第19章 鋒芒

少年擡手将銀鏈系在額頭，淺淺銀色光華從柔和的劉海發間散射而出，又是一陣銀鈴的響動，兩條長鏈自手腕處垂到腳下，長鏈尾端的四個鈴铛分別輕蕩在少年的左右腳踝處。水之墨的手腕，腳腕處都系有鈴铛，只是被衣服略微遮住，之前衆人并沒有發現。

少年的舉動讓衆人很是不解，不明白他為何要在頭上和四肢挂滿鈴铛。

“那麽，開始吧。”水之墨平靜開口，定定望着手持護法斧的紋身男子。

紋身男子一呆，随後嘿嘿一笑。“放心，爺會下手輕一點的。”話音未落，壯碩的身子已經離開了原地，撲向水之墨。

“小愛！”被擋在後面的舞柚已經擠到了臨風的身邊，見此情景，不禁驚呼出聲，臨風的神色也有些緊張。

水之墨腳步一動，身體側轉，同時左手上的銀鏈蕩了出去。短短幾秒鐘內，酒吧裏一片死寂。紋身男子的身體砰的一聲趴在了地上，血液自身下漸漸蔓延。心脈已斷，死不瞑目。

“叮……”空蕩的鈴铛聲回蕩在酒吧內，除此之外，沒有一點聲音，銀白的鈴兒上滑下一滴滴溫熱的鮮血，直至再度恢複通體銀白，沒有一點污漬。

秒殺！這是衆人從未料到的結局，臨風幾人呆住，那個他們幾個人合力也沒有殺死的鬼影護法就這樣死了？還真的是舉手之勞！

“你……你居然殺了七護法！”手中的斧子差點握不住掉落下來，剛剛還嚣張的鬼影衆人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七護法會一招都沒接住？

“都站着幹什麽？還不快上！”那個一直站在紋身男子身邊的人眼中閃過精光，七護法死了，那這護法的位子？不過，他的美夢似乎還沒開始就結束了。男子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胸口處擴散的血液和疼痛說明不是幻覺，身體徒然倒下，生機已斷。

清脆的叮叮聲仍舊在響，只是此時聽起來那麽詭異。準備一擁而上的鬼影幫衆人再不敢移動分毫，如同雕像一樣定在了原地。酒吧裏吞口水的聲音，牙齒打顫的聲音不絕于耳，太恐怖了！這是什麽實力？人還沒有移動，就已經死了！

暗夜酒吧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突然安靜下來的酒吧顯然讓他們很不解，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清酒吧內的情況，卻只能看到鬼影幫的人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樣背對着門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還有誰。”水之墨閑閑的撫了撫額前的劉海，冷漠開口。酒吧裏依舊死寂，無人敢應。

“下周六晚十點，外城東門。”水之墨知道，經此一事，鬼影幫不可能輕易收手，既如此還不如主動下戰書。水之墨的聲音并不是很大，但因為周圍太過安靜，讓暗夜酒吧外的人也聽的清清楚楚。這樣一來，鬼影幫也得顧及聲譽，不會在約定時間外出手。

“滾。”白衣少年那淡淡的話語頓時讓衆人清醒，擡着死傷人員慌慌張張奪門而去。

鬼影幫的人走淨了，酒吧裏依舊沒有聲音，臨風雖然猜測水之墨不簡單，卻沒想到這看似柔弱的少年實力如此強悍，一招擊殺鬼影護法。

“小愛好厲害！”舞柚由衷的贊嘆，此時的她已經恢複了那份恬淡，伸手抱住了面前瘦弱的少年。懷裏的少年有些不自然，卻沒有推開她。

“我靠！你這小子居然這麽利害！怎麽不早說，害得我還以為你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呢！”楚亦尋有些不少意思的撓撓頭，周圍幾人看他吃憋的樣子都哄笑一片。

“尋，你這表情還真是不常見啊。”

“就是，不過尋你是不是該考慮買副眼鏡了？視力下降的很嚴重嘛！”

衆人的調侃讓楚亦尋作勢要打。

“好了，不要鬧了，既然鬼影幫已退，我也該信守承諾。以後我臨風甘願追随墨愛……”臨風單膝跪地，臉上滿是認真。水之墨知道，這是這個世界公認的宣誓儀式，只要誓言完成，宣誓者所選定的人将終生不變，無論生死。

臨風宣誓完成，其餘七人互相看了看，都在彼此眼中讀到了相同的信息，他們不會讓臨風一人承擔後果，七個人同時單膝跪地。“楚亦尋”“猛幾狂”“羅真”“七央”“蒼若水”“莫小北”“染塵”“立誓追随墨愛，一生所選，永不背棄……”也許此時的宣誓并不是因為水之墨救了他們，更多的原因則是在于臨風，但時間還很長，水之墨并不擔心。

七人宣誓後站了起來，整齊的對着水之墨喊了聲“大哥。”

水之墨腦袋後垂下滴巨大的冷汗，一群比自己高了一頭的帥哥對着自己這個一米六的初中生喊大哥，這場景水之墨還真是始料未及。

“大哥，你這身功夫是哪裏學的，好酷啊！”

“這個是……”

“大哥，你的鈴铛呢？剛剛還在的。”

“呃，我……”

“大哥，你不會是變魔術的吧。”

“……”

水之墨這個那個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反而是圍着自己的七個人完全不在乎身上的傷，興奮的問個不停，每問一句，還必定加上大哥這兩個字，聽的水之墨略有郁悶。

“停！你們這樣問，小愛也沒法回答，先處理傷口。”臨風見水之墨被七個人弄得頭暈，有些無奈的替水之墨解圍，不過還好沒有叫水之墨大哥，而是同舞柚一樣叫自己小愛。

“那不行，今天也算個不同尋常的日子，來來，先喝了這杯酒，再去處理傷口。”

“嗯，這個注意不錯。”

“小愛，那就先喝杯酒吧，不然這些家夥不會善罷甘休的。”舞柚的心情仿佛也格外的好，酒吧內雖然很雜亂，但染塵還是找來了杯子，倒上了酒，遞給衆人。

很快，水之墨已經大致了解了幾人。臨風，在這裏年紀最長，二十三歲，被認為大哥。舞柚其次，二十一歲，臨風的妹妹。其餘幾人均二十二歲，雖然性格迥異，卻奇異的培養出了家人般的感情。這其中，楚亦尋性格沖動，猛幾狂很難受管束，調酒師七央，性格颠三倒四，酒鬼染塵，古板的羅真，安靜的蒼若水，莫小北，性格最為活潑，也是七個人中個子最矮的一個。

“好。”水之墨接下了酒杯，一飲而盡，酒水剛剛咽下，水之墨就嗆得差點掉眼淚，周圍又是一片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