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情人節驚喜加更! (1)

作者有話要說: 還在為情人節沒有對象而擔憂麽!!來看文!!驚喜麽!!這是情人節福利!!

魏淑敏猛地一睜眼,卻是發現自己竟然靠在了公孫羽的懷裏,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她用力推開了公孫羽,不知從身上什麽地方摸出了一塊帕子,輕輕擦拭着臉上的水漬,眼睛瞥一眼帕子,斑斑血跡赫然映入眼簾,吓得她不顧形象地大聲尖叫起來:“血!”

就在她尖叫得瞬間,身前的公孫羽和太史烨已經同時出劍,劍鋒分別劃過她身旁一寸處擦肩而過,像是約好一般出手,配合無間,圍繞着魏淑敏擊殺紛湧而來的刺客,一招一式都力求差之分毫地擦過魏淑敏的身邊,完全傷害不到她,可是身理上的傷害沒有,心理上的傷害已經大大超出了她能承受的極限。

公孫羽動作快而狠,而太史烨始終以求姿勢優雅為先,不把衣服弄髒為次,出劍時快時慢卻也是一招都不浪費地将所有刺客都解決了。

魏淑敏吓得臉色蒼白,呆呆地站在原地根本無法動彈,事後趕來的禁衛軍已經将慕容祁點名留活口的幾個人敲暈了綁起來帶到公孫羽這裏了。

公孫羽走過去看着魏淑敏,用手戳戳她的肩膀,提醒道:“魏小姐,打完了,你可以動了。”

魏淑敏再也忍不住了,身體一怔,兩眼一翻就這麽直挺挺地厥過去了,身體僵硬地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公孫羽也是一陣驚訝,嘴裏喃喃道:“哇,這樣就不行了。”随後用胳膊肘頂了頂太史烨道,“英雄,你要不要救美一下?她躺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啊。”

太史烨理理袖子,雲淡風輕道:“這等小事還要勞煩我?”只見他姿勢優雅地拍了拍肩頭上的落花,道,“元昊,将魏小姐好生送回去。”

自從公孫羽從邊關回來以後,她一直覺得自己在倒血黴,什麽事兒都能攤上她,陳國多久才有一次的刺殺,居然連着發生了兩起,還全給她趕上了。

這種運氣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但是開玩笑歸開玩笑,公孫羽是覺得,這兩起刺殺絕對是同一個人派出的,有預謀的行動,目标尚且不明确,但一定有慕容祁。

今天這一場規模較大,雖然挑着慕容祁在場的時候出來,可到底還是沒有完全沖着他去。

有一種……就是來送死的即視感……

公孫羽抿着嘴唇思考起來。

廳堂裏的賓客和朝臣都多多少少知道後院發生了大事,都在議論紛紛卻又不敢大聲說話,慕容祁鐵青着一張臉出來,溫國公跟在身後拱手道:“皇上,今日之事茲事體大,萬不可姑息啊。”

慕容祁冷哼一聲道:“朕自然知道。”

随後,公孫羽帶着抓捕到的三個刺客上來了,慕容祁當即下令道:“三品以上官員留下,其餘人統統退下。”

一時間,原本還有些哄鬧的廳堂裏,人就被遣散的差不多了,剩下三品以上的官員包括溫國公在內,有八人,分別一邊四個坐下,晏寧自動退離,慕容祁也沒有強行要留下她。

慕容祁掃視一眼堂下,不悅道:“瑾國公太史烨何在?”

公孫羽道:“老規矩啊,要麽洗澡要麽敷臉,他的人生還有別的事情麽?”

慕容祁一拍桌子就怒道:“胡鬧!去将他喚到前廳來,朕要公審刺客,豈容他這樣随便?”

半刻後,太史烨臉上敷着一張面膜就來了,若無其事。

慕容祁忍着怒氣沒有跟他計較,讓公孫羽弄來三桶水,把三個暈過去的刺客給澆醒了,公孫羽見怪不怪地早就做好了準備,可依舊棋差一着,不知道為什麽,就算是掰着他們的嘴,慕容祁連半句話都沒問滿,三個人嘴裏都開始嘔黑血了。

公孫羽眼明手快封住一個人的大穴,試圖救他性命,可那人終究還是奄奄一息,要死過去了,正要放棄的時候,只聽其中一人嘴裏喃喃:“屬下無能……”然後斷了氣。

慕容祁皺眉問:“他剛剛說什麽?”

公孫羽道:“他說他無能。”剛說着腳踝就被拽住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只聽拽住她腳踝的人哀嚎了一句:“郡主……屬下無能……不能完成任務……但是屬下不想死……啊……”

話終于斷斷續續說完了,最後一人也這麽死絕了。

徒留下公孫羽愣在當場,不,所有人都愣在當場。

太史烨的面膜都從臉上掉下來了,露出了他難得驚訝的表情。

廳堂裏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眼睛從地上三個斷氣的刺客身上移到公孫羽的身上,大氣兒都不敢出一下。

公孫羽一臉茫然,道:“都看着我幹什麽,跟我有什麽關系?”

堂下吏部侍郎方策結巴道:“方才,下官聽到那位刺客的意思,好像意指郡主指使他們犯下刺殺之事?”

公孫羽不慌不忙,從容道:“對啊,可是那又怎麽樣?”

吏部侍郎方策也是習慣了公孫羽從來都是這樣的姿态的樣子,于是用了一種詢問加商量的語氣問道:“那麽,請郡主殿下,束手就擒一下?”

慕容祁拍案阻止:“放肆,朕都沒有說什麽,怎敢動郡主分毫?”

吏部侍郎趕緊下跪求饒退下。

慕容祁給公孫羽使了個眼色,公孫羽分析道:“這個陷害簡直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但凡是我手下的人,都是自稱一聲屬下,這點沒有錯,可他們對我的稱呼,卻從來不是郡主而是将軍,這個習慣不管去問我任何一下下屬他們皆可作證

就憑這一點,就能說明他們一定是受人指使才口出狂言的,而且還是不了解我的人。”

慕容祁笑道:“都聽見了?下面三人皆是死士,既然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了,那多拖一個人下水,又有何不可?若是單憑一句話就定人罪名,莫不是要朕做個昏君?”

下座所有大臣都紛紛離座下跪三呼“微臣該死”。

公孫羽冷笑一聲,掃視一圈,唯有太史烨一臉的平靜,公孫羽不由自主地收起笑容,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就笑不出來了,看着他這個事不關己的樣子就不太爽快。

慕容祁想了想,話鋒一轉,又道:“可即便如此,現在也是死無對證,既然他們提到朗月郡主,也說明此事和皇妹你脫不了幹系,公孫羽,你有什麽話要說?”

公孫羽把眼神從太史烨身上挪開,回過神來,哦了一聲,認真道:“皇兄說的是,既然是這樣,那麽臣妹只能說,證明自己無罪的方法,無非是證明他人有罪。”

慕容祁大拊掌:“好,那麽這件事依舊是由你負責調查,不得有誤!”

這場荒唐的審判在混亂中開始,又在混亂中結束,當中有兩個插曲,一個是刺客說指使者是公孫羽的事情,一個是最後群臣提議為了公平起見,讓吏部侍郎協助公孫羽調查的事情,美其名曰是為了公平起見,畢竟公孫羽是有嫌疑的人。

公孫羽并不以為然,多個人就多個人,對她沒有損失。

散會以後,太史烨率先站起來,走到溫國公面前不悅道:“溫國公,令媛身體不佳,不宜在本公子府上逗留,還請溫國公早些将令媛接回去醫治才好。”

溫國公臉都綠了,自己女兒剛剛遭受了什麽樣非人的待遇他又不是不知道,這會兒太史烨倒好,折騰完她女兒,還要下逐客令。

這算哪門子事兒!

只可惜現在還不好同他撕破臉,溫國公也知道太史烨哪裏不可能不是故意的,只好悻悻地叫了家中的豪華馬車來接人,也算是正式散場了。

聚集在後室的三個人,加了一個晏寧進來,變成了四個人。

晏寧看了一眼表情正常的公孫羽,默默道:“你倒也算沉得住氣。”

公孫羽手托着腮,道:“有反應才是心虛的表現吧。”

晏寧笑了笑,道:“也是。”

太史烨躺着,輕描淡寫道:“好好一個喬遷宴會,毀了也沒什麽,只是我的花花草草受到無謂的牽連,讓我很是心疼。”

慕容祁冷着一張臉拍了一下桌子:“太史烨!你可以了!朕并不覺得現在是可以開玩笑的時候,你覺得是你的花花草草重要,還是找出這件事是溫國公主使的比較重要?”

太史烨一臉茫然:“再重要,不也是公孫去辦麽?同我有什麽幹系?”

公孫羽站起身來,打斷了太史烨的話,對慕容祁冷冷道:“皇兄,你早就知道他的,還有什麽好多說的,都散了吧,我自己可以處理的。”

說着就要轉身離開,臨出門前,她逆光背對着太史烨站着,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一股自嘲語氣:“太史烨,這樣的你真是好啊,你就這樣一直下去吧。”

頭也不回的離去,是公孫羽徒留下的一個堅毅背影。

晏寧靠着椅子,喃喃道:“阿羽從來都是說我太倔強,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倔強,從來不肯低頭的人,一向都是她,可卻也因為這樣,從來都沒有人能擊倒她。”

慕容祁眼睛微微眯起,側頭看着面無表情有些微訝的太史烨,嘆氣:“太史,你好自為之……”

回府以後,微音只覺得自家郡主整個人都不太對勁了,不,應該說,她是很久都沒有見過這樣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的公孫羽了,這樣認真的她,讓微音有點措手不及,雖然做着打下手的工作,卻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有一種生怕自己做錯點什麽立刻就會被責罵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當日午後,公孫羽趕着時間去義莊驗屍,請來的仵作也是陳國首屈一指的張勉張仵作。

驗屍之前,公孫羽讓慕容祁派給她的幾個親信給這些刺客都做了一個全身檢查,看看身上有沒有什麽相同的痕跡,又或者有沒有什麽信物之類的東西存在。

一炷香的時間以後,公孫羽得到了這樣一個訊息,是說裏面躺着的那些刺客被這幾個親信說看着眼熟,好像曾經見過,再仔細調查一番,才知道他們都是曾經禁衛軍的人。

公孫羽有些震驚道:“禁衛軍的人?曾經?”

親信張喬說:“回郡主的話,是這樣的,我們選禁衛軍的時候,是經過重重考驗的,不是什麽人想來就來,每隔半年還有一次考核,如果不合格,或者又犯什麽錯誤的,都有可能會被踢出去,他們是去年被移除的禁衛軍身份。”

公孫羽摸了摸下巴,問道:“是因為考核不合格?可是我看他們身手還可以啊,不算很差,禁衛軍的要求是有多高?”

張喬解釋道:“哦,郡主誤會了,他們可不是因為考核不合格而除名,他們是在營房聚衆酗酒賭博被舉報了,這才被除名的,要知道,酗酒和賭博在禁衛軍中出現,那可是大忌。”

公孫羽點了點頭道:“嗯,好,我知道了,那可知道他們曾經是誰的下屬?”

張喬說:“前任禁衛軍統領周骁麾下第五營營長季承的下屬,那時季承也因此深受牽連,不過念在他并不知情,只挨了二十軍棍而已。”

公孫羽略略怔了怔,遲疑道:“你說……季承?”

張喬道:“是啊,便是季營長沒錯。”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麽,神情略尴尬道:“哦,是屬下不好,踩到郡主的雷區了。”

公孫羽自然知道季承是誰,前兩年慕容祁給他辦盛大的招親大會的時候,難得出類拔萃的一位就是季承,雖然最後慘敗在公孫羽手下,但是他不屈不饒一定要堅持到底的精神讓公孫羽印象十分的深刻,當時好像只剩下他一個人沒有知難而退反而越戰越勇了吧。

就是不知道原來他已經現在做到禁衛軍營長的位子了。

還記得那時候公孫羽跟他說過,雖然你有點實力,但是她公孫羽不會和沒有上進心沒有成就的男人在一起,季承便當場發誓,要成為有能力者,然後再來挑戰朗月郡主。

想想這位季承,還是個癡漢啊。

公孫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吩咐了他們先不要張揚這件事情,免得打草驚蛇,尤其是不能讓要協助她調查的吏部尚書方策知道,又派了人好生地照看這些刺客的屍體,便拉着微音去見慕容祁了。

公孫羽将事情同慕容祁複述了一番,談起了她的意見:“首先,是禁衛軍的人這點就很值得推敲,天下殺手這麽多,為什麽偏偏都是剛剛從禁衛軍除名不久的人,其次,這些日子我剛接手禁衛軍,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皇兄不覺得針對性有點強麽?”

慕容祁擰眉思索,問道:“現在我們是将這件事不公開也不行了,會引起軒然大波,你私下去查證,這件事必定和禁衛軍前任統領周骁有脫不開的幹系,他面上忠君,可背地裏和溫國公勾結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這次将他調任,放他長假,也是想看看溫國公的反應,沒想到果然還是動手了。”

公孫羽回應道:“嗯,臣妹明白,但是從周骁直接查一定行不通,所以我想不如從第五營營長季承開始查起比較合适。”

慕容祁道:“這樣也好,你做主便可,說來,也是朕将你拖下水了。”

公孫羽抿抿嘴,說道:“皇兄你難得這麽客氣的,雖然我是真的很想怪你,但是念在你一直把我當親妹妹來對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我先走了。”

交代完事情,公孫羽就要離開,剛推門出去,慕容祁就叫住了她:“朕的好妹妹啊……”

這意味深長的一聲,讓公孫羽腳步一頓,神經緊繃了一下,回頭問:“還有什麽事?”

慕容祁看了她一會兒,眼神依舊是意味深長,又表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許久,欲蓋彌彰地擺擺手,說道:“沒事,你快去查案吧,早日調查清楚。”

公孫羽大約能明白太史烨到底在嘆什麽氣。

好不容易一天的工作結束,跟着公孫羽東奔西跑地微音有些氣喘籲籲,剛想說能不能去休息了,公孫羽抿着嘴唇站在房門口思考了一會兒,轉身又要往外跑。

微音跟在後面喊:“郡主,都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啊!”

公孫羽攔下跟上來的微音,道:“別跟來,我要出去一次。”

微音大驚:“啊,那怎麽行啊,這麽晚了要是有什麽危險怎麽辦?”

公孫羽腳步不停,道:“就是因為有危險,我才出去的。”

她直奔地是禁衛軍第五營營區。

公孫羽今天來禁衛軍第五營的事情也不是她臨時決定的,倒是跟不少人說過她似乎有意向要去禁衛軍營走走問問,但是季承并不知道今晚會有人來。

從來對季承沒有什麽別的感覺,公孫羽自然不會覺得大晚上作為一個上司,來巡營有什麽不妥之處。

整個第五營像往常一樣,該巡邏的巡邏,該站崗的站崗,沒有什麽意外發生,站崗的看見公孫羽來了,恭敬道:“參見郡主,郡主為何這麽晚了還到營地來?”

公孫羽開門見山道:“我找季營長,他現在人在何處?”

站崗的用手指了一個方向:“今夜季營長值夜,現在應該在房裏處理公務。”

公孫羽道了聲好就往那裏去了。

※※※※※※

今天進宮的人不止是公孫羽,還有太史烨,當然,他不是去找公孫羽的,他純粹就是為了進去觀清池洗個澡,順便讓慕容祁教育一下。

當他穿着浴袍坐在慕容祁面前敷面膜的時候,并未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驚慌。

慕容祁想了很久,才悠悠地嘆出一句話:“太史,從前朕一直堅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現在看你和公孫的樣子,讓朕居然也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了,你和她是不是真的不合适啊。”

太史烨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答非所問:“阿祁,你說,你今天是不是在觀清池裏做了什麽手腳了,為什麽我感覺水有哪裏不太對勁啊。”

慕容祁順着他的話說道:“是啊,是王宮後面的山上有了一汪新泉,朕便讓人引了一些進來試試看,聽說是要比以往都要舒服,你是第一個試過的人。”

太史烨好像有些歡喜,點頭道:“嗯,确實不太一樣,很舒服,雖然說用慣了平時用的,偶爾換一種會不習慣,但是換的那一種如果更好的話,我也不介意換換口味的,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新口味的。”

慕容祁聽出了他話中有話的意思,回憶一下他那段話,卻也沒能明白公孫羽對于他來說是用慣的還是新鮮的,他是覺得适合還是不适合。

于是他打算以退為進,試探着說道:“如若溫國公能順利鏟除,朕還是想好好的斟酌一下你和公孫的婚事吧,确實,在這件事情上,是朕草率了。”

太史烨用着他平時一慣的語氣直白道:“原來阿祁你想做并非一言九鼎的君王,你這是在欺騙誰的感情?”

慕容祁氣道:“你還說!”

兩個人還沒鬥嘴鬥完,李公公已經着急忙趕着進來慌張道:“皇上,瑾國公,不好了,郡主……郡主她……”

太史烨手按了按面膜淡定道:“如何了?公孫莫不是又闖禍打人了?”

李公公哭喪着臉道:“不是打人,是殺人!”

太史烨身體一頓,面膜從手中滑下,無聲地落到了地上。

當他和慕容祁趕到禁衛軍第五營營區的時候,只看到一群禁衛軍将一個房間門口圍得水洩不通,李公公當即清嗓唱道:“皇上駕到!”

禁衛軍趕緊列隊站好,跪下行禮。

直到他們散開,慕容祁和太史烨才看到被圍在當中的公孫羽,和躺在地上明顯已經身亡的第五營營長季承,旁邊站着前任統領周骁。

公孫羽臉上帶着她一如既往的淡定。

周骁亦是下跪行禮。

反觀公孫羽倒是帶着點桀骜的情緒別過臉去不說話。

慕容祁臉色一沉,當即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周骁搶在公孫羽前面說道:“皇上,朗月郡主蓄意殺害禁衛軍第五營營長季承,人證物證俱在,請皇上下令捉拿郡主歸案。”

公孫羽冷笑一聲,道:“人證物證俱在?周骁你還真是能睜着眼睛說瞎話,我來的時候季承便從房內飛了出來,身後跟着一個黑衣人,我與黑衣人交手幾招之後他便利用季承逃脫,等我上前查看季承的時候,他尚有一口氣在,緊接着便是一把飛刀打了過來,正中季承的後頸,他這才斃命的。”

周骁不卑不亢地反駁道:“那為何有巡邏兵說聽見打鬥聲循聲而來的時候,只有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季承一臉驚恐地看着你,而你當時正接觸到了季承的屍體,旁邊并未有你說的什麽黑衣人,而季承在看到有人來了以後,用盡最後一口氣用手抓着你的衣擺,死不瞑目呢?”

公孫羽繼續冷笑:“我接觸他的屍體是為了确認他時候已經死亡,現在死無對證,你再怎麽指鹿為馬都可以,我說有黑衣人,是我的說法,你說沒有黑衣人是你的說法,我堅持有,你要怎麽證明沒有?”

慕容祁手一擡,讓他們都安靜下來,随手指了一個說是目擊者的禁衛軍道:“你來說。”

那人拜了拜,說道:“回皇上的話,臣等是第五營今夜巡邏的,是在第二輪巡夜回來的時候聽見的營長這裏出現了打鬥聲,聞聲而來的時候,營長已經奄奄一息了,我們雖未見到郡主親手殺人,但确實那時候只有郡主碰過營長的屍體,營長也确實最後牢牢地拽着郡主的衣擺,不知還說了些什麽……”

公孫羽連忙反駁:“他什麽都沒說!”

慕容祁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沉聲道:“那麽這也只是一半的人證,不足為證,物證呢?周愛卿不是說人證物證俱在麽?”

周骁看了一眼公孫羽,蹲下身,将季承後頸上的飛刀拔了下來,高舉起來,揚聲道:“大家可認得這支飛刀?”

此話一出,公孫羽和慕容祁真的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公孫羽的飛刀。

周骁手執飛刀,跪在慕容祁面前,道:“皇上,現在鐵證如山,季營長是死在朗月郡主的飛刀下,罪證确鑿,請皇上明斷!”

這個舉動讓在場的都震驚了一番,公孫羽剛剛沒有注意到這點,但是現在真的把刀放到她眼前了,她便反應過來,這就是一個完全在針對她的局。

首先,不能慌。

慕容祁橫眼掃過去,眼神淩厲似刀子:“也就是說,朕若是不将郡主捉拿歸案,便是不明斷?”

公孫羽偏是不服氣,冷哼道:“單憑這些,便是要定我的罪?未免太草率,我的飛刀并不是什麽特殊材質特殊形态難以模仿,栽贓嫁禍也不是沒有可能,說來,為何周統領你這樣激憤?一定要皇上定我的罪?”

氣氛凝固了一會兒,面對公孫羽的突然發問,周骁并不接話,這時候退卻不好,激進更不好。

反觀一直在一旁靜靜看着的太史烨,身着一身睡袍在月光下立着,怎麽都是跟大環境格格不入,卻又沒人敢說他什麽,安靜了一陣以後,太史烨說話了。

太史烨說:“大概是想快些定公孫你的罪吧,畢竟夜長夢多。”

人人都知道瑾國公太史烨嘴裏說不出好話,誰都不敢說的話,到他嘴裏就跟一句“早上好”一樣輕描淡寫,只是現在這話一出口,難免讓人有些多想。

周骁并不惱怒,只是分析得頭頭是道:“皇上,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朗月郡主,事出有因,就算皇上認為郡主并未犯罪,可衆人不服,如要使衆人信服,必是要拿出郡主無罪的證據才行,還望皇上三思。”

禁衛軍的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話語間都透露着對周骁這些話的贊同,慕容祁皺着眉頭一臉嚴肅,望向了公孫羽,眼神交彙間,公孫羽雖是桀骜,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必須妥協,不能讓慕容祁為難,身為君王,他要做的不是護短,一意孤行地認為她無罪,而是要讓天下人都相信她無罪。

喧嚷了一陣,太史烨理理袖子,聲音不輕不淡,态度不緊不慢,道:“既然如此,那理應方才出現在這附近的禁衛軍統統都有嫌疑,阿祁你應該把他們都關押起來,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他們個個都有嫌疑。”

慕容祁心裏已經有了主意,道:“既然如此,将整個第五營封鎖起來,一個都不許放過,将朗月郡主帶去正殿,朕要親自審問。”

随後,慕容祁又下令仵作驗屍,将一切都安排妥當,期間也小心安排,并未讓溫國公的人接手這件事情的任何部分。

公孫羽被帶離的時候于太史烨擦身而過了一下,太史烨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公孫羽卻只是若無其事地走過,未作停留,慕容祁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太史……”

太史烨道:“阿祁,你要是不想讓這件事馬上變成死局,就先不要讓我參與。”

慕容祁眼神一頓,若有所思,只是點點頭就擺駕離去。

這一陣大大小小的事情矛頭都指向了公孫羽,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事實,要說巧合,很多事情都太過巧合,有時候太過巧合也是一種錯誤。

慕容祁做事雷厲風行,為了保證自己的公平公正,連夜召集了三品以上的官員進宮商議,就如同那天在瑾國公府上一樣。

原本以為會第一個到的溫國公最後卻姍姍來遲,臉上帶着倦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慕容祁話不多說,直入主題,将事情的經過疏通一遍,等着大殿裏的群臣做出反應。

大多數臣子心裏都明白公孫羽在慕容祁心裏的位置,那是跟親妹妹沒有什麽區別了,更何況公孫羽家中家世顯赫,經過了上次的事情以後,誰又敢輕言公孫羽有罪呢?

大殿裏窸窸窣窣一陣議論之後,跪在中央的公孫羽也不着急,什麽話都聽在耳朵裏。

這時候,禦史大夫晏濤道:“皇上,臣有一事不明。”

慕容祁道:“晏卿但說無妨。”

晏濤做出思考的樣子道:“雖然現在種種罪證都能證明郡主乃是殺人兇手,那麽,微臣不明白的是,郡主與季營長什麽仇什麽怨,一定要殺了季營長?微臣只知道郡主剛從邊關回來不久,接手禁衛軍也不過寥寥數日,與季營長素無交情,為何要殺季營長?”

慕容祁表示贊許,道:“晏卿所言有理,殺人總有動機,朗月郡主并不動機,那麽為何要動手?”

又是一陣議論,才不過半刻,吏部尚書方策出列,道:“啓禀皇上,微臣有話要說。”

慕容祁點頭讓他說。

方策道:“微臣今日白天協同郡主查案的時候,似乎有聽到郡主與驗屍的侍衛交談到了那些死去的刺客的身份,說他們是被禁衛軍剛除名不久的人,恰好還是第五營季營長麾下的人,郡主還讓那名侍衛不要将此事宣揚出去,要保密,而今夜,季營長便遇害了,這未免太過巧合。”說着,又頓了頓,回憶道,“微臣似乎記得,郡主十七歲那年的招親宴會上,季營長可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啊,郡主倒是表現地萬般不屑,甚是輕蔑,要說郡主和季營長沒有什麽關系,卻也有這樣微妙的關系在裏面。”

事到如今,公孫羽和慕容祁已經完全聽明白了,這就是一個巨大的圈套,就等着她公孫羽往裏面鑽,芳婷閣的第一波刺客是引她入局,是試探,瑾國公府的第二波刺客是第一步的陷害,讓她受到衆人的懷疑,今晚的季承之死,是要将她打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溫國公要的,是除掉她。

周骁帶頭跪下道:“皇上,現在罪證确鑿,季承必是被朗月郡主滅口的,臣以為這件事當是如此,郡主早有反心要刺殺皇上,刺殺不成,卻反被供出,為了不讓這件事情敗露,郡主便對季營長下殺手,想必季營長便是郡主的同謀,郡主利用季承對她的愛慕之情,讓他招募了這些被除名的禁衛軍來刺殺皇上。”

公孫羽猛地站起,怒氣翻騰,指着周骁的鼻子罵:“你閉嘴!胡編亂造些什麽?你是覺得我意在刺殺皇兄?那目的是什麽?登基做女皇?就算刺殺成功,我又何能服衆?”

溫國公突然道:“老臣記得,郡主似乎在剛剛回宮的時候,曾在大殿上公然持劍嬉戲,差點誤傷皇上,并揚言說要造反。”

公孫羽輕呵道:“溫國公未免大驚小怪了,這是我與皇兄之間經常開的玩笑,何足挂齒。”

周骁便插嘴道:“郡主,玩笑可不是這樣開的,就算您是郡主,是皇上的義妹,皇上畢竟是皇上,這樣的話是能胡亂說出口的麽?更何況是大殿之上舞劍,如若郡主真的心存歹心,皇上未做防護,豈不是要釀成大錯!”

公孫羽不卑不亢道:“可即便如此,你們還是沒有确鑿的證據證明是我殺了季承,而我也不會承認的,因為根本不是我做的!”

方策在一旁凝思了很久,終于跪下道:“皇上,微臣以為,朗月郡主已然恃寵而驕,依仗着皇帝義妹邊關大将的身份胡作非為,刺殺皇上乃是大罪,請皇上下旨,嚴懲朗月郡主!”

慕容祁一手支在椅背上,用手揉着額角,聲音微啞道:“方才還不是說要定郡主蓄意謀害季承的罪麽,現在怎麽變成要定郡主刺殺朕的罪了?”

方策道:“皇上,郡主謀害季營長已經是不争的事實,白日裏的刺客事件,也意指是郡主所為,皇上相信郡主,才讓郡主以嫌犯之身調查此事,沒想到郡主卻借此鏟除了季營長這個同謀,被人發現之後又百般抵賴,實在罪無可恕,微臣以為,郡主就是怕蓄意謀害皇上的事情敗露,這才铤而走險滅口的。”

晏濤在一旁平靜道:“如果按照方尚書這麽說的話,郡主未免太過于有勇無謀,這樣漏洞百出的計劃,與在邊關用兵如神抗敵無數的朗月郡主不相符合啊,難道郡主名望都是浪得虛名?”

公孫羽立即喝止道:“都夠了!方尚書,你能別再給我扣帽子了麽?從季承的死,能牽扯到我與他勾結,再牽扯到我要刺殺皇兄,接下去你要說什麽?我在邊關的戰績都是摻水的?是我與外敵勾結人家故意輸給我的?凡事都講究個證據,你至今還沒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我有罪就想給我套別的帽子,你不覺得太輕率了麽?”

這句話一出口,衆大臣如雨後春筍一個個冒出來,壯大了膽子一個個上書開始說起公孫羽的各種不是,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說的頭頭是道,公孫羽心中冷笑着聽完,突然有一種自己變成了太史烨的錯覺,如果是太史烨在這裏被指責的話,能被說出來當罪責的事情三天三夜都上書不完吧。

“砰”的一聲巨響,讓大殿裏的人都怔了怔,待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慕容祁身前的案桌已經被翻了下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這樣可怕的一幕,慕容祁平日裏再生氣,也不會像今天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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