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來培訓的第一天是在羅氏總部,陸小巧需要接觸一些基本常識。
可她沒想到來剛來大公司她就趕上了職場八卦的現場直播。幾個年輕的女職員站在轉角聊得火熱:
“诶诶,你們聽說了嗎?上邊發火了,據說羅總被罵,新項目都不能開展了。”
“上邊?誰啊?在羅氏誰敢罵羅總啊!”
“啧,羅氏當然是羅總最大,但羅總也有老子啊,羅總不受待見,是羅老先生的私生子這是公開的秘密呀……”
“啊?是真的啊,這有錢人也挺可憐的,恐怕羅總在羅老先生面前是唯唯諾諾吧!”
幾個人“嗤嗤”地笑了起來。
可在一旁的陸小巧卻火冒三丈,她最讨厭在別人背後說是非,她生來有着女俠的特性,路見不平就一定要拔刀相助,“喂,我說你們沒憑沒據的別亂說話,知不知道什麽叫诽謗啊?”
本來聊得火熱的幾個人突然被掃了興全都眼帶敵意地打量着陸小巧。
“你誰啊?我們說什麽關你什麽事?”
“就是,別在那清高,難不成你也沒有美滿家庭,所以同情羅總?”
幾人笑作一團。
陸小巧卻沒動怒,“就這點本事?我還以為能多語出驚人呢,就算我親情殘缺估計也比不過你這種八婆長舌婦,我看你是被親爹親媽荼毒了吧,所以才會心理扭曲,個性陰暗。”
“你!”那女人被陸小巧堵得一愣。
“你,你什麽你?”陸小巧直接打斷她,“你瞧瞧你連話都說不利索,是不是小時候沒學好啊,快回家向阿姨多學學,別老是盯着別人的八卦!”陸小巧的表情拿捏非常到位,簡直把人氣個半死。
她說完,準備轉身離開,誰知道,那一行人中的一個伸腳絆了她一下,她“啊”了一聲,眼看就要來個狗吃屎,人卻被一雙手臂拉住,頭頂着那人腰部姿勢暧昧。往下一看就見一雙筆直的腿和蹭亮的皮鞋。
她趕緊站起來,低着頭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謝謝你!”
再一擡頭,冤家路窄,那人竟然是羅啓森。
“羅總好。”身後的幾人倒是全都變得恭敬。
羅啓森沒有言語,他看向剛才絆陸小巧的那女人,擡手指了指,“你,去人事部辦離職。”說完他擡腳往前走去,全程沒有跟陸小巧有任何的交流。
“啊?羅總?我怎麽了?為什麽辭我?”
“我不用搞小動作的人。”他語氣冰冷。
看着這樣的羅啓森,陸小巧竟然樂了,還挺帥的嘛,她就喜歡說一不二的人。看起來他做事還算公正,這是不是代表,她可以不用擔心被報複的事情了?
一天的基礎課結束,陸小巧準備赴約,她跟許凡傾約好了今晚吃飯。可人剛出了電梯,就碰見了羅啓森,他似乎在此等候多時了,見小巧出來,他上前抓住陸小巧的胳膊就往外走。
“你幹嗎羅啓森!”知道了名字以後叫起來果然方便多了。
羅啓森不理人,強行把陸小巧塞進車裏。
“喂!你要帶我去哪!”
“去吃飯。”他惜字如金。
030快跑啊
陸小巧在車上始終強調,她有約,她不能跟羅啓森吃飯,怎奈羅啓森的脾氣真的像是驢一樣倔,車開得飛快。
陸小巧是連跳車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到底想幹嗎!你這人怎麽那麽善變啊!”前兩天還在懷疑她,現在又要跟她一起吃飯。前一秒還在對她兇神惡煞,下一秒就吻她。他一定是腦子有泡!
“看不出來嗎?”他突然轉了個頭,依舊面無表情,“我在給你機會坦白。”
“羅啓森你有病吧,我說幾遍了,不是我不是我!”
羅啓森根本不聽,車子開得越來越開,她都不知道身處何方了,到最後陸小巧放棄了,跟他實在講不通道理。
下車,粗魯地拉着陸小巧奔餐廳,羅啓森的動作一氣呵成。包廂裏早就準備好了一桌子菜,他倒上一杯酒遞給陸小巧。
“我不喝酒。”她心情好的時候基本不碰酒。“給我一杯橙汁,謝謝!”不理會羅啓森的臭臉她對服務員說道。
既然不能逃走,她就順着他,速戰速決,她還要趕時間見許凡傾呢。
“你看什麽看?”陸小巧喝了一大口橙汁瞪了一眼羅啓森。
“看不透你。”他抿了一口酒自顧自說道,“就算合作案不是你透露的,但你的舉止太刻意了,是他訓練的吧?說吧,他訓練了你多久?”
“他?誰啊?”
“好,既然你不想說,那就每天都跟我吃飯,你的任務應該就是盡可能的接近我吧?”
陸小巧不再理會他,只當他是犯了瘋病。
“對了,回去告訴他,我已經找到人了,不牢他老人家費心。”
羅啓森的這話卻讓陸小巧動作一頓,老人家?該不會說的是他爸爸吧,難道真如傳言羅啓森的身世那麽可憐?要不然他今晚為什麽喝酒那麽沖呢……
可她的走神在羅啓森的眼裏卻成了露出馬腳,“呵,看來他沒有教你如何應對敵人的試探。”他一仰頭杯子立刻見了底。
陸小巧真想好好教教他怎麽說話,身為一個靠文字吃飯生活的人,聽着羅啓森這樣拐彎抹角話裏有話實在是太累了。
他們就這樣持續不在同一頻道進行對話,直到羅啓森來了電話。
“羅總……羅先生好像很生氣,您現在在哪?我還是立刻去接您,我擔心……”陸恒的下話沒有說。
可是陸小巧卻能切實地聽出陸恒的恐懼。
不就是羅先生生氣嘛,至于吓成這個樣子嗎?羅啓森草草說了兩句就挂了電話。
這時餐廳的一個服務員突然闖了進來,只見那人哆哆嗦嗦地對羅啓森說道:“羅總,外面來了一群人……正找您呢。”
陸小巧一個機靈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媽呀,不是吧,這時綁架富豪還是錢債恩怨啊,她怎麽這麽倒黴啊,碰見羅啓森就沒好事。”她心想着,拿上外套和包就準備開溜。
可人剛到門口就發現羅啓森還坐在原地,良心過意不去,她嘆了口氣,轉身拽起羅啓森就往外跑,“你傻了?快跑啊!”
031好身手
羅啓森壓根兒沒想到出餐廳的時候兩人換了位置,變成了他被陸小巧拽着走。“你能不能跑快點!我跟你說命比錢重要,你不要攥着錢不撒手呀喂!”她一邊跑一邊念叨。
這時候服務員口中的那群人已經發現了他們,奇怪的那是一群外國人,一水的黑西裝黃頭發,人高馬大的隊伍朝他倆追來,“天吶,你不是得罪了黑社會吧!鑰匙!給我鑰匙!快點!”她急得快哭了。年紀輕輕陸小巧還不想喪命,她還想過不用還債的生活,她還想帶着陸母旅游享福呢!
羅啓森這時卻突然甩開了她,“你先走吧。”
陸小巧這下子急了,“你有病吧你!你要死就死遠點,在我眼前我就看不得!”她重新拉起羅啓森的胳膊,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一通亂摸,終于找到了鑰匙。
羅啓森被她的豪放程度驚呆了,她一個女人就不懂避諱嘛!這又摸他胸口又摸他屁股的,他怎麽有種被占便宜的感覺!
兩人上車之後陸小巧就開始展示了她的驚人車技。本來平時她車開得并不快,但是現在羅啓森喝酒了,又不知道為什麽根本沒有鬥志,好像巴不得被人抓住似的,所以陸小巧不得不玩命踩油門。
她渾身的肌肉都緊繃着,握着方向盤的手攥得緊緊的,因為她已經看見身後有兩輛車在緊追不舍。
“你不用逃,死不了人的。”羅啓森在一旁說着。
“你怎麽知道!那些是黑社會吧,黑社會什麽幹不出!”
“呵呵。”羅啓森突然笑了,“黑社會麽?”他像是在自問自答。
開着開着,陸小巧只感覺地方越來越偏,本來她沒有那麽好的車技,只能往人少的地方開,現在更不知道人在何處了。這時候突然從對面沖出一輛車,她慌忙剎車,心跳得越來越快,她知道這下子跑不掉了。
也不知道羅啓森哪來的那麽大膽子,車剛停他就自己開門下了車。這時後面追的車也趕上來了,車上的人将他們的四周團團圍住。
這場面,陸小巧活了27年也從來沒見過,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下了車,臉上又挂上了谄媚的笑容,“各位大哥,有話好好說,他是不是欠你們錢啊?你們放心,他有錢的,現在放我們走就今晚就把錢還給你們。”不對不對,他們都是外國人啊,想到這,她又立刻說道,“hehaslotsofmoney,let’sleave......ok?”她說完這話沒一個人理她,陸小巧心裏嘀咕,奇怪了,電視劇裏不都這麽演的嘛?難道是她說的英語他們都不懂,她承認,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還沒等她想明白呢,那群人已經蜂擁而上,陸小巧吓得緊緊抓住羅啓森的袖子,好歹他是個男的啊。
羅啓森卻非常淡定,胳膊一擡就掙脫了陸小巧。她剛想罵他不夠義氣,就聽見他那冷淡的聲音,“站我後邊。”這一刻,陸小巧突然覺得他整個人都變高大了。
可這不是讓她最吃驚的,不可思議的是羅啓森的身手,一下子沖上來的五個人全部被他撂倒,可對方卻并沒有被吓到,反而上了更多的人,好漢難敵四手,羅啓森終于顧不周全陸小巧了,一個不注意,她就被身後一個男人拉走了。身上挨了兩腳,人一滑腿又擦破了皮,血瞬間就染紅了她的衣服。
032喵喵
陸小巧純粹是因為疼才流眼淚,外國人的勁真大啊,她覺得骨頭跟折了一樣。她一哭就沒了平時的強悍和氣勢了。
羅啓森猛地回頭就看見她坐在地上臉上挂淚,“妙妙!”他喊了一聲,立刻把周圍礙眼的人全部掃清。陸小巧親眼看見他幹脆利落地折斷一個男人的胳膊,下手夠狠。
“妙妙,有沒有事!”他神情緊張。
“喵喵?”陸小巧嘀咕着,“她現在的樣子有那麽可憐?像只貓?”
可還沒等羅啓森走到她跟前,幾個外國人就把她給架起來了,“羅總,別讓我們難做。”一個外國人站在一旁說道。眼神示意拉着陸小巧的兩人抓勞一些。
原來他們會說中文,陸小巧驚呆了,現在是什麽情況,他們認識羅啓森?要拿她當人質?別開玩笑了,她的小命啊!
“大哥,這是誤會,我不是他女朋友,你抓我沒用啊!”陸小巧又開始解釋了。
她一說話羅啓森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像是醉酒的人突然醒過來,他不是喝那麽醉吧,怎麽看人都迷迷糊糊的!
就在陸小巧覺得死定了的時候,羅啓森的拳頭卻松開了,腳也從一個外國人身上擡了起來,連陸小巧都能看出他已經不在攻擊狀态了。
說話的男人一點頭,幾個外國又上前對羅啓森拳打腳踢,而羅啓森這次卻是硬生生地受着再也沒有還手。
陸小巧傻了,他這是幹嗎?難道真是怕她被打?也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眼睛濕漉漉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喂!羅啓森你還手啊!你在幹嗎!”
可羅啓森就像沒聽見一樣,就在那挨打,密集的拳頭伴着羅啓森壓抑在喉嚨裏的微弱悶聲像是浸濕的棉布蒙在了陸小巧心口。他終于挺不住一口血湧了上來,陸小巧也再忍不了了,這到底算什麽啊,她一口咬上按着她肩膀的手,換來的是短暫的自由和一個巴掌。
被抽得有點懵的陸小巧卻立刻站起來朝被圍打的羅啓森跑去,“別打了,你們快把他打死了!”她的聲音帶着哭腔,淹沒在拳頭聲中。
這時,那群人停了下來,羅啓森已然挂了彩。
“羅先生說希望羅總記得羅家的規矩。”說完這句話,那群外國人紛紛上車離開了。
留下一臉漠然的羅啓森和三觀都颠覆的陸小巧,她要是理解能力沒問題,他們口中的羅先生就是羅啓森的爸爸吧?哪有對親兒子下狠手的爸爸啊?這是多畸形的關系!她望向在街道正中單膝跪地一臉漠然的羅啓森,眼裏忽然有了一絲心疼。
兩人都沒有說話,數秒之後,羅啓森站了起來,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被打得太嚴重,他腳步都有些晃,人站定之後,他朝一旁啐了一口血,然後徑直朝陸小巧走過來。
原本以為被打了之後羅啓森應該已經虛脫了才對,可是他卻一下就把陸小巧從地上拉了起來,“啊~”她腳應該是扭了,人根本站不住。
羅啓森看了她一眼後二話沒說就把她抱了起來。陸小巧做夢也沒想到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公主抱竟然就這樣給了羅啓森。可她卻不得不承認臉上挂傷的她比平時更有男人味。
把陸小巧抱上車之後,他人坐到駕駛座,啓動轉彎,車開得快又穩。他是喝過酒了吧?他是被打了一頓吧,那他怎麽還能開車?這不是她的幻覺吧?
她用餘光打量着羅啓森,雖然他一聲不吭,她卻覺得他周身彌漫着一股哀傷。
033找到她的時間太晚
車裏的氣氛沉默了很久,陸小巧總算是按捺不住了。
“那個……你沒事吧?”
沉默。
“你該不會認識那些人吧?”
依舊沉默。
“那你怎麽不還手呢?你為什麽要挨打啊?難道……那些傳言是真的?不會吧……”
“很煩。”他終于受不了她的聒噪。
不識好歹,陸小巧心裏罵了他兩句卻還是閉了嘴。
“因為我忤逆了他。”過了許久,羅啓森再次打破了車內的平靜。
等到小巧剛要再問什麽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醫院。羅啓森率先把陸小巧安置周全卻沒顧自己,她心裏有些過意不去,還沒等她說感謝,羅啓森就直接說道:“你不要誤會,我不喜歡自己的事牽連別人。”
真冷啊真冷,他說話好聽一點能死嗎!
這時,兩人的電話同時響了,陸小巧的是許凡傾打來的,“喂,學長對不起啊,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離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四十分鐘。
許凡傾卻一點都不氣,在電話那頭笑了笑,剛要說話卻聽見了陸小巧這裏儀器的聲音,“你在哪?出什麽事了?”
“……出了點意外,現在在醫院。”
就這樣,許凡傾朝醫院趕來。
而羅啓森邊接電話人邊急匆匆地朝門外走去,護士見他似乎有傷上前詢問,他也不理。走到門口,他又突然回過頭看了小巧一眼,那眼神有些複雜,只一秒鐘,他就收回目光轉身離開對着手機說道:“把醫生叫到鹿井來,你過來接我。”
真是奇怪的人。
羅啓森的電話是陸恒打的,他之所以連傷都不治是因為陸恒說唐曼醉酒駕車在鹿井樓下出了輕微車禍,人倒是沒事,卻吵着要見他。
他很挂心,那是他的妙妙。
羅啓森回到鹿井之後,陸恒就叫人把唐曼從酒店帶過來。雖然已經知道了唐曼的身份,但是羅啓森還沒有點頭讓唐曼自由出入鹿井。
唐曼來的時候,羅啓森在房間裏治傷,醫生強烈建議他去醫院,因為除了外傷他身上還有多處軟組織損傷,可羅啓森不聽,吞了幾片止痛片後就讓醫生離開了。拔了手上的軟針,他出了卧室。
羅啓森也不知道唐曼有幾分醉,只是唐曼見他一出來眼裏的淚光盈盈,步子虛虛浮浮地向他走來,“你怎麽受傷了?”
她走到他跟前,腿一軟人向一旁倒去,即便不熟悉不期待她這個樣子,羅啓森還是抓住了她。
唐曼擡起頭臉緩緩向羅啓森靠近,媚眼如絲,紅唇輕啓彌散着酒氣,“我們是不是見過,我總覺得你……有點熟悉。今晚……給我個答案。”她的聲音輕柔,意圖明顯。
他該開心的,他的妙妙心裏有她,可他卻躲開了這個吻,“你醉了,去睡吧。”說完他扶着唐曼進了另一間卧室。
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唐曼竟耍起無賴纏上了羅啓森的脖子,寬松的薄衫露出一邊的肩膀。羅啓森看了一眼深吸口氣拿開她的手準備離開,這時的唐曼卻翻了個身,後肩上的一道疤痕落入羅啓森的視線。
他腳下一停,手不自覺地扶上那道疤。是他的妙妙,沒什麽懷疑的了,可為什麽,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難道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他不喜歡唐曼身上的那股明目張膽的主動,他不喜歡她身上那種妖嬈的誘人韻味。瞧不見一點清純,他的妙妙,這八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麽……
出了房門,羅啓森的眼裏全是悔恨,是他找到她的時間太晚了。
而房間內,唐曼聽見關門的聲音,人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她擡手摸了摸那疤痕,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034睡美人不用被吻醒
許凡傾趕到醫院的時候,他看着睡熟的陸小巧,松了一口氣,她沒事就好。走到陸小巧跟前,許凡傾的手輕扶上陸小巧的臉頰,七年,他躲了她七年。現在終于鼓足勇氣回國來,當年的她明眸善睐,對他的仰慕毫不遮掩,如今,她的目光卻生疏多了。
那時候的許凡傾已經喜歡上了陸小巧,可是還是離開了。原因很簡單,當時許氏已經沒落,他父親至今還在監獄,母親為了躲開複雜的商業争鬥只能帶着許凡傾回美國。
年輕的許凡傾自然不甘心就這麽離開,但許母從小在美國長大,有一定的人脈,更重要的是,那時候他就發現,陸父就是這次商戰的犧牲品,因為許氏身負債務最後自殺。沒辦法面對她,所以離開是許凡傾最後的選擇。
他一直以為她只是失去父親,生活得還算不錯,一直以【返青】的身份默默陪着她,直到許氏在美國重新建立,他有了能力有了比以前更多的把握瞞住事實才回國來,結果卻發現陸小巧已經還了八年的債。
對她的調查一向是經由姚然的,他以為是姚然的欺騙,後來才知道這都是許母的刻意隐瞞。
“對不起……”許凡傾看着陸小巧低語,愛讓他畏手畏腳,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他看着她越來越心動,塵封又隐忍多年的感情就像是陳年佳釀,每次一碰到她就已經讓他醉倒了。
許凡傾緩緩彎下腰,離陸小巧那張幹淨美好的臉越來越近。從沒吻過她,甚至,連她的手都沒有牽過,許凡傾的眼睛變得濕潤,他真的,很想保護她。
鼻尖已經可以感受陸小巧呼出的溫熱,他心裏一抖,竟是像個黃毛小子一樣緊張起來。這時陸小巧卻醒了過來。
看,在現實中,睡美人是不用被吻醒的。
“學……學長?”陸小巧看着眼前那張近距離的溫柔的臉還是吃了一驚。
許凡傾起身,并沒有解釋什麽,他不想解釋,他希望她誤會。
他們兩人并沒有獨處多久伊少景就來了。陸小巧吵着要出院,于是就回了鹿井,許凡傾和陸小巧約定過兩天來接她吃飯之後就離開了。
伊少景扶着陸小巧回了家,臉色并不好看,“你現在到底準備找哪個先下手啊!”
“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只想一件事就是賺錢。”
“你怎麽就跟羅啓森搞到一起了!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啊!”伊少景對着陸小巧責備,人卻拿起一瓶藥酒塗到手上給她擦腿上的淤青。
“我告訴你離他遠點,這種有錢人根本不會把你當回事。”
“還有那個學長,他對你不簡單,你要是沒那意思,趁早別跟人家瞎摻和,許氏跟羅氏是死對頭這不用我告訴你吧!”
伊少景的嘴一直沒停。陸小巧都聽煩了。
“我餓了,麻煩伊大編輯幫我煮碗面,我腿腳不方便。”陸小巧一臉虔誠,似乎她沒受傷之前是個巧廚娘一樣。
伊少景雖然白了她一眼還是轉身走進廚房,陸小巧自己拿過藥酒開始擦,這是陸母自己制的,祛瘀消腫是最好不過,盯着那瓶藥酒,又想起來渾身是傷的羅啓森。
也不知道他人怎麽樣了。
035為什麽她碰你你不反抗
雖然不能跑不能跳可是陸小巧還是照樣去羅氏培訓,她就是這種人,答應了的事就拼盡全力。
這天訓練結束,陸小巧等着伊少景來接她,就看見陸恒急匆匆地沖出電梯追了出去,“羅總,你還沒吃藥呢,羅總。”
她眉頭皺了皺,傷那麽重還上班?
伊少景因為工作把陸小巧送回去就走了,陸小巧在家寫了寫文就又想起了羅啓森。耐不住好奇心,她拿了一瓶藥酒按了隔壁的門鈴。
可她卻沒想到來開門的會是唐曼,兩個人都是一愣,卻是唐曼先開口,“你幹嗎?”
陸小巧看她穿的居家立刻就明白了,“我找羅啓森。”管她在這是幹什麽的,陸小巧才不願意給她好臉色。
“陸小巧,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沒本事就不要硬寫,怎麽,現在想找啓森有什麽目的?”
“真好笑,我們到底誰目的不純不是瞎子大概都能看出來,放心,我沒有你那狐媚功夫。”
“怎麽了?”兩個人正在拌嘴,羅啓森穿着黑色浴袍走了出來,他剛洗完澡,頭發還濕漉漉了,男色誘惑,他比平時更多了一份清冷。
唐曼見羅啓森出來了人往他身上一靠,“啓森,她說我是狐貍精勾引你。你得給我澄清!”
好嘛,就算她是那意思,但她也沒那麽說吧!
“她沒有,陸小巧請你對唐小姐尊重些。”羅啓森不顧三七二十就替唐曼說話。
陸小巧真想把他眼珠子摳出來。
“有事嗎?”他問道,語氣之間沒有什麽感情。
虧她還擔心他,看樣子人家過得逍遙自在,陸小巧翻了個白眼,把手裏的藥酒直接塞進羅啓森半敞開的浴袍裏,“沒事!怕你死了!”像是怕瓶子掉了,陸小巧還往裏推了推,手滑過羅啓森的胸膛,差點把唐曼氣瘋。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藥酒的玻璃瓶子把羅啓森的肚子都冰涼了,他抖了一下,順便把黏在身上的唐曼甩開。
今天他已經跟唐曼談過了,讓她陪在他身邊以女朋友的身份,她欣然接受,原本在羅啓森的預計之中,如果他找到妙妙也一定會費一番功夫才能讓她收了心,可現在一切都太順利。
握着陸小巧的藥酒,他又想起了那天她想沖上來救他的嬌小身影。
“啓森……”唐曼突然摟上了羅啓森的腰,散發着香氣的身子柔若無骨,“今晚,我們……”她邊說一只手臂就從浴袍的領口探進了羅啓森的胸膛,一直滑到他精壯的腰上。
羅啓森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他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這是他的妙妙不是別人,他的反感和潔癖不該用在她身上,可是他就是渾身僵硬,身體明顯地抗拒。
“你怎麽了?你是嫌棄我嗎?剛剛陸小巧碰你你為什麽不反抗。”唐曼臉上的表情非常受傷委屈。
羅啓森嘆了口氣,“我身上有傷,你自己去睡。”看着“妙妙”眼裏的淚光,羅啓森總是不忍心,他閉上眼在唐曼額頭印了個吻,“去睡吧!”說完他人向主卧走去,耳邊卻是唐曼的那句:為什麽陸小巧碰你你不反抗。
036走着瞧
越挫越勇說的就是陸小巧,雖然她新文成績大受影響,但是她就是要更更更。勁頭上來她來樓道裏寫作,為了方便寫文,她還專門弄了一把折疊椅,一側打開就是個簡易的小桌子。
本來她是想等伊少景回來她就回去睡覺,可是她也不知道寫了多久,伊少景還沒回來,她人就趴在電腦上睡着了。
羅啓森半夜起來去了那間專門存放記憶的橙色房間,路過門口卻在屏幕上看見了陸小巧的身影。這麽晚了她自己竟然在樓道裏睡着了。他還從來沒遇見過像她這麽不拘小節的人。
他打開門走出去,就看見她手寫的一些稿子掉在了地上,是一些事件的主要脈絡,他粗略地看了看,又掃了掃屏幕上她剛才寫完的一段。最近其實他也有觀察唐曼和她的文章,現在看來她寫的已經跟唐曼有出入了,可是羅啓森太清楚了,這樣的做法仍舊擺脫不了現在的輿論,到時候大可以說她是為了混淆視聽。
為什麽要那麽努力呢?她身上的倔強散發一股光,讓他不得不欣賞。
回到房間拿了條毯子,羅啓森給睡得毫無形象的陸小巧披上。自從上一次的事情後,羅啓森已經确認陸小巧并不是羅父派來的,對她多了一些了解,看到她這麽努力,他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誤會她了,可是合作案的事情要怎麽解釋,這些實在太巧了。
對陸小巧,他始終覺得捉摸不透。
唐曼聽見響聲也出了房門,結果就看見了這一幕,她做得漂亮的水晶指甲按進手掌,還是忍住了沒有說一句話。
眼看她苦心布局這麽久終于有機會飛上枝頭當鳳凰,她不會讓別人破壞掉,她擒起一抹陰險的笑容,反正之前已經得了羅啓森的允許,以後她可以自由進出拍攝場地,為了她的簽約作品能拍攝出更好的效果。
陸小巧,走着瞧吧!
第二天,陸小巧上表演課,但是她卻沒想到,這節表演課的嘉賓是唐曼,羅氏的老師介紹的時候陸小巧才知道唐曼原來是電影學院畢業的,成績一直不錯,但是卻沒有走演員這條路。
雖然陸小巧沒想過唐曼會很專業公正,但是她也沒料到她會這樣整她,一道題目,她反反複複讓陸小巧演了三個鐘頭。在整個舞臺上來回奔走,本來就有傷的腳因為運動太多又腫起來了。
“陸小姐,你這樣是不行的。”唐曼坐在舞臺下翹着二郎腿姿态高傲,“如果你演不了呢,現在毀約還來得及。”
“多謝你的好意,我是不會毀約的。”
“再來一次吧,我覺得剛才那遍的表情不夠深刻。”她裝着官腔。
陸小巧咬了咬牙,如果得不到這堂課的通過,她別的都沒辦法向下進行。
“怎麽還沒走?”羅啓森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他看了一眼臺上的陸小巧,接着說道,“她的狀态已經比很多新人要好了,不用那麽苛刻,到時候會有別的演員帶她入戲,今天就結束吧。”羅啓森拿過唐曼手裏的表簽字走流程,之後拉起唐曼就離開了。
037耍潑
可是唐曼的敵意并沒有就此打住,接下來的幾天陸小巧過了幾天安生日子,直到培訓課的尾聲,她要試演第一場戲。
這天唐曼又來了,雖然時間很短,但是似乎公司裏的都已經知道了唐曼和羅總的非常關系,對她也是客客氣氣,陸小巧只覺得羅啓森眼瞎了,竟然看上了這麽個貨色。
換了一身晚禮服,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平時陸小巧是很少穿裙子的,可她才剛在臺上說了三句臺詞,走了幾個位置,唐曼就突然喊停了,“你那是什麽衣服!你還想露多少,讓你演戲不是讓你秀身材!”
陸小巧捏了捏拳頭,她就不能別沒事找事嗎,她這衣服很保守了,只有肩膀和一點後背露在外邊,“老師,我們重新來吧!”陸小巧直接把唐曼無視了,對在一旁的老師說。
這下子那個審核的導演也為難了,沒說開始也沒說讓她換衣服。
又是個趨炎附勢的人,陸小巧也不理會,自己走到臺下放了開場的音樂,然後上臺準備。
唐曼看着她在臺上臺下晃來晃去,心裏卻開始害怕,她讓她換衣服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剛才她眼尖的看到陸小巧的肩膀上也有一道暗粉的傷疤。從跟羅啓森接觸來看,他已經對陸小巧有些不同了,她不能讓陸小巧因為一道疤而像她一樣奪得羅啓森的注意。
到時候羅啓森知道了故事和疤都是來自陸小巧,她現在擁有的一切就都會消失。她害怕。
耐不住性子的唐曼立刻沖到臺上,還沒等陸小巧反應過來就拿起道具的一壺水直接從她頭頂倒了下去。
“現在你可以去換衣服了。”
“你是不是瘋了!”陸小巧的頭發衣服全濕了。換成別人這個時候早就拉不下面子去了後臺,可陸小巧卻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此刻像只落湯雞形象全無。
她冷冷地盯着笑得得意的唐曼,“我忍你很久了。”說完,她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直直地潑到唐曼臉上。
“啊!”唐曼沒想到陸小巧敢潑她,失聲尖叫,“你敢潑我!陸小巧你找死!”唐曼伸手要撓她。
“我潑你怎麽了!”陸小巧定定站在原地,揮開唐曼留着長指甲的爪子,另一手抄起桌子上的另一杯水又潑了上去,“我潑的就是你,我告訴你在我面前耍潑你還嫩了點!”唐曼的發型全塌了,可陸小巧卻還沒放過她,潑完第二杯就拿起最後一杯又澆了上去。動作之快如行雲流水。
“羅總來了,羅總來了……”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唐曼這才停止了殺豬一樣的刺耳尖叫。
不過轉過頭的功夫,臉上的表情就從剛才的尖酸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