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0)

尊重他了,你沒聽出來嗎?他在威脅我。”陸小巧走出會議室,拿起一旁的外套。

“走吧,我要去醫院看看羅啓森。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

“可是這樣一來羅老對你的意見會更大,陸小姐要小心才是。”

“放心吧,你安排了這麽多人保護我能出什麽事。羅啓森那邊沒事吧?都安排好了嗎?”

西姐有些無奈,但還是說道:“昨天我一直在找關系,加上剛剛羅老的話,現在見羅總應該是沒問題了。”

“嗯。”陸小巧應聲:“我的電腦帶了吧?”

西姐拍了拍手裏的包,示意她都帶好了。

陸小巧點點頭,能見羅啓森,她就打算在醫院陪他了,最重要的事是,她不能閑下來,她正在讓伊少景想辦法把她的合約都從許氏解除,所以她要開始工作了。

果然想她預計的一樣順利,陸小巧和西姐一路通行,進了羅啓森的病房。

她們進來的時候隊長的眼神裏還有些不快,但顯然是沒有辦法,他無法阻攔。

西姐沒有都停留,只是打聽了羅啓森的一些情況就離開了。公司的一些項目她還沒有處理完。陸恒并不能離開,她需要通過電話跟他進行溝通。

西姐離開後,陸小巧才表現出了自己脆弱想念小女人的一面。她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坐到了羅啓森的身邊,冰冷的軟針順着他的手背流進身體,她握了握他的手,也是涼的。

“你想我了吧?”陸小巧開始跟羅啓森說話。

“喂,你不是最愛幹淨嗎?你瞧瞧你現在的狼狽樣,胡子都冒出來了。”她一手扶着羅啓森的嘴唇上方,嗤嗤地笑了起來:“我是不會給你刮的,看你醒來會怎麽嫌棄自己。”

她笑着笑着,還是溢出了眼淚。

“其實是我想你了,羅啓森。”她的聲音變輕了,卻透着一股傷感。

“我好累啊,才兩天,這麽重的擔子就壓得我好累,你每天都是這麽辛苦的嗎?”

沒有人回答她,她只能自言自語。

“我媽媽死了,我沒有親人了,我只剩下你了。”陸小巧彎下身子,貼在羅啓森的胸口,安靜的病房裏,他的心跳讓她安心,只有這樣,他不回應她,她才能确認,他還在她身旁。

微微閉上眼,這成了她最貪戀的聲音。

“羅啓森,你還要睡多久啊,平時你可都是比我起得早的。”陸小巧的聲音帶着一股撒嬌。

“我知道你很努力,但是你還要再努力一點,再多努力一點。”醫生向陸小巧解釋說羅啓森一直在嘗試清醒,他的主觀意識一直在努力,但是确實受傷太重。

“我今天就睡在這邊了,我要在這裏寫故事了,那個曾經你說我抄襲你回憶的故事,現在已經進入*了喔。”陸小巧從床上站起來,掏出筆記本,坐在了病床旁邊的椅子上。

“我現在打算這麽寫,女主要坦露心聲了,不虐了,你覺得怎麽樣?”她對羅啓森傾訴着自己的想法,随後在電腦上噼裏啪啦打了起來。

想到什麽情節,她都要說出來,陸小巧固執地認為羅啓森能聽到,她要跟他交流,她要讓他知道,她在陪他,她在等他。

也只有這樣,在她身邊,她才能安下心真的繼續寫這個故事。

她就持續這樣的狀态從傍晚直到快午夜,期間有護士進來換藥,她也不停,該說話就說話,不理會別人好奇的目光。

終于有了困意,陸小巧收了電腦,趴在羅啓森身邊睡着了。

113不甘

按照西姐的安排,陸小巧今天會空出一天,因為她要為陸母辦葬禮。

入土為安是為已故之人的告慰,時間太緊迫,她今天還要把陸母送回c市。

天才剛剛亮,陸小巧就被來檢查的護士吵醒了,即便護士動作很輕,她還是醒了,收了電腦和一堆稿子,她覺得腰酸背痛,肚子還有點不舒服。

等小護士走了,陸小巧彎下腰在羅啓森的唇上吻了一記。

“我今天可能會回來很晚喔,真希望到時候你就醒來了。”她沒有多說話,羅啓森的唇冰冰涼的,不像平時那麽溫熱濕潤。

盯着他安靜的睡顏,陸小巧心想,要是換做平時,估計羅啓森是一定要使壞的,他怎麽肯放過陸小巧這樣主動投懷送抱的機會。

西姐來接陸小巧,陸母經過西姐的安排已經快速結束了調查。

于彤和伊少景也來了,想想也很可憐,陸母的葬禮竟然沒有其他親人,從陸夫涉嫌犯案之後,陸家就和很多親戚都斷了聯系,現在陸小巧失去了雙親。在這世界上孤身一人。

從醫院另外的偏門下了停車場,伊少景開車送陸小巧他們,為了避免記者,她還需要低調小心。

這一路,陸小巧都沒有說話,火葬場越來越近,陸小巧才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在流失了。這種地方總會給人一種沉重厚重的悲痛感。

抵達,為陸母洗臉換衣都由陸小巧親自做,這時她才開始流淚。于彤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陸小巧還有她陪着。

工作人員提示已經到時間需要火化,陸小巧知道這是她這輩子最後看陸母的最後一眼。

看着那輛車越走越遠,她的心像是生生被人撕碎一樣,再也忍不住,她邁步追了上去:“媽!”她的哭喊撕心裂肺。

多少年,她們母女相依為命,在最艱難的時候陸母為了讓她能讀書不停打工。背着巨額的債務,她從沒見過陸母掉眼淚。陸母是堅強的,這一輩子也過得辛苦。

現在她再也沒有媽媽了,她再也見不到了。

眼淚不停地往外湧出,她舍不得,舍不得就這樣承認陸母離開的事實。

這樣無濟于事的哭喊持續了一會兒,她還是松開了手轉過身去,趴在于彤的肩膀上嚎啕:“小彤……”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是不知道還能說出什麽言語的。

她很希望羅啓森現在就在她身邊,她也很害怕羅啓森一直不醒來,她以後的人生該怎麽辦,其實,她并沒有在羅老面前表現得那麽堅強。

伊少景看着這樣的情景,也不忍地背過身去,西姐也濕了眼眶。

發洩過後,陸小巧開始安靜地等,死後化成一把灰,人真的可以毫無痕跡。捧着骨灰盒,她變得呆滞了,人的生命就是這麽渺小的嗎?她不懂。

木然呆滞地朝車上走去,陸小巧已經準備好直接離開a市回c市了。

可他們才剛剛出了大廳,一群記者就蜂擁而至。

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聽到的消息,很多人眼睛裏閃着得到重磅消息的*。

“陸小姐,能發表一下你此刻的心情嗎?”

“陸小姐,有傳言羅總為了能跟你在一起控制了你的母親,請問這樣的說法是否屬實?”

“請問陸母的去世是因為爆炸還是另有隐情?請回答一下陸小姐。”

中國文字的确博大精深,再怎樣的事實換換位置變個說法,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陸小巧覺得可笑又可悲,但是此時此刻她沒有任何想要反駁痛斥的*。

她只想安安靜靜送陸母回去,可記者們顯然并不這樣認為,擁擠的人群已經讓陸小巧連連後退,因為懷裏抱着骨灰盒,陸小巧非常擔心會撞到別人站不穩。

“你們有沒有公德心啊!不知道死者為大啊!”于彤看不下去沖到陸小巧前邊擋住記者,可是他們一共才來幾個人啊,根本擋不住記者們想要報道的心情。

“小巧,你先從那邊走啊!”于彤也是看出他們不問出點什麽是不會罷休的。

陸小巧扭頭往回走,西姐他們擋住了記者。

她還沒走出幾步,一輛車停在了眼前。有一剎那,陸小巧以為是羅啓森醒來了,她真的很期待,曾經無數次他都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但陸小巧心裏清楚,這不過是她的期盼。

車窗搖下來,許凡傾的臉漏出來,他似乎也有些憔悴。對陸小巧說道:“上車。”

陸小巧猶猶豫豫,從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她就認為再跟許凡傾有什麽牽連是不好的,她甚至覺得自己跟他連朋友都沒得做。

“快啊!你還想被記者圍攻嗎!”許凡傾顯然有些急躁了。

回頭看了一眼,陸小巧拉開車門上了車。

記者見陸小巧離開也都紛紛上車追了上去。許凡傾的車子開得極快。沒多久就甩掉了他們,同時也甩掉了伊少景的車。

車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尴尬,陸小巧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直到她發覺許凡傾将車開離a市,她才說道:“在這邊停一下就好。”

“你不是要送阿姨會c市?”許凡傾并沒有停車。

陸小巧沉默了,她并不想讓許凡傾去送陸母,他并不是自己的什麽人,甚至陸小巧認為許凡傾間接害了陸母。

“我今天不回c市。”陸小巧說道:“停在這裏就可以了。”

許凡傾還是沒停車。

“我送你回去,不會碰見記者。”

“我們老家有習慣,只有女婿才可以送。”話已經說得足夠明白,就算是送她也只會讓羅啓森送,不會讓許凡傾。

“在這種時候你還計較這些嗎?”許凡傾的問話顯得有些受傷。

“停車。”陸小巧的回答堅決。

許凡傾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還是将車停在了路邊:“在我的世界裏黑白分明,學長,我希望你永遠都是我心裏的學長永遠都不要變,如果這件事真的跟你有關,我希望你不要再冤枉羅啓森。”

“如果他醒不過來了呢?”許凡傾并沒有回答她的話。

從上車之後,她說的幾句話全都是為了羅啓森着想。她眼睛通紅,臉色也不好,許凡傾清楚她是為了陪羅啓森。

看了羅氏的記者會,她一個女人,從前最不願意站在臺前的她竟然為了羅啓森主動迎戰衆多記者的犀利問題。

為了一個羅啓森,她變了多少。

陸小巧拉開車門,外邊的風将她的長發吹起,有些紅腫的眼眶卻因為這冰涼的觸感而覺得舒服,她的視線更加清明:“他一定會醒來的,因為他愛我。”說完這一句,陸小巧下了車。

從來沒有這麽自信過,她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自信,只是直覺認為羅啓森絕對不舍得抛棄她。

許凡傾沒有追下車,他從鏡子裏看着陸小巧抱着陸母的骨灰越走越遠,心裏愈發不是滋味。

所有的努力似乎和他預計的都不相同。他達成了許母的願望,也并沒有幹涉他最近的所有行動,他不必在違心地和別人結婚。

他打擊了羅氏,他為家族出了口氣,他打擊了羅啓森,可他最想打擊的反而絲毫沒有觸碰到。

他最想打擊的是羅啓森和陸小巧的感情,但是他看到的卻是他們之間變得越來越堅強。

伊少景和于彤接到陸小巧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陸小巧的臉色煞白,把于彤吓壞了。

“現在還回c市嗎?”

陸小巧搖搖頭,時間都過了,現在再回去就太晚了,她特意打聽了老家的一些老人,回去送老人最好有時間的,陸母相信這些風俗,她便也想按照這些走。

“先回去吧,明天再送。”她的聲音裏透着疲憊。

“陸小姐,沒事吧?要不要先吃點飯?”西姐也覺得陸小巧的精神狀态并不好。

“不用了,先送我媽,先回鹿井吧。”畢竟陸母在那裏住過,陸小巧固執地認為這是對陸母的尊敬。

西姐在路上就叫了外賣,他們幾人回到鹿井後,陸小巧喝了點粥就渾身疲累地回去休息了。

她的房間裏有很多羅啓森的襯衣,她擁着其中的幾件,沉沉地睡去,那些衣服上散發的羅啓森身上的海洋氣味讓她恍惚以為他回來了,就在她身邊。

西姐本來想叫陸小巧說一個比較大的項目回收的進度,推開門看見她睡着了便又回來了。

“怎麽了?”伊少景見西姐面有愁容。

“南區的合作案,現在回收不回收都是個大問題,我打算跟陸小姐商量一下,确定到底應該怎麽辦。”

“你說的是南環三期那塊地?”伊少景問。

西姐點點頭:“當時羅總很看好這個項目,這個項目如果回收非常可惜,而且據我們團隊分析,這是目前羅氏少數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盈利的項目了。但是現在羅氏的資金被凍結,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只能先回收了。”

“許凡傾一直想搶回這個項目,現在回收雖然确保羅氏不會有更大損失,但為敵人的成功出了力,相當于損失自身。”伊少景說得有理有據:“初期工程你們需要多少錢?”

“初期啓動可以先拖上一陣子,一千萬就可以。”

伊少景沉思片刻:“晚上我把這筆錢打到小巧的戶頭上,到時候你讓她轉給你。如果再不夠我也沒辦法了。”

于彤走過來大吃一驚:“你哪來那麽多錢?”

伊少景摟過她:“當時為了小巧,我賣了房子賣了版權,最後羅啓森退還給我的足足翻了一倍,後來我拿了一筆去炒股小賺了一些。去幫小巧你沒意見吧?”

“廢話!”于彤掐了他一把:“還有沒有私房錢,全交出來。”

伊少景搖搖頭。

西姐有些感動:“可是這樣是有風險的。”

“我相信,羅啓森那樣的人是不肯躺在床上那麽久的,只要他醒了,應該會幫我賺更多錢,我只不過是做個投資。”

西姐又要說什麽,他們身後卧室的房門打開,陸小巧眼裏充滿了感動,望着伊少景和于彤,她說不出話來。

114啓動項目

“你給我五百萬就好。”陸小巧對伊少景說道:“之前我聽小彤說了你們還想今年辦婚禮,這錢留下。”她根本沒有把握這些錢能不能回來,如果虧了就是打水漂,她不想害了于彤。

“辦婚禮?”伊少景顯然有點意外,他轉過頭看向挽着他手臂的于彤。

于彤有些不好意思,這個陸小巧就這麽把她給賣了。

陸小巧這也反應過來了是于彤自己跟她說的心思,她還沒有跟伊少景說過。

清咳了一聲,陸小巧淡淡說道:“你還想拖小彤多久啊,她可比我還大一歲呢!”陸小巧正色。

“行了,別廢話了錢都給你打過去,我這裏還有錢。”

見于彤都這麽說了,陸小巧也沒再多言,便對一旁的西姐說道:“西姐,晚點我會把我的存款也打過去,你跟陸恒商量一下怎麽用吧,有多大把握?”

“沒有完全的把握,但是……”

“我明白,不用有負擔,反正都是羅啓森的東西。”她該守護,這樣的話她說不出,但是心裏很明白。

西姐又跟陸小巧講了一下現在公司的整體情況,她已經接到羅老的消息,這次能探視也是羅老找的關系,羅老的意思是國內的事情解決之後就要讓羅啓森回國。

“我合同的事情怎麽樣?”陸小巧現在無暇顧及這些,反正讓羅啓森回羅老的社團也不是立刻的事情。

“如果許凡傾不放手,這件事就很難辦。”伊少景将利弊都分析了一把。

“可是現在羅氏其他的業務我都不熟悉,我只能在影視這塊幫幫忙。”陸小巧的想法是,不能讓影視這部分斷檔,很多人提出解約,她只能沖鋒陷陣,但是現在她名下的所有版權都在許凡傾手裏,她也沒辦法。

“要不然,你去見見姚然?”伊少景建議道:“最近我在許氏工作,發現姚然貌似跟許凡傾有些矛盾,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因為你。”

“她肯幫我?”陸小巧對這件事抱有懷疑,先不說之前她就算計過她,兩人也沒什麽交情,姚然喜歡許凡傾,光這一點姚然就有足夠的理由不幫她。

“算了,你幫我跟她約個時間。”為了自己也為了羅氏,她總要試試,她不能什麽都依靠羅啓森,這是這一次動蕩經歷給陸小巧最大的體驗。

跟西姐定好了之後的一些事項,陸小巧才回了醫院,羅啓森還是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陸小巧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輕輕喘了一口氣。

“今天我沒能送我媽回c市呢?”她兩手握着羅啓森的右手。

“你還沒休息夠啊,你再不起來你一手建立的公司不知道要被我弄成什麽樣子,明天南區的工程開工我要去現場,雖然西姐已經告訴我怎麽做了,但是我都不懂,我好害怕。”陸小巧擡起羅啓森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在輸液的緣故,他的手很涼。她積壓了一天的眼淚順着右眼流到了他的手背上,等她自己意識到,陸小巧又立刻調整情緒,哭是最沒用的,她已經不想再哭了。

“你起來我就告訴你以前的事我都不在乎了,這個獎勵好不好?”她又繼續開始了自言自語。

陪羅啓森說了會兒話之後,又打開電腦一邊寫故事一邊念給羅啓森聽。

今天陸小巧學聰明了,剛有困意就到一旁的陪床睡了。第二天一早照舊很早就醒來了。上午她要去見姚然,下午是南區工程開工,今天她還是沒有時間送陸母回c市。

跟姚然的見面是在離許氏不遠處的咖啡廳,陸小巧到了時候姚然已經在靠窗的位置等她了。

“我應該沒遲到。”陸小巧落座對姚然說,她本想對她客套,轉念又覺得她們兩人之間實在不必。

“我一向習慣早到。”姚然摘了墨鏡,放下手裏的咖啡,随後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

“我想你找我出來就是為了這個吧。”她開門見山。

陸小巧從文件袋裏拿出文件,看見是自己的合同,多少有些吃驚。

還沒等陸小巧發問,姚然就直接說道:“你不用吃驚,我也有我的條件。”

陸小巧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你說。”

“這份解約合同我只要簽字就可以生效,我想要的只是你能讓羅啓森放過凡傾,如果羅老插手這件事,凡傾就毀了。”

陸小巧默然了,姚然說得很是輕巧,可是陸母因為這次的事件死了,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這在不在許凡傾的計劃之內,她只覺得可怕。

将桌上的文件向前推了推:“如果是這樣,我可以違約。”這不僅僅是她的事情,還有羅啓森,就算現在答應了姚然,她不能保證羅啓森和羅老都不會追究。

姚然看着陸小巧突然笑了,随後掏出文件,快速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陸小巧對她的行為更看不懂了。

“我只是試試你對凡傾的态度,看來他在你心裏學長的尊敬形象也有所動搖了。這樣很好。”姚然頓了頓:“我不希望你對凡傾有任何态度,甚至是感謝,現在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其實我很滿意,你知道陸小巧,你是凡傾的病。我知道你事事都會為羅啓森考慮不會答應我剛剛的條件,我也并不需要你這樣的許諾,只要你不再給凡傾任何希望,我自有辦法幫他。”

“你很愛他。”陸小巧看着對面眼眶晶瑩的姚然說道。

“可他愛你。”姚然苦笑:“這算是你表明态度的回禮。”她站起來準備離開,才剛走出一步,她又對陸小巧說道:“不管凡傾做了什麽,他絕對沒有想過要傷害你,他真的很愛你。”這算是她對許凡傾正名,因為這幾天她親眼看着許凡傾痛苦,陸母的去世他将責任全部歸咎在自己身上。但事實卻并不是這樣,姚然知道,他是安排了人要接陸母離開,可是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才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獨自坐在咖啡廳很久,直到眼前的咖啡都涼了,陸小巧才拿着文件離開。

有時候,她真希望人是不會變的。

她寫過很多故事,反面人物也不少,每一次她最痛心的就是一個原本安然的角色變得反派脫離了最初的心意。

寫出來的時候很難受,當這些親身經歷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更覺得痛苦。

回了羅氏随便吃了幾口西姐給她準備的飯,她就開始看南區工程的細節項目,雖然她不太懂,但總要慢慢了解。

“陸小姐,你怎麽就吃了這麽點?”西姐進來看到一旁剩下的飯菜。

“沒什麽胃口,下午回來再吃吧。”陸小巧不怎麽在意。

“我看你這幾天臉色很不好,還是多注意,要不然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用了,我沒事。”陸小巧自認為自己的身體還是很好的:“時間差不多了吧,我們走吧。”

穿上外套,陸小巧跟着西姐下了樓。

南區的工程本來就本受關注,這裏已經被列為未來幾年重點發展的商業區。加上羅氏現在身陷官司嫌疑,還要在這時候繼續開工,更是惹來業界人員的不解加上媒體的加倍關注。

陸小巧坐在車上看着不遠處的入口人山人海,不自覺地提了口氣。其實她也挺佩服這些記者的,這兩天她面對各種提問都累了,可他們卻永遠精力充沛戰鬥在第一線。

西姐見到這陣仗似乎也有了改變主意的想法,可還沒說話,陸小巧就拉開車門下了車。

果然,她一露面一群記者就蜂擁而至。

“陸小姐,你毫無經驗,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啓動這樣的大項目請問羅老先生同意嗎?據說羅老先生已經對羅氏內部人員進行了調整。”一個記者率先發問就為難陸小巧,她沒想到他們的消息這麽靈通。

“謝謝大家的關心,羅氏沒有任何問題,相信警方很快就會給我明确答複。關于這個項目,我的确不是行家,但這是羅總之前就已經計劃好的,我只是做執行,并且我們羅氏還有很多專業的員工,我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哪裏不妥。”她說得有理有據,沒有任何不妥但又做出了反擊。

“那請問陸小姐對今天啓動項目有什麽看法,據說跟羅氏合作的公司都會全部到場。”

陸小巧微微一笑,明白這些人是想看她做不出任何回答,之後就可以拿去大作文章:“南區在未來三年內會成為a市重點商業區,羅氏目前只是着手于商場和酒店的興建,想必大家都了解周遭郊區的旅游業近年來發展很好,羅氏一直以來在酒店商場上口碑都是很好的,這次也希望能給大家帶來全新的體驗。我們之所以跟多家公司合作,也是希望初期工程能進行更順利……”陸小巧對着鏡頭講了很多專業的話,其實她只懂得一點,但這麽多年作者不是白當的,她總會進行發揮的。

西姐在一旁都看呆了,陸小巧總是能出人意料。

115我來晚了

對于記者的問題都可以答上來,陸小巧松了一口氣。

沒有羅啓森在場,她也可以處理得很好,可她剛剛放松的心情下一秒就被人牽起。

她卻沒想到問題又問了回來:“陸小姐,我佩服您短時間內就掌握了公司的項目流程,但您母親剛剛去世,您就投身到羅氏的工作,您不覺得這樣的做法很不孝嗎?另外,我們都知道您并不是羅總的未婚妻,坐在這樣的位置上您不覺得尴尬嗎?還是趁此機會,您另有所圖?”那記者的問話很明顯,他就是想說陸小巧利欲熏心,想在羅氏虛弱的時候上位。

這些她都不在乎,可說到陸母,她還是心裏一痛,她的确愧疚,現在還沒能送陸母入土。她的思緒神游在外人眼裏成了踩中爆點。

有更多的人在這一點上發問,場面不再有序,而陸小巧也因為悲傷而顯得神色有些緊張。

怎麽辦,怎麽辦。此時此刻,她似乎想不到什麽妙語來扭轉局面。果然,她還是做不到嗎,她心裏突然變得失落極了。

西姐開始讓周圍的保镖控制記者不要上前。望着自己周圍一圈的記者,陸小巧不知道該從哪個問題開始作答。

突然,裏三層外三層的記者被一群穿黑西裝的人分開,一條路讓開來。

在場人不知道什麽情況都順着那條路望去,周圍的嘈雜安靜下來,陸小巧漸漸擡起頭,那個熟悉的、她朝思暮想的、似許久沒見的身影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羅啓森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長腿邁着步子帶着一股高傲和與生俱來的淩人架勢。他一手還駕着繃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的形象,她還是在他眼裏看到一絲不耐煩還有滿滿的将要溢出來的心疼。

越過擋在她身前的西姐,陸小巧朝羅啓森跑去。

第一次,她不在意周圍有多少人,不在意有多少人看着她,她徑直撲進了羅啓森的懷裏。

久違了,這熟悉的溫度和味道。

對于陸小巧的主動投懷,羅啓森自然更不在意,他擡起沒受傷的那只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背,該死的,為什麽要炸傷他的手呢,幹什麽都不方便,羅啓森在心裏不爽。

“我來晚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對懷裏的陸小巧輕言。

陸小巧從他懷裏擡起頭,某種有點點亮光閃爍:“你來了就好。”他醒了就好,只要他好好的就好。

她笑着,眼淚還是不自覺地溢了出來。他真的是每次都在關鍵時刻出現。

握住陸小巧一只手,羅啓森與她十指相纏随後大步朝前走去。記者們對于羅啓森的突然出現已經從剛剛的震驚回到了專業,都開始瘋狂拍照。西姐見到羅啓森出現在現場心裏也很激動。即便是個職場幹練的女性,她也見識了這短短幾天公司有多不容易,陸小巧有多不容易,所以随着陸小巧撲進羅啓森懷裏的那一瞬間,她也跟着動容。

“羅總。”西姐對羅啓森說道。

羅啓森沒回話,略微點頭。随後轉過身面向一衆記者。

他牽着陸小巧的手始終沒松開,目光輕掃了一圈,聲音透着一股清冷和正經:“關于南區的工程我不再做過多解釋,羅氏的宣傳和介紹已經非常詳細。”他稍作停頓。記者以為他的發言就此打住,原本設想羅啓森醒來一定會對羅氏大整頓,畢竟這次羅氏的打擊不小,作為總裁的羅啓森應該要做出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論才對,可現在羅啓森卻明顯不打算這麽做。

“在此我強調一件事,陸小巧就是我的未婚妻,不僅如此,我羅啓森今後的妻子也只會是她一人。”他微微轉過頭看向陸小巧,眼裏的情緒複雜,繼而又轉向別處接着說道:“我不希望有心人士對陸小巧的行為和身份做出無謂揣測,從前不予計較,今後必咎其責。”他的語調微微上揚,比起之前說起工程的事情要賦予了更多的感情。

陸小巧心裏一顫,這個男人啊,他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他好不容易醒來的首次曝光竟然大費唇舌為她正名。

她其實不用的,就算別人都不理解,只要他明白,他守候就好了。

可她卻無法反抗,心裏那種強烈悸動的情緒,那種感動幾乎将她淹沒,被他握着的手汗津津的。

雖然羅啓森并沒有對南區工程做出介紹,也對記者對于羅氏情況和爆炸事件的提問不予理睬,但是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氣場還是具有壓倒性的,比陸小巧站在那裏說了一堆管用多了。

陸小巧也理解,畢竟他的能力擺在那裏,似乎他一回來,連西姐的态度都更鎮定了,陸小巧也更明白了一個領導所具有的凝聚力是多麽強大。

将之後的事情交給西姐處理,羅啓森就拉着陸小巧離開。

商務車裏,陸小巧跟羅啓森坐在最後面。陸小巧這才發覺車子并沒有往醫院開去:“我們不回醫院?”

羅啓森的手始終沒松開陸小巧,眼睛也在她身上一秒都不肯離開。

“不回,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行,我要回醫院聽醫生怎麽說,你一定是偷跑出來的。”她還是很緊張的,這一次她是真的嘗到了差點失去他的滋味,很不好受,很恐怖。

“我的身體,我心裏有數。放心,以後這種情況再也不會發生。”他目光灼灼看着陸小巧像是在做保證一樣:“這一次,是我的失誤。對不起。”

陸小巧怔住,羅啓森竟然在跟她道歉,向來強勢的他氣焰這麽弱下來到把她這兩天的苦楚都勾了出來。她開始像個小女人一樣撒潑耍賴:“對啊,夠怪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有多害怕。你為什麽就不能多考慮一些,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醒,我都快……”快堅持不住了,快扛不住了。

她的情緒無從發洩,她的悲傷沒辦法釋放,她還要面對高壓的工作和輿論以及一大堆自己并不熟悉的工作。

單手将她往身邊一拽,羅啓森的聲音帶着一絲哽咽:“是我疏忽。”現在想起來,他當時的确是疏忽了,或許是對自己的分析和能力一向自信,也或許是當時找陸母心切,才造成了這次的被人算計。

在病床上的那幾天,每每聽到陸小巧在他身邊說話,感受到她的眼淚掉在手背上,他都有一種無力,一個男人讓自己女人承受這些,對羅啓森來說再也沒有比這讓他覺得更窩火更丢人的了。

他擡手抹去陸小巧的眼淚,陸小巧很熟悉,這是羅啓森的方式,随後他的臉靠近她,陸小巧輕輕閉上眼,等待羅啓森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