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等陪着人挂完點滴,顧思年就把人直接抱回了別墅。單秋陽愛幹淨,當下便想跳下來洗個澡,卻被顧思年一把按在了床上,不輕不重地斥責了幾句才消停,大半夜得這樣折騰,結果頭沾上枕頭便睡了過去。

顧思年輕手輕腳地幫他脫掉了身上的衣服,為了能讓他睡得舒服點,還給他換上了棉質的睡衣。這途中單秋陽一直沒醒過來,想來是真的累了。屋裏暖氣開得足,床上那人剛才蒼白的臉上漸漸被熱出了紅暈,嘴唇變得紅紅的,還微微半開着。顧思年想到剛才單秋陽那副乖樣,早就心癢難耐了,便忍不住湊上前去仔仔細細地含住他的嘴唇,又細細地舔了一圈。親完嘴巴猶嫌不過瘾,便又親了親他的額頭,眼睛,鼻子,睡夢中的人被騷擾得狠了,無意識地輕聲哼哼了一聲,顧思年這才意猶未盡地放過他。

“脾氣還挺大。”他輕聲笑道。剛想回過身去浴室沖個澡,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便振動了幾下。

想着明天反正是周末,顧思年便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想幫着人設置成靜音,但卻被屏幕上的一條信息吸引了過去。

上面是個陌生號碼,寫着:單秋陽,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他除了你以外,同時還有着別人!

這款新上市的手機還是他給單秋陽買的,密碼還是他看着單秋陽當着他面,設置了四個1。他自诩不是什麽正人君子,眼下這條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毫無疑問引起了他的興趣。他把密碼輸進去,解鎖了手機,然後打開信息的界面,尋着那號碼點了進去,這才發現不久前也有一條信息,準确來說應該是一張圖片,而且這條信息是已讀。他看到那張圖片上的人,一下子沉下了臉。

照片上是一張無論任何人來看都覺得暧昧不已的照片。在光線昏暗的包廂裏,一個身形纖細的年輕男人正傾身湊過去吻旁邊人,雙手還搭在了那人的腿根,而那人單手搭在了年輕男子的肩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兩個人毫無疑問就是在擁吻。

可是事實上,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根本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剛才在包廂裏,約摸是酒喝多了,江東的膽子越來越大,後來見顧思年只讓人在身邊陪坐着,也不主動碰他,他以為顧思年是故意端着,于是便自以為是地主動湊上前想去親他。顧思年皺着眉眼瞧着人越來越近,在離自己還有幾公分的時候,突然便感到一絲厭倦,便伸手推開了他。

手勁用的大了些,還把人推了個踉跄。幸好後面有桌子擋着,才不至于倒在地上。江東被他這麽對待,一下子紅了眼,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紅着眼看着他。

顧思年冷眼看着那人,見那雙神似的桃花眼裏隐隐含着淚,只是那人從來不會這麽看着自己。他心下煩躁,便冷着個臉出去抽了根煙。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給單秋陽打了個電話。

他慢慢摩挲着手機屏幕,閉着眼想了一會,把那條最近的信息删掉,只留下那張照片。他慢慢走到陽臺那裏,打了個電話給陳墨:“幫我查個人。”

打完電話洗完澡,他輕輕掀開棉被的一側,在一旁躺下來。他把人撈過來,摟在懷裏,看着人沉沉的睡臉,又想起了那條已讀的信息。

說實話,他內心竟有些隐隐期待單秋陽的反應。但同時,他又有點害怕。

害怕?他迷茫了一瞬。他在怕什麽?怕單秋陽沒什麽反應嗎?

為什麽他要怕單秋陽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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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他最煩的就是這些争風吃醋的場面,但換到了單秋陽身上,他的心情卻一下子變得複雜了起來。

他竟然會想看到單秋陽對着自己拈酸吃醋。

這麽想下去,竟然越想越覺得興奮。

他本不是個重欲的人,早些年,兩年的當兵生活更是把他的自制力磨砺得比常人更甚。但眼下那股勁卻怎麽壓不下去了。

他想,今晚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竅了。

他把人的睡褲連着內褲輕輕扒了下來,把自己那處已經半擡頭的東西,穿過他嬌嫩的大腿根,輕柔地磨了起來,一只手還鑽進他的睡衣裏揉弄着那兩處凸起。結果磨了一會非但沒有消火,反而有越變越大的趨勢。此時也顧不上會把人吵醒了,手伸下去,摸索着找到了那個入口,用中指進去探了探,發現裏面緊得不行,才進去了一個指節,就死活進不去了。他看看懷裏那人酣睡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終歸是不忍心吵醒那人,便給人提上了褲子。看着那人的睡衣領口被自己扯開了大半,一處殷紅剛才被他玩弄後,在空氣中微微挺立着。他眼神暗了暗,發了狠似地用力吸了一口,才控制着自己把那人的睡衣拉好,自己悄悄下了床,走進浴室,對着牆壁打了出來。

過了很久才出來,把人又撈回懷裏。

發洩過後,他的占有欲像是一下子達到了頂峰。他抱着懷裏的人,心裏想着,這人全身上下都是自己的,別人來一根頭發絲兒都不準觊觎。

第6.5章

往事1

顧思年第一次見到單秋陽,是在A大的一個剪彩儀式上。

前不久,顧思年往老太太的母校A大捐了一棟教學樓,校方在竣工後力邀他本人來參加這棟大樓的剪彩。像這種沒什麽實質意義的事,他向來是不會浪費自己的時間去參與的。可不知老太太從哪裏聽到了這個消息,她一直以來對A大有很深的感情,因此便一定讓顧思年務必出席這個活動。顧思年向來寵老太太,依言只好乖乖地換上西裝,在剪彩當天來到了學校,還允諾了她,會給她帶些當天的照片來給她過目。

他因為臨時有事,便去的晚了些,等到的時候人已經都到齊了。他一到禮堂,校方的人便熱情地迎上來。那邊的領導知道他不喜熱鬧,因此就幾個領導跟一些負責禮儀的學生。在簡單寒暄後便進入了主題。先是校方領導講話,緊接着便是學生代表上臺表達感謝。

他已經好久都沒到過這種廢話連篇、空洞無物的長篇大論了。因此他看起來雖然坐在那兒,安靜地認真聆聽着,實際上早已開始昏昏欲睡了。他倒是發現了那個學生代表,一直在若有似無地看着臺下的自己。這種眼神在他看來,實在是太熟悉了。長得倒确實挺漂亮清純的,可是卻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末了,終于輪到自己發言了。他拿出秘書早已提前替自己寫好的演講稿,秘書知道他的性格,只給他精簡扼要地寫了幾句話,他照着稿子講了不到一分鐘,便結束了。

最後才終于輪到了剪彩儀式。領導讓他站在最中間,他也不推辭。他們後面站着一排學生托着放着剪刀的托盤。他根本沒注意後面站的是男是女,直到站在他左後方的那人把托盤遞過來,首先映入自己眼簾的,卻是那兩只在那塊絲質紅布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白`皙纖細的手腕。手腕上的那塊皮膚,在燈光的照耀下,看起來比那塊絲綢更細膩絲滑。他突然有些好奇手的主人長什麽樣了,這才擡頭随意地看了他一眼。

古人都說食色性也,人都喜歡漂亮的東西,顧思年自然也不例外。更何況眼前的人,長得不僅漂亮,而且漂亮得還很合自己的胃口。

那人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襯衫、黑褲子,身材纖細卻挺拔,皮膚竟還比旁邊擦了粉底的女生都白了一個度,也不知是被熱得還是怎麽,顯得嘴唇特別地紅。一雙桃花眼生得尤其标志,眼尾處微微向下垂着,離得近了,才發現那人眼睫毛生得又密又長,像把小扇子,撓得人心頭一癢。他給人一種幹淨純粹的感覺,明明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卻在一衆長相豔麗的學生中突出的耀眼。

他竟然矯情地突然想到了一句不知自己從哪兒看來的詩詞。

“只見唇紅齒白桃花臉,綠鬓朱顏柳葉眉,因此不忍而去。”

他不動聲色地拿過剪刀,用完又輕輕地放了回去。

等出了校門,他竟真有點那麽“不忍而去”了,他回過頭又看了看禮堂的方向,坐進車裏便吩咐下面的人去查那人的名字。

那段時間因為國外有個項目剛啓動,顧思年就派着陳墨去那裏盯着。身邊處理私事的就變成了一個姓丁,剛頂上來的新人。這邊他剛吩咐下去查,那邊正愁沒機會表現自己的。為了體現自己的工作能力,不到一周就把人送到了他市區公寓的床上。

有時候顧思年應酬得晚了,便會去那個地方。這天他剛一打開卧室門,就看到自己那張大床上躺着一個陌生男人。他愣了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段時間有些忙,他都快忘了這件事了。旁邊的丁助理瞧着自家老板的臉色,在旁好心地提醒他:“就是您上次吩咐下去的那個。”他這才想起一周前,自己吩咐下去,讓他去做的這件事。

看着躺在床上那人明顯一副被下了藥的模樣,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想着終究是跟着他的時間短了些,自己雖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卻也最反感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而且他最讨厭把人帶到他住的地方,他心裏想着以後這套房子估計也不會再來了,冷着臉讓那助理滾出去,在他退出去的同時還讓他明天去財務把這個月的薪水領了,以後就不用來了。

那人不知道被下了多少藥,眼睛半閉着,手緊緊抓着自己的領口,臉色潮紅,額上還滲着細密的汗水。他走上前去用力地推了推他,他這才慢慢地睜開了那雙眼睛,一臉迷茫得看着自己

他轉過身剛想打電話給司機讓他把人送去醫院,就被他抓住了手。

“不要走。”身邊傳來沙啞的聲音。

他冰冷的雙手恰到好處地緩解了自己身上的燥熱,單秋陽幹脆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不斷地拿臉上光滑的皮膚去蹭着他那只手。

顧思年冷靜地把手抽了回來,問他:“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人思考了片刻,才緩緩道:“剪彩儀式上,給我們學校捐樓的那個。”

“你被人下了春藥,我現在正打算派人送你去醫院。”他冷淡地說完這句話,剛想把人拉起來,卻沒成想那人竟順勢壓到了自己身上。

他驚訝之餘又有些失望,覺得可惜了這人身上這種幹淨的氣質。心裏微微有些不滿,因此連帶着聲音都冷了幾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那人怔怔地看着他的臉,過了會,才輕聲道:“知道。”

顧思年也不是什麽柳下惠,只是自出生就帶着的那點優越感讓他向來在這方面不喜歡強迫別人,更何況倒貼他的不計其數。既然事情都說清楚了,人既然願意,顧思年又喜歡這張臉,當下也不再忍耐,便翻身壓住了他。

他把他脫得幹幹淨淨,才發現這人是真的瘦。但是手下的皮膚卻又白又滑,如上好的絲綢般,讓他愛不釋手。那人被他摸得身體微微發着抖,皮膚不自然地泛紅着,顧思年以為他這是裝出來得,不以為意地拿出安全套,剛套上就想進入。等摸到了那幹澀的洞口,才發現她根本沒有做過潤滑。然而顧思年三十年的人生裏根本沒有給人做前戲的概念,哪個不是上趕着把自己洗的白白淨淨的,然後自己做好了前戲躺在床上等他。他試探了幾次想直接進去,奈何洞口實在太緊小幹澀,卻根本連個頭都進不去。

也不知是真傻還是真會裝,他心裏更加不滿了,從浴室裏随手拿了瓶東西出來,便扔在那人身上,冷着臉讓他自己塗好後面。

誰知那人拿着手上的東西愣了半天,才終于慢吞吞地轉過身背對他把手伸了下去。等到他快不耐煩,那人才慢吞吞地說了句好了。他爬上床,慢慢捅了進去。雖然有了潤滑,但裏面還是緊得不行。他下面本就生得比別人粗長,好不容易進去了小半就進不去了。他略不耐煩地打了下那人的屁股,嘴裏說着讓他放松些。

他察覺到那人被打後全身一僵,然後那兩只耳朵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微微紅了起來。他把人翻了個身正面對着自己,才看到那人竟用牙齒死死地咬着下嘴唇,那地方被他咬得破了皮,滲出些血絲來,顯然是疼得厲害。

他這才反應過來,不确定地問他:“第一次?”

那人出神了幾秒鐘,才像反應過來似的輕輕點點頭。

顧思年還真有些驚訝,于是只好退出來,第一次纡尊降貴地給人做起了前戲。他雖然沒弄過,但看人弄過好幾次。等用手指找到了某個地方,再看那人反應,便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他再次慢慢插進去,這次雖然緊,但已經能容納他那處大半進去了。

那人的裏面緊得不可思議,又熱,他先慢慢地嘗試着抽動了幾下,後來感覺到終于順暢了些,才終于忍不住大開大合了起來。每一下都盡根沒入,再盡根抽出,抽出的時候那裏面的軟肉竟會自動縮緊,依依不舍地勾住他。下方傳來極輕的喘息聲,不仔細聽甚至聽不真切。他看了身子下的人一眼,發現那人閉着雙眼,眼角下染上了紅暈,嘴巴微微開着,還能窺探到裏面若有若現的那一抹殷紅。

他鬼使神差地把嘴主動湊了上去,吮咬着那人的舌頭。他在做A時,向來不喜歡親床伴。但這一下沖動地親了上去,竟上了瘾。他用下`體不斷撞進那人身體裏,親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他用牙齒細細磨着那人的喉嚨,用舌頭舔弄着他身前兩顆粉`嫩的肉粒。

他本不是重欲的人,那天晚上卻翻來覆去的用各種姿勢折騰了人好幾個小時。

到最後那一刻,更是拿下保`險套,把自己的精華盡數射進了他的身體裏。

往事2

第二天醒來後,顧思年才問了他的名字。

他挺喜歡這個小東西,更準确地說,是挺喜歡他的臉跟身體。

同以往那些一樣,他問他想要什麽?房?車?

卻沒成想那人卻搖了搖頭,說自己什麽都不要。

顧思年這些年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的,為了長久地留在自己的身邊,沒少使各種手段。像他這樣欲擒故縱,為了顯示自己跟別人不一樣的,從而想引起自己的興趣的,也不是沒有過。

他想,現在的人,真是電視劇小說看多了。

就這麽處了小半年,顧思年漸漸發現,自己竟然也會有看走眼的那一天。

後來他也給了那人幾次東西,那人都收了,但顧思年卻從來沒看他用過。給他買的手表,沒見他戴過一次,買的車,在倉庫裏積了灰;買的房,更是一次也沒進去住過。

顧思年知道他一個人在外面租了公寓,有一天好奇,便提出來想去看看。公寓很小也很破,但卻被主人整理得非常整潔,應該說,公寓裏本就沒什麽東西,除了一些必要的電器外,連多餘的一樣擺飾都沒有。他還發現單秋陽似乎跟家裏關系不怎麽好,也沒什麽朋友,上學之餘,還會時不時地接些翻譯的工作,或者出去當家教來支撐自己的生活。而顧思年給他的卡,他當時收了卻一次都沒有用過。他穿的那幾件衣服,被他洗得發白了還在繼續穿。

他覺得這個人真的很奇怪,想着,人不會是看上自己,單純地只想要自己的感情吧?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人。

他暗暗觀察了幾次,除非是單秋陽的演技已經直逼奧斯卡了,否則他真是一丁點兒都沒看出來,那人會對自己有感情。

單秋陽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不争不搶也不鬧。

他從來不會主動打電話給自己,哪怕是自己好久都沒找他了。但只要來了,基本上是他提什麽要求,就會答應。

在床上也很放得開,從來不壓抑自己的感官,被他弄得舒服了,就會低低地呻吟出來。

那聲音在他聽來,就像奶貓一樣,撓得他心頭直癢。

顧思年有時興致來了,就會把地點選在那間破舊的公寓裏,在公寓的角角落落,壓着人做一天。

後來相處得時間久了,他從一開始只是對臉跟身體有興趣,到後來,漸漸喜歡上了這個人。當然這種喜歡在他看來,是那種對自己養的寵物的喜愛。

有一天回家,看着面前冷冷清清的別墅,不知怎地,腦海裏突然回想起那間小小的破公寓。雖然他們兩只在那裏做過愛,那裏也說不上溫馨,但他莫名地就覺得,比自己這邊卻好多了。那天晚上他思來想去,最終做出了一個令他自己也感到驚訝的決定,把那人接過來,同自己一起住進了這個別墅裏。

要知道,他活到現在,除了自己的父母,還從來沒跟誰同居過。床伴是更不可能了,這個別墅相當于自己半個家,他們更是進都沒進來過。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可能是房子太空太大了吧。

別墅裏第一次住進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剛一開始,他把單秋陽安排在了一間客房,讓人給他配置了一整櫃的衣物。單秋陽也沒什麽異議,讓睡哪裏就睡哪裏。有時候在主卧跟他做完愛,還會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回自己的房間。有一次顧思年見人被自己弄得雙腿都不自然地發着抖,都快不會走路了,但卻還堅持着爬下床,往門外走。顧思年哭笑不得,簡直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高興于他的過于懂事乖巧了。他确實不喜歡自己每天睡覺的地方,沾上外人的氣息。但那天他卻突然生了善心,把人抱回了床上,命令他今天在這裏睡覺。單秋陽從來不會拒絕他,聞言只小心地往床沿那邊挪了挪,蜷縮着身體只占了很小的一塊地方。顧思年也不去管他,但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的時候,自己懷裏卻鑽進了一個熱烘烘的東西。他睜開眼睛一瞧,才發現單秋陽正蜷縮着身體,緊緊地貼着他的身體,一只手還無意識地抓着自己的睡衣。總說蜷縮着睡覺的人,是最缺乏安全感的一類人。他猶豫地伸出手,把人抱在了懷裏。這一晚,竟出奇一覺睡到大天亮。

這晚過後,顧思年便讓人留了下來,每晚抱着他睡。有時候去外面出差,摸到旁邊空空如也的床鋪,竟還會感到一絲不習慣。

顧思年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他了。便會為他做些,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為他換掉了家裏做了很多年飯的阿姨,再比如因着他喜歡吃些甜食,家裏又額外請了個西點師傅。

這麽好吃好喝地養着,總算養胖了好幾斤。抱起來終于不覺得硌手了,身上的皮膚也更加細膩光滑,摸起來就跟上好的綢緞似的。

顧思年感到很滿意。

都說人的貪念總是無止境的,漸漸地,他竟對這種生活感到了一絲不滿足。

有時候在一些不重要的飯桌上,一些人會帶着自己養的小情人全程伺候着自己。他沒這種愛好,旁人甚至不知道他背地裏其實也養了一個人,還是個男人。看着那些人用撒嬌的口氣向自己金主要這要那兒,亦或許聽到有些老板沾沾自喜地說着家裏那位怎麽向自己作着妖,不許他抽煙喝酒晚回家的,這些東西看得多了,他竟對他們生出了絲絲的羨慕。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明明他最喜歡單秋陽的,不就是他的不作不鬧嗎?到底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開始希望,每次回到家,都希望那人第一時間能看向自己,哪怕只簡單地說一句:你回來了啊。

他嗤笑于自己竟然變得這麽矯情,可內心深處卻又開始隐隐不滿足于這種單純的肉`體關系。

直到某一天,顧思年從老宅過完自己三十一歲的生日回家,也不知道是誰跟他講的,他竟然一直坐在客廳裏乖乖地等自己。那人讓他坐在沙發上等他幾分鐘,他依言照做,內心裏卻控制不住般生出了絲絲期待。不一會兒,單秋陽便從廚房裏端出了一碗面,那明明是一碗最普通不過的清湯挂面,上面卧着一顆金燦燦的荷包蛋。但卻是他第一次收到單秋陽的禮物。

單秋陽把面端到他面前,輕聲向他說道:“生日快樂。”

他站在他面前直勾勾地盯了人好久,才從他手裏接過了面,同時拉着人側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右手緊緊地握着那人的腰,用左手慢慢地吃着面。

面的味道很普通,但他卻覺得,剛才晚上吃的那一桌豐盛佳肴,都比不上眼前的這一碗清湯挂面。

因為這還是第一次,他從單秋陽那裏,收到禮物。

吃完了面,終是按捺不住心中蕩漾,把人正面托抱在懷裏,就上了樓。

他第一次這麽興奮,還沒來得及走到床邊,便在門板後就進入了他。

他不知這小東西竟如此讨人歡喜。

他在床上把他的大腿分到最大,一次又一次用最大的力氣沖進他的身體裏。可是他還是覺得不夠。最後他幹脆把人抱在懷裏,邊在房裏走動邊用下面重重地頂他。單秋陽從來沒見過他這麽粗暴的一面,到後來前面實在射不出東西了,條件反射地拼命夾緊下面,想把他的東西夾射出來。奈何顧思年下面那東西根本沒有變軟的反應,才只好變着法子讨好地親他。單秋陽知道他最喜歡像這樣黏黏地,帶着些許讨好的親吻,果然這邊他主動親了自己一會,顧思年用力重重地沖刺了好幾十下,才終于把一腔熱液都盡數射進了他的身體裏。

單秋陽快畢業的時候,陳墨送來了A大跟國外某知名大學合作的交換生的名單。這次的交換生在外的學費,均由顧氏一力承擔,校方理所當然地需要遞上這些學生的名單,來給他過目。公司有時候為了在外的名聲,總會做些像這種類似慈善的事情。本來像這種小事,顧思年都讓陳墨去處理,左右不過是為了個好聽的名聲罷了,他哪裏會浪費自己的時間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陳墨也不過是向他報備一下,正準備同往常一樣,拿下去自己快速浏覽一下,卻在快走到門邊時,顧思年突然出聲把自己叫住:“等等,名單拿來我看看。”

他翻開寫着學生名字的那一頁,不出意外地果然看到了單秋陽那個名字。他只是想以防萬一,卻不成想,這世上真有這麽巧的事。其實他知道單秋陽的成績一直很好,因為他看那人除了看書之外,也沒什麽別的娛樂活動。好幾次還拿過獎學金,看起來是這麽名正言順。

他那天坐在辦公室裏什麽也沒幹,就出神地坐在那裏,看了寫滿單秋陽資料的這一頁,看了好久,最終還是下了決定,給學校打了電話。兩廂溝通下才得知這份名單還沒通知學生,而且目前只有幾個領導知道。他在電話裏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校方雖然可惜,不過畢竟是資助方,還是同意了他的意見,劃掉了單秋陽的名字。

那天回家,單秋陽跟往常一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着書。他走過去親昵地将人抱在腿上,摸着人細軟的頭發,看似不經意地問道:“想出國讀研究生嗎?”

那人很快地便搖了搖頭,“不想。”

他親了親人的額頭,問他為什麽。

單秋陽認真想了想,回答道:“不為什麽,就是不想。”

顧思年知道自己很自私,可他終歸是舍不得。卻又有些不敢細想自己為什麽舍不得,便安慰自己只是好久沒碰到這麽合心意的罷了。橫豎他最不缺的就是錢,到時候就算自己厭了,單秋陽要什麽就給他什麽,哪怕到時候又想去了,大不了是再給他弄個名額的事罷了。但是這一切,都只能是在他厭倦的前提下。

在他沒有厭倦前,單秋陽哪兒都不能去。

畢業後,單秋陽不出意外地選擇了留在了A大,當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師。

這輩子都不會有人告訴他,曾經有一個人因為一己之私,斷送了他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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