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禮物
昨晚上迷迷糊糊睡去，沫以澄起來的時候豔陽高照，早已不是在荒島上，而像是一家賓館的房間。
門外有工作人員敲門：“沫小姐？”
沫以澄立刻清醒過來：“我馬上到！”
十分鐘後，沫以澄推開房門，卻只看到大屏幕，原來她剛才睡的房間是電影院的內房。
電影院裏人山人海，觀衆安安靜靜地坐着等着電影開始。
放的是什麽電影？
沫以澄巡視一圈，還看見了幾個熟悉的粉絲面孔。
就在這時，大屏幕黑了下來，一片黑暗中觀衆屏住了呼吸，一個人的聲音幽幽響起。
“如果時間多一點，如果我忘記來的早一點，盈霄，你一定要找到我。”低沉的嗓音，暗含最深的悲切。
“可惜，我沒遇見你。”
随着這一聲輕嘆，畫面一下子亮了起來。
出現的是年少的顧然歸，正難得地埋頭睡着大覺，陸盈霄沒注意腳下，一下就被絆住了，落入對方的懷裏。
顧然歸沒好氣地睜開眼：“喂，你踩我幹什麽？”
陸盈霄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借一下道好嗎？以後不要再把腳伸出來了，會絆倒別人的哦。”
顧然歸這才微微眯了眯眼，說出了一句完全不符合她氣質的話：“我樂意。”
兩人糾纏的序幕由此拉開，不管是顧然歸嘴上嫌棄陸盈霄卻暗自幫陸盈霄複習，不管是陸盈霄自卑自怨中自我堅強的成長，還是兩人偶然間的吵架、因為沈君直引起的誤解，大屏幕前的觀衆始終相信着結局是美好的，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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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跳轉到顧然歸獨自一人前往醫院，得知自己身患絕症後心裏的苦痛和眼角的淚滴。
那麽驕傲的顧然歸，也會哭嗎？
會的。因為命不久矣，顧然歸選擇離開，尋求一個微乎極微的治療機會，但當她真正身處異國他鄉時，她卻茫然地看着天空低喃：“我不該離開你的。”
顧然歸回到了故土，看似功成名就的背後是日日病痛的折磨。
接下來是顧然歸兩次“碰”到陸盈霄，正當觀衆們泣不成聲的時候，畫面又是一轉。
“大概是最後一次了。”遇見你，哪裏有這麽多巧合，顧然歸低笑。
“是呀，所以我想說些心裏話。”
“剛好，我也有話對你說。”
“那你先說吧。”陸盈霄笑道。
“陸盈霄！”顧然歸的語氣從未如此堅定，她沖着天空，沖着眼前的人大聲喊：“我喜歡你啊。”時光磨練了我，卻沒能抹去我和你的過往，沒能抹去我對你刻骨銘心的喜歡。
陸盈霄閉上眼，微風拂過，她清淺的聲音落在顧然歸的心裏：“顧然歸，我也喜歡你，自始至終。”
顧然歸笑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溫柔地說道：“盈霄，你溫暖了我的過往，我的歲月，我很遺憾，也很抱歉的是，我不能做溫暖你歲月的那個人。”
陸盈霄笑着哭了：“你不欠我的，你沒有錯，你只是我——逾過的期限。”
傻瓜。顧然歸拽緊了手中的病歷，語氣漸漸輕快起來：“那，我們背對着背走遠，像以前那樣，怎麽樣？”
陸盈霄點點頭，兩人在夕陽的影子糾纏又分開，越走越遠。
電影驟然一黑，低低的抽泣聲在電影院回響，只是還有人說着：“說不定有後續呢？”
大屏幕應聲而亮，是沈君直和顧然歸的對話。
“值不值得？”是沈君直的聲音，有些低啞。
顧然歸淺笑，埋葬了天地歲月：“她于我而言，只在性命之上。”
沈君直愣了會兒，輕聲道：“對不起。”
顧然歸笑意不減，眼角帶淚：“時至今日，我都不知道是該謝你還是該怨你。沈君直，我們早就扯平了，你也不必再惦記這件事，我快要走了，讓我安心些。”
沈君直動了動唇，輕聲道：“是否告知陸盈霄？”
“不必。”顧然歸笑意褪去，身影掠過沈君直，走遠了，“不必再尋。”
沈君直下意識地伸出手，卻只能看着她走遠，他心裏無法遏制的升起一抹悲涼。
畫面又是一轉。
“咳……咳咳……”顧然歸捂住嘴連着咳嗽了幾聲，面色愈發蒼白。
沈君直看着她手指縫隙間滲出的血液，不容置疑道：“快回醫院。”
顧然歸擡頭看他，嘴角還殘留着一絲血跡，安安靜靜的，惹人心疼。
“哥。”
她這一聲出來的時候，沈君直只覺有兩行淚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
“別說話，哥哥帶你回去。”
這一句話，猶似曾相識。
顧然歸搖搖頭，只說了一句話：“天命所至。”
沈君直抱住她，七尺男兒淚縱橫：“我不信天，我不信命。”
顧然歸只笑，她說：
“哥，我們回去吧。”
沈君直擦了擦淚，重重的應了聲：“嗯！”
電影院裏有人讨論着：“這是不是之前的畫面？”
很快的，畫面又變了。
這次顧然歸與沈君直告別，走遍世界各地旅游為陸盈霄寄明信片，直到她垂危的那一刻，沈君直不由分說帶走了她。
“你現在受不了奔波，停下來好不好？”
顧然歸看着眼前更加成熟的男人紅着的雙眼，終是點了點頭。
“我別無他求，如果我死了，這些明信片，你一年寄一些給她。”顧然歸虛弱地躺在床上，淺笑。
“好。”沈君直應了聲，再也無法遏制自己的眼淚。
一周之後。
醫院的人群人來人往，沈君直只愣愣地看着手術室的燈滅了，忽然想起小時候顧然歸說的一句話來。
“哥，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我願意用我的一切去換你回來。”
一片死寂的手術室門口，一個男人跪着，淚流滿面。
只是，我再也不能看見你了。
然歸。
男人低沉的嗓音輕輕的，那麽溫柔，卻又讓人覺得痛徹心扉。
顧然歸的去世，是真正的後續。
大屏幕又黑了下來，電影院裏沒有一個人離開，還奢望着最後的結局。
半分鐘後，正當所有人絕望的時候，大屏幕亮了起來，出現的是一座墓碑，簡簡單單，唯刻“顧然歸”三字。
一個女人慢慢地走到墓碑前，是許多年後的陸盈霄。
陸盈霄站在墓前蹲下身捂住臉，不知為何，淚流成河。
不遠處站着一個男人，是現在顧氏集團的董事長——沈君直，或稱，顧君直。
一只手突然拍在陸盈霄的肩膀上，骨節分明，格外白皙，像極了……顧然歸。
“喂，你哭什麽？”
一樣的語氣，一樣的不耐煩。
陸盈霄的哭泣聲戛然而止，轉過頭時，不敢置信的眼中倒映出一個人影。
顧然歸。
畫面一黑，一個人兀自低喃：“哪怕前路迢迢，執手不忘。”
“我愛你。”
全劇終。
作者有話要說： 就問顧然歸撩不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