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輩不才，擅使冷兵器！
葉舟的要求從情理的角度來說不算過分，老葉家的人的确是太那啥的一點，根本沒給人留活路，可若是從倫理的角度來說，他的要求無疑就有點大逆不道了，親族長者尚在，小輩兒想斷絕關系，說出去是會被人戳斷脊梁骨的。
“這……”
斷絕關系？說得倒輕松，那可是背祖宗的事情，萬村長一時間也不敢做這個主，倒是始終沒發言的潘老轉頭對上了葉舟的視線，那雙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別人靈魂的黑眸深深的看着他，好半響後才凝聲道：“舟小子你可想好了？你也是讀過書的人，應該知道跟自己的嫡親斷絕關系意味着什麽，如此，你還是堅持？”
“多謝潘老提醒，不過我主意已定，請二老成全！”
對上他犀利的雙眼，葉舟想都沒想就點頭了，人言可畏又如何？原主夠委曲求全了吧？最後的結果又是怎樣的？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說什麽就說去，他權當沒聽到就行了，惹毛了他，他也不介意找出一兩個殺雞儆猴，總之一句話，他是絕對不會過得跟原主一樣窩囊就是了，第二次的生命，他想活得更自由更灑脫更随性一點。
“我們要是不願意呢？”
潘老跟萬村長交換個眼神，後者試探性的問道。
“村長要是不願意，我也莫可奈何，不過……”
話說到一半，葉舟故意停了下來，視線倏然冰冷的射向老葉家的人，村長下意識的脫口道：“不過什麽？”
“小輩不才，擅使冷兵器！”
“哈？”
話音落下，萬村長的嘴詭異的扭曲了，潘老也一個踉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老葉家的人更不用說了，葉舟‘擅使’冷兵器的事兒他們都經歷過兩回了，整個堂屋唯一沒啥表情變化的恐怕就只有葉舟兄弟倆了，誰讓丫就是這麽坑呢。
“咳咳……混小子，你他娘的是威脅我是吧？”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萬村長愣是讓他得氣得飚粗口了，鼓得比銅鈴還大的雙眼狠狠的瞪着他，仿佛是要活活吃了他一樣。
“不敢，我只是實話實說，先前我就說過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照老葉家人的尿性，往後這種事怕是只多不少，為了活命，我再次拿起屠刀也是遲早的事兒，只是，下一次就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及時趕到，他們又能不能全都活生生的站在這裏了。”
葉舟不慌不忙的回道，期間，威脅性的視線不止一次的掃向老葉家的人，愣是吓得人一個勁兒的顫抖，像他們這種八輩子都是老農民的人，何曾見過這種動不動就要提起屠刀的人？這他媽絕逼就是赤裸裸的恐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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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個混賬東西……”
手指顫抖的指着他，萬村長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痛心疾首，在他的心目中，葉舟可是他們村兒少有的文化人啊，可如今……文化人都他媽變屠夫了，他能不心肝兒痛嘛？
“好小子，老子就喜歡你這樣的。”
突然，潘老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國力，這忙咱們就幫了吧，倆孩子也不容易，不能再讓他們迫害下去了。”
軍隊裏回來的就是不一樣，瞧瞧這魄力，可不是一般農民能比的。
“既然潘老都這樣說了，我要再不樂意，指不定被人說成是迫害他們的共犯了，歡子，去把你哥的紙筆拿出來。”
說話間，萬村長還頗為怨念的瞪了某人一眼，而那個某人呢，見目的就要達到了，基本沒拿他的瞪視當回事兒，直接回以痞痞的詭笑，差點又沒氣得萬村長掀桌子走人。
聲明書是潘老親自動手寫的，總共一式三份，二老不但在上面簽了字，萬村長還摸出一盒随身攜帶的紅泥在上面按了手印，弄好了一切才交給兄弟倆，葉舟粗略的掃了一遍上面的內容，大概的意思就是他們兄弟倆從今天起就跟老葉家所有人，包括葉小雨在內斷絕關系了，以後雙方生老病死葬都互不來往幹涉等等，瞧着沒啥需要補充的，葉舟也帶着弟弟在上面簽字按了手印。
“該你們了。”
“我不簽，小畜生你想帶着我四兒的東西跟我們脫離關系，我告你，門兒都沒有！”
當葉舟拿着一式三份的聲明書遞到老太太面前的時候，老太太又一次蠻橫潑辣了起來，仿佛是忘記了不久前葉舟對她造成的傷害，吓得她當場尿褲子的事兒。
潘老和萬村長當即變了臉，當他們的面老太婆就敢這樣，背地裏指不定怎麽磋磨兄弟倆呢，特別是萬村長，先前他多少還有點遲疑，覺得太委屈老葉家的人了，沒想到……難怪向來溫順的舟子會性情大變，這都是讓他們給逼的啊，真是一群蠢貨，舟子多好的孩兒啊，但凡是聰明點的人，就應該收留他們兄弟倆，将來舟子考上了大學，能虧待了他們？真是一群不會想的狗東西，這麽大歲數都活到狗肚子裏去了？
“華夏國傳承也有幾千年了，父死子繼承，不論是家産還是債務，貌似還從沒聽過說過老母親也能繼承遺産的，當初你們說我爸借了你們的錢，你咋沒繼承一份兒債務呢？如果葉老太太沒有別的孩子，就算我葉舟千百個不願意，你的生老病死葬我都得代替父親包圓兒了，可事實上，你還有五個孩子不是嗎？請問，我父親留下的房子田地跟你有啥關系？”
一掃面對村長和潘老的痞态，葉舟擡眼冷冰冰的說道，語氣中不無嘲諷，二十年後子女如果在沒有留下遺囑的情況下去世，父母的确可以分一份遺産，可現在是九零年，她就算鬧翻天了也別想染指屬于他和葉歡的房産田地。
“我……”
“葉老姐你就積點口德吧，你老葉家可沒有分家，當年你獨獨将老四分出去，我記得你連一只破碗都沒分給人家吧？要不是老四媳婦兒娘家幫襯着，老四兩口子也勤快，他們能在短短十幾年裏掙下房産田地？這一年來你們能搬走的都搬走了，連地裏的糧食也收割走了，一顆都沒給舟子兄弟倆留下，就算你該分一份兒，也差不多了。”
老太太作勢還要蹦跶，可萬村長實在是看不過去了，這到底是啥親奶啊，虎毒還不食子呢，她這是真要逼死兄弟倆啊。
“我……這是我的家事，萬村長未免管得……啊……小畜生你你你……”
“媽……”
估計是被說得沒臉了，老太太索性雙手叉腰，挺胸直接開怼，可她的話才說到一半，不久前架在她脖子上的鐮刀再一次逼近，站在他身後的葉大牛等人連忙将他回來，每個人都一臉恐懼的看着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提着鐮刀的葉舟，再不要臉的人也怕不要命的二愣子啊。
“我就問一句，你們簽是不簽？”
懶得再跟他們廢話，葉舟揮舞着鐮刀連恐帶吓，老葉家的人吓得紛紛後退，想要阻止的萬村長被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他身邊的潘老給壓着肩膀制止了，沒人比他更清楚，暴力有時候未嘗不是好事兒。
“不……不……簽簽簽，我們簽還不行嗎？”
葉大牛一手護着老娘，一手摟着媳婦兒，還得顧着幾個孩子和兄弟們，原本硬挺的語氣在看到葉舟越舞越近的鐮刀時不得不改口，他都怕死這個混不吝的侄兒了。
“你們還有誰不願意簽的？老子今兒就讓他橫着出去！”
見好就收只會助漲別人的威風，就像剛才一樣，葉舟絲毫沒有要收手的意思，冰冷嗜血的視線挨個兒掃過老太婆和幾個能做主的老爺們兒，最後停留在葉小雨的身上，他們不需要每個人都簽字，但老太婆和他的幾個兒子女兒，以及葉小雨必須得簽字按手印。
“簽簽簽……我們都簽！”
受不了他一副要屠盡蠻夷千百萬的殺戮眼神，葉大牛幾兄弟，連同葉寶兒葉小雨在內都紛紛點頭。
“小歡，拿過來。”
見狀，葉舟總算是滿意的收回了鐮刀，葉歡也機靈的将一式三份的聲明書，鋼筆和紅泥送到他的手上，在他的緊迫逼人下，以葉大牛為首，所有人都相繼在上面或簽字或按了手印，剩下的老太太似乎還想掙紮，葉舟嘲諷的撇撇嘴，一把抓過吓得腿軟的葉寶兒。
“啊……”
“殺千刀的小畜生，你想幹啥？”
葉老太太見狀立馬暴走，葉舟淡淡的掃他一眼，一手利用巧勁兒鉗制住葉寶兒，一手拿起鐮刀逼近她的臉：“葉老太太，你說我要是在她臉上劃個幾刀，刻上賤人淫婦幾個字，她還能嫁出去嗎？”
“你敢？！”
聞言，葉老太太大怒，瞪大的雙眼就跟要吃人一樣。
“呵呵……”
可是，葉舟卻反常的笑了，好一會兒才迎着他們疑惑緊張又驚恐的眼神兒撇嘴說道：“你們都敢逼死我們了，還有啥是我不敢的？葉老太太，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你以為就你會耍橫？在葉寶兒的臉上刻幾個字，大不了我就是去牢房裏蹲兩年，兩年後我出來也不過才十九歲，人生才剛剛開始而已，可葉寶兒就不同了，臉上頂着賤人淫婦幾個字，她這輩子怕是就毀了吧？貌似這筆買賣還挺劃算的，要不咱們就做了？”
說着，鋒利的鐮刀還真貼近了葉寶兒還算白嫩的臉蛋，一副随時都有可能說幹就幹的模樣。
“啊……不要，媽，救我，我不要……救我……媽……”
“等等！”
葉寶兒吓得渾身顫抖尖叫連連，見自己的心肝兒寶貝吓成這樣，老太太的聲音也哆嗦了，葉舟挑眉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回複，老太太不得不咬牙憤恨的道：“我簽！”
說罷，老太太一把搶過聲明書，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
“早這樣不就結了嗎？”
接住她丢過來的聲明書，仔細看過，确定沒有遺漏之後葉舟才将葉寶兒推還給他們。
“哇哇哇……媽……媽……”
估計這次葉寶兒是真被吓得有點狠，獲救後趴在老太太懷裏哭得稀裏嘩啦的，老太太別提有多心疼了，連旁邊的幾個兒媳婦兒赤裸裸的翻白眼都沒注意到。
懶得理會他們，葉舟徑自抽出其中一份丢給她們：“這是屬于你們的，一式三份，你們一份，我一份，村公所保留一份，我醜話可先說在前頭，這份聲明是你們自願簽的，他日你們若再跟以前似的，隔三差五就跑到我家來搬東西或找麻煩，那就別怪我拿你們當賊處理了，我國的法律明文規定，打死做賊者屬于正當防衛，不用負擔任何刑法，慢走不送！”
誰他媽自願了？在那樣的威脅恐吓下，他們敢不簽嗎？
即便心裏各種的吐槽，可葉家衆人全都被吓破了膽，沒一屁股坐倒在地已經算是不錯了，遑論反駁什麽。
不過，在場也沒人搭理他們就是了，葉舟說完後就直接走向了坐在堂屋裏的二老，将另一份恭恭敬敬的遞給萬國力：“村長，你老再留個存根，今兒麻煩你老了，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村長盡管開口就是。”
“別給老子整那些有的沒的，你丫以後別再給我整出這種捅破天的事情來老子就阿彌陀佛了，我回了。”
接過紙張，萬村長氣呼呼的站起來，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的剜他一眼，葉舟不痛不癢的吆喝道：“村長要回了啊，小歡，趕緊送送。”
“好。”
葉歡也是實誠，愣是沒聽出哥哥語氣的玩笑成分，當真屁颠颠的準備跟上去，才走出幾步的萬村長一個踉跄，差點沒摔個狗吃屎，回身惡狠狠的道：“大白天的送啥送？你丫想氣死我是不？”
奶奶的，短短幾天功夫，這小子咋變這麽坑爹了？
“哎呀，萬村長咋這麽客氣咧，那你老就慢走哦，下次有空我肯定去你家親自道謝。”
拉着弟弟，葉舟怪聲怪氣的跟他使壞，萬村長差點沒回身抽他兩個大嘴巴子，瞪了他好半響才氣呼呼的轉身離開，此時，老葉家的人也全都走光了。
“哥，村長爺爺看起來怎麽像是在生氣？”
葉歡年紀還小，還不太懂大人那點兒小心思，只是端着雙疑惑的眸子奇怪的望着自家哥哥。
“咳咳……可能是讓老葉家的人給氣的吧。”
迎着他天真的小臉，葉舟不是很自然的清咳兩聲，回身的瞬間，卻見潘老還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裏，腦門兒頓時一黑，這還有一只老狐貍啊。
“潘老……”
“小狐貍，你是故意的吧？”
葉舟才一張口被他潘老給打斷了，聽到他的問題，葉舟幾不可查的皺眉，潘老似乎也不要他的回答，徑自又說道：“我要是猜得不錯，就算歡子不去隔壁找我，你也會想辦法鬧到萬國力那裏去，鬧得他不得不給你寫那份聲明吧，以前的葉舟可不是這種咄咄逼人的性格，你到底是誰？”
說到最後，潘老的語氣陡然嚴厲，葉舟忍不住一怔，随即很快壓下那點兒慌亂淡定的望着他：“當一個人從鬼門關逛一圈兒回來後，你覺得他還有可能跟以前一模一樣嗎？”
葉舟的臉上帶着少許傷感，少許冷冽，少許不為人知的憂愁，倒是讓他的話多了幾分說服力。
深深的審視很久之後，潘老慢慢起身：“你若是不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你們兄弟倆這輩子怕是也就那樣了，如此甚好！”
經過他之際，潘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明沒用什麽力氣，葉舟卻覺得肩上特別沉重，那份纏繞在眼底的不正經也随之消失得幹幹淨淨。
“潘老，謝謝你今天的幫忙。”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的葉舟帶着弟弟對着他的背影深深一鞠躬，他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潘老和村長今兒幫了他的事情他都知道，并牢牢的記在心裏，現在的他還沒那個能力實質性的感謝他們，将來有能力了，他會回報的。
潘老沒有回身，只是背對着他們揮揮手，徑自出了葉家院子。
“哥？”
感覺到來自肩上的疼痛，葉歡奇怪的擡起頭，葉舟望着門口淡淡的說道：“小歡，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嗯！”
雖然不知道哥哥為何又如此強調，葉歡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任何時候，他都相信哥哥，特別是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