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村長為難，東哥出手
東泉村村公所就在村子裏，一棟石頭堆砌的大瓦房，據說是當年知青下鄉時居住過的，後來知青們漸漸回去了，房子也空了下來，萬國力就讓人拾掇出來，作為村幹部們辦公的地方了，因為東泉村并不是什麽富裕的村子，地理環境也不是河谷鎮最好的，村子裏一直沒有村支書，村長和支書多年來始終是萬國力兼任，整個東泉村兒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吃過午飯，葉舟拎了兩包給小葉歡買的水果糖去村公所了，憑借原主的記憶，葉舟基本沒費什麽勁兒就找到了所謂的村政府。
“這不是葉舟嗎？你咋來了？”
剛跨進大門，一道熱情的聲音迎面而來，視線一掃，葉舟揚起笑容：“林叔，吃飯了嗎？”
“我有點事兒想請村長幫忙，不知道村長他老人家在不在？”
這裏除了萬國力那個村支書兼村長，還有個財會，一支保安隊，葉舟口中的林叔就是保安隊的一員，都是村裏人，平時常見面，大家也不陌生。
“吃了吃了，村長在呢，剛從家裏過來，快進去吧。”
林愛國熱情的招呼着他，不止是因為葉舟算他們村兒讀書最多的人，更多的還是，勉強作為長輩的他們都挺心疼他的，多好的孩子啊，也就老葉家那群狗東西各種嫌棄。
“謝謝林叔，那我進去了啊。”
禮貌的道謝後，葉舟笑着走進最中間的那間屋子，早已聽到他們對話的萬國力鼓大雙眼故作不耐的等着他：“你來幹啥？別告訴我你又幹啥不得了的事情了。”
經過前兩天的事情，老村長對他可謂是又愛又恨，至少短時間內，他是不想看到他的。
“哪能啊，瞧老村長說得，感情我就只會闖禍不成？”
不是沒聽出他語氣裏赤裸裸的嫌棄，葉舟厚着臉皮将手裏的糖果放在他面前：“我這不是來謝謝村長你了嘛。”
“你有這麽好心？”
斂下眼看看透明塑膠袋包裝好的糖果，老村長明顯還是不相信他，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聽說他這兩天忙着呢，沒事兒哪會跑他這裏來？
“可不就這麽好心嘛，這兩天我在鎮上倒賣蔬菜賺了點小錢兒，這不，也沒啥好送的，就給你家幾個小孫子買了兩包水果糖，老村長你可別嫌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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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臉皮厚，葉舟的臉皮是真厚，這不，說着說着他還自動自發的在老村長對面坐下來了，臉上始終蕩着痞痞的笑容，仿佛根本沒看岀老村長的嫌棄般，不知道的人指不定以為老村長多歡迎他呢。
“真沒啥事兒？”
又瞟了一眼兩包水果糖，老村長還是不敢放心，沒辦法，前兩天葉舟帶給他的傷害太大了，短時間內還恢複不過來。
“其實也不是沒啥事兒，我……”
“小混蛋，勞資就說你沒安好心吧，糖拿走，你的事兒也別說了，勞資不是給你擦屁股的。”沒等他說完，老村長果斷惱羞成怒的暴走了，葉舟見狀趕緊拉住一副準備撂擔子的老村長。
“別啊村長，真不是啥大事兒，你聽我說完行不？”
老實說，他也黑線不已，早知道那天就收斂點了。
“哼，你丫最好不是又捅破天了，說！”
氣呼呼的瞪他一眼，萬國力不得不坐下來，其實他也不是真的不願意幫忙，只是……氣不順而已。
“嘿嘿……”
誇張的抹一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葉舟賊笑兩聲坐下來：“事情是這樣的村長……”
簡單的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期間，晶亮狡黠的桃花眼還不忘時刻注意着萬國力的臉色，雖說他是做好事，可在別人看來，他救墩子無疑是自找麻煩，畢竟在別人的眼中，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哪來那麽多的閑工夫去解救別人？
“村長你看能不能給墩子落個戶？”
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他的臉色，葉舟試探性的問道。
“你你你……”
老村長手指顫抖的指着他，嘴角泛起了白泡，好半響又重重的嘆口氣：“你說你沒事管那閑事兒幹嘛？唉……”
這事兒說起來簡單，将來怕是會麻煩不斷，而且他以為現在的戶口是那麽好上的？
“也不能說是管閑事吧，我家的事兒村長你也知道，看到墩子我就好像是看到自己一樣，當時那樣的情況下，我又怎麽能不聞不問？”
故作傷心的低下頭，葉舟絞着手指低聲道，他知道老村長其實也是心疼他，只是，墩子這事兒他一點都不後悔，他自問不是啥好人，更沒啥原則，但起碼還有人性，最重要的是，墩子值得他這麽做。
“你可以側面幫幫他啊，何必一定要将他領回家？五百塊啊舟子，你得多久才能賺回來？這些都不說，你知道現在上戶口有多難嗎？國家明文規定，一對夫妻只能生一個，多的就算懷上了也要拉去強制引産，前幾年可鬧出不少人命，當初歡子要不是你爹把你娘藏進山裏，你以為他能平安出世？後來上戶口的時候，你爹媽差點沒有砸鍋賣房子你知道嗎？如今你家又突然多出一個人口，還是個十幾年的黑戶，你要我怎麽給你報戶口？”
深深的看着他，老村長無奈的說道，要那個墩子在全安村有戶口還好，花點錢就能遷過來，問題他是個黑戶啊，這事兒真心不好辦，而且私心裏來說，他也不想給葉舟辦，最好逼他将墩子送走，省得将來惹一身騷。
“我按生育三胎罰款也不行？”
他記得沒錯的話，葉小雨的戶口早就遷到老葉家去了，他們家最多也就算超生三胎的家庭吧？前世他好像聽人說過，只要肯花錢，也不是不能上戶口，于他而言，錢能解決的事兒，那都不是事兒。
“當然不行了，你以為國家的政策都是擺設啊？舟子，聽我一句勸，這事兒你不能管，把那個墩子送鎮上福利院去吧，你不是說他已經十六歲了？在福利院也沒人能欺負他，過兩年等他成年不就能離開了？到時候他若還想到你家，你再把他的戶口從福利院遷到你家不就完了？”
老村長苦口婆心的勸道，養個正在長身體的少年哪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他就是太年輕，太沖動了。
聞言，葉舟幾不可查的皺眉，擡眼深深的看着他，如果他不說這番話，他會真的以為戶口不好上，但估計不是戶口不好上，而是他不願意幫忙吧？雖然知道他可能是為了他好，可葉舟的眼神卻冷了下來，他都花五百塊把墩子救下來了，又怎麽可能再把他送走。
“抱歉村長，是我想得太簡單了，這事兒就不麻煩你了。”
說着，葉舟站了起來，既然人家不願意幫忙，他繼續留在這裏就沒啥意思了！
“舟子，別怪老頭子多管閑事，你要養活自己和歡子就夠難了，何必沒事找事？”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老村子起身拉住他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不是找事兒我心裏清楚，能不能養活弟弟們我也有數，多謝村長提醒。”
就算心裏很不舒服，可人家畢竟是村長，所謂縣官不如現管，葉舟也沒把他得罪死了，只是語氣不再像一開始那麽熱情随意了。
“唉，你小子咋就是個死腦筋呢。”
瞧出他這是怨上他了，老村長深深的嘆氣，他也是為了他好啊。
“呵呵，或許吧，歡子午睡快起了，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牽唇勾起一抹淺淺的笑痕，葉舟輕輕拔開老村長的手，擡腳離開村公所，看着他的背影，老村長也是滿臉的惋惜與為難，希望他能想通，別真去鑽那牛角尖！
“出來了啊。”
當葉舟跨出村公所的時候，潘向東的聲音又跟鬼魅一樣響起，轉頭一看，他正雙手抱胸斜靠在門口的牆壁上，一雙邪魅的鳳眸閃爍着興味與笑意，簡單的白體恤加牛仔褲将他高大壯碩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性感撩人，換做別的時候，葉舟可能又會被他的男色吸引了，不過現在嘛。
“心情不好，別招惹我。”
懶懶的收回目光，葉舟擡腳就走，村長這裏行不通，他就只能直接去辦理戶籍的派出所了，可是沒村裏的證明，怕也很難報上戶口吧？該怎麽辦呢？要不明天去鎮上找劉大哥幫忙？
“讓我猜猜你為什麽心情不好，是因為家裏突然多出來那個人吧？你想給他落戶到你家，可村長不願意給你辦對不？”
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他的冷淡，潘向東雙手抱在腦後追上他，随口一猜就基本猜中了全部，正在煩惱的葉舟不由得停下腳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潘向東，處處刺探別人心事很有趣？”
“我對別人的事情沒興趣，只對你的事情感興趣，葉舟，這次我可沒逗你，難道你就沒想過，或許我能幫你的忙？”
潘向東難得的正經，一雙鳳眸牢牢的鎖定他。
“想過，不過不敢讓你幫忙。”
深深的與他對視半響後，葉舟轉身繼續往前走，如果他猜測無誤，潘老或潘向東無疑比村長更好使，可不管是求潘老還是潘向東，最後的結果恐怕都是他必須欠潘向東人情，以潘向東對他的興趣和今天他在眼底撲捉到那一剎的認真，這個人情他怕是還不起的。
“你說你沒事這麽聰明幹啥？得了，這次東哥就義務幫忙，也算是幫那個少年一把，回去把你的戶口本兒給我，三天之內給你辦下來。”
潘向東好氣又好笑的瞟他一眼，難道他不知道，他越是這樣，他就越想得到他嗎？先前他跟老爺子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真的必須要跟誰結婚，那他絕對會選擇葉舟。
“嗯？”
明顯有點不敢置信的停下腳步，葉舟皺眉看着走在他前面的高大背影，今天的潘向東怎麽變好人了？在此之前，他應該不是這麽熱情主動的一個人吧？他的記憶沒出錯的話，前幾天他才利用幫他處理小流氓的事兒交換他的名字來的，這幾天更是逮到機會就調戲他，今兒兒咋難不成今早的太陽是打西邊升起的？
“傻站着幹嘛？走啊。”
察覺到他沒有跟上來，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潘向東回身笑望着他。
“為什麽？為什麽突然主動幫忙？”
并沒有依言邁開腳步，葉舟站在原地疑惑的問道。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你就當今兒東哥心情好呗。”
聳聳肩，潘向東依然沒有半點正形，他能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嗎？就是剛才見他從村公所出來的時候眉頭緊皺，下意識的不想看他繼續皺眉罷了。
“是嗎？”
聞言收回視線，葉舟短暫的評估後，上前站在他的面前：“不管為什麽，我也不想矯情的拒絕，事實上我的确是需要你幫忙，潘向東，謝了！”
第一次，葉舟對他綻開了友善耀眼的笑容，或許葉舟自己都沒察覺到，短短兩三天而已，他的皮膚已經比剛重生那會兒白皙了很多，加上他本來就底子好，長得帥，此時笑起來無疑相當的吸引人。
心髒好像急速跳動了幾下，鳳眸近乎貪婪的鎖定他此刻的笑容，潘向東好一會兒才伸出手略帶寵溺的彈了彈他的額頭：“要叫東哥！”
莞爾一笑，潘向東徑自轉身，唇畔懸挂着從未有過的柔和微笑，或許，他真的該認真的追求小家夥？
“東哥就東哥，反正叫死了又不用我埋！”
抹了抹額角，等到他走遠後，葉舟才小聲的嘀咕着追上去，兩人相識以來一直水火不容，他們好像誰都沒有意識到，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如此友好的結束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