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話】那個執事 爆發

都說人餓到極點的時候便會“饑不擇食”,而寂寞,又何嘗不是呢?

在人間如游魂般四處飄蕩的格雷爾雖說對那個很是瘋癫的葬儀屋提不起任何好感,但當他每每無聊到抓狂時,沉重的步伐最後還是會來到這間陰森的小屋,然後被那個永遠自稱“小生”的老變态捉進去當他新設計的活标準。比如,現在……

“啊啊啊啊啊……!!!!!!”

格雷爾震天的哀嚎從葬儀屋中的店裏響起,他的雙手緊緊捂住自己被強行扯開的領口,琥珀色的雙眸無比驚恐的望着一臉讪笑的葬儀屋,恨恨道,“我已經強調過無數遍了,不要妄想在我的身上雕刻你那些變态設計,你這兒好看的屍體多的是,幹嘛非要殘害我這美麗柔弱的身子!”

格雷爾越說越氣,他沖到葬儀屋面前,雙手緊緊掐住他的脖子,一邊用力的搖晃一邊怒斥道,“真不知道你這有着惡俗低趣味的家夥當初是怎麽收服羅賓漢的靈魂的?該不會是威廉記錯了造成的誤…啊呀……!!”

說話間,由于手上搖晃的太過用力,葬儀屋已然天旋地轉的身軀被甩到了地上,而沒來得及松開手的格雷爾自然也不能幸免摔倒的命運。于是,兩人便一上一下的橫倒在了地上。只是剛從眩暈中回過神的格雷爾再次望向身下那個老變态時,原本燃着熊熊怒火的雙眸卻下眨眼間變成了紅心狀——

由于倒下時的沖力,葬儀屋掩在額際的長發被甩到了腦後,一雙銀色的劍眉之下,如深湖般碧色的眸充滿戲虐的回視着自己,右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蜿蜒的橫至額頭,卻絲毫不影響他的俊朗與潇灑,還平添了三分攝人的英氣。

“嘿~嘿~嘿~嘿~”此刻正被格雷爾盯着花癡的葬儀屋只是繼續他标志性的怪笑,難道真是因為看到他出色的面容,格雷爾此刻竟然覺得他這樣笑着其實也挺好看。剛剛才爆發的震怒早就忘到了九霄雲外,他琥珀色的雙眸氤氲出泛着柔情的水霧,一雙魔爪早已對着葬儀屋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上下其手,嘴裏不停的說道,

“葬儀屋大人真是我們死神中的傑出前輩,光看這英俊不凡臉就足以震懾全世界了,收服羅賓漢的靈魂這種小事自然是不在話下。”格雷爾臉不紅心不跳的對着身下這位剛剛才被他鄙視過的“老怪物”大拍馬屁,嘴角的口水眼看着就要滴下。隐忍許久的葬儀屋終是有些無奈的擡起手,長長的黑色指尖對着他領口下已經敞開半天的春光,怪異的嗓音難得發出了一聲嘆息。

“你這樣的人也幸虧不是個美人兒,不然你這有頭無腦的性格不知道得被多少人生吞活剝。”眼見格雷爾的面上晴轉多雲,他又連忙補上一句,

“不過你這身材……”葬儀屋煞有介事的點頭贊許道,“确實很是養眼,是難得的極品。”

“這樣啊……”終于聽到了帥哥的贊譽,格雷爾樂得心花怒放,一雙媚眼如絲,盯着葬儀屋道,“如果是親愛的葬儀屋大人的話,我并不介意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

這話若是對着塞巴斯蒂安,必定又會惹來一個無敵鄙視的目光以及數下無情的拳頭。但是此刻的對象換成了葬儀屋,結果卻大相徑庭,

“哦?此話當真麽?”葬儀屋又是一陣賊笑,一雙手已經順着格雷爾光裸的肌膚撫了上去,掠過小腹,覆上了胸前的珠蕊……“雖然你稱不上絕色,但這身材……小生并不介意屈就一下,嘿~嘿~嘿~嘿……”

“啊啊!!!你這個老色狼快住手!!!!!”

被大吃豆腐的格雷爾從葬儀屋的身上彈了起來,滿臉漲紅的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琥珀色的眼睛裏蓄滿了驚恐的淚,他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葬儀屋的小店,轉眼便消失不見。

躺在地上的葬儀屋聽到門被開啓複有重重關上的聲音後,臉上的戲虐漸漸隐沒,他直起身,重新以銀發覆面,掩住了臉上所有的情緒。他忍不住嗤笑一聲,外表看似風騷火熱的格雷爾其實什麽都不懂,從他那青澀的反應就不難看出。他也不知為何,感覺到格雷爾的身子壓住自己的時候,心中那莫名的躁動讓他不惜故意輕薄于他,故意将他氣跑。也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的心湖不再起一絲波瀾,繼續做他孤獨寂寞,卻逍遙自在的葬儀屋。

沒有了故作怪異的語調,葬儀屋賦有磁性的低沉嗓音驀地響起,

“走吧……最好再也不要回來。”

感覺到床上的人兒貌似動了下,一直坐在屋內沙發上的克洛德放下咖啡,淡淡道,“既然醒了,幹嘛不睜開眼睛。”

“嗖”的一聲,十根刀叉齊刷刷的掃向他,但克洛德只是悠然的豎起兩指,那幾個毫無殺傷力的暗器便被他穩穩接住,平整的擱置在桌上。他站起身,向躺在床上的意欲行兇的罪魁禍首走去。

只是還未邁出兩步,一個枕頭便破空砸來。克洛德擡手,接住。

再近幾步,原本擺在桌上的雕花臺燈迎面襲來。他擡手,再接住。

繼而是床單、杯子、羅帳、花瓶……

基本上只要是床鋪周圍觸手可及的東西,一樣不落的全被丢了出來。直到克洛德終于歷盡“千辛萬苦”的來到了床頭,他才有機會把滿手、滿身的家具一一擺回原位。繼而低下頭,看着床上正在面無表情的穿着衣物的塞巴斯蒂安,他全身上下的肌膚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吻痕,當他費力的穿上褲子時,身下的腫痛讓他完美的五官都快皺成一團。

終于穿着整齊,塞巴斯蒂安的面色有些蒼白,他扶着床欄,些許吃力的站起身,空洞的眸子木然的轉過身,邁着艱難的步子向門口走去。

“要去哪裏?”站在屋內卻被華麗麗的無視掉的克洛德自身後拽住塞巴斯蒂安的胳膊,另一只手攔腰将他攬入懷中,沉聲道,

“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離開這裏半步。”

“啪”的一聲,一個猝不及防的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克洛德的面上,連鼻梁上的眼鏡都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塞巴斯蒂安猛然後退幾步,與克洛德在有限的空間內保持着最大距離。他冷冽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你這肮髒下流的蜘蛛,再敢碰我一下,我就讓你立刻下地獄。”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轉過身就要離開,可是沒走幾步的身子卻被騰空架起,克洛德一雙有力的手臂将他穩穩的扔回了床上。

“對我這個肮髒下流的蜘蛛來說,最親切的地方就是地獄。”克洛德俯下身,撿起掉落的眼鏡,重新戴好後,才緩緩道,“在地獄中若能有塞巴斯蒂安這樣的絕色佳人相伴,那也未嘗不是一樁美事。”

“我已經履行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塞巴斯蒂安冷冷道,“你現在已經沒有再禁锢我自由的權利。”

“哦,是麽?”克洛德聞言不由得眉頭一挑,疑惑道,“我怎麽沒有發現,塞巴斯閣下可千萬不要搞錯哦。”

“昨晚……昨晚難道克洛德閣下還沒有盡興麽?”提到昨夜的情景,塞巴斯蒂安不由得側過臉,掩去了一閃而過的羞憤與痛苦,

“盡興,當然盡興。”克洛德坐到床沿,身體慢慢靠近塞巴斯蒂安,忍不住在他的脖頸上深深一嗅,感慨道,

“塞巴斯閣下當真是個的颠倒衆生的尤物,那漂亮的身子簡直是……”

“閉嘴!!!”塞巴斯蒂安狠狠向他啐了一口,“昨夜我全當自己是死了一回,你既已得到滿足,那也該放我走了吧。”

“呵……”克洛德不由得輕笑出生,眸裏的顏色愈發深沉,“才做了一次,塞巴斯閣下就認為可以滿足我了麽?相反的,我對您那銷魂的身子比以往更加癡迷了呢……”

“你……!”塞巴斯蒂安的雙手不由得緊握成拳,他冷冷的聲音散發着刺骨的寒意,“克洛德閣下,不要以為我現在修為盡失,你就可以肆意的為所欲為。真把我逼上絕路,我定會不惜一切讓你永堕無生之門!”

“難道塞巴斯閣下是想和我同歸于盡麽?”克洛德對他的威脅甚是不以為意,“若是在多年以前,我定會對您的這番話深信不疑,只是……”他湊近他,了然一笑,

“塞巴斯閣下忍心把尚未蘇醒的夏爾少爺一個人留在人世,當一個孤零零的活死人麽?”

塞巴斯蒂安聞言,呼吸不由一窒,想到還躺在那裏的少爺……一股絕望的悲哀狠狠刺穿了他的心窩。

“果然啊……”看着一臉悲恸的塞巴斯蒂安,克洛德仿佛笑得愈發開心,可說話的語氣卻冷的讓人發顫,

“只要把你的少爺搬出來作為威脅的籌碼,無論是何時何地,你最終都會選擇妥協。這份沉重而堅定的感情,連我這個肮髒下流的蜘蛛都要被感動了呢,”

“這只是我身為少爺的執事,所應保持的美學罷了。”塞巴斯蒂安淡漠道,“像你這種手刃主人的蜘蛛執事是不會明白的,”

“我的确不明白”克洛德冷冷道,“我若明白,現在也許已經是你手下的一個亡魂了。”

塞巴斯蒂安不再言語,失神的目光定定的望着窗外一株茂盛的梧桐,那一片片碧綠的葉子好像少爺的眸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着晶瑩剔透的光澤。正當克洛德以為塞巴斯準備就此沉默時,他飄渺的聲音忽又驀地響起,

“至少,你會保證少爺的安全,”塞巴斯蒂安的面上洋溢起一層淡淡的溫柔,眼前的那棵梧桐仿佛與夏爾的模樣重合,

“少爺是你威脅我的唯一籌碼,”塞巴斯蒂安輕聲道,“所以為了能夠威脅我,即便是那些死神找到了少爺的所在,你也必須竭盡全力保證他的安全,對吧,克洛德閣下。”

“塞巴斯閣下說的一點都不錯,”克洛德沉聲應道,金色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陰郁,繼而他擡手,猛然扼住塞巴斯蒂安的下巴,迫使他望向自己,

“只要你乖乖的留在我的身邊,安安分分的當這間府邸的女主人,我自然會保夏爾的周全。”克洛德長臂一伸,猝不及防的塞巴斯蒂安整個人便栽向了克洛德的懷中,他俯身,狠狠攫住塞巴斯的唇,霸道的親吻,吮吸着。窗外一陣白雲飄過,不知是帶走了誰的傷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