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腰間的溫暖
莫言之離開後，錢榮英看向了周林旱。“林旱啊，你覺得這個寒廷軒怎麽樣？”
“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周林旱思忖着說。“我還記得上次看見他的樣子，就是一個小混混，看不出半點才能，沒想到這一次……要不是确定這個人就是寒廷軒沒錯，我都要以為是別人了。”
“是嗎？”錢榮英沉吟了聲，道：“這個人，怕是不簡單。”
周林旱點了點頭，苦笑了起來，“很有做生意的頭腦，五百兩銀子啊，要是在之前，如果有人說有人能憑一張配方從我們手裏拿走五百兩銀子我是萬萬不會相信，還會把那個人當瘋子看的，現在，我卻是相信了。”
錢榮英聞言也苦笑了下。“嗯。這倒是。這樣的小鎮裏，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奇才……這個寒廷軒，我們得考察一下，如果的确是有用之才，或許可以推薦給主子。”
周林旱聞言認真了起來。“大哥，你是認真的？”
錢榮英點了點頭。“主子現在需要這樣的人才……”說着，錢榮英抱拳在頭頂上揚了揚，“聖上英明，主子才有如今，主子有心想幫，但是不是那些老家族的對手。要不是這樣，也不會想着用開酒樓的方式吸引人才。這些年來，我管理着大大小小幾十家味子樓，但是有用的人才卻發現的甚少。今天，這個寒廷軒的一些點子卻讓我覺得，這個人，或許是個人才！”
周林旱雙眼微微一亮。“因為這樣，大哥你才會痛快的給五百兩銀子的嗎？”
錢榮英但笑不語。
周林旱呵呵一笑。“大哥深謀遠慮，小弟不得不佩服，這個寒廷軒，小弟會親自好好考察的。”
“好。”錢榮英放下心來，“明日我會去永州一趟，估計得有半月才會回來，樓子就交給你了。”
“大哥放心。”
從酒樓裏走出去的寒廷軒可不知道自己現在被惦記上了！事實上，他現在的眼裏只印下了一個人。
那就是站在酒樓的門口，一臉擔憂的莫言之……
莫言之幾次想要進去看看情況，但是又想到了對方讓他等着的話，生生的止步。如今，看到人好好的出來，終于是松了口氣。
寒廷軒走了出去，“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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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寒廷軒滿臉的笑意，莫言之心下有些疑惑對方為什麽這樣的好心情，但是這對他來說不是壞事。雖然他不懼對方的拳腳，那對自己造不成什麽負擔，但是他不是受虐狂，能不被打總是好的。他也希望寒廷軒的心情能每天都很好。
“沒事就好。”莫言之這麽說道。
“我賺了些銀錢，不過是銀票，我們先去錢莊兌換些銀子出來，家裏的米糧什麽的都沒了，帶些回去吧。”寒廷軒自然而然的說道。
賺了些銀錢？莫言之微微一愣。
而這時，寒廷軒已經把銀票拿出來交給了莫言之。
莫言之一看上面的金額，頓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你哪裏來得這麽多銀子？”
要不是莫言之本身性格清冷，也有些處變不驚，恐怕這麽多的銀錢會讓他驚訝的大叫起來。現在只是微微揚高聲音已經是不錯了。
對于這一點，寒廷軒是很欣賞的！他也沒打算瞞着莫言之，于是也用了那個曾祖父的借口,把配方的事情說了。
莫言之驚愕，“一個配方能賣到這麽多銀子嗎？”
一個配方很單純的賣當然是不行的！靠的是生意的頭腦啊！不過這個寒廷軒是不打算細說的。原主是怎樣的人這個莫言之兩年多相處下來能不知道嗎？說了就暴露了！
他可不想被當作妖怪喊打喊殺的！
“嗯，錢掌櫃和周掌櫃人很不錯。”寒廷軒絲毫不吝啬的将功勞都推到了別人的頭上。
莫言之心生感激，看着手中這大面額的銀票覺得有些不真實。
最不真實的是，這個銀票，寒廷軒怎麽會讓他拿！
想着，莫言之直接道：“這銀票當家的自己拿着吧。”說着，就要塞給寒廷軒。
當家的，是一般家中夫郎對丈夫的稱謂。
不過，莫言之很少這麽說就是了。
寒廷軒聞言搖頭笑道：“這個還是你先拿着吧，這麽一大筆銀子，我沒有武藝，還是你拿着安全一些。”
莫言之想想也對，于是就不反對了。
到了錢莊，兩人兌換了一百兩的現銀，其餘的換成了四張一百兩的銀票。
“粗米我吃不慣，言之，都換成細米吧。”
莫言之笑了笑道：“那你吃細米，我吃粗糧是慣了的，沒事。”
這個決定寒廷軒非常不贊同，于是道：“言之，先前家中沒米沒錢，我也不想說什麽，現在有了，我可不想自己和你吃出兩樣來，傳出去了多不好聽。”
莫言之一頓，沒說話。
寒廷軒笑了笑，道：“好了，就這麽決定了。言之，買米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然後，夫夫兩人進了米店。
米店的老板約莫是認識莫言之的，眼中有着不屑，态度也不好。
“喲，這不是莫夫郎嘛，今兒個又是想要買米了？”
寒廷軒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那老板。
老板這時候也看到了寒廷軒，露出了大為驚訝的表情。“呀，這不是寒廷軒麽？你竟然陪着自家夫郎一起過來的？這可真是……”
老板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是想來不會是什麽好話！
寒廷軒搜索了一下記憶，還真沒發現原主和這個老板有什麽過節的……
“是啊，我陪着夫郎來的，老板有什麽問題麽？”寒廷軒一邊說着一邊走向了莫言之，一只手摟上了對方的腰際，然後清晰的感覺到莫言之身子僵硬了下。
不過，寒廷軒沒有放手。
老板有些詫異，皮笑肉不笑的道：“沒問題，當然沒問題。只是我這店中粗米都被預定了，只剩下細米了，寒當家的要是想買米的話怕是沒辦法了。”
“這樣啊……”寒廷軒頗為可惜的嘆了口氣。“其實我想買的也是細米，不過我瞧着你這裏的細米看起來也不怎麽樣……言之，我們還是去另一家吧，快過冬了，得多買一點。家裏存着，這樣的話到了冬天你也不用出去打獵了。”
寒廷軒說的那叫一個深情款款，非常疼愛夫郎的樣子。老板看的臉都要綠了！這個人要是疼愛夫郎，那麽普天之下大約是沒人不疼愛夫郎了！
而寒廷軒在說完後直接摟着莫言之的腰出去了……
鎮上還是有另一家米店的。
出去後，莫言之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掙脫腰間的手。他不是看不出剛才在裏面寒廷軒是故意做給那個老板看的。
那麽現在出來了，總不用再做戲了吧？
寒廷軒也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既然這人別扭，他也想順着一些。于是，不動聲色的放開了手，道：“走吧，去別家買。”
在另一家，他們倒是受到了熱情的接待，這家裏面的老板不在，夥計是個會做人的，一開始就挺熱情的。
兩人買了整整三百斤的細米，花費了白銀二十五兩。
而這麽一大筆生意最後自然是驚動了老板的，老板笑迷了眼派出了一輛牛車，答應說親自給他們送回去！
于是，寒廷軒讓拉牛車的夥計大搖大擺的經過之前的那家米店。
本來還在裏面說着風涼話，說着寒廷軒他們怎麽怎麽沒錢的老板見狀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
而在打聽到包裝裏面全都是細米之後，還是付了現錢之後，那老板更是又悔又恨，直罵自己上當了！那莫廣寧說的根本是放屁！
什麽寒廷軒家裏窮的叮當響！什麽夫夫兩個感情要多差就多差，簡直是放屁！
二十五兩啊！虧大發了！
于是，老板把莫廣寧，莫言之的弟弟，是真正的恨上了！
牛車沒有立即回去，因為寒廷軒說還要買些其他的東西，夥計早就被交代好了，于是也就笑着道：“沒事沒事，寒當家的不用着急，想買些什麽東西盡管去，待會兒牛車一起拉回去。”
有了這個話不利用一下不是太對不起自己？
于是，寒廷軒買了很多東西，光是布匹就買了不少，當然，都是棉布。
除此之外，一些生活用品更是買了不少。
有了牛車，寒廷軒最滿意的地方是不用走路了！
當他們到家的時候天都黑了，也正因為這樣，而且他們家位置比較偏，看見他們拉了一整牛車回來的還真很少！
夥計殷勤的幫忙卸貨，寒廷軒也見識了莫言之的本事。
一手一袋大米好像就是拎了一個空包袋一樣！這都是什麽力氣啊！
再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的，寒廷軒真的是非常不滿意！
夥計離開後，莫言之陷入了整理中，該放地窖的放地窖，放廚房的放廚房……
寒廷軒對于現在的草屋各種不滿意，也知道冬天住這個自己大概會凍死！
不過，買屋子還是不用的。因為買屋子不便宜。自己的那些資金是用來做買賣充作流動資金的。買屋子，不合算！
不過，修葺，還是很需要的。這年頭，人工價，絕對不高！
有了打算後，當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的時候寒廷軒就忍不住了，看着還在收拾東西的莫言之，他走了過去。
“言之，餓了。先做飯吧。”
莫言之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好。”
“要吃紅燒雞。”莫言之的手藝還算是不錯的，寒廷軒今天不想自己動手。
“好。”果然，莫言之馬上答應了下來。
寒廷軒大爺一樣的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不是他想偷懶什麽的，而是真的有點累了。原主的體質還是太差了，過猶不及。适當的休息是必須的。
等莫言之過來叫寒廷軒說可以吃飯的時候寒廷軒差點都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寒廷軒覺得自己都餓過性了！
吃過了晚飯，寒廷軒就覺得困了，說到底還是身體底子太差！
但是習慣了在現代每天洗澡的人不洗澡真的是會要他的命！于是，還是讓莫言之燒水了。莫言之自然不會拒絕，燒了滿滿的一桶水，又用冷水兌好了，随後才出去了屋子，而寒廷軒則是泡了個好澡。
當看到莫言之把那桶搬到小廚房，自己用他洗過的快要冷掉的水洗澡的時候，寒廷軒心中有些酸澀，他想阻止，但是終究沒說什麽。
記憶裏，莫言之好像在大冬天的時候都是用冷水擦身的……
這樣的洗澡水……已經算是不錯了……
明明已經很困了，但是寒廷軒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
莫言之在忙碌了好一會兒後終于進了房間，然後，他從破舊的櫃子裏拿出了一床鋪子，一床褥子，鋪在了房間的地上，随後大有躺上去的意思。
這一刻，寒廷軒只覺得原主太不是東西了！
兩年來，不跟人同床也就算了，還讓對方睡在地上，一年四季都是如此，還要出去宣揚莫言之不會下蛋！這樣的人，死了也是活該！
“不用鋪了，睡上來。”寒廷軒沉聲道。
莫言之一頓，淡淡道：“不用了，我睡下下面很好。你睡……”
“我再說一次，上來。”寒廷軒聲音更沉了兩分。
莫言之抿了抿唇，低下頭，收了被子。然後将外衣脫掉，上了床……
被子不算大，莫言之睡的非常靠外面，這樣一夜下來，這人是想風寒？
寒廷軒嘆了口氣，手一伸，将人攬進了懷裏。
莫言之頓時身形無比僵硬了起來。
寒廷軒想，這人，大約也是不想自己碰他的吧？
不過，他既然決定和這個人過下去……那麽，有些事情，他就一定得讓對方習慣！
“言之，這一次的大病後，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寒廷軒攬着人，輕輕的說着話。
莫言之沒有回應，身形依然很僵硬，但是寒廷軒知道，對方在聽！
“言之，這兩年來，是我過不去心裏的砍，父親和爹爹就那麽去了，我把你當作了害他們的兇手。所以才會那麽待你……”
莫言之身形更僵硬。
“這一次，要不是在生死邊緣徘徊，我可能還看不透……我知道，你可能并不信我。但是，給我一個機會，嗯？你已經嫁給了我，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日子總要過下去的……今後，我們重新開始，嗯？”
莫言之沒有說話，背對着寒廷軒的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
寒廷軒作為奸商……咳咳，不，是偉大的商人，自然是知道什麽叫做循序漸進，自然是知道什麽叫過猶不及的，他也不想着一天就能等到什麽回答。
于是，攬着人輕輕的說了最後一句。“睡吧。”然後，就真的睡了……
大約是某些話出口了，心中輕松了，于是，寒廷軒真的睡了過去……
而莫言之，他睜着眼睛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才緩緩閉上了眼……他的身形依然是僵硬的，但是腰間的部位，那被摟着地方……他覺得暖暖的……
很不适應，但是，是真的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