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瘋狂的想法
寒廷軒退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當天的晚上！
而那個時候，莫言之正自己喝完了燕窩粥要給對方喂，就這樣，寒廷軒睜開了眼。莫言之舉着勺子愣住了。
兩人的眼睛焦灼的糾纏在了一起，一時間，誰都沒有先移開。
良久，還是莫言之先反應過來，他緩緩別開了視線，道：“夫君醒了？大哥讓人準備好了燕窩粥，夫君吃一點吧。”
寒廷軒看了過去，見影七端着碗，莫言之則拿着勺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眨了眨眼，寒廷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臉上有些僵硬，不太舒服，于是問道：“我怎麽了？”
莫言之飛快的看了眼寒廷軒，輕輕道：“夫君得了風寒，不過大夫和師傅都開了藥，退燒便沒事了，只是夫君體力流失的厲害，所以得多吃點。”
說着，莫言之已經堯了一勺子粥，小心的遞到了寒廷軒的跟前。
寒廷軒看了眼勺子，張嘴，吃完了。
莫言之見狀就要繼續，寒廷軒卻道：“我起來再說。”
只是發燒而已，又不是得了絕症，還需要躺着讓別人喂的。更何況喂他的是莫言之，對方剛小産，現在正是需要養身體要別人伺候的時候。
還要他來喂，這不是反過來了嗎？
莫言之看寒廷軒要爬起來，連忙放下了勺子，要去扶他，寒廷軒自然不想要麻煩對方，當即道：“我自己來。”
莫言之吶吶的頓住了手，然後緩緩低下了頭。
寒廷軒專注的爬起來，并沒有注意到莫言之的異常。
一旁的影七微微皺了皺眉，但是依然收斂着自己的氣息，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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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廷軒自己爬着坐起，并且拿過一旁的枕頭靠在了自己身後，莫言之想幫忙，又想到剛才寒廷軒的拒絕，手便頓住了。
寒廷軒坐好，看向了莫言之，卻見對方低着頭，并不言語。從他這邊看只能看到對方的側臉，對方的臉色比起昨日好了不知道多少，看着，心中定了些。再來，便察覺到了對方的沉默寒廷軒知道，對方不可能無動于衷，怕是心裏正不好受着。或者……還在怨恨自己。否則的話，自己剛醒來那會兒對方便不會避開自己的視線了。
自己的确是該怨的，對于莫言之來說，自己的那些話太殘酷了吧？
別說是莫言之，就是自己，也覺得自己冷血，殘酷！
總是僵持着也不好，寒廷軒開口道：“粥呢？”
莫言之有些驚了下，然後趕忙要去端影七手上的粥。影七微微一頓，本能的要拒絕，想說，你喂，我來端着就好。但是剛才這邊沉凝的氣氛他自然是感覺了個徹底，見此，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拒絕了。
影七有些糾結，寒廷軒倒是見莫言之去端碗立即道：“言之，你別忙活了，讓影七來吧。
莫言之身體僵硬了住，但只是一瞬，轉而便點了點頭，柔順的道：“好。”
影七摸不透寒廷軒說這話的心思，只能有些擔憂的看了眼縮了縮身子，把床前空出來的莫言之，然後在床鋪中間點的位置站定，端着碗遞了上前。
寒廷軒還是覺得全身酸軟的可以，所以縱然想自己把碗端過來直接吃，但是目前體力似乎無法達到，別到時候連碗都端不好，反而讓莫言之擔心。
于是，寒廷軒只是坐好，然後就着影七送過來的端的穩穩的碗，一勺一勺的自己吃光了。做這個動作持續的時間并不長，因為寒廷軒是存了快點吃完的心思的。他在莫言之的裏側,要喝粥，莫言之的身子便得往後縮，他自然得快點吃完，免得累着了莫言之……
很快的，寒廷軒解決了一碗粥，影七立即問道：“寒老板還要嗎？廚房還有，再吃一點吧”寒廷軒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卻是搖了搖頭。“不了，我不怎麽餓，而且晚上多吃了也沒有好處。”
影七看了眼沉默的莫言之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飛快的退下了。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将濕帕子拿了過來，但是沒有直接遞給寒廷軒而是給了莫言之，并且看着莫言之接下了……
影七已經出去了，門被關了上。
莫言之捏着濕帕子的手微微緊了緊，然後盡量自然的擡頭，遞上帕子。“夫君，擦擦吧。”
寒廷軒點了點頭，拿過帕子，擦了擦嘴。“你吃過了吧？”
莫言之點了點頭，看着寒廷軒沒再拒絕自己，心底稍稍松了松。
寒廷軒把帕子遞給了對方。“就放在床頭櫃就好。”
莫言之照做了，放完了帕子……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寒廷軒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莫言之靠着床後木頭的床背，眼簾再度垂了下來。
寒廷軒看對方這樣以為對方是累了，也是，剛剛小産，就是在現代，聽說女人小産後都幾天不下床，然後還要像坐月子一樣的小心的，否則會落下病根。
見莫言之這樣寒廷軒便趕緊道：“躺下休息吧。”
莫言之擡起眼簾看向了寒廷軒，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卻是終究什麽都沒有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好。”
莫言之躺了下來，寒廷軒立即給對方拉了拉被子。
莫言之平躺，眼睛輕輕閉了上，卻只覺悲從中來……
寒廷軒知道莫言之不開心，這種事，沒有誰碰到會開心的。可是能解決這個的，只有時間。他的心裏也不舒服，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痛兩分，莫言之的痛就一定是自己的兩倍。因為莫言之孕育了孩子，和孩子血脈相連，能感受到對方存在于自己的身體裏，這一點，他比不上所以，知道對方難過，卻不知道怎麽去改變這個現狀。寒廷軒心中也很無奈，只能去看莫言之的臉龐。
對方的眼假冒輕輕顫動着，顯然也只是閉着眼睛，卻根本睡不着。
寒廷軒低了低頭，也躺了下來，然後緩緩靠了過去。
但是在要貼上莫言之的瞬間卻立即感覺到了對方的身體僵硬了起來……
寒廷軒只得露出一個無聲的苦笑。這人，自己殘忍的要對方放棄他的孩子，肯定是怨死自己了吧？即便什麽都不說……可那也是因為對方的本性溫柔，不是不怨……
想到這裏，寒廷軒只覺得黯然。卻又無法。
于是，寒廷軒慢慢的往旁邊挪了挪，讓自己和莫言之之間空出距離來。好讓對方不再那麽僵硬……
而離開的寒廷軒卻沒有發現莫言之的身體更僵硬了。
片刻後，莫言之在确定寒廷軒真的遠離了自己後手中的拳頭握緊，指甲都差點陷到了肉裏而後，他緩緩側過了身，背對了寒廷軒。
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如果再是平躺會不會還能忍得住眼中的淚水……也怕自己會做出，說出什麽讓自己後悔的話……
莫言之覺得委屈。他已經按照寒廷軒的意思放棄了孩子，放棄了自己最愛的孩子，甚至可以說放棄了做爹爹的資格……
他知道，師傅說自己以後可能不會有孩子已經是給了他希望的。這個可能，其實是絕對……連師傅都沒有辦法，自己以後，根本不可能再有孩子了……不會再有跟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他和寒廷軒的孩子……
是他沒有保護好孩子，竟然連自己有了都不知道。這麽不負責任，所以孩子才會生氣，不要他這個爹爹。都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好！
寒廷軒，他是怨自己的吧？要是自己沒有出去客棧，那麽，他的孩子是不是就能保住了？而不需要像現在這樣……讓他們兩個都這麽的痛苦……
想着，莫言之只覺得心中無限的痛苦蔓延了起來……再也制止不住。但是他強烈的克制着自己，一動都沒有動。
寒廷軒已經在怨自己了，他已經失去了孩子，不能再任性……不能再讓寒廷軒覺得自己麻煩，從而更加怨自己……不能……
這一夜，莫言之沒有睡，寒廷軒也很長時間內都沒有睡。
一直到天都快亮了，寒廷軒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而睡着了的他做了一個夢，在夢裏，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小天使。
而那小天使在對着他“咯咯”的笑，那小天使飛的很高，一邊飛還一邊喊着他：“爸爸……爸爸……”
寒廷軒想要追上那個小天使，卻發現自己怎麽追都追不上，用了多少力氣都追不上……但是，他聽到那個小天使在笑。笑着說：“爸爸，你等我，等我啊……”
寒廷軒迷迷糊糊的吐出了兩個字。“寶寶……”
莫言之一直沒有入睡，寒廷軒的呢喃他立刻就聽到了，猛的睜眼，翻身過來。寒廷軒再度喊了一聲“寶寶……”
莫言之忍了一個晚上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自己已經沒有寶寶了，以後也不會再有寶寶，那麽，這麽喜歡寶寶的寒廷軒……還會要他嗎？
這麽想着，莫言之不禁無比惶恐了起來……
“夫君……”喃喃的，莫言之喚出了口。但是陷入睡眠中的寒廷軒又怎麽可能聽得見，自然是緊閉着眼睛。
莫言之抖了抖唇，捂住了嘴巴，任由眼淚流出，濕了自己的雙手……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莫言之緩緩擦去了自己臉上所有的淚，然後紅着眼卻勾起了嘴角。“夫君，沒有孩子……我們也能過下去的。你說過，會陪我白頭的……你說過的……”說着這話的莫言之眼中閃過了決絕的光芒。
“我已經沒有了孩子，夫君，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絕對不會……寒廷軒，以前我就想過的，你招惹了我，入了我的心，我就絕對不準你離開，否則，我會殺了你，再自盡。現在也是如此……夫君，是你選擇要我不要寶寶的，那麽，我就不允許你以後為了寶寶去娶別的人，我受不了……若有那一天……我就殺了你，然後……我們一家在地下團聚，你說，好不好……”
熟睡的寒廷軒自然什麽都沒有聽見。更加沒有看見此時莫言之眼底的瘋狂和絕寂。是那樣的惹人憐惜，讓人心痛……
若是看見了，怕是寒老板會心疼的無以複加……可惜，他沒有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