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女人
周一照舊是公司例會，經理以上級別的員工都要出席。不過這種會議一般都沒桑冉什麽事，簡單彙報一下工作就OK了。
桑冉依舊是提前十分鐘到場，不過有人比她更早，許烨正坐在位子上低頭看文件。桑冉打了聲招呼，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來，安靜等待。
市場部是公司的大部門，周雁兒作為副經理可以破格出席，她一般都踩着點過來。不過今天桑冉剛打開會議記錄本，就有人一屁股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桑冉擡頭，看到她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見怪不怪地問：“又跟陸副總鬧分歧了？”
“別提那個賤人的名字！一提我就來氣！”周雁兒煩躁地捋了一把頭發，也不顧忌會議室還有別人在，一貫地口無遮攔，“你說她是不是沒有性生活無處發洩就喜歡折騰別人玩兒啊？天天淨整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這功夫還不如出去找幾個男人樂呵一下。”
她口中的賤人是公司的副總陸婉，以前是市場部的總監，周雁兒的頂頭上司。陸婉出過國留過洋，一直很崇尚西方的管理制度，花樣确實比較多。
不過桑冉對此不發表意見，畢竟人家成功憑借那些花樣升了職，更重要的是，人家可是老總的親妹妹。
抱歉地朝看過來的許烨笑了笑，低聲安撫周雁兒。
然而桑冉的淡定并沒能維持到會議結束，因為陸副總這次翻出的花樣，殃及整個公司。
三個月前陸副總上奏建議公司采取末位淘汰制，老總考慮了一番，同意她先在市場部試水的建議。結果是整個方法大獲成功，市場部的業績連續三個月平穩增長，并且成功打破了往年記錄。
老總樂開了花，陸副總趁熱打鐵，決定将這個制度推廣到全公司。
桑冉第一反應就是行不通，市場部的性質特殊，可以以業績為指标，但是像人事部、後勤部這些部門，拿什麽來衡量？
許烨當時就提出了異議，發表的意見跟桑冉想的差不多，不過要比她考慮得周到得多。其他主管也連聲附和。
陸婉顯然是準備很充分的，跟幾個主管讨論了一番，最後建議普通部門以工作表現作為參考，實行同事、領導打分制，每個月得分最低的人獎金減半，連續三個月得分最低就卷鋪蓋走人。
幾個主管都不同意，不夠礙于老板的面子說得比較委婉。老總全程微笑着傾聽，最後微笑着下達命令：先試三個月看看吧。
桑冉對于陸婉的态度也終于不再淡定，中午和周雁兒一起吃飯時，也忍不住吐槽了幾句：“女人真是一種牛逼的生物，要麽折騰男人，要麽折騰世界。”
“這話說得有水平。”周雁兒贊賞地點頭，“要我說，雖然我們女人離了男人也能活，但還是需要被男人滋潤的。就想花兒一樣，時不時澆個水施個肥，才能生長得更好。”
桑冉差點一口飲料噴出來，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給周雁兒豎了個大拇指：“你的話更有水平。”
桑冉跟陸婉不熟，唯一的交集就是兩人都住在南臨公寓，還是某一次早上出門湊巧碰到才知道的，不過桑冉并不知道她住哪一棟，也沒有來往過。
不過有時候啊，這個世界真的是很小的。
桑冉有晨跑的習慣，不過她一般都在家裏用跑步機，天氣特別好的話會出門繞着小花園跑幾圈。最近想帶着小胖一起鍛煉減肥，所以在外面晨跑的次數比較多。
前幾天連綿不斷的小雨讓小胖的減肥計劃中斷了幾天，這天一大早起來看到天放晴了，桑冉立刻拉着不情不願的小胖下了樓。
雨後的地面還有些潮濕，有的地方還有積水，小胖是只愛幹淨的胖狗，一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髒自己的狗毛。桑冉哭笑不得，怎麽催小胖都保持着慢吞吞的小碎步，只好改成了散步。
被洗禮過的空氣涼爽而清新，桑冉帶着小胖悠閑地走在綠意盎然的花園裏，心情都跟着輕松了不少。讓人心情更好的是，在這種清爽怡人的天氣裏，開始一場美妙的偶遇。
桑冉看着迎面跑過來的一身白色休閑運動服的帥哥，不由自主笑了起來。“早啊。”
“早安。”陸嘉禾在她面前停下，因為剛剛運動過氣息有些不穩，看了看桑冉身上的運動裝，帶着白色滾邊的淺粉色，看起來很減齡。
“怎麽幾天沒見感覺你變年輕了？”
桑冉樂了，“嘴巴這麽甜，早上出門吃糖了？”
陸嘉禾抿嘴笑了笑，竟然有點小羞澀。
“你怎麽在這兒啊？”桑冉跟他并排走着，小胖小心翼翼跟在後面，企圖擠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男人，一直沒找着機會。
陸嘉禾答道：“昨天過來看我姑姑，她非要留我在這兒住一晚，本來打算今天就回去的，沒想到這麽巧碰到你。”
桑冉這才想起來他之前說過有個姑姑住在這兒。
兩個人邊走邊聊，直到小胖在腳邊“汪”了一聲，桑冉低頭看，它就咬着她的鞋帶往一邊扯，嘴裏嗚嗚叫着。桑冉恍悟，蹲下去先給它順順毛，小胖便仰着腦袋去舔她的手心。
陸嘉禾跟着蹲下來，看她們一人一狗的互動，“它怎麽了？”
“餓了。”桑冉笑笑，轉頭問他，“你吃早飯了嗎，對面有一家早點很好吃，要不要去嘗嘗？”
她白皙精致的臉蛋近在眼前，臉上挂着溫柔的笑意，陸嘉禾呆了呆，身邊呼呼而過的小風好像都帶了香甜的味道。
“好啊。”
小區對面的“媽媽早點”桑冉幾乎每天都光顧，老板和老板娘都認得她。桑冉領着陸嘉禾過來的時候，老板正忙着招待客人，看到桑冉憨厚地笑了笑：“來了啊，裏面坐裏面坐。”
老板娘抱着一歲多的小娃娃坐在櫃臺後面，指使着旁邊七八歲的小男孩收錢找錢。桑冉進來的時候小男孩立刻探頭看向她身後，看到小胖的時候嘴巴就咧了起來。
“姐姐！”他殷勤地拿紙巾幫桑冉擦幹淨桌子凳子，趁機摸了小胖兩把。
桑冉給陸嘉禾推薦了幾樣，這家店的味道真心不錯，真的有點媽媽的味道。陸嘉禾對吃的要求一向很低，吃了不少。
吃貨總是特別有感染力，看着他胃口大開的樣子，桑冉食欲也比平時好了不少，吃完出來的時候才發覺有點撐。
時間剛過七點半，距離上班的時間還早，兩人邊走邊聊，權當消食了。陸嘉禾堅持把桑冉送到了公寓樓下，目送她上樓之後，才轉身離開。
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一輛鮮紅色的跑車從身邊經過，又突然在前方停下，退回到陸嘉禾旁邊，車窗降下，裏面傳來一聲滿是疑惑與驚訝的：“嘉禾？你怎麽在這兒？”
陸嘉禾暗道糟糕，僵硬地轉頭，看到車子裏幹練利落的女人。
“姑姑……”
“你是來找我的嗎？”陸婉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帶着些驚喜和期待，更多的卻是不确定，“怎麽這個時間來？”
陸嘉把手插.進口袋裏，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不是，也不多做解釋。
陸婉早就習慣了他的冷淡和倔強，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看着他說：“上車吧。”
陸嘉禾不動：“有事嗎？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陸婉也很堅持，盯着他不容拒絕道：“車上說。”
雖然從小不怎麽親近，但陸婉對他算不錯了，陸嘉禾不好太不給面子，最後還是妥協上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