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葉遠溪拿着一捧已經完全能擋住他人的玫瑰, 艱辛地閃進了賓館的房間。
他身後的方厝一臉擔憂地護着他:“诶喲你慢點兒,我天诶。真是瘋了吧,你當餘楓喬十八歲少女呢。倆大老爺們兒要這麽多花, 浪費資源啊。”
“他就是我的少女。”葉遠溪好不容易進了門, 把花放在了茶幾上。
鮮紅的玫瑰被放在透明的玻璃茶幾上,掉落的花瓣散落在周圍, 在暖光的燈光下美好得仿若不真實。
方厝幫葉遠溪把所有他準備好的東西放下,看着他利索地動手開始布置。
“那我真走了啊。”方厝有些不放心地再看了一眼光腳跪在地毯上的葉遠溪, “楓喬那兒還有事, 助理估計擋不住。”
“去吧去吧, 我一個人沒問題。”葉遠溪笑着朝他揮揮手。
方厝點頭:“你布置好,也洗個澡休息一下,淋了雨別感冒了。”
葉遠溪笑着答應了。
那頭的餘楓喬在領獎之後也沒閑着, 而是被邀請去了一個party。
入眼的面孔都是在國際上赫赫有名的演藝界人士,俊男美女,衣香鬓影。各人身上的香水味和空氣中彌漫着的淺淺酒香揉在一起,讓人光是站着就都有了微醺的意思。
餘楓喬站的位置不靠中間, 但身邊卻也聚集了很多人。
他手裏握着一支香槟,每當有人上前來和他說話,他都會禮貌地擡擡杯子, 再低頭抿上一口。
“恭喜啊。”
數不清這是第幾個這麽說的人了。
餘楓喬聞聲擡頭,發現對面是上一屆的奧獎影後,短發的女人在耳垂上別了一支玫瑰樣式的誇張耳墜,轉頭的時候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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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他低下頭, 和她的視線盡量保持着平視。
對面的人歪頭笑道:“今夜你可是傷了好大一波人的心呢,不打算解釋解釋嗎?”
她俏皮地朝餘楓喬擠了擠眼睛,目光對着餘楓喬手指上的戒指。
“當然會解釋。”餘楓喬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自覺的笑得大了些,“但不是今天。”
“哇哦,那我會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影後對餘楓橋這樣的态度似乎已經是習慣了,沒多說話,只是拉着餘楓喬拍了幾張照片,之後就拿着自己的酒款款走遠了。
漂亮的女人在人群中搖曳得宛如一朵綻放到最極致的火紅玫瑰,奪去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但那目光裏,并不包括餘楓喬的。
他透過宴會廳的窗戶看着外頭的星空,小聲嘆了口氣。
他最想聽到的祝福,到現在還沒有得到。
也不知道葉遠溪現在正在幹什麽,一切進行得順不順利。
有沒有…有沒有想他。
和其他人的應酬,外加上自己閑來無聊拿的酒,宴會全程中餘楓喬沒怎麽吃東西,卻已經不自覺把自己灌到了微醺。
方厝接到這個人的時候,餘楓喬的眼角都已經紅了。
“喝這麽多幹什麽。”方厝皺着眉頭把手上的大衣扔給他讓他披上,“得了個獎對自己酒量就産生了那麽些錯誤的自信了?”
“沒有。”餘楓喬靠在後座,額頭貼着冰冷的玻璃,瞪大着眼睛看着霧氣後頭安靜的街景,像一個好不容易才出一趟家門的孩子,“就是…高興。”
他低下頭,把自己的領結拉松後解開襯衫的頭兩顆扣子,看着玻璃上倒映出來的自己鎖骨上的那一枚仍舊清晰的吻痕。
他嘴角帶着一抹傻乎乎的笑,修長的手指點上自己的鎖骨,歪着頭眼睛裏都沾染上了濃厚的醉意。
“很高興。”他重複。
“行了,又不是沒拿過,之前也沒見你喝成這樣。”作為一個跟着餘楓喬已經見慣了世面的經紀人,方厝早知道這個獎對餘楓喬來說其實真的沒那麽重要。
他高興,也就只是因為那個Mr.葉而已。
“不給他打電話嗎?”方厝用餘光掃了他一眼,“這麽高興都不分享一下?”
“要的。”餘楓喬坐直了身子,“但想回去再打。”
想要坐下來好好地和他說,而不是在車上這樣倉促地報備。
“行吧,随你。”方厝聳肩,對餘楓喬是難得的縱容,“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給你空出來了,自己安排着休息一天吧。”
把餘楓喬送下了車,方厝沒有跟着一起往上走。
寂靜的街道上只有酒店門口還有些人站着,方厝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過點了,生日快樂。”
“謝謝。”餘楓喬點頭。
“今年還是不過?”方厝再為了一句,眼神裏有些和往常不同的戲谑意味。
但喝醉了的餘楓喬哪裏看的出來,也沒好奇認識了這麽多年的方厝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只是笑着眯了眯眼睛,很認真地搖頭:“不過。都習慣了。”
他記憶裏對自己生日的印象并很好,小時候盛大的宴會,再大一些和同學的聚會,到後來母親去世後和父親坐在一起說上兩句話。
沒有哪樣,是他現在想要的。
上了樓,餘楓喬手裏攥着自己的手機,在安靜的走廊裏,走得有些搖搖晃晃。
等會兒要怎麽和葉遠溪說呢。
你看頒獎禮了嗎?聽着像質問。
我得獎了。會不會又有些炫耀了。
今晚我上臺了…也不行。
今天…今天晚上的星星很漂亮。
我很想你。
單手握上門把手,餘楓喬有些羞赧,藍灰色的眼睛裏再沒了以往的沉靜和疏離,反而滿滿的都是屬于少年人的雀躍和歡喜。
嗯,就要這麽說。
他慢悠悠地從口袋裏掏出房卡,在門鎖上刷了一下。
希望葉遠溪等會兒一定要接他電話啊。
餘楓喬晃蕩着腦袋,哼着楓橋夜泊的旋律,推開門走了進去。
可步子,卻再也沒邁開了。
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呆了半個月的,那原本已經非常熟悉的套件現在完全變了個模樣。
大燈被關了,取而代之的是窗臺上點滿的一排蠟燭,窗外的星光在着溫暖的一片燭火中也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餘楓喬怔愣地站在門口,手上拿着的手機倏得往下一滑,落在柔軟的地毯上,砸出輕輕的一聲沉悶聲響。
房間幾乎到處都是玫瑰,火紅的直刺了人眼,散落在所有他能看見的地方。原本淩亂的餐桌被收拾得非常幹淨,上頭放着他和葉遠溪在家常喝的一支紅酒,上面還被用熒光筆畫出了一個大咧着嘴的笑臉。
餘楓喬慢慢往裏頭走去。
他的心裏有一些期待,可卻不敢說出來。
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這些他只在別人故事裏看見過的,也許是許多人都經歷過的場景,對他來說實在太過于陌生。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從玄關進到房間,一整路的牆上都用透明的膠帶粘着曲譜,一張張一頁頁,手寫的譜子上全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筆跡。
他擡起手,有些顫抖的手指輕輕劃過牆上的旋律。
他的腳邊散着幾個氣球,粉紅色,上頭畫着大大的豬鼻子。
——餘楓喬是個大傻子
——餘楓喬你怎麽還沒回來
——餘楓喬是豬
——我好喜歡餘楓喬啊
黑色馬克筆寫着的字随性而又散亂,大約是主人實在等的無聊了之後扒過來信筆寫下的。
餘楓喬忍不住笑了,撿起最後那一枚,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裏。
他現在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雲端上。
不敢說話,不敢出一點點動靜,餘楓喬總是害怕,下一秒自己這個夢就要醒了。
直到他看見了坐在地毯上的人。
他懷裏還抱着一小束玫瑰花,手上掐着其中一支的莖幹,看着像是正在裝飾的間隙中實在是困極了,竟然就這麽靠在茶幾上睡着了。
葉遠溪睡覺的樣子和他往常慣有的老練不同。
他習慣性地向後仰着,嘴巴微微張開,脖子歪成了個極其別扭的角度,但睡得倒是很開心,眼看着嘴角都有些亮晶晶的東西。
餘楓喬站在原地看了他良久,最後無聲地笑了。
等葉遠溪再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床上。
外頭窗臺上的蠟燭還亮着,但靠近房間這兒的已經熄了。他身上蓋着的被子蓬松柔軟,被窩裏的溫度是最令人舒服的貼合體溫的溫度。他側身蜷着,身後一個人正以同樣的姿勢抱着他。
“我睡着了啊。”葉遠溪轉了個身,往上蹭了蹭,“幾點了?”
“淩晨兩點。”餘楓喬一直沒有睡,這時候也只是換上了更居家的衣服,戴着他的眼鏡安靜地看着懷裏的人。只光是聽着這個人的呼吸,都能令他感覺到到除了當下,再別無所求的滿足。
“喝酒了?”葉遠溪捏着他的衣服湊近聞了聞。
餘楓喬有些慌:“味道很重嗎?我有洗…”
“行了哪能嫌棄你。”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葉遠溪給打斷了,“怪香的,弄得我也想喝了。”
“桌上有酒,我去開。”餘楓喬把葉遠溪按在被子裏,自己翻身下床,赤/裸着兩條大長腿去桌上拿了酒和酒杯。
兩只玻璃酒杯被他拿在指間,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葉遠溪着時候也睡醒了,半坐在床上托着腮等他。
“我可以問結果嗎?”葉遠溪接過餘楓喬手上的酒擡頭問他。
把酒瓶放在床頭櫃上,餘楓喬坐到床上,舉杯和葉遠溪的碰了碰:“當然。”
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能有什麽是葉遠溪不能問的。
“餘先生,跟我說說吧?“葉遠溪看着餘楓喬藏也藏不住的笑意,當下就猜到了結果,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卻還是開口讓餘楓喬說。
“我拿獎了。”餘楓喬頭一次開口和別人說這句話,聽起來非常生疏且別扭,“拿了影帝了。”
他擡起眼睛看着葉遠溪,不肯錯過眼前這個人一點點的小表情。
酒精使他脫離出了原本那個冷靜的軀殼,他知道自己應該謙虛,應該表現出自己對這種獎項的不在乎。
可他就是打從心底地渴望着面前這個人的表揚。
“真棒。”葉遠溪攬着他的肩膀,在他的額頭上像印小紅花一半給餘楓喬狠狠蓋了個戳,“我們餘老師果然是最厲害的。”
餘楓喬低下頭,傻乎乎地看着雪白的床單笑。
“你是我的驕傲。”葉遠溪把餘楓喬攬進自己的懷裏,抱着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真好。”
兩個人手上的紅酒不知什麽時候就混在了一起,葉遠溪被餘楓喬壓在松軟的枕頭裏,陷在裏頭朝着對方笑得勾人。
“生日快樂。”在床頭一小枚愛心形狀的蠟燭被吹滅的時候,葉遠溪環抱着餘楓喬的背,感受着身上人的體溫,“還有,我愛你。”
“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怕葉遠溪會太累,餘楓喬沒敢多折騰他,在清理完之後小心翼翼地抱着人說話。
“禮物?什麽禮物?”葉遠溪的手正在檢閱餘楓喬的腹肌,聞言愣了愣。
兩個人中間拉開一點點距離,葉遠溪只看見餘楓喬有些懵地在眨眼睛。
“啧,你遠哥我看起來就像是這麽小氣的人?”葉遠溪瞬間理解了餘楓喬的意思,笑着拍拍餘楓喬的肩膀,自己坐起來穿上衣服,“什麽生日把我送給你什麽的,咱不興那一套。我一年四季都是你的。”
說着,他拉着餘楓喬起來,把旁邊的睡袍給他披上,牽着他的手走到外頭的客廳裏。
“眼睛閉上。”葉遠溪把餘楓喬按到沙發上,附身親了親他的眼睛,“閉上。”
餘楓喬老師照做,拉着葉遠溪的手卻不自覺收緊了。
“行了,又不是要謀/殺你。”葉遠溪笑着甩了甩,“緊張個什麽。”
被甩開的餘楓喬乖乖地收回了手,規規矩矩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聽到葉遠溪走開,再接着是紙張間相互摩擦的聲音。
他感覺到葉遠溪繞到了他的後頭,雙手架在他的肩膀上,接着把一個東西舉到了他的面前。
“睜開。”葉遠溪蹭着他的頭發笑道。
只見餘楓喬的睫毛顫抖得厲害,纖長得宛如撲閃着的鴉翅。
餘楓喬敢說,自己在等待頒獎結果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樣的緊張。
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首先看見的是,是他禮物後頭昏黃的一室燭火,而就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捆好的牛皮紙的文件袋。
葉遠溪笑着,手指緩緩解開上頭纏繞着的線,從袋子裏掏出厚厚的一沓…
明信片。
“要自己看,還是要我念給你聽。”葉遠溪看着餘楓喬怔愣的樣子忍不住笑,晃了晃手上的東西,“不說我就給你念了啊。”
“九月二十日。今天是奚遠的生日,你自己一個人去了江邊坐了一宿,結果還喝醉了,并且因為奚遠拒絕了我的告白。非常想打爆你這個笨蛋的狗頭,但又很想好好對你。決定了,從今天開始追你了。”
“九月二十一日。你的戲份已經殺青了,今天一早就搬出了劇組。我本來還想請你吃街口八塊錢的豪華雞蛋煎餅的,結果沒請成,自己可惜去吧。”
…
“九月三十日。給你寫的歌已經快完稿了,有點忐忑,但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如果不喜歡的話,那我再寫就是了)。今天中午重溫了你之前的電影,神顏選手果真美如畫。”
…
“二月五日。把兒子領回家了,從此我們就是一家三口了。希望你能盡快忘記我哭的和傻逼一樣的場面,心中長存我高大英武的形象好嗎。”
…
“二月十五日于飛機上。你在我旁邊睡着了,真好看。接下來幾周都會很辛苦,但要相信電影節一定會有好結果的,我的小朋友全世界第一棒,耶。”
…
“二月二十八日。你拿了影帝。我愛你。還有,請你把那個散步時候買玩具送的劣質戒指給我摘下來,這讓你的男人我很沒面子。雖然當時我是拿着這個說送給你了吧,但你也不能把它帶出來的,丢不丢臉。”
聽到最後,餘楓喬抽着鼻子忍不住笑了:“挺好看的。”
“好看你也不能戴着個二十八塊錢的戒指上頒獎典禮啊!”葉遠溪一把拍上他的腦袋,“摘下來。”
“不行。”餘楓喬轉過頭來,眼睛和鼻子都紅紅的,卻一直在笑,“一個護身符不夠。”
“不夠你給我說啊。”葉遠溪撲上去就要去摘餘楓喬手上的戒指,跪坐在他的身上幹脆把他的浴袍扒來下來,“哥多給你幾個。”
兩個人胡亂地又滾在了沙發上,餘楓喬在如此關頭,也還記得把葉遠溪手上的明信片給搶了下來,規規矩矩小心翼翼地收在了茶幾上。
“讓我給你一個吧。”
等兩個人再度安靜下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有了隐隐的亮光,餘楓喬把葉遠溪緊緊扣在懷裏,啞聲說。
“什麽?”葉遠溪的手覆在餘楓喬的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着他無名指上被戒指圈出來的痕跡。
“戒指。”餘楓喬低下頭,嘴唇蹭在葉遠溪的耳邊,“你不用戴也沒關系,但…我想要給你,無論是戒指,還是婚姻,我都想要給你。”
“這是求婚嗎?”葉遠溪撐起身子來,好笑地看着他,“就這麽躺着?裸着?”
餘楓喬聳肩:“畢竟,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嘛。”
“我不答應你怎麽辦?”葉遠溪撐的累,又倒進他的懷裏。
“那我就一輩子纏着你,跟在你的後頭,拉着你不準你和別人走。”餘楓喬挑眉,說的非常篤定,“但你不會的,你才舍不得我難過。”
說着,餘楓喬驕傲地揚了揚頭。
“你這個…豬。”葉遠溪長嘆了口氣,雙手環抱住餘楓喬的脖頸,“行吧,由你了。”
兩個人像是讨論着今天的天氣一般,就這麽商議定了兩個人的婚事。
“我聽方厝說,他給你放了一天的假?”葉遠溪點點餘楓喬的腦袋,問。
餘楓喬笑着點頭。
“帶你去做蛋糕好不好,昨晚沒吃上,今天帶你出去做一個。”葉遠溪揉着餘楓喬修長的手,玩兒着他的手指,“不過這些西點我不都不太會。”
“我會。”餘楓喬笑着抱緊了他,“小時後我媽媽教過我。”
這位小時侯精通西點的餘先生,花了二十分鐘拾掇了自己,分了自己的一件衛衣給葉遠溪後,拉着他就出了門。
“叫司機過來?”站在酒店門口,葉遠溪見餘楓喬想打電話,擡着手拍拍他,“不用了吧,天氣這麽好,走走挺好的。”
“…走?”餘楓喬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
他一直就是狗仔們的重點關注對象,這回又剛拿了獎,只要敢一腳踏出酒店,後頭就能立馬跟着出一堆照片。
“怎麽了,不行嗎?”葉遠溪雙手揣兜,聳了聳肩,“我倆長這麽好看還不讓人拍了?”
他知道餘楓喬想要護着他的心,知道他不想在自己的上升期因為感情的事而惹出什麽禍端。
但葉遠溪始終覺得,不想讓自家小朋友再委屈了。
躲躲藏藏的,連戒指都只敢一個人戴,想着婚戒開口卻就是他可以不用每天戴着。
看着就怪可憐的。
他擡手一掀,把餘楓喬衛衣上的帽子給他戴上了:“這樣就夠了,走吧。”
餘楓喬牽着他的手,深深望了他一眼,繼而轉過身,堅定地邁開步子推開門向外走去。
幹燥的冬日裏太陽晴好,天空湛藍得如同水洗。
街上的人很多,餘楓喬和葉遠溪就放開了手,只是揣着口袋并肩走在一起。
兩個人身上從上到下所有的衣服都是同款,他自己身上的是黑色的連帽衛衣,葉遠溪身上是同款的紅色。兩個大高個穿着一摸一樣的深灰色牛仔褲,筆直的長腿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我想吃巧克力的,成麽。”完全沒顧身後的狗仔,葉遠溪只是擡頭問餘楓喬,“有很多很多很多巧克力的那種蛋糕。”
“都依你。”餘楓喬笑着皺了皺鼻子,和葉遠溪再走得近了些,側過身刻意幫他擋住了來自另一個方向的鏡頭。
照片裏,黑色衛衣的男人單手攬着另一位身形修長的青年的肩膀,回過頭來的時候,冰涼的藍灰色眼睛裏帶着很明顯的警告意味。
所有圖片中,另一個人的五官始終都看不清,但無論是從和餘楓喬相仿的身高,還是從硬朗的氣質來看。
這位走在餘楓喬身側的人,鐵定是個男人沒錯。
從酒店到某甜品店,兩個人一路都有說有笑地并肩走着,餘楓喬的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過身旁的那個人,神态中極盡溫柔。
就在#餘楓喬被封影帝#這個搜索詞條還沒散盡熱度的時候,#餘楓喬和陌生男子出街#就瞬間刷爆了所有社交網站。
這位年少出名的天才級別影帝,明晃晃地就已經站在了櫃門邊緣。
作者有話要說: 趕上了!仍舊是扣扣索索的三十個紅包!
麽麽麽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