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番外二：過年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今年過年沒有往年冷，反而比往年要熱鬧許多。
沈媽媽将葉媽媽和葉宛接到了沈家, 嚴肅地單方面宣布未來幾天母女倆都住這兒，一家人過年才熱鬧。
來湊熱鬧的還有趙生。
介于勵志進入相聲界的趙大少爺去年的表現還不錯，沒有真的跑去當相聲演員, 并且今年還換了個聽起來很厲害的“未來的圍棋選手”目标, 趙家的長輩特許他能在過年期間到處亂跑，前提是不要鬧事。
鬧事包括了飙車等一系列行為, 嚴重地剝奪了趙生作為一名酷愛跑車的纨绔子弟的最大樂趣。
無聊之下，趙生幹脆跑來沈家鬧騰。笑嘻嘻地叫了姑姑姑父，便拉着葉南期和沈度, 三人蹲在沈家的一個屋裏，找到副牌, 堕落地鬥地主。
趙生閑暇之餘也喜歡賭兩把, 賭術雖然不太好, 但贏的次數居多, 是以抱着贏光葉南期的衣服的念頭——誰輸了誰脫衣服, 贏不了沈度還贏不了嫂子？以沈度的性子, 葉南期輸了肯定自己頂上。
抱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趙生用自己會的那點小千術, 悄咪咪針對葉南期。
沈度護老婆, 警惕性一級高，眉毛一挑，不動聲色地反擊回去。他并非從來都是這麽沉穩的, 從前夠鬧騰，吃喝嫖賭，就差嫖了。
葉南期被他心甘情願地寵着沒感覺，加之對沈度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有所偏差，差不多忘記了沈度的性格極其欠揍，不然葉媽媽也不會那麽橫眉冷眼。
大少爺對吃喝的要求頂高，不一定是自己挑剔，但是挑剔起來就很讨打，不然也不會在葉南期随節目組出去時還琢磨着在酒店裏給他開小竈。嫖倒是不可能嫖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去嫖的。剩下的賭，比起趙生那點欺負外行人的千術，他能把趙生蹂躏得底褲都不剩。
于是不得表哥寵愛的趙生半個小時就脫得只剩條底褲了。
葉南期被沈度照拂着，贏得興致盎然，打趣地吹了個口哨：“趙總，還繼續嗎？”
再繼續就脫光了。
沈度伸手捂住葉南期的眼睛，非常嫌棄：“南南，你看他脫還不如看我脫，他連腹肌都沒有。啧。”
最後一聲意味深長的“啧”激怒了趙生：“嘚瑟啥呢，別逼我在嫂子面前揭你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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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麽老底？”沈度問心無愧，說着把手裏的牌一亮，“炸，你又輸了。來說說我的老底，換你的清白吧。”
趙生沒料到他這麽光棍，不可置信：“你确定？”
沈度掀起眼皮瞅他一眼，修長的手在洗好的牌上一搓，手指快得不可思議，摸出十三張牌，漂亮地碼在葉南期面前。
一溜的紅心，被碼成個心形。
葉南期臊得慌，默默瞪他一眼。
沈度悠悠一笑，牽起他的手，在他戴着戒指的無名指上一吻。
被公然無視喂狗糧，趙生氣得想咬人，開始揭老底：“還記得你和嫂子結婚前幾個月，咱倆去李狗子的酒吧喝酒的事兒嗎？”
貌似正好是重遇葉南期的那段時間。
沈度回憶了一下，誠實地回答：“不記得了。李狗子是誰？”
“……”趙生無視他的提問，目光轉到葉南期身上，指着沈度，“嫂子你可要防着他點兒，那天我們去喝酒，他被灌醉了，被我扛回來的路上，一直在嘀嘀咕咕着個人名兒，我問他在念叨誰，他不答，我問他想對那個人幹什麽，他說想親他，我又問是不是姜小明星……咳，就你們倆的前白月光，他說不是。”
說完，他幹咳一聲：“是你們要我說的啊，回頭吵架了我不勸的。”
頓了頓，又心虛地道：“還是要勸勸的……嫂子你別太在意啊，很久以前的事兒了，沈度他現在就聽你的話了，大街上走着，跑出來個絕世美男脫光了他都不瞅一眼的。”
葉南期道：“聽你說得我倒是想瞅瞅。”說着挑眉含笑看着沈度，他沒吃味，就想看看他會怎麽說。
趙生說完沈度就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恍然大悟，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還有閑情調侃：“南南，你就不意思意思吃吃醋嗎？”
“我以前也想親姜師弟。”葉南期淡定地道，“準許我有過念頭，怎麽就不準你有，再說都是以前的事了。”
媳婦兒太貼心，幾乎不吃醋，沈度既覺得寬心又略感遺憾，解釋道：“我想起來了，那會兒咱倆重遇不久，媽讓我們吃頓飯，聯絡一下感情……”
當時別說聯絡感情了，他們倆能和平地坐在一張桌前已經謝天謝地。
假裝和平地等到雙方家長離開，兩人便開啓嘴炮，冷嘲熱諷。那天葉南期剛做完節目出來，造型師精心的造型還在，他的皮相本來就好，比平時要更為漂亮精致，看着就讓人移不開眼。沈度不知道怎麽的，舌頭有點兒繞，沒嘴炮過葉南期，敗北而歸。
回去後越想越氣不打一處來，腦海裏一直晃着葉南期談笑自若的樣子，和趙生出去喝酒時也想着他。
八成是喝上頭了，居然說出想親葉南期的話來。
解釋完畢，沈度摸了摸下颔，遺憾道：“我都沒發現，原來我早就對你圖謀不軌了。早知道當初撒潑打鬧也要把你留下，養大了就是我的，不用浪費這麽多年。”
葉南期在桌下底下踹他：“什麽叫‘養大了就是你的’？”
沈度的臉皮厚，笑得又放肆又讨打：“就是我媳婦兒啊。童養媳。”
趙生沒想到所謂的老底居然又是口味道別致的狗糧，悲憤道：“沈度，你他媽搞清楚！你比嫂子小兩歲！”
沈度從善如流：“我當童養媳也行。反正都一樣。”
趙生一口氣梗在胸口，揭竿而起，上微博揭發這兩人的罪行。
葉南期的頭發一直沒修剪，如今摟起來就能紮個小辮，他懶得紮，散下來時癢癢的，又很擾人。沈度喜歡給葉南期理頭發時，順手再揉揉他，感覺這樣的南小期又軟又可愛。
趁着沈度又伸手給葉南期理頭發，趙生默默偷拍下“證據”，慷慨陳詞，公之于衆。
不出三秒，評論潮水般湧來。
葉南期的微博涼了大半年，聞琛有時候假裝他發微博更新動态，也被粉絲一眼識破，而沈度的微博注冊以來就沒發過幾條微博，最後一條是前一陣葉南期出國去陪葉宛做手術那會兒的，哀怨老婆挂自己電話。那條微博被葉南期很不客氣地點了贊，并質問他到底幾歲了。
粉絲們還沒“啊啊啊”吃飽這口糧，兩人又沒互動了。
趙生經常接觸到他們倆，突破了單身狗的想象，于是經常上微博吐槽，就差出一個“八一八我那對喜歡撒狗糧的表哥表嫂”。
幾次之後，粉絲們都弄明白了在正主那兒大概蹲不到人，紛紛來親民的趙生這兒乖巧等糧。
所以評論都是一致的“啊啊啊啊啊啊啊”“閃瞎了眼”“老公的頭發又長了”一類的話，夾雜着一些還記得葉南期是明星的粉絲詢問“什麽時候拍戲啊寶貝”，随即就是佛系粉絲出場安慰她們，歲月安好，不慌不忙。
“能吃糧就很滿足了，我們南過得開心就好，寶寶們不要激動，什麽時候南南想拍戲了請趙總通知一下吧，愛你。寫論文去了。”
趙生：“……”
佛了。
除了趙生不太高興，總體來說，這個年過得還是很美好的。
吃完年夜飯，沈度還給葉宛包了個紅包。雖然複明了，但是多年的失明養成的性格一時半會兒改不了，葉宛害怕陌生人，畏懼熱鬧的地方，不想去學校，葉南期準備年後找個家庭教師。
沈度陪葉宛說了會兒話，遞給她一支仙女棒玩兒，轉頭看葉南期微微失神的樣子，湊過去抓住他的一只手。
夜幕深沉，市區禁止燃放煙花爆竹，花園裏飄着大片大片的雪，為這片天空做了天然的點綴。呼吸間有白氣騰起。葉南期眨了眨眼，一片雪花正巧落到他的眼睫上。還沒把它抖開，沈度已經湊了過來，吻了吻他的眼睫，将那片雪花融去。
他稍稍退開，專注地看着葉南期的眼睛，道：“甜的。”
葉南期吓了一跳，連忙看了眼葉宛。趙生正推着輪椅走向另一邊，假裝是個知心大哥哥，笑眯眯地逗了會兒葉宛，回頭過來翻了幾個大白眼。
葉南期笑笑，反手握住沈度的手：“又過去一年了。”
沈度道：“還有很多年。”
說着，他看着葉南期漂亮的眸子，忍不住低下頭，就着漫天飛揚的大雪，輕柔地吻上他的唇。
輕柔的一吻沒有持續太久，身後傳來腳步聲時，兩人迅速分開。
沈媽媽走出來，假裝沒看到兩人剛才交頸親吻的畫面，遞來個紅包給葉南期。
葉南期紅着臉收下，沈度去年沒收到紅包還叫屈過，今年摟着媳婦兒就滿足了，豈料沈媽媽又摸出個紅包，厚厚的，遞給他：“南期媽媽給你的，好好收着。”
沈度接過，掂了掂重量，詫異挑眉。沈媽媽卻沒多說，含笑看了他們倆一眼，便回屋了。
兩人對視一眼，湊在一塊兒，拆開那個紅包。
裏面不是錢，而是一些照片。
屬于小時候的、以及十來歲的葉南期的。
燦爛又幼稚的年紀。
沈度捧着照片的動作更加小心珍惜，定定地看着照片上一臉稚氣的小南期，笑意溫柔：“岳母給了我金錢換不來的最好的禮物。”
是他錯過又想要得知的，葉南期從小到大的成長過程。
葉南期見他陷入沉思，好奇道：“在想什麽？”
沈度默了半晌，目光落到葉南期的肚子上：“在想，你要是能給我生個小南期就好了。”
“……你上天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