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白想學會飛行
幾只守護軍雌坐在大客廳,各自占據着沙發一角。
泰倫雙手規矩的放在身側,眼睛卻一眨不眨的偷瞄着對面抱着奶瓶的雲白白。
圓滿了!這趟沒白來!
林封顯然比他更穩重一點,“白白喝慢點。”
雲白白點頭,幼崽的營養奶是真的很好喝啊——
喝奶和空隙間他問:“陸廷,我今天想出去轉轉可以嗎?”
泰倫:“當然啦崽——,呃,當然了白白!這種需求你以後都不用問陸廷上将,直接告訴他你想做什麽就行。”
“想不到白白連出門都要向陸廷上将申請,我想我有必要和協會的雄蟲閣下們說說這件事。”林封看了一眼等着接過空奶瓶的軍雌。
雲白白驚的連奶都不喝了,急忙道:“不用說不用說,我只是習慣詢問別蟲的意見——”
就連陸廷這種對自己百求百應的軍雌都不是很同意自己直播,好不容易才說通,要是換一個不熟悉的蟲子來,他的直播能不能順利開展還不一定。
林封站起來走到幼崽面前伸手拖住瓶底,“我不說就好了,白白別被奶嗆着。”
雲白白有些被吓到,不由自主的就想喝兩口奶壓壓驚,于是幼崽一邊叽咕營養奶,一邊悄悄觀察這只人狠話不多的軍雌中将,惹得林封握起拳頭抵在唇邊假咳了好幾下。
“林封中将可以放開手了吧,難道你要讓白白一直這樣喝奶?”
聽到陸廷的話,林封才頗有些意猶未盡的坐回原位,如果不是這只獨占欲爆棚無差別攻擊的上将軍雌,他還能和白白多接觸一下。
“沒記錯的話,隔壁西瑞爾閣下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大園子,白白可以去認識一下新鄰居,怎麽樣?”不甘心的林封索性用語言吸引幼崽的注意力,旁邊一直傻愣愣只顧沉迷吸崽的泰倫無意識的跟着點頭應和。
雲白白打了一個奶嗝,整只崽崽都散發着濃郁的奶香氣,“會不會有些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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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廷輕輕拍着幼崽的背,林封這個意見倒是很有用,“不會的,西瑞爾閣下是一只很喜歡幼崽的雄蟲,而且今天去說不定會遇到他們家的那只雌蟲幼崽。”
“就是你說在軍事學院上學的那個?”
泰倫聽到他們說到這才堪堪撕下貼在雲白白身上的眼睛,“你們是在說雷蒙德?”
雷蒙德?
是那只雌蟲幼崽的名字嗎?
和雲白白這種荒星動物們根據蛋殼随便起的名字不一樣,這只還未曾謀面的幼崽一定很受雄父雌父的寵愛,連名字也這麽霸氣好聽。
陸廷點點頭:“是他。”
泰倫想了想:“那确實可以,軍事學院今天休假,而且我聽我雌父說,項檢長最近不在帝星,雷蒙德如果也不在帝星之光,家裏就只有西瑞爾閣下一只蟲,西瑞爾閣下是難得的對雌蟲幼崽都很溫和關愛的好雄父,白白這麽可愛,一定能和鄰居相處好!”
雲白白這才放下了心,預備着就想起身做準備。
“先別急白白,歐利今天還沒給你例行檢查,看時間馬上就要過來了。”
他的身體問題這只上将軍雌一直是放在第一位的,雲白白乖巧的點了點頭,整只蟲崽窩在沙發上靜靜等待。
啊——真的好乖啊,以前研究院給那些帝星的雄蟲幼崽檢查身體的時候,基本逮不着蟲,不知道為什麽雄蟲幼崽都不喜歡這些冷冰冰的醫療器具,每次檢查的時候都是一場大型的雞飛狗跳現場,哪裏會像這只幼崽一樣,別蟲說什麽就聽什麽。
泰倫和林封現在是實實在在的開始嫉妒陸廷。
這樣的雄主在蟲族估計就僅此一只,怎麽就被這個軍部最瘋的蟲撿到了!
很顯然陸廷瘋的不是很明顯,而且自從接觸到雲白白,他就有意無意的開始克制自己,都是即将有雄主的蟲了,還和軍部那些欲求不滿的崽子們計較那麽多幹什麽,所有不平的眼光全都是□□裸的嫉妒,不必理會就好。
幾只蟲沒有等多久,歐利就急匆匆的從副樓過來了。
“白白閣下今天中午還是喝了一瓶奶嗎?”他一邊取出醫藥箱裏的準備工具一邊問。
“是的,早午各一瓶,晚上只吃一點水果,我想這個量是不是有點少?”還沒當上雌父的上将已經開始體驗養崽崽的甜蜜生活。
歐利搖了搖頭,“不算多,但對于白白閣下這種剛接觸營養奶的幼崽來說,已經是适應的很快了。”
“那就好。”
歐利看了看旁邊坐着的另外兩只軍雌,“這兩位将軍就是被挑選出來的守護軍雌嗎?”
林封和泰倫點了點頭,他們第一次見雲白白檢查身體,有些擔心的問:“白白目前的身體狀況怎麽樣?”
說到正事歐利就端正了神色:“正在逐漸恢複,不過這不是今天來檢查的重點。”
前幾天歐利可沒說過這些話,陸廷不着痕跡的攥緊了拳頭。
只聽這位醫護蟲說:“來,白白閣下,今天我們要做個血檢。”
陸廷嘩的一下站起來,“為什麽要做這個?”
雄蟲的身體嬌弱,每一滴血的流失都要花好長時間才能補的回來,更別說對身體還沒恢複過來的雲白白,林封和泰倫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客廳裏的氣氛逐漸嚴肅起來。
雲白白撓了撓頭發,“大家不要這麽緊張,先聽歐利醫生怎麽說。”
對于自己的身體,雲白白總是有一種迷之自信,以前在荒星的時候,除過那兩次驚險的進化,他一直都沒什麽別的感受。
“我們也不想做這個檢查,但是在軍艦上的時候,博尼院長就發現了一個問題,軍艦條件有限,院長沒有直接說出來,現在回了帝星,這個問題就必須要重視起來了。”
什麽問題?我自己怎麽沒發現?
雲白白心裏想。
歐利看到幾只軍雌都是一臉不滿意的表情,知道今天蟲多糊弄不過去了索性大膽說:“白白閣下,能否将您的翅膀放出來?”
雲白白愣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和翅膀有關系。
陸廷直接問:“白白不是二次進化成功了嗎?博尼院長也說了基因沒有問題!”
“陸廷,沒事的。”雄蟲幼崽輕聲安慰着他。
林封看着這只已經明顯有些慌亂的軍雌,以往在軍部,他們什麽時候見過這位上将這般模樣。
泰倫也在一邊緊張的不行,這只容易激動的蟲子發現自己又有精神暴動的傾向,他趕緊強行抑制住自己。
在雄蟲幼崽面前暴動,他會直接失去守護軍雌的地位。
在雲白白這裏,有問題就要解決,不能得過且過,他對歐利說:“可以的。”
說完就閉上眼睛想象上次陸廷教他的辦法,客廳裏的蟲子只覺得眼前一晃,坐在沙發上的小雄蟲就把自己的金色翅膀放了出來。
林封和泰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是他們第一次實地見到幼崽的翅膀,尤其是泰倫,他隐隐暴動的精神力幾乎是立竿見影的就被雄蟲給安撫了。
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美妙的感覺,就像是幹涸了許久的土地終于逢來了上天賞賜的甘霖,就這還只是雄蟲幼崽的精神餘波,沒有正式進行疏導,如果是正式的疏導,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
爛大街的精神安撫劑根本就與這個沒有可比性,金色翅膀的基因,果然名不虛傳。
歐利也是掐了掐自己掌心強行冷靜下來,“白白閣下,現在您試一試,看能不能飛起來。”
陸廷心神一崩,看向雲白白的翅膀。
林封和泰倫兩只軍雌也眼也不眨的盯着雄蟲幼崽。
飛?怎麽飛?
雲白白從來沒想過飛,在荒星上時,只有維迪醫生會飛,他總是來去很迅速,雲白白還曾經羨慕不已,但如今自己也有了翅膀,他卻忘記原來他也可以飛了。
雲白白迷茫的擡起頭,就看見眼前的四只蟲子緊張的盯着自己,尤其是陸廷,周身隐約有了可見的精神觸角,好像随時準備着接住他。
“歐利醫生,我真的要飛嗎?”
歐利心下橫了橫,“試一下。”
雲白白其實也想體驗一下飛起來是什麽感覺,于是他咬了咬牙站起身走到大客廳相對空曠的地方,試着扇動了兩下翅膀,最開始找不準節奏,慢慢的副翼就能配合着主翼的動作,他感覺周身輕飄飄的,腳尖一踩,卻只感受到了空氣。
三只軍雌和一位雌蟲醫生目睹了這只小雄蟲的第一次試飛,目前看來一切都很順利。
雲白白試着逐漸加快翅膀的頻率在客廳轉了一個小圈,陸廷一直跟在下面進行防護。
“歐利醫生!我真的可以——啊!”
“白白!”幾只軍雌異口同聲的驚呼。
陸廷瞬間伸出精神觸角接住從半空中掉下來的雲白白,只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他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雄蟲幼崽掉下來那個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停了。
“歐利!這就是你說的讓白白試試??!”暴躁泰倫首先問到。
林封還算是有點理智:“難道博尼院長就是發現了這個才會要求對白白進行血檢?”
陸廷盡量忽略手心雄蟲翅膀那美好的觸感,只是一直低聲安撫着受了驚吓的小雄蟲,“白白不怕啊,我會接住你的。”
雲白白這才發現自己無意識的在發抖,他定了定神,想要收回翅膀,卻感覺背後猛地一疼。
“陸廷,我的後背……”
一直沉默的歐利這才上前說到:“陸廷上将,這就是那個最大的問題,一般雄蟲幼崽二次進化長出翅膀後有一段時間會有很強烈的飛行意願,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不提白白閣下根本就忘記了自己還有翅膀,我讓白白閣下試飛也是因為想确認一下我和博尼院長猜想的狀況。”
“事實證明,博尼院長的擔心沒有錯,雄蟲幼崽的翅膀進化的并不是十分完全,它稍微有些缺陷,也就是可持續飛行時間不會長久,再強行調動就會引發明顯的痛感,甚至産生翅膀收不回去的現象,只有慢慢平複下來才會恢複正常。”
客廳裏的蟲子都沉默了,雲白白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幾次,再試着往回收時果不其然就和上次一樣很順利的就收回來了。
他示意抱着自己的這只軍雌放自己下來,卻發現陸廷在走神,手臂也硬的像是一塊鐵。
“陸廷?”
陸廷回過神,“白白?”
“放我下來吧。”
守護軍雌沉默的放下了懷裏的雄蟲幼崽。
林封看了看雲白白問歐利:“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泰倫也說:“博尼院長既然最早發現這個問題,那麽他一定知道如何解決對吧?”
歐利沒說話,氣氛又安靜了下來。
雲白白坐回沙發一角,“歐利醫生,你先說說我的翅膀為什麽會産生這種情況?”
“是因為幼崽曾經的生活環境導致。”歐利作為雄蟲研究院的助手第一次提到了雲白白的過去。
“果然還是因為在荒星生活過嗎?”雲白白自言自語。
“我和博尼院長最開始看到您能提前完成進化驚喜不已,後續檢查也沒什麽大問題,甚至發現您的精神力非常強大,但是再怎麽說,您在該被得到照顧的時候沒有得到照顧,從軍艦上開始博尼院長就在記錄您的身體數據了,也許剛破殼的時候一切都正常,可在荒星上的十幾年,居住環境、食物、營養補充,這些雄蟲必須要有的東西白白閣下一個都沒有,甚至于主要食物是蟲族扔掉的過期營養液。”
說到這歐利停了一下,這只醫護蟲平複了一下情緒才接着道:“這些物質帶給您身體的危害是忽視不了的,外在的身體素質可以肉眼可見的補回來,內在的虧損卻不太好辦,陸廷上将想必也清楚白白閣下的各項身體指标,這些問題導致的最直接後果就是精神力雖強大,但是不太好調動,放着不處理又會使幼崽的身體恢複異常緩慢甚至原地踏步。”
陸廷:“該怎麽做,你說。”
雲白白也看着歐利。
“我們還在研讨……”歐利眼神有些閃躲。
“你直說吧歐利醫生,都這麽多天過去了,該有的辦法一定有,無論是什麽我都會去做的。”雄蟲幼崽要求到。
“也許我們可以找到更好的治療方案——”
雲白白卻不想聽這些含糊其辭,“歐利醫生,如果有更好的治療方案,那博尼院長為什麽還要冒着損傷雄蟲身體的危險來進行血檢呢?”
歐利沒辦法,嘆了一口氣,将所有的醫療用具都收了回去。
“目前确實有一個辦法,也能最快見效。”
“什麽?”三只軍雌同時開口問。
“那就是在不斷補充營養的同時,加強對精神力的操控和練習。”歐利拎起醫藥箱,“也就是需要不斷地去練習如何飛行,這樣白白閣□□內的基因殘餘雜質才會随着精神力的頻繁調動逐漸消失,身體也會慢慢加速好起來。”
陸廷總算是明白博尼為何不願意用這個辦法。
飛一小會都會累的白白要如何才能和正常的雄蟲幼崽一樣不斷的飛行呢。
沒有蟲會願意看着這位閣下這樣逼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