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章想不出名字
砰——
木質的大門對蟲族的軍雌來說簡直不堪一擊,一腳過去就碎成了渣,項元陰沉着臉,“找。”
後面跟着的軍雌們魚貫而入,各個武裝齊全,端着最新的能源槍。
“檢長,安多居然真的跑了!”柯西怒道,最開始他還以為上司突然找安先生有事交代,沒想到在他的家裏沒找着人,柯西當時就覺得奇怪,可是看着檢長的臉色,他又不敢問太多。
“他當然要跑。”
偷了雄蟲蛋,無異于捅了蟲族的馬蜂窩,項元現在無比确認這些年來偶爾的幻覺不是自己的臆想,他真的曾經有一只雄蟲幼崽!
要不是安多……
要不是安多!他的幼崽怎麽會在剛出生就遺失!那還只是一顆剛出生的珍貴雄蟲蛋,脆弱、消薄,就這麽颠沛流離到了一顆荒星上整整十八年!
項元猛地放出一條精神觸角,周遭傳來破空聲,下一秒,厚實的地面就被抽出了一條深深的溝壑,他幾乎要咬碎牙,“安多!”
柯西查完這裏的情況趕忙上前,“檢長,什麽都沒有,黑市的那只巨蜥也不見了。”
項元沉默了兩息,“給安德魯議長發消息,就說我已經找到了蟲蛋丢失的線索,目前正在追蹤,暫時回不了帝星。”
柯西遲疑:“那……西瑞爾閣下呢?”
雄主——
“我親自來說。”項元捏了捏手指,他現在不知道要怎麽面對自己的雄主,更不知道要怎麽面對那只幼崽,每看他一眼,腦海裏就全都是那雙仿佛沒有一絲雜質的眼。
那麽純真,那麽可愛,可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睛,卻為了蟲族當垃圾扔的營養液而停駐,他還沒有成年,當時一定是餓壞了……
“現在,留一批軍雌駐守恒木星,封鎖所有港口,剩下的全部去追蹤安多的消息,不惜一切代價。”
Advertisement
柯西快速應道:“是!檢長!”
此時的安多早已經坐上了離開恒木星的飛船,那只蜥蜴也跟着他,從安多來找他,他就知道自己也逃不了了,索性跟着這個瘋子拼一把,死裏謀生。
“凱蒙,回頭看看這顆星球吧,看看他你就會知道這顆星球多麽小多麽貧瘠,你跟着我是一個正确的選擇,最起碼不用永遠窩在那個陰暗的地底。”
叫凱蒙的就是那只巨蜥,“安多,你到底要去哪?找不到一個躲藏的地方,不出三天項元就能找到我們!”
安多操縱着飛船,“你以為我只有那一顆能源星?放心,我有一個顆屬于自己的小行星,就在KJ星系,我們就去那。”
凱蒙一聽這個聲音都變了,安多瘋到連命都不在乎了嗎?
“那裏不能去!那裏現在正在爆發大規模的粒子沙塵暴,我們連邊都不能擦更別說進去,一不小心就會被炸成碎末!”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常年居住在恒木星,周圍所有的星球情況我都了如指掌,時間我已經算好了,粒子沙塵暴最厲害的就是前半個月,到了後半個月,沙塵暴的尾巴就會掃過最開始略過的星球,整場災難會從那裏慢慢消退。”
“而且最重要的是,成片的爆裂團可以阻攔蟲族的追蹤信號,只要小心躲避進入行星,就是我的地盤了。”
凱蒙焦躁的甩了甩大尾巴,棕黃色的眼睛裏滿是對安多的畏懼和厭惡,但現在又不得不聽他的話。
他小聲咒罵:“我當年怎麽會幫助這樣一個瘋子!”
項元最終失去了安多的信息,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麽辦法竟然完全屏蔽了蟲族的追蹤軍艦,柯西小心翼翼的向這位軍艦長彙報。
“已經找了五天,除了正在鬧災害的KJ星系,周圍大大小小的星球全都找遍了,安多就像是失蹤了一樣,檢長,您看我們要不然先回帝星?”
項元坐在駕駛艙低垂着頭不說話。
過了一會,他問:“白白……最近在帝星還好嗎?”
柯西查看了一下終端,裏面有他們軍檢部獨特的信息來源渠道,“白白閣下一切都正常,研究院的院長助手歐利現在常駐帝星之光,專門為他檢查身體。”
“我記得其他雄蟲幼崽都是去研究院檢查身體的,歐利怎麽會住在雄蟲聚居地?”
說到這柯西就語氣低沉,“我聽被選進軍雌護衛隊的朋友說,白白閣下因為從小生活在不好的環境,所以身體稍微出了點問題……”
項元立馬反問:“什麽問題?”
“這位閣下的精神力很強大,也成功捱過了二次進化,但是因為沒有及時補充雄蟲每個階段所必須的營養物質,導致了精神力不能長時間正常運轉,據說最近都在帝星之光練習操控精神力,陸廷上将白天守在身邊保護,晚上偶爾會回軍部,留守軍部的軍雌差不多已經輪番被虐了一頓了。”
項元聽到這個頻繁和白白一起出現的名字問:“陸廷最近有什麽動靜?”
“有一點,陸廷上将似乎也對當年丢失雄蟲蛋的事十分在意,暗地裏已經在查探了,我還發現陸廷上将是從西瑞爾家族開始查起,已經快要查到恒木星了。”
項元沉默着不說話。
柯西想了想,還是大膽問出口,“檢長,您當年,是不是有兩顆蟲蛋?一顆是雷蒙德少爺,一顆是——”
“沒錯,另一顆就是白白。”
雖然早就在心裏有所猜測,但是柯西還是被震驚到了,居然真的有蟲可以懷兩顆蛋!
“那,西瑞爾閣下知不知道?”
提到自己的雄主,項元好像更低沉了。
“西瑞爾雄主早有猜測,只差我的一句話,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我弄丢了雄主的幼崽,我把他丢了在荒星上,最後還是白白自己被發現,就連救援的也不是我,從始至終,在這件事上,我沒有出一星半點的力氣。”
柯西連忙安慰自己的上司,“檢長千萬不要這麽想!過去這十幾年,只是憑借一點虛幻的感覺,您就幾乎走遍了蟲族的每一顆屬性,每一次離開,我們都能看到您對西瑞爾閣下的不舍,誰會想到白白閣下就在眼皮子底下呢?說來說去還是偷走蛋的安多最可恨!”
“安多偷走的不僅是西瑞爾家族的雄蟲蛋,他是觸碰了蟲族決不能觸碰的底線,幾百年的安生日子已經讓這些貪婪的物種忘了,他們的父輩是如何在蟲族的軍艦下哀嚎痛哭的。”
柯西低下頭,感覺他的上司在說這些話時都透着濃重的血氣。
“再找十天,十天後要是找不到馬上回帝星,安多的目标絕不會那麽簡單,從偷蟲蛋那時起他就已經瘋了,瘋子會做出什麽來誰也不能預料,帝星是蟲族的根源,一絲閃失都不能有。”
“您早點回去也能早點見到白白閣下。”柯西道。
項元何嘗不想現在就飛回帝星,可是他現在的內心情緒十分複雜,既想立刻見到幼崽,又內心充斥着一點害怕。
他怕幼崽恨他,恨他是個無能的雌父,恨他這麽多年都沒有找到他,項元現在恨不得把所有缺失的關愛都給雲白白,但是又怕這些愛已經來的太遲了。
帝星。
“今天已經是離開荒星的第三十天了,我準備明天就開第二場直播,如果我猜的沒錯,粒子沙塵暴停的第一天早上,亞索就會去我家找我。”雲白白坐在草坪上晃了晃腳尖,就快要見到好朋友讓幼崽的心情出奇的好。
陸廷也坐在一旁,“如果他們看不到那個直播球呢?”
“這只是最好的猜想啦,要是亞索和克爾斯看不到那個智能設備,他們在荒星上又出不來,肯定着急的不得了,那我只能繼續努力恢複身體,争取早點回去看他們。”
說完雄蟲幼崽驟然放出背後的翅膀,迎着帝星和煦的微風輕輕抖動,經過半個月不停歇的練習,雲白白已經能堅持飛行十分鐘左右,最近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食量在逐漸增大,一瓶營養奶已經滿足不了他,現在得兩瓶。
長時間的待在雲白白身邊,陸廷已經好久沒有用過精神安撫劑了,雄蟲幼崽的氣息就是精神力暴動的最好良藥,就是這種藥會讓蟲上瘾,時不時的就得發洩一下多餘的力量——畢竟幼崽還沒有成年。
只是這樣就可憐了駐紮在帝星的軍隊,每天睡得正好的時候就被陸廷上将從被窩裏拉出來單練,已經有不少軍雌申請病假了。
“白白,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能找到自己的雌父雄父,你會怎麽辦?”
金色的翅膀煽動兩下,上面流光溢彩的藍色紋路精美無比。
“不怎麽辦。”
陸廷轉頭,不怎麽辦是什麽回答,難道白白不準備認他們嗎?
“我在荒星的時候,看到其他幼崽有家族親人,有時候就會想,如果我也有的話會怎麽樣——小的時候,我幻想我的父親會不會有兩只兔耳朵,就像溫和的變異兔先生一樣,長大了一些,我又想他們會不會有一雙翅膀,就像是維迪醫生,因為不知道自己是什麽種族,我看見什麽物種就會向什麽方向靠,直到回到蟲族我才知道,我是有兩個父親的,他們沒有兔子耳朵,但是可能會為了逗我戴上假兔耳,其中一個也沒有翅膀,但是他一定比維迪醫生還要敏捷強大,有能撐起整個家庭的資本和力量。”
“所以要是能找到他們更好,找不到也沒關系,除了物質條件差一點,我并不覺得自己曾經缺失過什麽,親情,友情我都擁有,現在只是想能不能全一下當年的遺憾罷了,而且我在荒星上出生長大,這件事錯的不是我,但也不是我的雌父雄父,但凡有一絲可能,我又怎麽會被遺棄在那裏呢?一定是當時的情況危急,他們才會顧不上我。”
陸廷想到自己查到的信息,不禁大膽猜測,或許白白真的就是西瑞爾家的雄蟲幼崽,因為只有項檢長發生那件事的時間和白白的經歷對的上。
這樣說的話肯定有非蟲物種趁剛生完蟲蛋的軍雌不注意偷走了雄蟲蛋,留下了在蟲族眼裏并不重要的雌蟲蛋來進行搪塞,估計對方也是臨時起了惡意,要不然他怎麽敢偷走唯一的蟲蛋呢?
至于為何兩只蟲蛋的破殼日期不一樣,還得找到偷走蛋的惡徒才可能知道。
陸廷想着就聽見幼崽又漫不經心的補充了一句:“誰犯的錯就應該由誰來承擔,不能因為抓不到罪魁禍首而就近遷怒別的蟲。”
雲白白看着守護軍雌凝視他的目光再多說了幾句話:“這是我在荒星上時變異兔先生教我的道理,他們家的小崽子太多了,有些脾氣暴躁的兔崽子總是會發生争吵,但最後接受懲罰的一定是最先挑起争端的那一只。所以我盡最大的心去理解曾經弄丢我的家族,是因為我知道蟲族是絕對不會主動抛棄幼崽的,他們也是被傷害的存在,可這并不代表我就能原諒把我偷走的壞人。”
“我要讨厭要怨怼也應該是對他,而不應該對着可能也在找我的父親們。”
陸廷愣住了,白白說的沒錯,有些事不能陷入一個怪圈,卻也不能放任一些作惡的物種繼續逍遙自在,善良固然是沒有錯的,可是也要看對誰。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節
馬上就會一家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