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
夜色漸深,清秋閣各屋都熄了燈,香橼吹蠟燭前,想再問問小姐疼不疼,見扶意趴在被窩裏安安靜靜,以為小姐已經睡了,就把蠟燭吹滅,徑自去躺下。
耳聽得屋裏再無動靜,扶意緩緩睜開眼,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仿佛過了一個春秋,她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将心定下。
不論那耳墜是誰的,不論他今天是怎麽從天而降救了自己,更不論江上船頭海闊天空的一場相遇,扶意再次告誡自己,不能失了分寸。
她知道自己的脾氣,最看不慣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最厭惡別人來掌控她的人生,可現實容不得她的離經叛道,縱然她有勇氣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也不能不顧忌身邊的人。
扶意閉上眼,在心裏默默說:“好了,都忘了吧。”
屋外夜風徐徐,不知誰在窗下挂了風鈴,清鈴鈴的聲響,伴着女孩兒心思,入夢而去。
祝家上下祭祖歸來的第二天,大宅裏又恢複了往日的氣息。
清秋閣剛開門,韻之就早早的來了,緋彤打着哈欠對扶意說:“小姐興奮得跟什麽似的,天沒亮就把我拽起來,可是今天太陽沒打西邊兒出呀。”
韻之瞪了小丫頭一眼,轉身關心扶意:“背還疼嗎,你別忍着啊。”
扶意心裏一片暖融融,不多久,三姑娘她們也到了,聽說昨天白哥兒黑妞兒挨打的事,和姐姐約好了午前去後院看一眼。
祝镕穿戴官袍從園子過來,途徑清秋閣,聽見裏頭朗朗書聲,各房的下人已經在門外站一排,他道:“那小丫頭,到底被降伏了。”
回頭見争鳴捧着東西在邊上偷笑,不禁蹙眉問:“笑什麽?”
争鳴立馬搖頭,表示他什麽都沒笑。
祝镕瞪了眼,拿過自己的東西說:“回去守着,別叫韻之随便進去玩,別弄亂我的公文。”
他離了家,徑直往禁軍府去,交班換崗,與開疆進宮守衛,發現今日涵元殿依舊大門緊閉。
晌午時,祝镕巡防到北門下,見兩個宮女在此徘徊,他命侍衛上前詢問,說是昨日從這裏出宮又回來,丢了首飾,想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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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镕心裏一咯噔,想起昨夜,實在尴尬,都是争鳴那小子……
但這一想,又不禁想起昨日種種,想起他飛身而出,将柔弱的扶意攬在懷裏。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第一次觸碰親人之外女子的身體。
記起扶意身上的香氣,心裏猛地一陣亂跳,突然被人重重拍了一巴掌,他下意識反手攻擊,只聽開疆嚷嚷:“你幹什麽?”
定睛見是開疆,祝镕才作罷。
慕開疆命令其他侍衛繼續巡防,他輕聲與祝镕道:“發什麽呆,在想涵元殿的事?我打聽到了,皇後娘娘像是中了毒,眼下還有口氣。”
“中……”祝镕謹慎地向四周看了眼。
“不然皇上為何秘而不宣?”慕開疆道,“反過來,該廣納名醫為娘娘治病才是,這不家醜不可外揚嘛。”
慕開疆說:“你娘和楊家的人,可別亂了陣腳,你和你爹要盯着些。”他又拍了拍祝镕的肩膀,“放輕松,別站着發呆,人家會看出來的。”
祝镕這才回過神,否認道:“我剛才在想別的事?”
“別的事,什麽事?”
“和你不相幹。”
“喲呵……告訴我吧,什麽事,你爹給你說親了?”
“你別擅離職守,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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