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萊只顧着和柯帆敘舊,卻忘記看上班的時間了,等她發現的時候,距離遲到還有十五分鐘。每到這種時候,老天爺總會和她作對,江萊站在路邊連一輛出租車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左等右等總算等來了一輛黑車,她瘋了似得攔了下來,上車以後指揮着司機一路狂奔到了kd。

“副管,你跑的這麽快幹嘛?”

江萊沖進kd的大門,正好撞見酒吧裏的一個服務生,“沒時間多說,我這兒快遲到了。”江萊沒有選擇坐電梯,而是順着樓梯到了二樓,按了指紋以後江萊總算松了一口氣。

“江萊,你這是掐準時間到啊。”胡大志剛換好了衣服,一本正經的瞥了江萊一眼,随後帶着兩名調酒師進了吧臺。

江萊喘着粗氣,擺了擺手,“今兒特殊,以後不會了。”

胡大志沒搭理江萊,而是指揮那兩名調酒師打掃起吧臺的衛生。江萊緩過了勁兒,拍着胸口進了吧臺,還不等站穩,她就聽到胡大志說:“江萊,昨天的耗損你記錄了嗎?”

江萊怔了怔,昨晚發生那樣的事情以後,江萊被趙其陽帶離了酒吧,耗損的問題還真沒能及時記錄。江萊說:“胡主管,昨兒吧……”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胡大志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昨天算曠工。”

胡大志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江萊這個月的全勤獎就這麽不翼而飛了。江萊心有不甘,辯解道:“昨天遇到那樣的事情,我提前下班了,這個是老板同意的,難道這樣也要算曠工?”

“你以為呢。”胡大志歪着嘴角笑道:“你這是讓老板給害了,不信你去問問他,保證他也這麽說。”胡大志不想和江萊糾纏下去,而是繞過江萊出了吧臺,他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說:“對了,昨天的耗損記錄是我完成的,已經交給上頭了。”說完,胡大志一扭頭潇灑地離開了。

江萊恨的牙癢癢,喃喃道:“胡大志,你這個卑鄙小人。”

“姐”付于從不遠處走來,朝胡大志離開的方向看了眼,無奈道:“他就那樣,以為自己特牛,其實呢,這吧臺裏有幾個不煩他的。”付于進了吧臺,趴着桌子上笑道:“姐,你被扣全勤算什麽,你應該看看我,剛來那會兒,被他扣了半個月的工資呢,就因為我打碎五個高腳杯。”

江萊撇嘴,“這孫子,真是夠可惡的。”

付于偷笑,“這話要是讓胡大志聽見了,保證得氣死。”

江萊難掩笑意,順手拍了付于肩膀一下,“行了啊,這也不是什麽好事兒,瞧把你笑的。”

付于直起身,“對了姐,你不是說今天教我調酒嗎,該不會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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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瞧我這記性,還真把這事兒給忘記了。”江萊拍了腦門,“抱歉啊,昨天遇到那樣的事兒,我就把這茬給忘了,要不明天吧,我提早來教你。”

付于笑道:“沒事兒,我不急的。”

付于的理解讓江萊很高興,剛要張嘴表揚他一番的時候,付于咧着嘴看着酒吧門口說:“姐姐姐,昨晚那男的來了。”

江萊連忙看酒吧門口,果真是靳闖來了。靳闖今晚的裝扮和昨晚有了很大的區別,牛仔褲上面搭了一件骷髅圖案的短袖,外面套了一件朋克馬甲,頭發似乎還染過了,左耳垂上的耳釘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微微閃爍着光芒。靳闖看到江萊的時候,微笑着說:“江萊,我特意過來看看你,昨兒的事……”

“打住。”一提這事兒江萊就生氣,“昨天的事情我已經忘記了,而且你不是已經替你那位朋友賠過錢了嗎,所以你已經沒必要覺着抱歉了。”

靳闖笑道:“感情你還生氣呢,不過也是,換做是誰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裏也不會舒坦的。”靳闖拉過吧凳坐到江萊對面,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給我來杯金菲士呗?”

“不好意思,現在還沒到營業時間。”

“哎呀,我既然能進來就代表已經開始迎客了啊,你就勉為其難給我調一杯吧,就算我求你了。”靳闖從兜裏拿出兩百塊放到桌上,斯斯文文地朝江萊推了過去,“行嗎?”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江萊秉着這一原則算是答應了。江萊收了錢,回身調酒的時候,靳闖趴在吧臺上說:“江萊,昨晚那些錢你你拿到了嗎?”

江萊一愣,回頭說了句:“還沒,怎麽了?”

“喲,你怎麽還不去拿啊,那是我替張全賠給你的,你要是再不去拿,可就被趙其陽給吃了。”靳闖以很嚴重的口氣警告着江萊。

江萊撲哧笑了,回頭又看他一眼,“趙其陽還在乎這點兒錢?”

靳闖啧了一聲,“你知道什麽啊,你這才剛來幾天,根不就不了解他。”靳闖抿了抿嘴,接着說:“江萊我跟你說,趙其陽這人摳門兒着呢,真的,你信我。”

江萊調好酒,轉過身把酒送到了靳闖面前,笑着說:“趙其陽就算再摳門,他也不會摳到我的頭上吧?”

“那可說不準。”靳闖端起杯喝了一口,“我哥和他認識十幾年了,他什麽我還能不清楚。”靳闖撇了撇嘴,欲要繼續說的時候,江萊已經沖他不停地使眼色了,很可惜,靳闖說到興頭上,根本沒注意到。

“他這人吧……”

“我這人怎麽了?”

靳闖吓的一縮脖,回頭看到趙其陽的時候,蹭地彈了起來,笑着說:“其陽哥,你什麽時候來的啊,怎麽也不出個聲,我差點沒讓你吓死。”

趙其陽似笑非笑道:“吓死挺好,省的我動手了。”

靳闖連忙道:“其陽哥,我剛才說那些話就是想和江萊套近乎,你可不能往心裏去啊,真的。”

“原來是這樣啊。”趙其陽看了眼吧臺裏偷笑的江萊,輕咳兩聲說道:“靳闖,我特好奇,你說你身邊的女人要什麽樣的沒有啊,怎麽就盯上江萊了呢。”趙其陽瞥了眼江萊,又說:“再說了,江萊長得也沒多好看啊,難道這就讓你着迷了?”

江萊先是震驚,震驚趙其陽怎麽能說出這樣不經過大腦思考的話,就算自己真的不夠漂亮,但總歸是個女的吧,是否應該考慮留點面子呢?江萊的震驚沒能維持多久,随後轉化成了憤怒,江萊猛地拍了下桌子,“趙老板,昨兒靳闖賠我那五萬塊你什麽時候給我。”

趙其陽沒理會江萊的話,而是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靳闖,你給我句實話,你對江萊真的有意思?”

靳闖笑道:“其陽哥,這事兒我就沒必要告訴你了吧。”靳闖太了解趙其陽的為人了,如果他把內心的想法告訴了趙其陽,明兒一準會被他哥罵個半死,說不定還得關禁閉,至少半個月不能出家門,他可不想過那種日子了。

趙其陽微笑道:“行吧,既然你不說,那我就當你否認了。”趙其陽拉過椅子坐到吧臺前,笑着說:“江萊有一個好姐妹兒,為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自從她知道昨晚發生的一切以後,吵着要到酒吧裏等你們,你要是再不走,一會兒真就撞上啦。”

靳闖咧嘴笑道:“好家夥,真夠邪乎的。”靳闖拿起桌上的金菲士喝了幾口,砸吧砸吧嘴說:“江萊,我今兒就先走了,總之昨兒的事情希望你別往心裏去,對不起了啊。”靳闖的離開不是因為他被趙其陽的話吓到了,而是不想和江萊的誤會更深。

“人走了,這下你可以放心工作了吧?”趙其陽笑着說。

江萊撇了撇嘴:“我說趙老板,你剛才的話我可還沒忘呢。”

趙其陽眨了眨眼睛,“我說什麽了我?”

“嘿,感情你這人有健忘症啊。”江萊有氣沒地兒撒,無奈只好收了桌上的杯子,扔進水池以後,江萊說道:“趙老板,還請以後考慮考慮別人的面子問題,行嗎?”

趙其陽故作恍然大悟,“原來你說這個啊,其實呢,你長的不錯,挺好看的。”趙其陽打量着江萊,“事出有因,我那麽說無非是想擠兌靳闖,不然他在這裏糾纏你,你怎麽能安下心來替我工作呢?”

“說來說去,你還是想着自己的生意。”江萊翻了個白眼,随後換了位置站好,不再搭理趙其陽了。

趙其陽看着與自己拉開距離的江萊,微笑道:“行了,我也不打擾你工作了。”趙其陽站起身,鄭重其事道:“對了,我聽翔子說,他想和顏追追結婚了,你怎麽想?”

“我能怎麽想,他們都決定的事兒,我沒辦法幹擾。”

趙其陽嘆了口氣,“這樣吧,晚上你下班我請你吃個飯,有些話想跟你說。”趙其陽不等江萊拒絕,已經朝酒吧門口走去,正巧碰上剛剛進來的柯帆,二人不認識,擦肩而過。

江萊一眼就看到了柯帆,練忙沖他揮手。柯帆小跑似的到了吧臺,四周看了幾眼說:“行啊江萊,一個月不見換了這麽一個闊氣的地方工作啊。”

江萊得意道:“那是,也不看姐姐是誰。”江萊低頭看了眼柯帆的雙手,“柯帆,你兩手空空就這麽來了?”

“你說禮物啊。”柯帆笑道:“我都放車裏了,等你下班我送給你。”

“這還差不多。”

柯帆笑着說:“不給我來杯喝的?”

“你想喝什麽?”江萊把酒水單遞給了柯帆,不忘囑咐道:“別點太貴的啊,姐姐免不起單的。”

“我這人你還不了解啊。”柯帆看了眼江萊,随後低着頭在酒水單上掃了一遍,“給我來杯pon吧。”

“這麽多年了,你就認識這一款酒吧?”江萊邊說邊笑,回頭從櫃子裏取了龍舌蘭,調酒的時候,江萊背對着柯帆,突然聽到他說:“江萊,我在那邊兒遇到了周游。”

江萊聽到周游的名字時,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柯帆,故作鎮定道:“遇到就遇到呗,有什麽的啊。”江萊恨世界太小,她明明與周游成了兩個世界的人,怎麽還能通過各種渠道聽到跟他有關的消息呢。

世界太小,太小了。

柯帆以前也遇到過周游,他從沒跟江萊提起過,那是因為他怕江萊難受,他必須做到封鎖一切和周游有關的消息,而這一回卻是不同的,柯帆在美利堅遇到周游那天,他是獨自一個人的,沒了周小荷的如影随形,柯帆總算找到機會和周游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柯帆打量着江萊,輕聲道:“周游和周小荷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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