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如果說趙其陽握着江萊的手會有想法,那大概也是想和她牽手一輩子這麽簡單。江萊無法得知趙其陽腦子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不過以趙其陽的為人來說,根本犯不上為了某種龌蹉的想法而絞盡腦汁。

江萊不過是開了個玩笑。她大義凜然的将手放在趙其陽的掌心上,随後被握緊。不得不承認,趙其陽的手很大,很暖,稍有粗糙的感覺也是男人的手掌該具備的,甚至還給了江萊一種感覺,一種有了他在就不會感到不安的感覺。

那一瞬間,江萊不禁感嘆,她就好比身陷囹圄許多年,而這段期間她沒有接觸過任何男人,漸漸地,她已經忘記和男人牽手、接吻是何種滋味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誰離開了誰,地球都會照常運轉,只是……一個人的好壞,只有自己才能深刻地體會到。

江萊從不是矯揉造作的人,她深知自己封閉的心門已經被趙其陽撬開,露出了一道縫隙。順着這道縫隙,灌入了溫煦的風與明亮的光,充斥萦繞在心房當中,暖意十足。江萊記起了戀愛味道,懷念與向往并存。

“我媽說,手涼沒人疼。”趙其陽扭過頭沖江萊笑了笑。

江萊會心一笑,不禁贊同道:“這話說的還是挺靠譜的。”

趙其陽握緊了江萊的手,輕聲道:“沒事兒,往後哥們兒疼你。”趙其陽的臉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眼神是那麽地真誠,明亮,沒有一點雜質,幹淨而純粹。

江萊相信他的話,心中倍感微暖。江萊暗嘆一聲,反手握住了趙其陽的手。

趙其陽為之所動,驚訝地朝她瞥了一眼,随即又笑了起來。趙其陽如果不是因為開着車,他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沖上去抱住江萊,許諾一生。不過也多虧了是開車,他才沒有把話說的那麽草率。

趙其陽本該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父母恩愛,他也聽話懂事,然而,這一切總歸是被一個女人給毀滅了。趙其陽上初中的時候,他的父親通過生意場上的友人介紹,認識了一個漂亮的女人,從那個時候起,他的父親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一連許多天都不回家,如若回到家裏,便會拿趙其陽的母親撒氣,動辄打罵,絲毫不顧夫妻情分。長期以往,趙其陽父母的情分走到了盡頭,最終選擇了離婚。趙其陽清楚地記得,從法院出來那天,他走到母親身邊拉住她的手說:“媽,你別難受,你還有我。”除此之外,趙其陽還在心中暗暗發誓,待将來自己結婚,絕不動自己老婆一根手指頭。

後來,趙其陽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事業,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可他卻遲遲沒有遇到那個讓自己實現誓言的女人。母親的焦急他不是不懂,只不過,婚姻對他來說是個責任。或許有些人從不把婚姻看的太重,如今的社會,婚姻不過是一張廢紙,感情淡了淺了散了,白紙一撕分道揚镳。趙其陽不想擁有這樣的婚姻,在他的潛意識裏,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樣的,一輩子只需要一場婚姻就足夠了。

從相識到牽手,從一而終舉案齊眉,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你在想什麽?”江萊剛才就發現趙其陽好像有了心事,他的眉毛時而緊皺時而舒展,盡管他沒有任何大的表現,可細節上還是出賣了他。

聞言,趙其陽松開了江萊的手,雙手握着方向盤說:“沒什麽。”

江萊收回手,笑着說:“你認為我信嗎?”

趙其陽笑着聳了聳肩,“你要是選擇相信,那才是見鬼了呢。”趙其陽想了一下,最終選擇直奔重點,“我想起了自己曾經發過的一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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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江萊頗為好奇,“什麽時候說的?說了些什麽?”

趙其陽沖她笑了笑,“你想知道嗎?”

江萊嬉笑道:“那要看你想不想說了。”江萊砸吧下嘴,“我這人吧不太喜歡刨根問底,所以呢,你要想自己說就說,不說呢,我也就不問了。”

趙其陽撅了撅嘴,撒嬌似得說:“你就不能纏着我問啊,怎麽說你也是個女人啊。”

江萊大笑,“我說趙總,您這撒嬌的功夫可比我強太多了,我不服輸是不行。”江萊沖他抱拳,繼續笑着說:“聽說一個諺語沒,叫竹筒倒豆子。”

趙其陽故作嘆氣,“直來直去呗。”趙其陽挑眉微笑,“那行,既然你小孩光屁股,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江萊一撇嘴:“你說的這諺語,一聽就知道是三俗産物。”

趙其陽笑了笑,“我上初中時候發誓,等自己将來結婚了,絕對不打老婆。”

江萊忽略了重點,捧腹大笑道:“你初中就開始想結婚的事兒了,你可真夠早熟的了。”

趙其陽加深笑意,說道:“都說從小看到大,你瞧我這領悟多深刻,難道你不覺着我是個值得托付一生的好男人嗎?”

江萊琢磨了一下他的話,點頭道:“別說,還真像那麽回事兒!”

“是吧,你也這麽覺着吧。”趙其陽趁熱打鐵,連忙說道:“你要也這麽覺着,那就跟我這兒擰着了,速度答應我得了,你只要開口答應了,明兒咱就扯證去。”

“我了個去。”江萊故作驚訝,“那怎麽行,我還沒體會到被人狂追的快-感呢,不行啊,這事兒絕對不可能發生。”江萊沖他擺了擺手,随即看向窗外,暗地裏松了一口氣。

趙其陽深思片刻,笑着說:“被人追求和追求人,是一場戀愛不可缺少的過程,既然你這麽想體會那種快-感呢,那我滿足你就是了。”

江萊預感到即将會有什麽大事發生,急忙轉過頭盯着他說:“你想幹嘛?”

“我能幹嘛,追你啊。”

“你可不能追求的太出格,再把我下個好歹的。”

“這個你就放心吧,你這個人啊,比我想象中還要堅強。”

堅強嗎?江萊暗自搖頭,她……其實一點都不堅強,有時候脆弱的就像一只高腳杯,輕輕一碰,就掉了一塊兒碴。

夜裏九點多一點,江萊和趙其陽抵達了孟爺的酒吧,兩人剛一進門,孟輝的兒子小孟軍就沖了過來,“江萊姐,你怎麽才來啊。”

江萊笑道:“小孟軍,我都跟你說過幾次了,要叫我姨。”

小孟軍甩了她一記白眼,“我爸說的對,你這人就是太怪了,別的女的都怕被叫老了,你可倒好,上杆子當老女人。”

江萊啧了一聲,“誰說叫聲姨就老了。”江萊撲楞着小孟軍的頭,“我是小姨,懂嗎。”

小孟軍老氣橫秋的長嘆一聲,“好吧好吧,小姨,這回總可以了吧。”

“真聽話。”江萊捏着小孟軍的臉蛋子朝兩邊扯了幾下。

小孟軍吃痛,強行揮開江萊的手時,突然看到了站在江萊身後的趙其陽,小孟軍猛地瞪大了眼睛說:“小姨,這是小姨夫嗎,看起來真是風流倜傥,帥到掉渣啊。”

“一邊去。”江萊推着小孟軍往酒吧裏走去,同時回頭沖趙其陽笑着說:“小屁孩一個,嘴沒把門的。”

趙其陽跟在後頭,笑着說:“他說的話沒問題啊。”

江萊一咧嘴,“你丫還真夠自戀的。”

孟爺的酒吧是沒有包間的,大多數時候衆人聚在一起都是在角落裏合并兩張桌子,圍繞着坐下來,邊喝邊聊。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江萊到了桌前,對着大夥賠笑道:“不好意思啊來晚了。”

顏追追探頭看了眼趙其陽,随即起哄道:“喲,這後面的帥哥是誰啊,我怎麽都沒見過呢。”

小孟軍哪裏知道顏追追是認識趙其陽的,連忙插話道:“還能是誰啊,我小姨的男朋友啊。”

“哦……”顏追追拉着長音,眼神掃過桌上的每一個人,意味深長道:“原來是小姨夫啊。”說完,顏追追再也忍不住了,拍着桌子狂笑。

翔子笑的合不攏嘴,起身走到趙其陽身邊說:“小姨夫,您來的可真夠晚的,說實話吧,你帶着咱小姨去哪轉去了。”

趙其陽微笑道:“能去哪啊,不過就是來的時候去了趟後海,跟船上啃了一會兒。”

“趙其陽”江萊轉過身,驚慌失措道:“你丫又陷害我。”

趙其陽無辜道:“我有嗎?”趙其陽指了指嘴巴,“翔子,你仔細瞅瞅,這都給我啃腫了。”趙其陽的嘴唇還真有點腫,不過那是因為吃臭幹子被辣椒給辣的。

“你們要不要親個嘴都得選地方啊。”孟爺的老婆拍着桌子,笑道:“真不怕一陣風吹過來,把你兩都掀翻在後海那臭水泡子裏?”

大夥紛紛說道:“就是就是”

江萊哭笑不得道:“就是個屁。”江萊拽過小孟軍,捂着他的耳朵說:“這還有孩子呢,你們這些老大不小的,一點正型都沒有,都不怕教壞了他?”

孟爺的老婆笑道:“得了吧,我兒子精明着呢,才沒那麽容易學壞呢。”

顏追追擺了擺手,“你信江萊的話呢,她最能插科打诨了,她這是利用小孟軍想蒙混過關呢。”

小孟軍一聽這話,一下從江萊身前跳開,嬉笑道:“小姨,你才沒正型呢,跟小姨夫跑後海的船上親嘴,羞羞臉。”

“嘿,你個混蛋,我白疼你了。”江萊朝小孟軍比劃了一下,随後拉過椅子坐在顏追追身邊,“我警告你們啊,不許在拿這件事開玩笑,小心我跟你們急。”

“不說了,我們保證不說了。”孟爺雙手高舉,發誓過後朝趙其陽伸了手,“聽追追說,趙總也是開酒吧的,那咱也算同行,雖然我這個買賣有點小,可好歹也有共同的地方不是。”

趙其陽與他握手,“孟爺說哪裏話,我這剛開酒吧也沒什麽經驗,往後你可得多傳授我點經驗。”

孟爺是什麽人啊,江湖上的老油條了。孟爺為人也是敞亮的,笑着說:“趙總只要有需要,哥們兒随叫随到。”

“那就這麽說定了啊。”趙其陽走到江萊身邊坐下,還不等屁股沾到椅子呢,趙其陽的腳就被江萊的用高跟鞋的鞋跟踩住了。

趙其陽皺了皺眉,眯眼笑道:“再踩下去,我腳就穿了。”

江萊咬牙切齒道:“你丫活該,讓你滿嘴胡謅。”

“哎哎哎,我說江萊,你和小姨夫能不咬耳朵嗎?”顏追追邊說邊笑。

江萊瞪了她一眼,“小姨夫成了趙其陽的代號了?”

“喲,我看可不止代號那麽簡單吧,你說是不是啊,小姨夫。”顏追追沖趙其陽挑眉賊笑,趙其陽會意地點點頭,輕聲道:“剛才來的路上,我們還商量着什麽時候去扯證呢。”

“趙、其、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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