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江萊隐瞞了趙其陽打電話來的真正目的。從衛生間出來以後,顏追追并沒有發現異常,反而從行李箱中掏出兩片面膜,其中一片遞給了江萊以後,她便躺在床上,腦袋仰在床邊敷起了面膜。江萊低頭看着手中的面膜愣了一會兒。她記得,這面膜還是柯帆從美利堅出差回來給顏追追帶的。一想起柯帆,江萊便不禁惋惜,多年的友誼,怎麽會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盡頭,還是毫無征兆的那種。

江萊換上了睡衣,躺在顏追追身邊撕開了面膜的包裝,一邊往臉上敷一邊說:“你……”江萊還是說不出口,更确切的可以形容為,江萊不願意提起柯帆的名字。

顏追追扭過頭,打量了江萊幾眼後說道:“你還記得這個面膜是柯帆從美利堅給我帶的?”

江萊應聲道:“你現在對待柯帆是什麽樣的感覺?”

“恨”顏追追完全不用思考,順口就來。

江萊并不覺着意外,想了想說:“有多恨?”

顏追追擺了擺手,“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說的恨,不是愛恨情仇的恨,而是恨鐵不成鋼的恨。”顏追追長嘆一聲,接着說:“柯帆和咱們這麽多年鐵磁兒的感情,說真的,我完全沒有想到他會胳膊肘朝外拐。”說到這兒,顏追追露出一絲苦笑:“江萊你說啊,是不是男人在有了女人以後,都會變樣?”顏追追拿過枕頭,調整姿勢枕在上面說:“不管是柯帆還是翔子,包括趙大老板,是不是都會變?”

江萊很難給出答案,含糊道:“或許吧。”江萊微微一笑,繼續說:“你說咱們是不是也變了?”

顏追追嘆息道:“你說人怎麽就不能維持一個模樣不變呢,就好像咱們剛打娘胎裏出來時候那樣,善良純真。”

江萊很久沒有聽到顏追追侃侃而談了,當下笑道:“你好像又變回以前的顏追追了。”

“啊?”顏追追十分詫異,“我有變過嗎?我不是一直都大咧咧的,就連……”顏追追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哀傷的色彩,或許是她刻意裝作不在乎,直接用‘他’代替了翔子的名字。她說:“就連他都說我風風火火的。”

江萊打趣道:“那是你自己沒有發現,其實你仔細想想,自從你和翔子談戀愛以後,你的心态就變了。”江萊仔細想了一下,又說:“怎麽跟你形容呢,确切的說,你是變的溫柔了,柔情似水的溫柔。”

顏追追幹嘔,“你丫誠心惡心我呢是吧。”

江萊嬉笑道:“有嗎?我說的可是真心話。”江萊轉過身,伸手在顏追追的胸口上揉了一把,“我家追追最是柔情似水,眼角瞟一瞟,哪個男人不暈倒。”

顏追追依舊禁不住誇似得大笑,“你就給我戴高帽吧,我要是眼角瞟一瞟男人就暈倒,那我還能被甩這麽多回?”顏追追握住了江萊的手,看着天花板說:“不過我很開心,真的,雖然都是奉承我的話。”

江萊握緊她的手,輕聲道:“追追,你一定要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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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追追微笑道:“你也是,一定要幸福啊。”

江萊說顏追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姐妹兒,她們不僅是朋友,更似親人。反觀顏追追,亦是如此。她們彼此都希望對方過的幸福,不論平窮貴賤,只要開心就是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江萊和顏追追的面膜敷到一半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敲響。顏追追伸脖子吆喝道:“誰啊?”

門外的人說:“服務生,客房服務。”

顏追追看了眼江萊,納悶道:“這大半夜的還有客房服務?該不會是……”顏追追特不正經的挑了挑眉。

江萊笑着瞪了她一眼,翻身坐了起來,“本來還想明天讓服務生收拾的,衛生間裏被咱們兩個弄的太髒了。”江萊穿着睡袍下了床,沒有穿鞋來到門口,将門打開一條縫隙往外看了一眼。江萊沒有看到人影,便對門外說道:“人呢?”

突然間,一道黑影竄了出來,一張放大笑臉映入江萊的眼簾。江萊被吓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幾步,伸手在胸口前拍了拍,從門縫裏看着靳闖憤怒道:“大半夜的你想吓死人啊?”

“噔噔噔噔,看看這個是什麽。”靳闖舉起手裏的兩瓶紅酒晃了晃,嬉笑道:“就知道你和追追還沒睡着,所以就想着找你們喝點兒。”

江萊沒好氣兒的白了他一眼,“不你怎麽知道我住哪個房間的?”

“嗨,這又不是什麽難事兒。”靳闖露出痞氣的笑容,說道:“在樓下服務臺問的。”

江萊皺眉道:“這家酒店怎麽可以随便洩露客人的信息啊。”

靳闖嬉笑道:“誰讓咱長得帥呢,前臺的妹子看到我,就算不能說也得說了啊。”

江萊啐了一口,一邊開門一邊笑罵道:“我總算直到厚顏無恥這四個字怎麽寫了。”

門開了,靳闖竄了進來,笑問道:“厚顏無恥這四個字怎麽寫啊,我不會,你教教我?”

江萊笑道:“還用教啊,都跟你臉上擺着呢。”

靳闖嬉皮笑臉道:“江萊,我發現我特喜歡你擠兌我,怎麽辦啊。”

江萊哭笑不得道:“你這是賤招兒的。”

“哎,還真讓你說對了,我這人不賤則以,一賤起來那可是人神共憤啊。”

江萊苦笑道:“那我還是離你遠點兒吧,省的被人民群衆扔一身的菜葉子臭雞蛋。”江萊擡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簡直臭不可聞。”

靳闖連忙說道:“我用錯詞兒了,應該是一鳴驚人。”

江萊笑道:“你那不是一鳴驚人,一鳥吓人。”

一聽這話,靳闖連忙伸開雙臂,模仿着翅膀抖動着說:“我哪裏是鳥啊,我是雕,就是楊過身邊的那只大雕。”

江萊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畫面。古天樂騎在了靳闖身上,一人一鳥在天上飛,那畫面太美,她真不敢看啊。就在這個時候,顏追追從裏面探出腦袋,看到來人是靳闖的時候,驚訝道:“靳闖你怎麽來了?”

靳闖舉起手裏的兩瓶紅酒說:“長夜漫漫,不知能否請顏大美女共品美酒呢?”

顏追追撲哧笑了,“看你這麽有誠意,那行吧,本美女就賞臉陪你喝一杯。”

靳闖展露笑顏,沖江萊擠眉弄眼道:“追追都同意了,你就別板着臉了,來,笑一個。”

江萊瞪着他,僵硬的笑了笑。

靳闖撅嘴道:“還不如不笑呢。”靳闖生怕江萊揍他,一縮脖便竄到裏面。

三個人,三個高腳杯,兩瓶幹紅,打發漫漫長夜便由此開始。這次聊天的過程中,江萊發現靳闖并不是那種不學無術的人,甚至還挺有才華。他會彈吉他,會唱歌會跳街舞,而且對酒有很高的認知。在靳闖從顏追追口中得知江萊的外公是釀酒這件事以後,他似乎找到了與江萊更加深入的話題,一切都從酒開始。

酒過三巡,三個人都有些醉意。江萊單手托腮聽着顏追追和靳闖侃大山,聊的話題更是遍布古今,至于是不是胡謅八扯,沒有人會去深究。今朝有酒今朝醉,古人的心得,現代人還要好好體會的。

淩晨四點,江萊終于扛不住了,趁着顏追追和靳闖聊的火熱的時候,她偷偷爬到了床上,開始蒙頭大睡。臨睡着之前,江萊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她似乎和酒有着不解之緣,因為喜歡酒而選擇了調酒師的職業。因為在酒吧工作,讓她和周游的感情走到了盡頭,而現在,她又因為酒認識了趙其陽,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想到這裏,江萊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她便覺有什麽壓在了胸口上,那麽沉,幾乎到了無法自主呼吸的地步。

“咚咚咚……”房間的門被叩響,外面的人沒有得到回應再次敲了幾下。江萊有所察覺,張開了朦胧的睡眼,從被窩裏探出頭對着門口說:“不需要客房服務。”說完,江萊再次蒙上了被子。

敲門聲依舊再繼續。江萊忍無可忍,帶着怒火爬了起來,沖到門口開了門,不等看清外面的人便責備道:“都說不要客房服務了,你這人怎麽回事兒啊。”

趙其陽撅着嘴,無辜道:“我大老遠跑來,你就這麽對我啊。”

江萊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登時清醒了不少。江萊揉了揉眼睛,盯着趙其陽說:“現在幾點了?”

趙其陽把手腕伸到江萊面前,“自己瞧。”

江萊低頭一看,竟然中午十一點了。江萊猛的一拍腦門,“都怪我,昨晚喝的有點兒多,把你要來的事兒給忘記了。”

趙其陽撒嬌似得說:“現在我來了,你是不是要補償我啊。”

江萊警惕道:“你想幹嘛?”

趙其陽往屋裏看了一眼,“咱進去說。”趙其陽把江萊推進房間,帶上門以後,他強行把江萊擠到牆邊,低頭吻住了江萊的嘴。江萊沒見到趙其陽的時候,并不覺着有多麽的想念,可真當趙其陽出現眼前的時候,想念便一股腦的從心底間迸發,無法抑制。

江萊熱切的回應着趙其陽,直到兩個人喘不過氣時,趙其陽才擡起頭,喘着粗氣說:“江萊,我有點後悔了。”

江萊眨着眼睛說:“後悔什麽?”

趙其陽可憐巴巴道:“我不該讓你來青島,你知道嗎,自從你走了以後,我都快茶飯不思了。”

江萊撲哧笑了,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說:“你都可以去演泡沫劇了。”江萊把趙其陽從身前推開,輕聲道:“追追還在睡,我們去外面說吧。”

趙其陽點點頭,“好。”

客房門打開的時候,趙其陽剛邁出右腳,房間裏便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江萊,你跟門口幹嘛呢?”

趙其陽一愣,回身對江萊說:“誰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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