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9.23晉江獨家發表 (5)

的。

鐘昕看了眼肖寧遠,肖寧遠神情肅穆,一副不可忤逆的樣子。鐘昕知道拒絕的話不能直說,便繞了個彎,挑唇笑了笑:“這部戲的角色我很喜歡,立意嘛……我看還有待商榷。”鐘昕說着,看了眼羅耀,又去看陳澤,“羅總的天暢,這塊招牌可是金字的,投資事大,必須得名利雙收才行。這部戲,我看……”鐘昕的話音漸隐,她默了半晌,像是故意給羅耀留白,“陳導,您不為自己負責,不為星海負責,也得為投資人負責啊,您說是不是?”

鐘昕的言語中處處在為羅耀着想,不露聲色地婉拒了陳澤的邀約,羅耀聽了笑了起來,陳澤的臉色卻一下子變得煞白,嘴張了張卻不知道說什麽,幹脆又閉上了,狠狠咬了一下牙。

☆、35|10.2獨家|發表

在“花開富貴”又待了一會兒,鐘昕回到了自己的包房。時尚雜志的那幫人已經吃飽喝足,一群人又說了幾句話便散席了。

鐘昕和車曉蕙往酒店外邊走,車曉蕙走在前邊,見鐘昕跟在身後,遲遲不走過來,心裏有點發虛。她扭頭看鐘昕,笑了笑:“沒想到在這兒還能碰見肖總,真巧……”

車曉蕙終究只是個經紀人,演戲這種事情并不擅長。鐘昕看了她一眼,只覺得她這話說得欲蓋彌彰,也懶得給出反應。

車曉蕙見鐘昕不語,心裏更沒底了,也不敢說話了,低頭走在前邊。

這些日子的事情該給出一個了結了。鐘昕跟上兩步,冷笑一聲,問車曉蕙:“真的是巧合嗎?”

這一聲把車曉蕙問得有些心虛,她埋頭在前邊走着,悶悶接話:“應該是吧……不然還能是什麽……”

鐘昕站定,雙手抱壞,看着車曉蕙。“中午的酒店是你定的,我們一起吃飯,我什麽時候出去你也知道。你完全可以提前告訴肖總,并且在我去衛生間的時候通知他,讓他在門口堵我。對吧?”

鐘昕說得一分不差,車曉蕙昨天定好了酒店便将房間名字告訴了肖寧遠,而剛才鐘昕前腳離開包間,車曉蕙後腳就給肖寧遠發短信,讓他去衛生間門口等她。車曉蕙無話可說,只是強辯道:“那是公司的指令,公司這麽決定一定有它的道理……”

“所以上次設計讓我去KTV,然後碰見羅耀,也是公司的命令?”

車曉蕙顧左右而言他:“昕昕,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固執。羅耀肯在你身上砸錢,公司也有辦法把你炒紅,你就是不願意配合。”

“炒紅?”鐘昕笑笑,問她,“就是通過杜撰和陸子峰的緋聞?還是靠拍那種不入流的內衣廣告?”

“和陸子峰傳緋聞有什麽不好?更何況內衣廣告效果也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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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很好。”鐘昕說,“但前提是不按公司設定的套路來。”

如果她拍攝時按照公司的套路來,難免不把廣告拍得性感低俗,好在有了前世的教訓,她才能将性感遠離低俗,變得能夠和高雅相容。

兩人的争執引來不少人的側目,鐘昕戴了墨鏡,一時間到不容易被人認出。她平息了一下氣息,問車曉蕙:“所以陸子峰的緋聞是你一手捏造的?”

車曉蕙忙擺手:“這事和我沒關系,是藍思悅讓我這麽幹的……”車曉蕙想了想,覺得不宜細說,轉而道,“我也是為你好,這好歹是個娛樂頭條。而且你那時候沒什麽知名度,要個通告都很難。要不是藍姐肯用天暢的代言和你換緋聞……”車曉蕙一不留神沒守住嘴,等她意識到,急忙捂住了嘴,睜着眼睛滿臉委屈地看着鐘昕。

鐘昕聽得雲裏霧裏,藍思悅雖然是明赫最大牌的經紀人,但也無權幹涉別的藝人如何發展,更沒道理對別的經紀人的工作指手畫腳。但鐘昕仔細一想,似乎也有所明白。

從第一次見面,藍思悅對她的态度就不太友好,此後在公司裏碰面,鐘昕敬她是前輩,都會主動和她打招呼,但藍思悅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一多半時間都是白眼示人。

但是,僅僅因為藍思悅看不慣自己,就要将自己逼上絕路嗎?

鐘昕覺得沒這麽簡單。

車曉蕙見鐘昕不說話,打算勸勸她:“昕昕,我覺得你聽公司的沒有錯,總不能公司要你幹什麽你都要擰着來吧?這部戲你完全可以嘗試,這是你到現在為止遇到的最好機會。”

道不同不相為謀,鐘昕不再和車曉蕙講道理了,只是說:“我還是那句話,這部戲裏那種不必要的低俗情節太多,我不會接的。”

車曉蕙還要再說,鐘昕卻已挪了腳步,準備離開。離開前,她留給車曉蕙最後一句話:“如果我們不同心,這個經紀人我不需要。我沒必要放一個公司的傀儡在身邊,監視我、左右我。”

車曉蕙看着鐘昕離開的身影,一時間愣住了,等她緩過神來才明白,自己竟然被鐘昕炒掉了。

車曉蕙不在身旁,鐘昕的通告數量并沒有減少。有了之前積累的人脈和資源,不少時尚雜志都找來請鐘昕拍攝封面。

不再有車曉蕙代表公司幹涉鐘昕的定位,鐘昕和雜志社的溝通似乎更加順暢,和攝影師也更容易碰撞出火花,拍攝的效果自然好上許多。

此後一段時間,鐘昕的照片占據了各大時尚雜志的封面,俨然成了時尚界争搶的寵兒。

最新的一期時尚雜志,鐘昕不僅以健康性感的造型霸占了雜志封面的位置,雜志還在絕佳版面為她做了一期訪談,題目取得非常吸睛,叫做《不忘初昕》。

訪談開頭用大篇幅細數了鐘昕出道以來的作品,不論是對她作為模特還是演員的作品,評價都非常之高。

藍思悅翻了幾頁,不耐煩,直接将雜志扔在了茶幾上。

她對面,坐在茶幾另一邊的肖寧遠看了鐘昕的封面,順手拿過來,端詳了一下封面上的人物,又翻了翻訪談的內容。

“只靠初心混演藝圈?一派胡言!”藍思悅看了鐘昕的訪談,心裏不由騰起一股怒氣。這丫頭實在難纏得很,她本想通過拉低鐘昕的檔次讓她疏遠林懷予,然後慢慢淡出演藝圈,卻沒想到鐘昕居然如此頑強,不管扔給她什麽艱巨的任務,居然都能化腐朽為神奇,讓低俗變得出衆。

肖寧遠看完了訪談,挑了挑眉稍:“這丫頭的表現還挺大氣,要是好好培養,說不定還是有前途的。”

“有前途?”藍思悅有點不可思議,“所以你是在責怪我?質疑我的決策,認為我當初不該變換她的定位?”

藍思悅怒目看着肖寧遠,肖寧遠被她看得發毛,趕緊陪笑着站起身,繞過茶幾走到藍思悅身邊,從旁環住她:“喲,我的女王,這是生哪門子的氣啊?至于為了個小藝人給我臉色看嗎?”

藍思悅冷哼一聲,別過臉不去看肖寧遠。

肖寧遠換了個方向,接着在她耳邊吹氣:“藝人都是大同小異,靠的都是後期包裝。這話還是你說的。”肖寧遠笑笑,“鐘昕這樣的丫頭片子每年公司都要簽好幾個,發展誰都一樣,你說是不是?”

藍思悅聽了這話,氣消了一點,垂眼道:“我也是為了公司。現在懷予是當家一哥,和這種小角色扯上關系太有失身份。”

兩人姿勢暧昧,肖寧遠見藍思悅平複了一些,手便開始不老實起來。他摸着藍思悅的下巴,笑笑道:“你的決定我怎麽會信不過?鐘昕和安然的定位重合,這對公司來說就是浪費資源。”

此外,安然是藍思悅手底下的藝人,肖寧遠自然犯不着為了鐘昕去得罪藍思悅。

肖寧遠笑了笑,又說,“更何況安然要比鐘昕有潛力多了,把她和懷予捆綁在一起,不管對公司還是對你,都是一件好事。你說呢?”

藍思悅本不願意林懷予和任何緋聞沾上邊,但如果女方是安然,那就另當別論了。安然是她自己的藝人,就算是一定要炒緋聞,藍思悅說什麽也不會便宜了鐘昕。

“也不知道你是真信我,還是只把我當賺錢的工具。”藍思悅長呼一口氣,看了眼肖寧遠。

肖寧遠是有家室的人,兩人在公司裏偷偷摸摸已有很久了,肖寧遠那邊和妻子感情雖然很淡了,但女方有些背景,肖寧遠說什麽都不肯離婚。

雖然藍思悅性格強,但作為女人,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踏實。不經意間,這種不踏實的感覺便會流露出來。

“當然是信你。”肖寧遠急忙表态,“這麽多年了,你還不明白嗎?我愛你,不是因為你能給公司帶來多少收益,而是因為你這個人……”

藍思悅伸出一指,堵住肖寧遠的嘴唇,“這麽多年了,其實你不說我也是明白的。”她說着,彎起眼睛媚笑道,“既然如此,你更要信我的決定。”

肖寧遠捉住藍思悅的手指,放在嘴邊親了親,問她:“什麽決定?”

“讓鐘昕接了這部戲。”

“不是我不讓她接,是她自己不肯接。她不肯接,我總不能拿刀逼她接。”

肖寧遠□□熏心,答得心不在焉,藍思悅幹脆收回手,起身整理衣衫。“辦法總會有,就看你去不去想了。”

肖寧遠一時間自然收不住,急忙追道:“想,想……我這就想。”

藍思悅本已作态準備離開,聽肖寧遠這麽一說,又走了回來,坐到他身邊,笑道:“天暢一個新成立的公司,能輕而易舉拿到那麽多的資金,原因是什麽你想過嗎?羅耀打算投資拍戲,你當他的目的是真的想要拍電影嗎?”藍思悅頓了頓,理了一下利落的短發,又說,“羅耀不過是那些投資公司的幌子,他幫着自己的金主洗錢,順便再玩個女人,只有陳澤那種貨色才當了真,打算跟在他身後賣命……”藍思悅說着,朝肖寧遠一笑,“你不會也當真了吧?”

肖寧遠幹笑了兩聲,搖頭道:“呵,怎麽會,怎麽會。”

“那就好了。”藍思悅聳聳肩,“拍一部不會上映的電影,你管它的內容是什麽呢。幫羅耀達成目的,傭金該是多少,天暢那邊少不了我們的……我可是記着公司有個大窟窿你還沒有填上呢……”

肖寧遠皺眉不語,如果真像藍思悅說的那樣,洗錢這件事更加事關重大,其間的法律風險不可小觑,但萬一之前挪用公款的事情被董事會和股東大會發現,自己的結果更加慘烈。左右不過是放手一搏,做過這一次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藍思悅自然明白他在擔心什麽,自言自語道:“拍電影的投資不小,不過資金靈活,多半是查不出來的。正是因為這點,不少財團都在靠這個洗錢……演藝圈這缸水哦,真是越來越渾濁了……”藍思悅說罷,扭頭看肖寧遠,問他,“不過水越渾,越好摸魚。你說是吧?”

☆、36|10.2獨家發|表

車曉蕙不再跟着鐘昕,少了傳話筒,公司的許多消息都傳不到鐘昕耳朵裏,拍攝《櫻桃情》的事情自然也沒人來催她,便暫緩了下來。

月底,鐘昕抽空和林懷予去了趟福利院。不同于上次,這次鐘昕沒有空手過去,而是給孩子們買了不少禮物。小孩子看見禮物一個個興奮得不得了,圍着兩個人又蹦又跳。

餐廳牆壁上的那幅畫基本已經畫好了,鐘昕看着覺得好像全家福一樣,不由笑了起來。

就像林懷予說的,福利院是個奇怪的地方,不管什麽煩惱,到了這裏就忘得一幹二淨了,記住的只是孩子們的笑容。

在福利院陪孩子們玩了一天,晚上兩人開車回城。

路上,鐘昕沒說話,看着窗外發呆。

靜谧的夜裏,只有微弱的路燈燈光透過玻璃照進車廂內。林懷予踟蹰片刻,開口道:“聽說你和經紀人鬧翻了?”

“嗯。”鐘昕笑笑,“看法出入很大,沒能像你說的那樣好好處理。”

林懷予曾說過,經紀人和藝人就像是跷跷板的兩頭,找不到平衡點就意味着要一直抗衡。鐘昕試過了溝通也試過忍讓,但最終還是受不了欺騙和背叛,幹脆快刀斬亂麻,一刀兩斷來個清淨。

林懷予不訝異于鐘昕的選擇,只是點點頭道:“有适合你的角色我會幫你留意的。”

這一句話,暖人肺腑,遠比任何安慰都要奏效。

鐘昕心裏一暖,側頭看林懷予。微弱的燈光下,他的側顏異常柔和。鐘昕碰了碰嘴唇,剛剛喊出:“懷予哥……”手邊就傳來了手機鈴聲。

鐘昕看了眼屏幕,接起電話,喊了聲:“肖總。”

肖寧遠打來電話和鐘昕攤牌,因此語氣不善,劈頭就問:“鐘昕,聽說你和車曉蕙鬧翻了?我還沒見過藝人敢炒經紀人的!”

鐘昕早料到此節,淡淡回應道:“我們性格不合。”

“性格不合?你也太莽撞了!事前你為什麽不和我溝通?”

車曉蕙的一切想法代表的是公司,鐘昕還沒傻到和公司理論他們決策的正确與否。

“我現在不需要經紀人。”

“不需要經紀人?”肖寧遠聽了又驚又怒,“不需要經紀人誰幫你聯系工作?”

鐘昕清楚,在演藝圈,一個好的經紀人可遇不可求。走了一個車曉蕙,公司還是會派來第二個車曉蕙繼續監、左右她的行為。

鐘昕不說話,肖寧遠那邊懶得再和她糾結這個問題,幹脆切入正題:“先不說這個,之前讓你接的那部戲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那部戲我不會接。”鐘昕斬釘截鐵,“之前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不接?”肖寧遠聽了來氣,“鐘昕,你真當你是個大腕嗎?你還有挑戲的權力?你不接,多少人排隊想接都接不到呢!”

鐘昕笑笑:“那就讓想接的人去接吧。”

“你……”肖寧遠被鐘昕的回答噎住,氣得無話可說。他惱羞成怒,“這戲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沒什麽好說的!”

肖寧遠說罷就挂了電話。

沒了肖寧遠的叫嚣,車廂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鐘昕收起手機長呼一口氣。

肖寧遠聲音很大,林懷予開車的間隙已将全部對話聽了個八九不離十。她看了眼鐘昕,問她:“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鐘昕縷了一下頭發,将碎發別在耳後,“公司想讓我接一部情|色片,我不願意。”

“情|色片?”林懷予下意識踩了一腳剎車,車速一下子降了下來。他索性把車停在路邊,打了雙閃,“公司怎麽會打算拍情|色片?”

星海是國內屈指可數的經紀公司,按理說是不會接這種不入流的影片的。

“我不知道。”鐘昕搖了搖頭,“天暢現在勢頭正勁,再加上有錢。”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林懷予凝眉想了想,說:“我幫你問問,這事有問題,一定不能答應。”

鐘昕已經受了林懷予很多幫助,當下回絕道:“懷予哥,我知道你關心我,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牽扯你的精力,也不像牽連你,你相信我,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林懷予思忖片刻,微笑着點了點頭,只把暫時的允諾當做緩兵之計。

鐘昕一口回絕了肖寧海的要求,肖寧海則一改往日的穩重,隔三差五便打來電話威逼利誘,最後實在抓狂,幹脆拿出最有力的武器:“鐘昕,這戲你不接,別的戲你也別想接了,等着被雪藏吧!”

就算被雪藏,大不了三、四年內不再露面,這也好過一輩子背負着豔星的稱號。

鐘昕緊咬牙關不松口,無論如何也不答應接下那部《櫻桃情》。肖寧遠大怒之下挂了電話,一下子倒是消停下來了,幾天沒了音訊。

鐘昕隔日有個通告,在一部熱映的系列劇裏客串一個關鍵人物。

拍攝前一天,鐘昕親自和劇組聯系過,并如約趕到拍攝片場。還沒進劇組,鐘昕接到電話,劇務在那邊支支吾吾,說半天都詞不達意,最後還是副導演一把把手機搶了過來,直接和鐘昕溝通。

“昕昕,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了?”副導演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之前和鐘昕有過交情,因此說話也就沒那麽多顧及了,“星海剛才突然打電話過來說不讓我們發你的通告。”

“什麽?”鐘昕其實已經聽清,心裏隐隐感到肖寧遠所謂的“雪藏”已經開始執行了。

副導演嘆了口氣,“我們早兩個星期就和你敲定通告了,這會兒也沒找別的候選演員,這一弄就得停工好幾天,我們也不想。但是星海在圈子裏影響太大,我剛才跟肖總磨叽了好久,他都沒松口。”

鐘昕理解對方的處境,便說:“我明白,導演你不用覺得內疚。”

“昕昕,你聽我一聲勸,和公司沒必要鬧僵。你現在正是上升期,公司要是真的想封殺你,那你這條路就算是走完了。”

旁人看不清事情的真實緣由,但鐘昕明白,要是真的和公司妥協,才真的是自己走上絕路。

鐘昕笑笑,嘴上應着:“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解決的。”

挂了電話,鐘昕直接吩咐司機:“掉頭,不去影視城了,去公司。”

司機應了一聲,掉轉車頭,直奔星海國際。

星海國際的大樓依舊氣派,門前的鐵門外依舊為了不少歌迷影迷,手裏舉着自己偶像的海報朝着鐵門內張望,期盼着能看見偶像的身影。

鐘昕的車子在大門外停下,司機幫鐘昕開了門。

鐘昕剛剛下來,外邊便有粉絲認出了她,指着她大喊:“快看,是鐘昕!”

聞聲,不少粉絲看過去,使勁兒朝她揮手,大喊着鐘昕的名字。

鐘昕本已轉身往公司裏走,但聽到身後粉絲的呼喚聲,還是扭頭朝他們揮了揮手,露出優雅一笑。

看見鐘昕的回應,粉絲們不由高聲尖叫起來。

鐘昕又朝他們點了點頭,似乎在告別,一轉身,進了公司。

出道以來,她的人氣已經越來越旺,粉絲也越來越多。本來道路将是一帆風順,但中途卻殺出了羅耀和陳澤,這個坎兒過不了,她的演藝生涯将遭受重創。

鐘昕已走到樓內,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樓外的粉絲,不知道以後是否還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鐘昕進了公司,坐電梯直接上了最高層。

電梯門打開,門外站的是林懷予。

鐘昕沒想到這麽巧,林懷予顯然也沒有預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碰見鐘昕,兩人相視均是一愣。

鐘昕走出電梯,林懷予卻沒有進去,電梯門在兩人身後合攏。

“你怎麽來了?”林懷予問鐘昕,“你今天不是有通告嗎?”

鐘昕聳聳肩:“通告取消了。”說罷,鐘昕不再多言。被雪藏的事情并不是不能和林懷予說,只是鐘昕不想再用自己的事情去麻煩林懷予。

林懷予不驚訝,只是點點頭,好似了然一切的樣子:“那就趁着這段時間好好休息。”

他按下電梯按鈕,電梯門再度打開,林懷予進了電梯,轉過頭,猶豫着又叮囑鐘昕,“上次你說的那件事,不管怎樣都不能松口。那部電影一定不能接。”

鐘昕愣了一下,再看林懷予時,電梯門已經合攏,合攏前,透過門縫,鐘昕只瞧見了林懷予的笑容,從容不迫又溫潤如玉。

林懷予的話讓鐘昕心裏湧起了一絲疑雲。無緣無故,她不明白林懷予為何要對她說這些話。她的立場已經很堅定了,就算是被公司雪藏,《櫻桃情》這部電影她也是不會接的。

而林懷予剛才留給她言語和笑容顯然不是在懷疑她的立場,而僅僅是一再的叮囑,要她要穩住立場,不能被任何事情動搖。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設錯日期了……

QAQ

☆、37|10.2|

鐘昕盯着電梯門看了片刻,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她一回頭,便看見了車曉蕙。

車曉蕙這會兒也看見了鐘昕。打從上一次在酒店大廳兩人鬧僵之後,車曉蕙就再沒見過鐘昕了,只是偶爾在雜志封面上看過她的照片。平心而論,沒了自己在她身旁,她的造型越來越向國際主流靠攏,性感之餘不失優雅大氣,遠不再是星海當初給她選擇的定位了。

車曉蕙一愣神,急忙撇開眼神,但當眼神撇開時又想起了剛才在肖寧海辦公室裏,藍思悅對她的痛斥。藍思悅将車曉蕙和鐘昕的鬧翻歸結于車曉蕙能力的有限,覺得她太過婦人之仁,對待自己的藝人完全狠不下心。

藍思悅一直是圈子裏經紀人的表率,車曉蕙進了公司沒少受藍思悅的教誨,也一直将她的話奉為圭臬。她當下咬了咬牙,再度擡起頭看向鐘昕。

鐘昕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伸手順了一下頭發,從她身邊走過。

藍思悅說得沒錯,在她和鐘昕的關系裏,車曉蕙一直屈居下風。她一心為了鐘昕的發展,為她出頭、幫她找資源,甚至和公司斡旋,但是鐘昕從來沒有試圖從她的角度為她考慮。而事到如今,車曉蕙成了公司的笑柄,鐘昕呢?依舊我行我素。

車曉蕙不甘心,伸手攔住了鐘昕:“肖總在開會。”

鐘昕低頭看了眼車曉蕙伸出的手,不惱,只是說了聲:“好,我到門外等他。”

鐘昕說完,擡腳就要往肖寧遠辦公室的方向走去,車曉蕙見了不由怒氣騰了起來。她上前兩步橫在鐘昕面前,擋住她的去路:“鐘昕,你是不是從來沒把我的話放在心裏過?”

原來就是如此,她讓她向東,她偏要向西,現在也是一樣,她說得清楚明了,肖寧遠現在見不了她,她卻裝糊塗,執意要闖肖寧遠的辦公室。

對于車曉蕙突如其來的情緒,鐘昕有點訝異,她還沒開口,車曉蕙就像吃了槍藥一樣,把近些日子在藍思悅那裏積攢了許久的怒氣爆發出來。

車曉蕙上下打量了一下鐘昕,言語中別有用意地說:“我說呢,我以前幫你東奔西跑找的資源你怎麽不在乎,我也是傻,那種資源你怎麽會看得上眼?”

車曉蕙陰陽怪氣的樣子不禁讓鐘昕皺眉。她看着她,車曉蕙卻氣焰更勝:“你有林懷予這樣的大腕兒罩着,為什麽從來沒對我說過?你說藝人和經濟人要同心,你都不向我坦白,從一開始就防備着我,又有什麽資格要求我和你同心?”

林懷予對鐘昕的幫助,鐘昕确實未曾向任何人提過,也包括車曉蕙。這倒不是對她有所防備,只是覺得和林懷予這樣萬衆矚目的明星接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懷予對她的照拂萬一被人知道,不僅對鐘昕不好,對林懷予更加不利。

“我們兩個關系走到今天,你說的這一點恐怕不是關鍵吧?”鐘昕嘆了口氣,“不管是做經紀人還是朋友,你就沒有一點想要忏悔的嗎?”

不管是經紀人還是朋友,車曉蕙都欠她一個道歉,她背叛了鐘昕,辜負了她對她的信任。

車曉蕙卻無動于衷,只說:“鐘昕,你不要忘記,什麽叫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林懷予他再牛,他也不過就是個明星,是明星總有過氣的那一天!星海最不缺的就是人,只要公司願意,我們經紀人賣力去捧,分分鐘有人能取代林懷予的位置!”

車曉蕙說着,不由冷笑了一聲:“螳臂擋車,他敢挑戰公司的權威,就算藍思悅忍得了,肖總他也忍不了!”

車曉蕙話裏有話,鐘昕多少聽出了端倪。她不明白,問她:“什麽叫挑戰公司的權威?”

“你少裝了,不是你在林懷予耳邊吹風,他能為了你跑來和公司談判?”車曉蕙冷哼一聲,顧左右而言他,“我現在算是知道你那時候為什麽看不上羅耀,前陣子又巴巴地往羅耀身邊貼了。”車曉蕙鄙夷的看了鐘昕一眼,“你勾搭上林懷予,自然就看不上羅耀那樣的窮小子。但你沒想到羅耀還能翻身逆襲,你看着又眼紅……”

“你不要胡說!”鐘昕打斷車曉蕙,“我和林懷予沒有你說的那種關系。”

“急了?”車曉蕙一看樂了,“嫌貧愛富的人太多了,只是你這種腳踩兩只船,利用完這個利用那個的人,看着讓人惡心!”

車曉蕙又看了鐘昕一眼,正巧肖寧遠辦公室的門開了,藍思悅和他開完會,從屋裏走了出來。

車曉蕙立馬變了神情,恭敬地喊了聲:“藍姐。”

藍思悅耷拉着眼睛“嗯”了一聲,餘光看見鐘昕,眼白裏射出一絲寒氣,讓鐘昕不由渾身一凜。藍思悅沒說話,只是朝電梯那邊揚了揚下巴。

車曉蕙會意,急忙幫藍思悅按了電梯。

藍思悅走過鐘昕身邊,斜眼瞥了她一眼,冷言道:“你給我離懷予遠一點。”她話裏沒有語氣,鐘昕聽着卻背脊一寒,覺得這像是藍思悅對她最後的警告。

藍思悅沒做停留,徑直走向電梯,等鐘昕回過頭時,只看見藍思悅陰冷的背影。

經肖寧遠的秘書通傳後,鐘昕進了肖寧遠的辦公室。

聽見了門口的動靜,肖寧遠沒有回頭,只是坐在轉椅裏,背對着門口,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致。

落地窗正對着星海的大門,鐵門外的粉絲還沒有散去,而是越聚越多。當一輛黑色的路虎開出大樓的地庫,鐵門随即打開,門外的人一下子燥動起來,作勢就要用身體去阻攔車子,好在保安擋住了人群,這才沒有造成騷動。

鐘昕也看到了這個場面,她看得出,那輛黑色的路虎正是林懷予的車子。

“你知道一家經紀公司,最重要的是什麽?”肖寧遠調整了目光,遠眺窗外,冷不丁地發問。

“經紀人。”鐘昕應道。

這些日子,在和車曉蕙的抗衡中,她也從她口裏得知,在經濟人眼中,藝人無非就是商品,能不能火,能不能推向市場,有沒有商業價值,藝人的努力倒是其次,靠的其實是經紀人的運作。

對這個觀點,鐘昕并不持反對意見。只是因為經紀人的作用太大,所以她才會和車曉蕙決裂。

肖寧遠聽了卻不以為然,背對着鐘昕搖了搖頭:“那是他們經紀人的看法。”

樓下,一陣小小的騷亂後,保安終于幫林懷予清出一條車道,黑色路虎這才得以脫身。

看完了這出鬧劇,肖寧遠這才轉過身,看着鐘昕道:“在我們看來,經紀公司安身立命的根本不是藝人,不是經紀人,而是資源。”肖寧遠緩緩起身,走到落地窗邊,降下窗簾,遮住了窗外的陽光,“沒有資源,那幫經紀人也什麽都幹不了,更別說你們藝人了。”

肖寧遠口中的資源不僅是維持與各種公司的人際關系,更多的是指金錢資源,比如羅耀對星海許諾的一大筆投資。

“但是作為藝人,我們也有權選擇做什麽,不做什麽。”鐘昕說。

窗簾降下,屋內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肖寧遠聽了鐘昕的話回頭看她,哂笑了一下:“當然,你有權做選擇,但是你也要有勇氣為你的選擇付出代價。至于你……”肖寧遠懸停片刻,坐回到椅子裏,“你的問題不是做不做選擇,而是你已經逾矩太多。”

鐘昕不僅做了選擇,還越過了經紀人,直接影響了公司的決策,甚至威脅到了公司手中的資源。

“你們要雪藏我,我無話可說。”鐘昕道,“這部戲我是不會接的。”

肖寧遠點點頭,故作好奇:“我覺得很奇怪,一下子好像很多人都不贊同我接下天暢的投資去拍這部戲。你不願意,林懷予也不願意。”肖寧遠說着,聳了聳肩,“這部戲好像并不關系到他的利益,我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用前途相逼,說如果我們一定要把這部戲強加到你身上,他就幹脆跟着一起陪葬算了。”

陪葬?鐘昕心裏琢磨了一遍這個詞,才意識到,林懷予是在用自己的前途威脅肖寧遠,如果她被雪藏,那麽他也要一起淡出演藝圈!

鐘昕一時驚住了,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

肖寧遠也沒看她,抱着懷自顧自地說:“既然你們都反對我接這部戲,那我就不接了。資源嘛,沒了都可以再找,更何況藝人呢。”

肖寧遠說着,這才擡頭看鐘昕,笑着說:“藝人最重要的就是聽話,林懷予以前倒還算聽話,但最近……”肖寧遠說着不住搖頭,“不管以前我們在他身上投入了多少,敢在公司面前作威作福,這種藝人該封殺我們不會手軟。”

肖寧遠說罷,揮了揮手:“這片子不拍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

如願以償地得到了肖寧遠的回複,鐘昕站在原地卻沒有走。她上唇碰了碰下唇,一咬牙,開口道:“這部戲我可以接……”

已是開春的季節,屋外已經萌生了春意,鐘昕覺得異常燥熱,短短幾步路,身上已出了一層薄汗。她出了星海的大樓,鑽進了車裏。

司機見她上來,問她:“鐘小姐,去哪裏?”

鐘昕有氣無力,說了聲:“回家。”說完又兀自搖了搖頭,改口道,“還是回片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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