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獵物的反飼
又來了……
這心中令人惱火的空茫……
月山習站在泊油路上，新綠的濃蔭落在他的半身。他看着坐在路邊奶油黃長木椅上的少女。
膝蓋并攏、坐姿乖巧的少女，潔白的裙擺灑上小腿，又在椅子上鋪陳着美麗的褶皺。她腿上攤着一本書，約莫是《源氏物語》或聖經一類——總之，是很有厚度又不太好念的書就對了。輕薄又潔白的紙張上的字是十分密而小的，但少女卻非常耐心，她看書的樣子就像聽蟬鳴。
午後的陽光頗有熱度，少女的肩上還搭着一把裝飾着蕾絲的淑女傘。
純白的傘布将陽光調和，落在書頁上的時候，光線就變得溫吞起來。
一只被主人帶出來散步的薩摩耶跑了過來，少女擡起視線，凝視着高興地吐着舌頭跑到近前，又蹦跶着跑遠的薩摩耶。
一直注視着，盡管沒有發出聲音，也沒有做出動作。
不過被點亮了般的小臉上，充滿着“好可愛”“好想摸”的快樂情緒。看到薩摩耶被主人帶着跑遠了，少女才收回視線，那道視線拐了道弧線，又落回到書中。
——仿佛站在路邊的月山習是透明般，這道目光不作絲毫停留。竟吝啬得不肯分予他絲毫的期待與喜悅。
不夠。不夠。不夠。
月山習的鞋尖煩躁地轉了轉。
在他的鼻端是混合了樹木香氣的有栖川麗姬的味道，在他的舌尖也殘留着那奶凍肌膚的香滑之味……他已占有了她，在她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但這仍不夠。
因此刻感到渴望的并非胃部或者味蕾。
而是在胸腔的位置……
那本書有什麽好看的？會比我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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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山習試圖談些什麽來吸引有栖川麗姬的注意，不過她仍沒理睬他。
她的微笑可以屬于任何一個人，卻偏偏不屬于他。一想到這點，月山習優雅端着的面容扭曲了一下，手中那精美的巧克力盒也被捏扁了。像是洩氣，又像是發洩情緒般。月山習一屁股坐在那張窄小的椅子上。
書頁輕輕翻動，好像是被風吹過了一頁。少女正想用手指将紙頁撫平，一顆紫色的腦袋便倒了下來，枕在了書上。眼尾的睫毛微微上挑的狹長眼睛正一動不動地凝視着她。
好像鬧脾氣了的面無表情。
不過，當那雙春日湖水般的眼睛倒影出自己的容貌，月山習又覺得輕松了很多。
有栖川麗姬擡了擡手腕，将傘推得更高了些。
在傘的陰影中，她的唇色呈現出一種暗橘的豔麗。讓他很想吻她。
是的，吻。
不是進食，不是掠奪，僅僅是唇與唇的觸碰。
并且，他想讓她也體會到這一點。
這樣想着，月山習的手指剝開了扭成團的鐵盒，取出了一塊破碎的、但稍大塊些的巧克力。
他将巧克力放入口中——
可怕的味道，仿佛含住了一整個地獄。這口間的修羅場。
其中可可的成分并沒有讓敏感而苛刻的味蕾好受些，像是屎殼郎一樣的堅果以及像是加了芥末的泥巴一樣的糖分——忍受着這樣險峻的味道，月山習擡起頭，湊近了有栖川麗姬，将被口水濡軟的巧克力渡進了她的口中。
在彼此舌尖一起融化的巧克力泥……
不容分說地将舌頭推進，将這份甜蜜深埋其中。
甜嗎？是否感受到了你喜愛的芳香？
讓你也感受一下我的心情……
每一次在你口中掠食的我——
那種如被烘烤的克力般黏膩膩、軟乎乎的心情。
“已經是第六個了吧……”
“如果加上之前莫名其妙失蹤的西尾，是第七個了呢。”
“全部是B級以上的喰種。”
“被幹淨利落又殘忍地殺害，現場沒有進食的痕跡，但被害者的赫包全部消失了。”
“在……收集赫包嗎？”
“西尾，也被那樣對待了吧？”
“加上其他區的，被害的喰種不知是多少了。”
“……會是CCG的嗎，挖走赫包制造庫因克什麽的。”
“不太像呢，據說被殺的喰種完全沒有來得及使用赫子哦。”
“啊，可怕……要多快的出手才能做到這一點！”
叮鈴——
門口的風鈴響了，人類的氣味飄了進來，又是誤入喰種咖啡店的人類。古董裏的喰種顧客們自覺地閉了嘴，不約而同地品嘗起手中的咖啡來，然後開始聊一聊天氣工作之類的話題。
董稥依然保持着冷峻的神情——因為長得很可愛并不叫人讨厭就是了——去招待新來的顧客。
竟敢在安定區亂來……
啪——
用來記錄點單的筆被壓斷了，看着人類顧客受驚的表情，董稥不知所措地揮着手，最後還是金木跑過來道了歉。
今夜這枚月亮，是帶點猩紅的銅色。
在這樣的夜晚，在這褪去顏色的黑白世界中，一雙優美的手，正在演奏着殺人的曲目。
不要——不要啊——饒了我吧——
是的我臭死了我是臭蟲放過我吧——啊啊啊啊——
[不錯的藥材……]
戴着白色手套的青年，手中托着一團奇怪的東西。
在他的斜對面，單膝跪着一個高大的男人。那男人将一個幾成立方體的黑箱打開。青年随手一抛，将那濺血的東西丢進了皮箱裏。
……
在高高的樓房上迅速移動着一個嬌俏的身影。
忽——
像是一陣急促的風刮過，一個黑色的人影落在這已經無人的街道。
這個黑影擡起身來，可以看到被淩亂的劉海遮住一只眼睛的秀氣臉龐——是一個有着冷峻氣質的少女。她掃視着被大面積噴濺了血液的街面——在月光中，這死亡的液體，猶如一面黑紗，輕柔地覆蓋地面。死者的頭顱往上仰着，好像在窺視着不可逾越的高山。而死者的身體，就像被頑劣的小孩摔壞的變形金剛玩具一樣，零部件散落一地。
少女的神色露出了薄怒。
這個私人教堂就坐落在月山習的別墅園內。這種規模的別墅，看起來到更像是英劇裏面常出現的貴族山莊了。
被琥珀色的燈光熏着，正殿兩邊的彩色玻璃顯現出一種奇幻的光澤。在正中間聖母瑪利亞的畫像前，猶如聖光般的燈光像是霧氣一般降下來。
站在那裏的少女就好像從希臘神話的水澤中浮出般……着簡潔白紗裙的少女，腦側簪着粉白色的薔薇。而站在她面前的青年則穿着紅色的西裝——這顏色的誇張感，竟沒絲毫在這身型俊挺的青年身上體現，反而讓人覺得，和眼前少女的穿着很搭似的。
青年捏着少女的手，将手中的戒指扣了上去。
是的，并非套入，而是扣上。戒指的結構更像是一個環形的鎖。恰到好處地箍在無名指上，直徑要比手指關節略小。如果不用鑰匙打開，是無法從手指摘出的。
在這個白金的戒指，鑲嵌的既不是鑽石也不是什麽珠寶，而是從青年的甲赫上取下的一片紫色的固體。
青年仔細地俯視着眼前的少女……
他真的愛上她了嗎？愛上一種食物？
不，不是這樣的。
青年否認了這種情感。
有栖川麗姬的特別之處在于——打個比方，就像是喜歡巧克力的人買了一塊王子造型的巧克力，正當她打算吃掉“他”的時候，巧克力人開始放光，然後——像童話情節般——在她眼前變成了一個英俊的男性。這位男性當然不再是巧克力啦，但他也不是人類。他是——一個美夢。
有栖川麗姬就是月山習的美夢。
眼前的人是一道美味，這是他親口确認過的。而不管美味如何美味，人類只是比喰種第一級的存在而已。所以，他當然不會愛上有栖川麗姬。
他只是想更深入地占有她。
占有她肌膚的每一寸，占有她靈魂的每一秒……
他只是想讓她愛上他。
“把你奉獻給我吧，麗姬……”
月山習俯下身，發出月光般的呢喃。不過這段誓言還沒被完成，就聽見教堂的門砰框一聲巨響。
——是霧島董稥，還有尾随她而來的金木。
贏了……
無論是金木研還是霧島董香都處于一種虛幻的漂浮感中。
當然，也許這只是失血過多産生的感覺。
教堂的座椅摔得亂七八糟，無論是董稥還是金木都流了很多血。
當然，流下最多血液的，大概要屬月山習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臉上還尚帶驚慌。他的身體，從肩膀開始，一直到腰部，被完全的削去。他浸泡在血液中，猶如梅子泡在酒裏。
想起來真是千鈞一發的時刻——
被月山習貫穿的董稥，試圖讓金木去襲擊少女，然而金木卻猶豫不決。就在董稥快昏死過去的時候，月山習果然還是不放心地想去殺了金木，就在那時，董稥盡力發出一擊……
月山習用甲赫在身側作出了完美的防禦——然而，他沒料到，這竟然并非針對他本人的偷襲，而竟是有栖川麗姬……
暴露在漫天遍地的像是碎玻璃的羽赫中的少女，還沒來得及明白發生了什麽。
在她面前的是月山習，撲撲撲——尖銳的羽赫插入聖壇，坐在上面的少女擡起頭仰望着面前的青年。
她還不知道那些本來可以将她刺穿的其餘的羽赫，全部沒入了青年的身軀。
青年還沒來得及松口氣，顯出安心的神色，他的身體便分成了兩截。摔在了地上。
是董稥，用最後的力量，将其切成兩截。
霧島董香無法忘記那在廚房被切割，做成（适于人類進食的）牛腩湯的赫包。所以看着眼前竟然還能露出無辜表情的少女，她感到一陣生理性的惡心。
不愧是和月山一夥的人。
這樣想着的董稥，逐漸靠近少女，揚起了手中的銳指。
雖然更想用羽赫刺穿她，不過RC消耗太大，已經無法再形成赫子了。
“董稥，你想做什麽……”
殺死眼前的少女，是必須的。
不僅僅是因為她是這場“喰種狩獵”的罪惡根源。更是因為，今天若是大發慈悲，明日便沒有人來可憐她了。
粗暴地踹開金木的董稥，喘息着靠近了少女。
她獨特的赫眼，比一般的喰種更加猙獰——黑色的紋路像是旋渦般從眼眶中擴散出來，像藤草，一直蔓延到臉頰和額頭。而每一片赫紋上都盤亘着細小的凸起的青筋。
在董稥的手指即将劃破少女纖細脖頸的時候，少女也一同舉起了手。
也許是少女的神色過于寧靜，以至于讓董稥對自己身為強者的身份産生了片刻的遲疑與動搖。
就在這片刻，少女的手指輕輕地觸碰上了她的臉頰。
柔軟的指腹，随着發絲輕輕晃動的香氣，她的唇若有似無地啓合，凝望着的雙眸有着天真的溫柔：
“花。”
她說。
作者有話要說： 大失敗！寫了三天就寫出這麽個玩意。。。
先是推導月山習想和麗姬結婚的心路歷程失敗（于是随便寫了點啥糊弄），接着結尾也寫崩了……月山怎麽可以死得這麽路人，應該更加華麗地鋪陳，将他的屍體擺在紅地毯上才對啊！
……心好累，好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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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木瓜炖魚……為什麽聽起來這麽好吃。。。
且而大寶貝你成為我的萌主了你知道嘛！【把你按在胸口安撫我被虐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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