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愛到深處

過了一會兒,方菲忽道:“OK,又贏了!”陳至誠吓了一跳,忙移開目光,看到與床對着的牆上新貼了兩幅畫,就湊過去看。方菲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陳至誠便說:“只有蘭和竹。”

方菲随意地趴在椅背上說:“其實我更喜歡畫葉子。”

陳至誠問道:“為什麽,花多美麗啊?”

方菲說:“我總覺得花開的時間太短暫了,越是美麗的越短暫。”

陳至誠覺得她的思想太悲觀,就說:“雖然短暫,但是它們曾經盡情地綻放過,就是因為短暫才更加美麗,就是因為短暫才更值得珍惜。”

方菲呆呆地想了一會兒說:“你說的有道理,看來我以後得改改了。”因又問道:“怎麽不在家陪浩軒?”

“他一回家就趴到電腦前,根本沒空理我。唉,你們這些年輕人,都讓電腦迷住啦!”

“你不也是年輕人嗎?”

“我?哦,是呀,遇到你後又年輕了十歲呢!”陳至誠說着就擡起一只手輕輕摩挲着方菲秀美的臉龐,過了好久才放下說:“我明天又要出差了,好幾天呢?

方菲心疼地說:“你這段時間可真夠累的,光這樣怎麽行?”

陳至誠扶着脖子轉了轉頭才說:“有什麽辦法呢?幹得就是這一行。”

方菲轉過身,點了幾下鼠标,房間內便飄起一陣舒緩的音樂,是Carpenters的《Yesterday once more》,說道:“聽聽音樂,放松一下。”

陳至誠聽了一會兒,卻打着哈欠說:“要不是想着來看看你,這會兒說不定在家睡着了。”

方菲笑道:“那可不能讓你白來一趟!”于是踢掉拖鞋跳到床上,給他按起肩來。

陳至誠閉上眼睛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一會兒又說:“還是得早點回去,浩軒今天才回來。”

方菲停下手問道:“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跟他說我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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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至誠說:“出差回來吧!他這幾年上學,畢業後結了婚也不會跟我們一起住,我想應該沒什麽問題。”

方菲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笑道:“他也有女朋友了嗎?”

“沒有吧,哦,他沒跟我說過。整天就知道玩,大約他還不知道想這些事。”

“那可不一定。浩軒的思想其實挺成熟的,我倒覺得他比同齡人還要成熟些。你有時間應該跟他多聊聊。”

“是好久沒好好聊過了,等這次出差回來,我就跟他好好談談,順便說說我們的事。”陳至誠說着就想站起來,卻發現方菲舍不得讓他走,還緊緊貼在他背上,就笑道:“怎麽,想讓我留下來啊!”

“想是想,就是薇薇快回來了。薇薇就要搬走了,到時候這裏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方菲說着,就把臉深深埋在他的左肩頭上。

陳至誠轉過臉說:“那你還是去我那裏住吧。浩軒過幾天就去上海他大姑家,我還聽說他要和幾個同學去西部旅行。”

“先等等再說吧。你出差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也沒什麽可準備的,你這幾天可要好好吃飯。”

“知道了,你也是。”

又纏綿了一小會兒,方菲看了看已經九點多了,這才讓陳至誠回去了。

陳至誠出差後,方菲每天都是白天上班,晚上就回住處上網。三天後,恰好是周六。方菲一早起來幫謝薇薇搬了家後,就開始打掃房間,清洗衣物,直到一點多才胡亂吃了點兒東西睡下。正睡得迷迷糊糊間,忽然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了,拿起來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于是接起來放到耳邊說了聲喂,對方一說話,才聽出是陳浩軒。原來陳浩軒想約方菲晚上一起吃飯,說有件重要的事要當面告訴她,見面地點是一家商場樓下的麥當勞店。方菲不知道他有什麽事,就同意了,起來洗了把臉,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于是随意換上一條牛仔短褲和一件簡單的黃色T恤就去赴約了。

快到那家商場的時候,方菲隔着公交車的玻璃往麥當勞店門口一看,只見陳浩軒正站在那裏張望,手裏還拿着一大束玫瑰花,她心裏不禁一陣慌亂,忙把頭低了下去。車一停下,很多人都往門口擠,方菲卻一直沒敢擡頭,又過了兩站,才想起來要趕緊下車。到了站臺上,她想了想,終于拿出手機,撥通了陳浩軒的號碼,說道:“浩軒,對不起啊,我臨時有點事,去不了了。”

陳浩軒失望地說道:“那你什麽時候完成啊,我在這裏等你。”

方菲忙說:“可能需要很長時間,你先回去吧,下回我再請你好了。”說完就挂掉了手機。

方菲回到住處後,先上了會兒網,突然覺得興趣索然,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告訴陳至誠,他明天就要回來了,看來還是早說的好,可是該怎麽說呢?一旦說了,他會怎麽樣?最後還是決定明天再跟他聯系,只要找個理由讓他暫時不跟浩軒談這件事就行。浩軒畢竟年輕,說不定只是一時沖動,先找個機會跟他單獨談談,也許過一段時間他就想開了。

大約下午睡多了,方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剛朦朦胧胧地有了些睡意,忽然手機又響了起來,一看是陳至誠忙接了起來,只聽他焦急地問:“浩軒今晚有沒有跟你聯系過?”方菲頓時睡意全消,一看桌上的鬧鐘,已經深夜兩點了,忙問發生了什麽事。原來陳至誠在外面把事情辦完後,當晚就趕了回來,回到家後看到浩軒還沒睡,就對他說了他和方菲的事,後來就躺在沙發上睡着了。一覺醒來,燈還亮着,浩軒卻不見了,手機關機,只是房間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束玫瑰花。方菲聽完後,忙說了下午發生的事情。

不久,陳至誠就心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兩人簡單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在附近的幾個網吧找一找,結果一無所獲。天色越來越亮了,陳至誠再也掩飾不住臉上的疲憊,眼角的魚尾紋也比平常深了許多,方菲還發現他的鬓角已經隐隐出現了幾根白發。突然間,方菲想起陳浩軒以前非常喜歡玩傳奇游戲,卻不知道他的賬號。陳至誠立刻撥通了陳浩軒的一個高中同學家的電話,那個同學馬上就說出了陳浩軒的網名,但是卻不是傳奇游戲的,而是聯衆的。方菲一聽到“愛你一萬年”幾個字,頓時明白了一切。兩人趕快就近找了一家網吧,登陸後,看到“愛你一萬年”果然在線,終于松了口氣。

陳浩軒也看到方菲了,于是發來一條信息:來了。

方菲忙回道:你在哪裏呢,我們都快急死了。

原來他就在附近的一個小區裏,只是兩人都不知道那裏面還有一個網吧。兩人連忙驅車趕過去,果然看到陳浩軒已經從網吧裏出來了。陳至誠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兒子,我們回家吧!”

陳浩軒看了方菲一眼,低下了頭。方菲忽然覺得自己的處境很尴尬,只好默默地跟在他們後面。

天已經大亮了,出來晨練的人也陸續多起來。三個人走進一家粥店,陳至誠和方菲便在陳浩軒對面坐了下來。好長時間,說也不敢先開口,都怕一旦說錯了什麽會傷害到其中的某個人,而這裏的每個人都是不能再受到傷害的。陳浩軒一直低着的頭終于擡起來說:“爸爸,方老師,我祝福你們。真的!”陳至誠和方菲的淚水忍不住一齊掉了下來。

三人剛剛破涕為笑,陳至誠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原來浩軒的爺爺和浩軒那個高中同學的爺爺剛才在廣場上相遇了。那個同學的爺爺忽然問找到浩軒沒有,浩軒的爺爺一着急,心髒病就發作了。

第三天晚上,陳至誠再次出現在方菲眼前時,眼睛幾乎變成了血紅色,人也消瘦了很多,臉上的皺紋更深了,腳上那雙雪白的運動鞋更使整個人顯得無比頹廢。方菲雖然在追悼會上見過他一次,但看到他現在的模樣,仍然吓了一跳。陳至誠進門後就一把把她擁在懷裏。方菲很想安慰他幾句,又不知說什麽好。他卻越來越用力,到最後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過了許久,他終于松了手,方菲才說:“至誠,真對不起。”陳至誠卻用沙啞的聲音說:“你放心。”

第二天,陳至誠就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了。聽說陳浩軒因為最近發生的事,已經懂事了許多,每天都在家陪着奶奶。方菲再也不進棋牌室了,沒事的時候就看看電視或是書。王钰臨走時給她留下了幾本書,她還一直沒有翻開過。

不久以後,方菲就請假回了趟老家。媽媽特意把方程的女朋友叫到家裏來吃了頓飯,大家聊得很開心。全家人都很高興,于是決定年前就把婚事辦了。她找了個機會跟爸爸談了談陳至誠的事,爸爸果然沒有反對,還說最好把他帶到家裏來看看,方程結婚的時候叫他務必回來幫忙。爸爸這麽說就是代表他已經把陳至誠當成一家人了,方菲因此心裏暢快極了,馬上就給陳至誠打了電話,陳至誠也高興地說一有時間馬上就去拜見兩位老人家。

因為火車提了速,所以方菲一早就回到了藍島,到了住處後,她馬上就給陳至誠報了平安。陳至誠正在上班的路上,聲音聽起來很是愉悅,說下班後就過去吃飯。方菲就先下樓去買了菜,又收拾好東西,興奮地等着他的到來。

到了晚上,陳至誠果然準時來了,一進門就喊:“好香啊,做的什麽好吃的。嗯,燒茄子吧!”看到方菲果然端出了他最喜歡的燒茄子和酸辣土豆絲,不禁興奮起來,說:“車裏正好有一箱剛從煙臺捎回來的紅酒,我去拿兩瓶來。”方菲剛說了句不用,他早帶上門下樓了。不一會兒就拿上來兩瓶幹紅,啓開後,倒入方菲剛找出的兩個玻璃杯中。方菲就拉過凳子在他對面坐下。

陳至誠于是端起酒杯說:“這一杯就先給你接風洗塵吧!”

方菲也端起酒杯說:“謝謝,幹杯!”說着就把酒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沒想到紅酒的沖勁還挺大,不禁被嗆得咳了起來。

陳至誠忙放下酒杯說:“慢慢喝,早知道這樣應該加點雪碧的。”

方菲咳了幾下又覺得沒事了,說:“這酒怎麽這麽大勁兒,一會兒你還怎麽開車?”

“沒事,你要是不放心,我打車回去好了。”

兩人于是一邊吃喝一邊聊起了家裏和公司的事。吃過飯後,陳至誠又打開電視看起了新聞。方菲洗了碗筷後,覺得屋裏太悶,就央求他出去散步,兩人就一起下了樓。

外面也是悶熱異常,走了一會兒,方菲發現他的半袖襯衫都濕透了,于是說一會兒我給你洗洗吧。陳至誠忙說不用,回去了自己洗。方菲卻帶着他來到一家商場,給他買了一套半袖的休閑套裝。回到住處後,陳至誠沖了個澡就換上了新衣服。方菲洗完衣服後,也沖了澡,擦幹頭發,在他旁邊坐下,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到了現在,兩人都明白接下來該發生什麽了。果然沒過多久,陳至誠便抱起方菲走進了卧室……

從這天以後,陳至誠就把自己的日常用品陸續帶了過來,雖然偶爾有應酬,也常去浩軒奶奶家,但不管多晚都會回來。

公司的新項目進展得很快,拿到首批圖紙後,現場已經開始動工了。為了趕進度,大家更是加班加點,節假日也不休息。陳至誠也不好在這個時候随便離開,因此回老家的事就暫時擱置了。

過了一個月,相安無事。忽然有一天,方菲聽說陳浩軒的媽媽回來了。這個消息還是陳至誠自己說的,原來兩邊的老人都希望他們能複婚,還湊到一塊兒,給他上了堂課。陳至誠覺得哭笑不得,倒也沒有太在意,仍然每天住在方菲這裏。

這天兩人一起下班後,陳至誠把她送到樓下時,也不說上去,也不說再見。方菲知道他有話要說,就沒有下車。陳至誠回頭看了她一眼說:“菲兒,最近幾天我暫時不能上你這裏來了。”

方菲聽出他這句話裏的為難,于是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陳至誠轉了轉鑰匙熄了火,伸手從前面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長長地吐出一團煙霧,才說:“我媽住院了。”

方菲忙問:“什麽病,嚴重嗎?”

“中風,幸好發現得及時。”

方菲聽到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憂慮,就說:“不用太擔心,你要是沒時間的話,這幾天我去醫院照顧她好了。”

陳至誠忙說:“不用,浩軒在家,她大姑也來了。”

方菲就說:“明天正好該我歇班了,我還是去一趟吧!萬一他們忙不過來呢!”

陳至誠說:“我看你還是別去了。我媽對我們的事一直耿耿于懷,我怕她還沒有想開。等出院了,我再好好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方菲低下頭,看着手腕上的水晶手鏈,那是陳至誠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每一顆水晶都晶瑩剔透,在燈光照耀下灼灼生輝。這時她才發現有一顆水晶已經被碰掉了一塊,于是捏起來仔細看了看,又放下說:“可是如果不去的話,不是更不好嗎?再說我心裏也過意不去。”

陳至誠又吸了兩口煙才說:“去也可以,不過時間不要太長了。沒什麽事的話,就趕緊回來。”

第二天上午,方菲提着一籃水果,按照陳至誠的提示,很順利地找到了317號病房。病房的門正虛掩着,方菲剛想推門進去,忽然裏面傳出一個刺耳的聲音:“媽,那個小妖精叫什麽名字?”

另一個蒼老的聲音說:“我也忘了,只聽浩軒叫她方老師。哼,哪有這麽不要臉的老師!”說話的正是陳浩軒的奶奶。方菲心裏猛地一震,頓時呆住了。

另一個聲音又說:“媽,您快消消氣,剛才大夫怎麽說的?晚上至誠回來了,我再好好勸勸他。”

浩軒的奶奶說:“唉,他要是聽勸,我還能氣成這樣?早讓那個小妖精勾了魂兒去啦。小誠這孩子,從小就聽話,這回是讓那個小妖精給迷住啦!”

另一個聲音說:“您是不知道,現在的小姑娘們都這樣,仗着年輕漂亮點就想找個富翁,傍個大款什麽的。他們這還是好的,有的差了好幾十歲呢,就等着老頭子一死,多分點財産,一輩子就剩下享受了。”

“那可不行,我們小誠還這麽年輕,可不能早早就讓那小妖精給害了。”

“媽,那倒不至于,我看她也就是想從至誠那裏多沾點便宜。這段時間我們先勸勸至誠,他這裏要是實在過不了,我就去直接找那個小妖精,再不行,我就通知他家裏,難不成她一家子臉皮都這麽厚?”

方菲迷迷糊糊地聽到這裏,忽然感到一陣眩暈,忙跌跌撞撞地退回了樓梯口,伸手扶住欄杆。忽聽身後一個聲音喊道:“誰的水果籃?怎麽放在這裏?”方菲也不回頭,一口氣跑下了樓。

回到自己的住處後,方菲才覺得自己心裏像是被刀子捅了一下,痛得難受,淚水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再也止不住。

到了中午,陳至誠就打來了手機,問道:“菲兒,你去看我媽了嗎?她現在怎麽樣了?”

方菲哭過一陣兒後,心裏已經平靜了許多,于是說:“沒有,我一直沒倒出空兒來,下午就不合适了吧?”

陳至誠就說:“那就別去了,其實我媽的病也不是多麽嚴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接下來的幾天,陳至誠果然沒有過來住,只是沒有應酬時仍然接送方菲上下班。方菲便每晚都坐在書桌前看書。畢業一年多了,她發現自己在大學裏學的東西竟然一點兒也用不上,再過幾年也許就會把那些好容易裝到腦子裏的知識忘得一幹二淨,好在現在抓緊看看,還能拾起來不少。

陳至誠的母親一周多後才出院,但是醫生卻一再叮囑不能着急不能生氣。浩軒的大姑因為家裏有事也回去了,陳至誠想給她母親找個保姆,但一時也沒有合适的,下班後只好仍回他母親那裏,隔三差五也會到方菲這裏來一趟或是住一晚。有一次,他看到方菲的桌上有一本關于研究生入學考試的書,便拿起來看了看封面問道:“你想考研究生嗎?”

方菲說:“以前是有過這種想法,不過當時家裏條件不太好,只好放棄了。”

“那現在呢?”

“我只是沒事幹随便看看。”

“你在我這裏上班也是浪費了。追求進步總是好的,你要是還想考就考吧,我支持你。至于學費什麽的,倒不用擔心。”

方菲低頭沉默了一會兒,說:“如果你不希望我考我就不考了。”

陳至誠忙說:“不,我希望你考。”

說到這裏,兩人都覺得有什麽東西把他們的距離拉遠了,但誰也把握不住那到底是一種什麽感覺。陳至誠看到方菲低頭不語,便随手翻開了那本書,忽然發現有一頁的空白處寫滿了“誠”字,心中不禁一陣感動。方菲卻突然把那本書搶過去,說道:“別看了!”

陳至誠看到她的臉色忽然沉下來,忙拉起她的手說:“菲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方菲卻淡淡地說:“不,至誠,其實是我對不起你。”

送走陳至誠後,方菲坐回書桌前,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相框,出神地看着,忽然有一滴淚水滴在那張洋溢着笑容的臉上。

這天,到了下班時間,陳至誠還在工地上沒有回來,方菲于是給他打了個電話。陳至誠說讓她先自己回去,他們還有點事沒處理完,晚點才能回去,并囑咐她給他做着飯。

方菲下了公交車後,便順路買了點菜。剛轉到樓前,她就發現樓宇門下站着一個濃妝豔抹,留着一頭長卷發的時髦女人,那個女人一看到方菲,立刻笑容滿面地向她走近兩步說道:“你就是Miss方吧,見到你很高興。”方菲這才認出她是陳浩軒的媽媽,她曾經見到過她的照片,也是化了這樣濃的妝。像電視劇裏演得一樣,她終于還是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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