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邊關是個好地方。
秋天到處都是黃色的，天高雲低，鳥兒飛速的在天空略過。
冬日的時候，白皚皚的雪将整個地面覆蓋上，仿佛是雪海一樣，可是這樣的白色場景并不顯得單調。在這樣白色的布景中，會有幾朵在寒冬臘月開放的梅花，粉紅色的，像是融進了雪中。
到了春天，萬物複蘇，到處都是嫩綠色的芽兒，遠望過去，會看到各種小動物歡快的跑來跑去，當人走過來的時候，他們驚慌失措的四散逃開。
可是這個夏秋交接的時候，卻沒有了好的景色，綠色的樹木卻顯得焦躁，草木混亂的生長，到處都是戰鬥過的痕跡，樹木上，草地上。
無論是人還是動物，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活力。
“這就是邊關啊，感覺……一點都不好。”二虎在後面喋喋不休，他看着這個荒涼的地方，不禁縮了縮脖子，“老天保佑，一定讓我好好的回去，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兩歲幼兒……”
“你不是還沒有成親嘛。”加康說道。
二虎梗着脖子說道：“那是我哥哥的兒子，那也得我照顧不是，不能因為不是我親生的，我就不管了啊。”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加康難得好心情的沒有繼續說他。
“加康，你看前面。”阿秀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他們的身後，此刻長臂一伸，指向了山坳的地方。
那裏有滾滾濃煙，估計是駐紮着軍隊。
“是咱們的軍隊？”加康問。
阿秀搖頭，“恐怕不是，聽說九亭已經被攻下了，恐怕那邊駐紮的，是莽族的軍隊。”
加康臉色沉重下來，距離莽族和大啓的邊界還有好一段距離，可是莽族卻大喇喇的駐紮在大啓的城池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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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已經攻打到這個地方了嗎？”加康喃喃自語。
二虎有些不明白，他之前只是在小縣城裏面過活，如果不是因為要服兵役，估計一輩子都會在那個小縣城裏面。
加康沖他解釋：“九亭是進入咱們大啓的必經之地，只要九亭被攻陷，莽族就可以順着大路，一路公往京城。”
“可是現在九亭已經被攻陷了啊。”二牛茫然的說。
加康沉重的點頭，“是啊，已經被攻陷了。”
正是因為九亭被攻陷，所以他們的任務就更加的困難了，他們要守在九亭通往大路的必經之地，不僅要打退莽族，還要将九亭給奪回來。
可是守城的守不住，他們這些半路出家的，就更是艱難了。
“将軍有令，原地駐紮。”
一聲疊着一聲的軍令傳達過來，拉着帳篷的士兵小跑着将帳篷運下來，糧草車也被集中放置，加康和阿秀等人身上沒有拿什麽東西，他畢竟是皇親國戚，也有一些特權，所以在所有人都在緊張的駐紮的時候，加康協同阿秀，悄悄的摸上了山。
他們爬上小山坡，趴在山坡上，眯着眼睛看着遠處莽族的駐紮地點。
“如果我們過去，把他們的糧草給燒了……”加康眼裏閃過精光，沉聲提議。
阿秀卻搖頭，“哪裏有那麽容易，如今不過是半月有餘，他們就已經打到了九亭，絕對不是靠着運氣上來的，咱們能想到去燒他們的糧草，他們難道還沒有什麽防備嗎？”
加康卻沉吟道：“他們絕對不會想到的。”
阿秀看向他，加康臉上，有一種，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神色，像是成竹在胸，像是有恃無恐。
第二日，讓二虎找來拳頭大小的石頭，以及一些菜油等其他的東西。
還是到了那個山坡，加康閉上眼睛感受着風，卻說道：“今天不行，咱們回去吧。”
二虎背着兩個背簍的東西，氣喘籲籲的，才剛剛上來，就要下去？
“我說加公子啊，咱們就這樣回去？”
加康疑惑的看着二虎，問道：“我們不這樣回去，還哪樣回去？”
二虎繼續說：“咱們就不做點什麽，不是說要燒糧草嘛，咱們不偷偷跑莽族的駐紮地點去？”
加康說：“你不怕死啊，你看看莽族的人，來回的那麽多巡邏的，恐怕咱們還沒有接近，咱們就被弄死了。我就算了，怎麽說也能換兩個錢，你……”加康上下的打量着二虎，促狹着說道：“聽說莽族還挺喜歡吃人肉的，你要不要去試試？”
“別了。”
二虎兩只手扶着背簍，只能用力的搖着頭，表達着自己對此強烈的拒絕意願。
“那還愣着幹什麽，”加康撇他一眼，“趕緊下去。”
二虎有苦難言，心裏腹诽，這個狗腿子真的不好當啊。
回到軍營已經到了下午，飯堂裏也沒有多少飯了，加康有自己的小竈，反而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真的是可憐極了。
“喲，這不是王妃娘娘的狗腿子嗎，怎麽在這裏發呆啊，哎呀我忘記了，好像說飯堂沒有飯了，哈哈，中午沒吃飯吧。”
以前和二虎有些過節的幾個，走到肚子咕咕叫的二虎面前，一個個掐着腰嘲笑他。
二虎肚子餓的沒有力氣跟他們吵架，兩只腳一擰，屁股作為軸點，轉了半圈，望着另一個地方，顧自哀戚着自己的肚子。
那幾人怎麽可能就這樣發過二虎，一個個的繞過來，嘻嘻的說他，“不是說以後要到王妃娘娘的府上去當小厮的嗎，怎麽，小厮沒有當成，就要餓死了？”
“你說什麽呢，”旁邊的人撞了他一下，從懷裏拿出一個饅頭，“二虎你看，我這裏有個饅頭，要不要吃一口？”
二虎擡頭看着饅頭，咽了一口口水，空氣中似乎開始彌漫起饅頭的香味了，不過眼前就是一個冷掉的饅頭，不可能有香味的。
二虎覺得自己肯定已經有幻覺了，不過眼前的饅頭好像真的很誘人啊，不知道吃到嘴裏，是不是也那麽好吃。
肯定好吃的呀，大白面饅頭，他就是沖着這個才來當兵的啊……
“哎呀……”
二虎眼睜睜的看着饅頭掉到了地上，他看着眼前的人抱歉的說道：“真的是很抱歉啊，不小心掉了呢。”
二虎糾結的看着地面上的饅頭，想，要是現在撿起來，也沒有什麽的，還是可以吃的呀。
“我給你撿起來。”
二牛還沒有說話，那個人趕緊往前一步，似乎是要撿起饅頭，可是那只腳卻直接踩在了饅頭上面，他表情就更加的抱歉了，“哎，不小心踩到了，不過……”他撿起來，打了打，說道：“還是可以吃的嘛。”
“咕嚕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