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然第三
——大家好，我是谷子，不能吃的那個谷子。我旁邊還有一個可以吃的阿青。
阿青腳下一滑，險些栽倒進水裏。
他以為谷子知道後，會獨自離開，再也不回那座山上的小屋，再也不來見他。可谷子徑直來到他身邊，而且看起來沒有絲毫嫌惡，沒有絲毫不快。他腦海中只有兩個答案，一個一生也不能正視，一個美好得不敢接受。
“阿青！”谷子伸手拉住他，用盡了力氣。阿青怎麽也甩不開他的手，也不再白費力氣了，只是反複地說着：“放開我。放開我。”
谷子凝神道： “你聽我說！”
“我不聽，你快閉嘴，你閉嘴......”
谷子輕嘆一聲，繼而鄭重地道：“不，我要回答你。”
“我讓你閉......”
下一刻，阿青便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兩瓣薄唇，貼上了他。
他猝然睜大了眼，本能地抗拒，但嗚嗚咽咽的抗議聲被盡數堵在了嘴裏。想推開，卻又被抱緊了，推不開，越是掙紮，被摟得越緊。似乎覺得還不夠，谷子扣着他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唇齒交纏間。他的茫然突然散去了，可當清明的感覺恢複後，更是受不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猛地推開谷子，可是谷子一直拽緊了他，從來不曾松手。
從來不曾松手。
這就是答案。那個美好得不敢接受的答案，呼之欲出，又悄悄藏進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因為，不必再說了。
阿青擡起頭來，發絲微亂，但還算看得過去。這一擡頭，對上了谷子的眼睛，四目相對，相對無言。他想說點什麽，可此刻，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了。突然，他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個影子。
那個在他夢裏，陪伴着青衣青年的，小小的身影。從前，他都像與他隔着漣漪四起的水面，或是不停止搖曳的燭光，他從來沒能看清他。可這個影子，突然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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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孩，現在正微笑着看着他。與夢中一樣柔和。
他喃喃道：“是你。”
谷子并不明白他心中所想，但還是輕輕點頭，回應他。
他又道：“那......我到底是誰？”
“你知道嗎，我修鬼道就是為了早點得到足夠的法力，早點恢複記憶。可是......我不知道我還要等多久。我好想知道，我是誰啊。”
谷子知道，也到了告訴阿青他身份的時候了。之前之所以瞞着，也許是為了一點私心，希望阿青重新認識一個他，希望無論阿青如何，都愛着他。谷子曾經害怕阿青只把自己當作一個不知事的小孩看待，害怕......像素春姑娘一樣，縱塵愛恨，不得青然。
同樣的，阿青也怕。
可這些顧慮，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他心愛的人就在身邊，他心愛的人也在身邊，永不分開。
“你現在，是你以前的少年模樣。你的原名是戚容，你聽說過嗎，青燈夜游，仙樂國小鏡王，戚容。”
“我想，歲墜的人沒有查出你是鬼，可能是因為你這般年紀時，還活着吧。”
“你啊，是個很不安分的人。你占了我爹的身體，可卻在最後關頭以命來救了我。才導致魂魄只剩零散星點。”
“我一直提着的魂魄燈，裏面裝的就是你的殘魄啊。我當時不知道你早已歸來，還想一直養着這些殘魄，說不定有一天，它就會變成你，然後跟我一起回家。”
“那一晚，吓走百鬼的，并不是我，而是你的殘魄。你的殘魄保留了你原來的修為，所以比你更具有威懾力，吓走這些小鬼搓搓有餘。”
“你的記憶受損，關于此，我有一個猜測：是不是，你的記憶也像修為一樣，都在殘魄中保存？”
谷子拿出了那盞魂魄燈，照亮一方天地，仿佛與太陽的光相融合了，而且還要更加明豔，更加瑰麗，更加絢爛。他打開了魂魄燈的燈罩。
阿青明白，自己也許很快就能知道自己是誰，谷子又是誰了。他向那亮光伸出手去，當他碰到殘魄時，光芒驟然變亮，須臾，安靜下來，換作點點星光，圍繞在他身邊。
光芒散盡，一位十六七歲的青衣少年緊緊握住了谷子的手。
阿青睜眼，笑道：“我的便宜兒子真是出息了啊。”
“谷子！你自己去摘花！不想動了！”
阿青死賴在床上不起來。谷子做好早餐，端來，輕聲道：“阿青哥哥，都快正午了。”雖然是鬼也不能自暴自棄啊喂。
谷子已不再是那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了。今日，便是他十七歲的生辰。這位翩翩少年身量與阿青相近，眉目清秀，柔色中帶了些少年人的頑皮。
每年的生辰，阿青都會摘一朵花送給他。不過，再也不用去找姑娘們來試探收到花後的反應了。因為谷子每次的反應，都能讓他滿意。
“你拖我起來吧。啊。”阿青仍是懶懶散散地說道。曾經他帶壞過谷子的睡姿，二人一起裹着被子亂七八糟地睡着。而現在，谷子總是讓他睡好，手別亂動腳別亂動，不然就再也不跟他睡一張床了。他自然也安分了些。
不過讓他作息規律簡直是癡心妄想！
一朵花，正藏在被子下。那是昨晚阿青趁谷子睡着後偷偷出門摘的。他竊喜着，想等谷子來拉他時，将花贈出。可谷子挑了挑眉，道：“別起來，今年不用去摘花。”
“啊？”阿青有些懵。這什麽意思？
“我十七歲了喔。人都來了，還要什麽花？”
他靠近了他，花香再也藏不住。然後，帳幕一拉。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
對，完了。耿直人！說好HE就HE！就當谷戚根本不曾涼過！
因為懶，所以估計沒有番外【再度鞠躬】感謝收藏和支持的道友們哇，給你們比心，下一本見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