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朝顏流水 6
因為氣溫一直沒到過零度以上, 若是不用查克拉裹住鞋子的話，走幾步說不定就被冰面黏住了, 所以朝顏姬一直被扉間抱着前進。
在漫漫風雪中, 在廣闊的看不到邊際的天地間，就只有這個人在她身邊，抱着她一步步前進。
朝顏姬安靜的待在對方的懷裏, 雖然寒風呼嘯, 但她被包裹在衣物中, 對方的胸懷與她貼得很近, 也傳來陣陣溫度。
因為這個世界沒有黑夜，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的, 扉間只能通過心跳來确定時間，到現在為止, 他已經走了大半天，期間雖然給懷裏的小姑娘喂食，自己也一邊走一邊草草吃了午飯, 但再不休息，身體就要受不了了。
他催動水遁吐出一座圓頂屋, 靜候在原地一陣後，小屋立刻變成了冰屋，等抱着朝顏姬進去後, 他将小姑娘放在一處, 自己用水遁（在這個位面只有水遁好使）将下方挖出一個一米深的坑, 而這才是他們真正的住所。
扉間又催生了木遁蘋果樹種子, 等樹快速長好後摘下果子，又将樹劈成木塊，艱難的點了火後，屋裏才漸漸溫暖了起來。
“朝顏殿，吃東西吧。”
他将果子放在小姑娘懷裏，拿出一袋肉幹，一人分了一塊拿着吃，又将一個小盒子放在火堆上，将冰塊置于其中燒成熱水，在這種嚴寒的環境中，油脂與肉類的補充是體力的重要保障，可惜他的存貨也不多了。
此時已經是他們掉入冰元素位面的第八天。
朝顏姬小口小口的吃着蘋果，又用白白的牙齒有些艱難的咬着肉幹，她的動作很斯文，看起來很乖巧，在和他開始于風雪中前進後，也一直很是聽話，盡量不給他添麻煩，扉間有時候會想，這樣一個女孩若是沒有生在大名家的話，也許會更加幸福。
至少，她不會被許給一個年齡足以做自己祖父的男人……她甚至不知道那個男人已經離村出走，當她因為對方而被擄走時，那個男人卻對此一無所知，遑論來救她。
若是能活着回去，這位未婚夫離村失蹤的女孩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白眼嘲笑，據扉間所知，她在大名府中的境況也不好。
如果好的話，她也不會被許配給一個三十多歲的忍者了。
這個純白的世界很寂寞，似乎只有他們兩個活物，如果不互相交流的話，對精神狀态也不好，所以扉間會盡量和朝顏姬說些話。
他不知道貴族家的姬君喜歡聽什麽，桃華愛聽刑訊技巧，水戶不會和小叔聊太多，但她們的愛好想來和朝顏姬不同。
思及很多年前清月很喜歡聽他講古、還有些他在外遇到的奇聞異事，那時她端着一盤蘑菇幹時不時往嘴裏塞一個，然後對他露出明亮的笑意，興致來了還會拉一曲三味線……如今他仍會覺得一切恍如昨日，清月也是他認識的女性中最接近普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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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稱女子力最足。
所以扉間和朝顏姬會說些曾對清月說過的故事，這個孩子也會睜着雙眼認真的看着他，朝顏姬有一雙非常美麗的眼睛，瞳仁又黑又亮，就像白水銀中養着的兩丸黑水銀，幹淨清澈。
當她專注的看着一個人的時候，會讓人自然而然的感到平靜與安寧，明明清月的年紀更大，可她給人的感覺卻如孩子般爛漫，朝顏姬雖小，卻已經比一個大人還沉穩了，她柔弱而不軟弱，在這看不到頭的絕境中，她表現得非常堅強。
扉間想，或許自己也在從這個孩子身上獲取了繼續走下去的力量。
這白茫茫的世界太能消耗一個人的意志了。
今天他說了一個有關海邊的故事，朝顏姬似乎對此有興趣，也坐直了些。（總算聽到個以前沒聽過的故事了）
聽完後，看朝顏姬還很精神的樣子，扉間問道：“朝顏姬對海邊的故事感興趣嗎？”
見她點點頭，扉間就垂眸低笑起來，他追憶般說道：“我有個家人，生前就是出生在海邊的，只是她後來找不到家鄉，我就去幫她找了找，那是湯之國附近……有很多人以打漁為生，一邊劃船一邊唱歌，她也很喜歡唱歌。”
清月……他再次在心裏叫她的名字。
如果她還活着的話，也許孩子都有朝顏姬這麽大了。
這時，朝顏姬慢慢站起身朝這邊走來，這是這個女孩第一次主動靠近他。
她用冰涼的小手拿起扉間的手掌，男人的手很大，一只手就能包住她兩只，而小小的女孩用食指在他掌心一筆一劃的寫着字。
‘你會唱歌嗎？’
第一次被人這麽問的扉間難得露出驚愕的表情，他看着女孩精致如畫的小臉，發現她的眼中充滿了期盼。
這也是朝顏姬第一次向他請求什麽。
他頓了頓，慢慢用手掌拍了幾下，找了找節奏，低沉的男音在篝火邊響起。
“ 青い空青い海
有着藍藍的天空藍藍的大海
蒼い風がある
藍藍的風的那個地方
あの場所に また行きたい
我還想再去
また戻りたい
還想再回去
青があふれるあの場所で
想在充斥着藍色的那個地方
また笑いたい
再次微笑……”
他并非擅長唱歌的人，低沉的男音唱這樣的歌也沒有動聽可言，可總是面無表情的朝顏姬卻難得面含笑意，手掌一下一下的為他打着節拍。
直到朝顏姬打了個哈欠，蜷在衣物中睡着後，扉間也覺得心裏一直懸着的沉重輕了些。
也許偶爾唱下歌也不錯，他想着，一邊開始計算空間術式，通過這些天的偵查與感應，他已經找到了幾個比較薄弱的空間節點，在算好術式後，通過對空間的擊打進一步削弱其穩定度，說不定可以連接上他在雪之國留下的術式。
只是……還需要至少一周的時間才能完成計算，他看了一眼朝顏姬，又嘆了口氣。
來之前多帶些食物就好了，現在最讓他發愁的就是這個，但也不能丢下這孩子不管。
直到察覺到身心傳來的疲憊信號，他看着燃盡的篝火，走到朝顏姬身邊，将外衣脫下蓋在兩人身上，阖上了眼睛。
他明天還要早起呢，聽說貴族女子很講究，如果讓這孩子清醒後發現一個男人躺在身側，說不定會被吓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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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靜靜躺在衣物中的孩子睜開眼睛，打量着這個男人，他緩緩張口吹了口氣，夢空覃的孢子随之包圍了對方。
确定他睡得不能再熟後，佐助起身将身上的衣物通通蓋扉間身上，又把一顆火暖菌塞他懷裏，怔怔的看着對方。
半響，他對9527感嘆道：“系統，我覺得扉間叔公老了，明明千手家的人衰老更慢，可是十年過去，他們變化大得我一眼就瞧得出來。”
無論是柱間叔公還是斑叔爺爺，他們的面上都多出了更多的滄桑與風霜，這大概就是長生種的悲哀了，當他穿梭于時空經歷了很多事情的時候，回到家裏他仍然能自然的做孩子，因為作為能活五千年的德魯伊，他對于時間的流逝早就不敏感。
可是對于人類來說，十年已經很長了，長到十年後再見時，他們的變化大到讓人吃驚，上次分離時還是青年男子的扉間叔公，此時眼角也多了不明顯的細紋。
“不過叔公真是亂來，就算是四星級的忍者，在零下五度的環境裏也不能把外套都蓋我這邊啊，以前都不覺得叔公是這樣的老好人，我還以為只有柱間叔公做得出這種事呢。”
明明只要丢下朝顏姬就好，反正這是在另一個位面，就算他拿刀捅死朝顏姬都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他卻硬是在物資不充足的情況下，帶着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什麽忙都幫不上、盡添麻煩的小丫頭在冰天雪地裏行進了這麽久，也真是讓佐助服氣了。
果然會在戰國時代認可初代理念的男人會有與衆不同的地方，佐助其實早就做好被丢下的準備了。
“不過……比我想象的要厲害。”
他走到之前扉間計算術式的地方，在地面上還能看到一些痕跡。
雖然佐助是偏文科的學霸，但在阿爾弗雷德的體內圖書館進修過的他，在理科方面并不算弱，所以他能看出一些端倪并發出驚嘆。
這家夥居然利用自身的空間天賦以及龐大的計算力，硬生生找出了離開這裏的辦法，雖然有些地方還不成熟，但思路很正确，據說二代目有名為飛雷神的絕技，想必他是打算通過與飛雷神術式的連接，在空間薄弱點逃脫本半位面。
佐助之前都沒想過還能這麽搞呢，他的空間移動一半靠系統，一半靠塔沙特的力量去暴力撕開空間，但扉間叔公不愧是開辟忍者主位面科技樹的人，若放在後世恐怕是超越小櫻的超級學神。
他的能量還未完全恢複，但如果只是使空間變得極為薄弱的話，可以辦得到！與其讓這個家夥再帶着自己走下去，倒不如他在附近打出一個空間薄弱地帶，這樣扉間叔公就會停止前行，也能節省體力了。
佐助轉頭看了一眼自家白毛叔公，摸着額頭嘆氣起來。
“9527，扉間叔公讓我再次意識到‘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有多麽精辟了。”
9527：“所以宿主以後還要繼續努力學習，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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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顏殿，該起來了。”
小女孩被喚醒時，就發現那個男人的神情難得有些振奮。
他一邊讓朝顏姬喝水，一邊給她遞上一串烤蘑菇。
朝顏姬看到這串蘑菇時也露出驚訝的表情，她看着扉間眨巴眼，面上滿是不解，顯然不能明白為何扉間能給出新的食物。
扉間看女孩的表情，摸摸她的長發：“是在冰裏面找到了，裏面有很多菌類，還有幾具動物的屍體。”
“之前我以為這裏并非是大陸，但也許我猜錯了，這裏定然與大陸有着聯系，或許是大陸邊緣坍塌造成的奇特空間，那時候那些動植物也随之掉落這裏，因為被冰封着，即使過去多年也依然能被食用……”
他下意識的解釋着，又想起這個女孩可能聽不懂這麽複雜的事情，又閉上嘴，但看起來還是很高興：“再過幾天我們就能回去了，所以接下來就在這裏住下吧，好好休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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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五年，宇智波斑離村出走，而火之國公主火之方朝顏被霧忍劫走，由後來的二代目千手扉間大人親自出馬，歷時一個月終于将之救回。
有很多人認為，也許正是因為這次英雄救美的影響，才讓火之國大名在宇智波斑終結之谷去世後，将失去未婚夫婿的朝顏姬許配給二代目火影。
不過在當下，二代目大人還不知道未來将會發生的事情，他只是将那位經歷千辛萬苦才救回的姬君送回火之國都城。
看着禦臺所失态的沖出來摟住朝顏姬大哭，他也難得有點欣慰——朝顏姬是個好孩子，如今她能回到自己的家人身邊，總算是一件好事。
此時蘋世子走來，邀請千手扉間去別處詢問任務狀況，千手扉間順勢答應，在離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孩子，就見她對這邊招招手，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臉頰上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他朝那邊招招手，轉身和蘋世子離開。
而他不知道的是，禦臺所柔姬摟着朝顏姬，說出了旁人聽到，怕是要驚訝得無法言說的話。
“小白槿，按照你之前告訴我們的，父親大人已經驅走了明豐那小人，改讓野次郎先生來做學官了。”
禦臺所口中的父親大人，自然是當年一眼相中大名的才德，将女兒嫁給他，并扶持着他繼承火之方家族、乃至于在大名征戰天下時也助其一臂之力的左大臣尹賴大人，而明豐則是之前教導兩位大名世子念書的學官，是位出身之人，只是瞧不起忍者那種“下賤之人”，兩位世子對忍者的态度也有受他影響。
最重要的是，明豐乃阿時夫人的娘家兄弟舉薦，而朝顏姬雖然不能言語，卻在半年前家宴時得到了其外族尹賴的喜愛，從此尹賴大人也常來看望這個小外孫女。
但事實上，不過是尹賴發覺了他外孫女有過人的心智，且智謀過人，如今已幾次三番讓阿時夫人一方吃了苦頭還說不出，加上其對政局也頗有獨到的理解，又身處大名府這種政治中心，尹賴大人自然時不時就會過來，與外孫女交流一番。
而驅走明豐，換上雖家世不高，卻學識豐富的野次郎，也是朝顏姬授意，她認為忍者集團的确是大名穩固政權的關鍵勢力之一，若要争取大名之位，自己的兄長就決不能再讓明豐教導。
見女兒沉穩的點頭，禦臺所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心疼的念叨着“瘦了瘦了”，一邊又在心裏嘆氣。
朝顏要是能夠說話的話，她又何懼那阿時和隼世子？
而若朝顏是男兒身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