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朝顏流水 11

綱手被水戶抱着坐在一邊, 看阿樂忙忙碌碌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幾個千手族婦女也在旁邊幫忙, 甚至就連桃華都坐在一邊指揮。

朝顏姬站在房間正中,一頭黑亮濃密的長發打理得精致,而阿樂又帶着幾個人為她色調素雅的淺藍、淺青相間的和服, 外披一件與火影羽織相似的粉藍色羽織, 又為她抹上金紅色的口脂、描了秀眉。

她本就容顏如畫, 上了妝容後氣色更好,顯得越發美麗了。

水戶稱贊道:“朝顏果然姿容出衆,氣度高貴,是五大國最美的公主了, 真不敢想象你長大後會是如何美貌, 只是為何不穿十二單?”

綱手也連連點頭:“朝顏殿都要美得讓綱手不認識了。”

朝顏姬随手在發間插上一根珍珠銀簪, 搖搖頭:“父親病重, 身為兒女不宜再鑲金戴玉,十二單行走時拖地,也不方便。”

水戶這才恍然, 只是朝顏姬平時只穿着簡樸的服飾,若非她氣質典雅, 和許多同齡小女孩看着也差別不大,如今她不過稍微正式的打扮一下, 竟就貴氣逼人了。

到底是天家血脈……

初代目夫人看着朝顏轉身要出門, 不僅叫道;“朝顏, 你能徹底恢複說話的能力, 真是太好了。”

朝顏姬轉頭對她笑了笑,柔柔的說道:“謝謝。”

見她走遠,綱手擡頭不解的問道:“奶奶,為什麽二奶奶突然就能說話了呢?她不是以前受過傷嗎?”

水戶溫柔的摸摸綱手的頭發,輕聲說道:“因為愛啊……朝顏的心裏一直有一個噩夢,扉間昨天卻把她從噩夢中救了出來,所以朝顏的傷被愛治愈了。”

綱手懵懵懂懂的點頭,覺得自己又學會了一個知識——愛是可以治愈傷口的,比如說二爺爺就治愈了二奶奶喉嚨上的傷,讓她能重新說話啦~

旁邊的桃華嘆了口氣,又咳了兩聲,她是堅定的扉夕黨,但朝顏姬這一年來一直悉心照顧那些夕顏花,待人也溫和友善,實在是一位讨喜的姬君,她也讨厭不起朝顏姬。

朝顏姬本就聰慧剔透,行事間頗有章法與氣度,心情不好時,連猴子、團藏等已經沾過血的忍者都不敢出聲,可見她不是普通女子,如今局勢複雜,作為未來的二代目夫人、火之國禦臺所的親女、大名集團與忍者集團聯盟的象征,這位頭腦絕不簡單的公主恢複了說話的能力後,卻不知會帶來怎樣的變化?

但不可否認的是,如果這位公主能夠站在木葉一方的話,說不定會是二代目絕大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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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桃華又有些心情複雜。

她的好友清月死去十二年後,扉間終究要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而那個女人能幫到扉間更多,其尊貴的身份也讓人無法忽視,苦命一生的清月卻被人這樣取代了她的位置,到底讓人意難平。

可是這又能怪誰呢?是怪清月早逝,還是怪朝顏不該喜歡上鳏居多年的扉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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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來得比許多人都要想象得早,扉間是辰時中旬(8點鐘)上班,而朝顏姬大概過半個小時也會過來,偏偏在她來之前,使者的隊伍已經到木葉門口了。

猿飛日斬作為火影的弟子、猿飛家族的未來族長,親自出馬去接待了使者,等到達接待室後,二代目與幾位忍族族長已經等候在那裏,使者左右看了看,對扉間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不知公主何在?”

可以說僅僅是使者的這句話才出口,就讓房間裏有點政治頭腦的人明白使者來者不善,丫肯定是隼世子那邊的人。

畢竟朝顏姬昨晚才遇襲,且看對方下手手段,明顯是阿時夫人的手筆(這都是她第二次用狗折騰朝顏姬了),因為二代目救援迅速,所以不知道忍者力量的貴族恐怕還不知道朝顏姬安然無恙的事情。

而若是木葉連下嫁的公主都保護不好,使者一方就有的是法子發難了。

在過來的路上,猿飛就憑着敏銳的聽力,聽到牛車中的使者與身邊人談削減木葉軍費的事情,根據情報,這是因為隼世子母家為了發展勢力,而投入了大量財力的關系,可阿時夫人的家族本不興旺,他們發展的錢從何而來,自是不言而喻。

除此以外,隼世子一方對忍者集團的鄙視也算是不太掩飾了,他們就是瞧不起忍者!

就在這時,清柔好聽的聲音傳來:“妾身在此。”(妾身是火影戰國時代武家貴族女子的自稱,和“老娘”有異曲同工之妙)

使者轉身,就見朝顏姬手握一把桧扇靠在門邊,嘴角帶笑,目光卻冷得徹骨,明明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往那兒一站,卻愣是讓房間裏九成人都立刻站得筆直、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本體為四星高階生命體、還是11星級源獸塔沙特人柱力,影級以下生命體感到威壓迫人很正常#

她快速的走到二代目身邊站立,矜貴又漫不經心的把弄着手中的扇子:“聽聞當初三條家家主言次子知禮擅文,推薦他如今做大名身邊的少納言,現在你的禮何在!見了妾身為何還不行禮!”

朝顏姬毫不留情的呵斥着見到她後就滿臉呆滞的使者,使他當即腿一軟跪在地上,卻見朝顏姬露出諷刺的笑。

“跪禮就過頭了,看來三條少納言的禮儀果真不到家,起吧,不是要向木葉傳遞大名谕旨嗎?這便整理自身,開始傳旨吧!”

說着,她就招手讓阿樂帶着幾個仆婦進來,将大名傳旨時的禮制物品擺好,自己拉着二代目一起坐到上首。

按照本國禮儀,影雖不稱臣,卻大致與左右大臣同級,即使有再多的人認為忍者下賤,可真到了嚴肅場合,扉間是應該坐在上首,聽僅有從五品的少納言站着宣旨的,只是之前木葉沒人懂這個,扉間也沒想過擺排場得罪人。

直到朝顏姬出馬後,一下就震懾了來使,将場子擺開,她本就是公主,而她拉着自己未婚夫婿對一個從五品的官員擺場子,真心是誰都說不出來什麽,于是木葉這邊的氣勢立刻就上來了。

一時間雖然在場有好幾個人(家族族長、重要部門頭領)都對朝顏姬開口說話感到驚訝,可其實大家心裏都是很爽的。

剛才使者的語氣與傲慢姿态實在得罪人,簡直就把“你們這幫下等人”寫在了臉上,可現實就是他不得不老老實實的按着朝顏姬的步調走。

未來的二代目夫人似乎是個很給力的人啊,之前聽猿飛和志村家的小子說她威勢驚人不愧為天家血脈,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三條少納言此時也暗暗咬牙,因為這可惡的女人的确抓住了他的命脈——當初身為家中次子,他無權繼承家族,因母親請求、父親疼愛,才以“知禮”的名頭将他薦給大名,擔任了少納言這一雖品級不高卻清貴的位子。

所以若是朝顏姬對他“不知禮”的訓斥坐實的話,豈不是掀翻自己的立身之本?

反正只要他念完谕旨後,這些人肯定也好過不起來,可惜之前他們都以為朝顏姬死定了,竟是沒有再在谕旨上寫下讓她回都城的谕令,否則只要她離開木葉,回程路上、都城中,哪裏不能是她的死地?

谕旨念完後,其他人的确都微微皺眉,大名在谕旨中說了近期天下太平(好像其他幾國沒對火之國虎視眈眈似得呢!),已經用不着忍者再大肆征戰,是到了該好好治理天下、發展民生的時候了,因此要削木葉軍費,甚至還要忍者們繳稅。

木葉這麽大一塊地方,可不是白讓他們住的呢。

此時僅有政治技能點得最高的二代目面色不動,而朝顏姬甚至還露出了微笑,親切的問使者自己的父親可還安好?母親是否還好?兄長念書用功嗎?外祖還健朗吧?

木葉的忍者們簡直從沒有這麽一刻,覺得小小的朝顏姬和二代目真不愧是兩口子啊。

特別是朝顏姬平時也常常擺着溫和的笑臉,只是不能開口說話而已,誰知道她張口以後居然殺傷力如此大?政客必備技能(虛僞)點得那麽高?

而少讷言也一一回話,直到聽聞大名身體不佳後,朝顏姬抹抹眼角,嘆息一聲:“這可真是一個噩耗啊,我之前專心養病,好不容易能說話了,父親怎麽又倒下了呢?這真是天有不測風雲。”

說着,她的眼圈就紅了,然而這屋子裏還有一個犬冢家的族長呢……他一動鼻子,就知道朝顏姬袖角有生姜汁。

因為忍者們都感官敏銳,所以離她近一點的估計都聞到了。

之後,朝顏姬就當之前那些呵斥都不存在一般,溫和有禮的說道:“也真是辛苦你走這一趟了,還請少讷言先随劣徒猿飛去驿站休息一回,待到晚上,我自與大嫂設宴接待。”

而她這個表情才是正常的貴族女子畫風,少納言覺得這是因為谕旨的關系,讓這位公主懂得了厲害,需知她夫家未來的財富可都要聽大名的呢,他身為大名近侍,又豈是這位早就不得寵的公主能得罪的?

直到他離開後,朝顏姬呼了口氣,将手朝扉間一伸:“扉間君,勞駕讓我瞧瞧谕旨。”

扉間沒有說什麽,而是果斷伸手往她額頭一探,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生病了?我不是說過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就不用過來了嗎?”

這丫頭本來體質就不好,昨晚還吹了那麽久的冷風,原本瞧着她精精神神的過來時,扉間還以為她沒事,直到她拉住自己的手時,扉間才發現她體溫高得吓人,之所以看着精神頭好,怕是妝容的效果。

“朝顏姬可是身體不适?”

奈良現任族長奈良鹿延因為過人的智商,在今日作為豬鹿蝶的代表也在場,因奈良家精通藥草學,在戰國時代也是公認的醫術上佳,所以此刻立即責無旁貸的出聲相詢。

朝顏姬見二代目不悅的模樣,嘆口氣:“阿樂在都城有親人,我也得知了一些消息,如今這局勢,您讓我如何安坐家中?”

她一邊伸手,讓上前來的奈良族長為她把脈,一邊對在場衆人微微傾斜上身,歉意的說道:“抱歉,今日朝顏來得唐突,沒和諸位商量便擅自做了安排。”

褪去對使者的咄咄逼人與身為公主的威勢後,她看起來不過是一位好看過頭的小少女,道歉的模樣也很誠懇,而誰又會責怪她呢?

日向家主連連搖手:“朝顏殿不必如此,若非您出場,那使者還不知有多猖狂。”

宇智波恒一(親爺爺)也點頭,言簡意赅的給她點贊:“朝顏姬幹得漂亮。”

被爺爺誇獎的朝顏姬不好意思的笑笑,看起來就像個文雅腼腆的小女孩模樣,奈良族長則從桌上随手拿了紙筆,刷拉拉開了藥方,叮囑道:“每日三餐前服用,吃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但其實他心裏被朝顏姬的體質吓了一跳,乖乖咚地咚,這姑娘體質也太差了吧?不說趕上那群母猩猩似得女忍者,連個三歲小孩都不如,這怕是風一吹就能倒,聽聞她昨晚還遭了一場難,都這樣了還強撐着過來,實在是奇跡了。

這種身體狀況的人,就應當一年四季躺在床上靜養才是!

“還有,在服藥期間,朝顏姬還是停止熏香吧,雖然聽聞您厭惡藥味,可過于濃烈的香味對鼻子是有影響的,若是引發炎症就不好了。”

朝顏姬聞言心裏尴尬了一下,呃……他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熏香好嗎,身為感官敏銳的德魯伊,身上味道太濃,對他也是種折磨。

只是如果斷掉熏香的話,恐怕第二天就會傳出朝顏姬體有異香的傳聞了,他現在不喝青藍都沒法睡覺,身上的味兒可濃了。

二代目這時讓虛弱的朝顏姬靠着他,一邊淡淡說道:“知道了,那就斷了吧。”

叔公開口說話,朝顏姬也懶得為這事和他争論,只是不着痕跡的一撇嘴,才從二代目手中拿過那紙谕令,打開細細的觀摩起來。

扉間的眼神卻為她這一神情的變化微微一動。

之前他竟然都沒有發現,朝顏雖然沉穩優雅,但這種孩子氣的小表情和清月也是很像的。

過了一會兒,二代目見她雙眼微微眯起,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不禁問道:“是發現了什麽嗎?”

“嗯。”朝顏姬應了一聲,心裏難得有點躍躍欲試。

嘿呀,局勢果然如他所料的發展了,看來阿時夫人那邊的動作比自己想象得還大,那麽自己就算砍了她也沒人說什麽了。

之前阿時夫人給佐助下絆子的時候可不少,佐助嘴上不說,心裏也厭煩得不得了,現在可算能把賬都還回去了。

只是……他還需要借一把千手扉間的力才行。

朝顏姬擡眼看了二代目一眼,覺得他應當不會介意幫自己的。

而如果能夠辦成他想做的那件事的話,木葉不僅能擺脫如今的大名谕旨給予的困境,甚至還能得到大名集團的大力支持,忍村也會穩定下來。

畢竟自從初代目去世後,木葉的幾個核心家族雖然還算穩得住,但一些依附過來不久的小家族卻蠢蠢欲動,就連籌建中的忍校甚至都受到了影響,而在今日這事後,估計影響就更大了,如果沒錢的話,他拿什麽建忍校。

再思及其他忍村對木葉這塊寶地的觊觎的話,佐助都不得不感嘆一句,木葉此時四面皆敵,大後方(大名集團)拖後腿,己方團隊人心不穩,二代目還才死了老哥沒幾天,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扛着這樣的壓力,愣是将木葉的忍校、暗部、警衛部、內政各部門全部建立起來的。

這家夥……其實很有能耐啊,雖然在平行世界時,有不少人對他褒貶參半,但站在這個時代,親身體會過,佐助就明白二代目到底是何等偉人了。

他哥一死,木葉受到了很大影響,本來就沒多牢固的鍋立馬變成了爛鍋,但千手扉間愣是把爛鍋鑄成了不漏底的不粘鍋,這水平在這個時代簡直無人能出其右。

這麽想着,朝顏姬喉嚨一癢,低頭咳了幾聲,喘了口氣,平靜的說道:“谕旨是假的,大名的重病恐怕有蹊跷。”

她緩緩從袖中摸出一個卷軸,放在了桌面上,一邊咳一邊說道:“我離開都城時,也在大名府埋了幾個暗樁,平時由阿樂将情報接下轉遞給我,前日,大名的貼身侍衛濱左衛門告訴我,大名重病前,阿時夫人與禦臺所曾先後送湯給他,而在大名倒下後,隼世子以禦臺所湯中有毒為名,将之軟禁起來,雖然礙于左大臣還不能做些什麽,只是情勢不樂觀。”

朝顏姬此話一出,室內一片寂靜,原因無他,實乃朝顏姬話中信息量太大。

首先,她的言下之意是阿時夫人賊喊捉賊,自己藥倒大名,卻誣賴了禦臺所柔姬。

再其次,朝顏姬哪怕是沒恢複說話能力,甚至被母家抛棄的情況下,仍然能埋下暗樁,可見其能耐不一般。

最後,她居然都把暗樁埋到自家親爹的貼身護衛身上去了,這親女兒當的,簡直讓人情不自禁的想給大名點蠟。

而朝顏姬握着那卷谕旨,還在琢磨着今晚家宴要如何行動,可二代目卻沒有讓她繼續思考下去。

對他而言,其實朝顏姬透露的情報已經很夠用了,至于她的謀劃他也可以之後再聽,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

比如說,把燒到三十九點五度的丫頭片子送回家中,讓水戶盯着她好好休息喝藥。

他将朝顏姬抱起,對其他人點點頭:“我先帶她回家,各位稍等。”

接着二代目抱着朝顏姬嗖得一下沒了影子,直到五分鐘後又獨自嗖得一下出現在原地,他對衆人點點頭:“久等,接下來我們開個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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