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汐妹？”
見柳汐一直看着自己也不說話的顧長珺輕輕地喚道。
柳汐回過神，丢開腦中想象的一切，臉上帶着些許的嫣紅岔開話題道：“無事，只是沒有想到，顧姐姐已經有心儀之人了。”
顧長珺笑呵呵的用手磨蹭了一下手裏的燈籠，也沒和柳汐挑明說，怕吓着她，而在柳汐看來則是顧長珺心有所屬的體現。
頓時，柳汐心裏有一些空，不過她并沒有追思太多，只是佯裝着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時人不多，我們過去買吧。”
顧長珺點頭。
“二位姑娘想選些什麽樣式的花燈？”
賣花燈的是一個老婆婆，滿臉皺紋的她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容，顯得格外的和善。
顧長珺腦子裏頓時就想起了照顧自己多年的洪姨，洪姨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她笑起來的時候也是給人一種和善的感覺。
柳汐這會兒已經蹲下來開始選花燈了，将攤子上的花燈看了一遍後，柳汐擡起頭笑道：“顧姐姐你想要什麽樣的？”
顧長珺将柳汐放在身側的白燈籠拿在手裏，聞言低頭道：“這次你來選。”
話畢還對着柳汐揚了揚自己手中的燈籠，示意自己已經選過一次了，這花燈就由柳汐來選。
柳汐見此，嘴角的笑意更深，随後開始認認真真的挑選花燈。
她覺得顧長珺這是第一次來逛燈會，那在挑選花燈的時候也不能夠大意，幾番斟酌以後，柳汐選了兩個桃紅色、精致小巧的花燈。
“既然這裏是安縣的燈會，我們也選兩個桃紅色的應應景，顧姐姐你覺得如何？”
顧長珺哪裏有意見，只等在上面提筆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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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好花燈柳汐付了錢後，便到攤位旁邊的桌子上執起攤主準備好的毛筆，顧長珺不等柳汐說話，就将選好的花生放在了桌上。
柳汐一笑，“顧姐姐，你先寫還是我先寫？”
顧長珺一聽，趕忙将柳汐給她選的那個花燈推到了柳汐的面前：“我字寫的不好看，汐妹幫我寫吧，嗯....就寫我剛剛說的話。”
柳汐手一頓，筆尖的墨水差點就掉在花燈上，她有些羞，微紅着臉道：“顧姐姐，這如何能讓我寫...若是其它的心願也就罷了，這等終身大事還是你親手執筆的好。”
顧長珺哪裏願意，她的心願自然是要讓自己的心上人寫才更有意義了。
于是顧長珺想了想後，隐晦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對我來說，我們之間是不分你我的，再說由你來寫我心裏才踏實。”
柳汐見擰不過顧長珺，只能輕咬着紅唇，小心翼翼的、一筆一畫，帶着虔誠的心将顧長珺的心願寫在花燈上，她一邊寫，一邊心道：願顧姐姐心想事成。
柳汐的字與她柔美的外表不一樣，反而有一些像她的性子，帶着一股子勁兒，柔中帶剛。
顧長珺雖說是一個武将，但是她讀的書也不少，字也寫得不差，此刻見了柳汐的字跡以後，心中的悸動又多了幾分。
“顧姐姐，寫好了。”
柳汐将寫好的花燈遞給顧長珺。
顧長珺小心翼翼的接到手裏，眼底深處全是欣喜，為了怕柳汐看出什麽，顧長珺清咳一聲：“快寫你的。”
柳汐笑看了她一眼，随即重沾墨水，低頭準備下筆。
看着對方因為垂下頭而露出來的白皙脖頸，顧長珺的心癢癢得厲害，再看柳汐手下的花燈與筆，顧長珺伸了伸脖子。
好想看。
偏偏柳汐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硬是沒讓顧長珺看到一個字。
“寫好了，我們去放花燈吧。”
柳汐高興的放下手中的筆道。
顧長珺有些遺憾的點了點頭，兩人離開攤位，在河岸邊找了一處清靜的地兒，然後将花燈點上。
“咱們倆一塊兒放在河裏。”
顧長珺生怕柳汐先放走。
“好啊。”
柳汐點頭。
兩人幾乎是一致動作，慢慢的将手裏的花燈放在了平靜的河水上，現在是三月天，今兒天也不錯，晚上沒有什麽大風，所以河面很是平緩，兩個大小一致、花色相同的花燈在顧長珺與柳汐的眼中緩緩的随着河流流遠了。
“夫人，我們以後也會像這兩花燈一樣一路相伴、直到走完我們生命的盡頭。”
“夫君。”
一男一女深情的對話讓顧長珺與柳汐，僵直在了原地。
顧長珺是遺憾這話不是她與柳汐說的，柳汐則是沒有想到她們選這麽一個清淨的地方，還有別人在，覺得聽到別人的夫妻話有些尴尬。
她輕輕地轉過頭，用眼神示意顧長珺：我們走吧？
顧長珺點了點頭，因為這邊的人比較少，光亮也就不多，深怕柳汐絆倒的顧長珺伸出一只手，輕輕的拉住了柳汐。
柳汐因為怕自己弄出太大的動靜而打擾那對夫婦，于是也沒有婉拒顧長珺，反而還将手上的力加大了一些。
明顯感覺到這一點的顧長珺：美滋滋。
放完河燈後，兩人提着一黑一白的燈籠在大街上又逛了逛，吃了一點小吃食後，兩人回到客棧。
“來兩壺桃花酒！”
“來嘞！”
剛剛踏進客棧的門，顧長珺兩人便聽見大堂上有人叫了兩壺酒。
“桃花酒？這桃花還能釀酒？”
顧長珺疑惑的低聲道。
柳汐笑了笑，與顧長珺一邊上樓，一邊解釋道：“聽說這桃花酒并不是桃花釀的，而是用桃釀成的，只不過說桃花酒好聽一些。”
“桃子還能釀酒啊？”
一道清脆的少女聲在兩人的身後響起。
顧長珺與柳汐回過頭，只見一少女正站在她們的身後一臉疑惑。
柳汐覺得對方有些眼熟，可卻不記得自己是否與其相識，倒是顧長珺在她耳邊低聲道：“就今兒在大堂裏吃飯時，一直看着我們的那個。”
柳汐一聽，也記起來了。
“你剛剛說桃子能釀酒，是真的嗎？”
見顧長珺與柳汐久久不說話的少女再次問道。
柳汐見其眼中全是好奇，沒有半點雜質，想來是真的很好奇她剛剛說的話，于是她笑道：“我聽我爹說過安縣的桃花酒就是桃子釀成的，至于是怎麽釀成的，我也是十分好奇。”
少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一定會問明白的，等我弄清楚其中的道理後我會來告訴你們。”
柳汐一愣，“多謝姑娘。”
少女抿嘴一笑，揚了揚頭：“我姓楊名桃，此番是過來游美人湖的。”
聽完對方的話，柳汐明白了，這少女是想結交她們。
柳汐側頭看了一眼顧長珺，顧長珺回了她一個眼神，柳汐轉過頭對着少女道：“我姓柳，這位姓顧，我們也是慕名美人湖的風貌過來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經過一些事的柳汐一點也不敢大意。
楊桃顯然不滿意柳汐的介紹，她嘟了嘟嘴，“我都把我名兒告訴你們了，你們怎麽還瞞着我？”
“三妹！”
還不等柳汐回楊桃的話，那年輕婦人與一男子便出現在她們的面前，那年輕婦人呵斥住了楊桃，然後對柳汐她們歉意道：“我這妹妹年紀小，又不常出門，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二位姑娘見諒。”
“快跟我回房去。”
年輕婦人又回頭拉着楊桃道。
楊桃似乎很怕這年輕婦人，可她又不甘願就這麽離開，只見她咬了咬唇，伸出手指了指柳汐身旁的顧長珺：“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顧長珺靜靜地站在柳汐的身邊，不言不語，手上提着一黑燈籠，又穿着一身黑衣裙，嚴然就是一個保護神，這會兒被人指着，她不免皺起了眉頭。
那年輕婦人見此連忙又是一番道歉，最後拉着不高興的楊桃走進了她們的房間。
“舍妹失禮了。”
那清瘦的男子搖了搖頭，歉意道。
顧長珺冷然的對那男子點了點頭，然後輕拉着柳汐也回了房。
在顧長珺關上房門後，柳汐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若不是他們回來，我還真不知道怎麽回那楊姑娘。”
顧長珺将燈籠熄滅放好，一邊給柳汐倒茶一邊不在意的道：“我們本就不相識，這突然上來打熱乎，任誰都會有所戒備。”
柳汐輕抿了一口茶，聞言突然一笑。
“不過那姑娘的性子倒是不錯。”
這話立馬讓顧長珺警惕了起來，她不動聲色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哪裏不錯了？”
柳汐想了想：“就沖着她那句話，弄明白了桃子釀酒就告訴我們，一聽就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小姑娘。”
顧長珺的大拇指磨蹭了一下茶杯，有些不高興：“她剛剛還用手指我呢。”
在鳳盈國，若是有女人膽敢在她面前指手畫腳的，她早就把人手指頭給剁啰！
作者有話要說： 顧長珺：呵，楊桃，我還毛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