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柳汐沒讓顧長珺等多久便出來了, 随她出來的還有那名少女。
“姑娘慢走。”
少女微微一笑, 點了點頭便離開了茶樓。
“進來吧。”
柳汐一邊進屋一邊對顧長珺道。
顧長珺擡腳就進去了。
王玥與林绾绾此時臉上也全是笑意, 沒有一點怒色。
“來來來, 好不容易你兩有空，咱們喝一杯。”
林绾绾對着顧長珺兩人招手笑道。
“又不是喝酒, 幹嘛這麽興奮。”
顧長珺一屁股坐在柳汐的身邊不屑道，林绾绾哼了哼, “我倒是想喝酒, 可你們這是茶樓又不是酒樓。”
王玥此時眼睛一亮, 看着衆人道：“不如咱們再開一個酒樓？也接女賓客！”
“不妥。”
說話的是林绾绾，她難得正色的解釋着, “這女人發起酒瘋可不比男人差, 若是喝了酒回去做出了什麽事兒，咱們就只能關門大吉了。”
王玥微微一嘆，“确實。”
柳汐見兩人心情低落, 連忙笑道：“這些都是沒影子的事兒，犯不着悶着咱們, 來, 咱們以茶代酒幹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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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珺第一個拿起茶杯, “來吧！”
沒有酒喝茶也一樣。
王玥與林绾绾對視一眼，紛紛舉起茶杯幾人碰了碰。
柳汐這邊的茶樓生意好，來客多是貴人，大房那邊的茶樓就不一樣了。
雖說人多，可都是些平民家的姑娘和夫人, 這喝茶點最便宜的不說，還經常一坐就是一天，而且不像潤友茶樓的客人随手就給丫鬟不少的賞錢。
柳倩倩與柳長明原本想着通過茶樓結識一些貴人，不想貴人全去了柳汐的茶樓，這可把他們氣慘了。
“老爺，歸根結底還是咱們的沒找到好茶師。”
王姨娘一邊為柳長明順氣，一邊柔聲道。
柳長明扣着王姨娘的細腰輕撫着，聞言若有所思。
王姨娘見此又是微微一笑，“我哥哥已經打聽過了，那潤友茶樓的茶之所以好，也是因為他們有一對師徒茶師，而且其中一個茶師老爺也認識。”
“柳月？”
柳長明問道。
王姨娘掩嘴一笑，眼眸流轉，“老爺，柳月可是咱們府上的五姑娘，這茶師叫趙濛。”
“哦，是，是叫趙濛。”
柳長明像是想到了什麽法子似的，突然撫掌大笑道。
王姨娘靜靜的依附在他的懷中，眼裏全是冷光，嘴裏吐出的話卻輕柔極了，“不是妾身多嘴，這四姑娘過了年也快十八了，按理說您是她在柳家唯一的親人，這四姑娘的終身大事您可得記在心上。”
“終身大事？哈哈哈哈，是！這事兒是得我這個做大伯的記在心上！”
柳長明越發覺得王姨娘是個通透的人兒，疼的不行，說了滿嘴的情話後，才悠哉哉的去了正院。
雖說王姨娘點醒了柳長明，可是依着柳長明愛面子的性子，這兩件事兒都得讓正妻來辦才得體。
這近年關，柳汐與顧長珺也是忙的厲害，偏偏柳大夫人像是作對似的，時不時便請柳汐過大房喝茶，談心。
剛開始柳汐也應付着，後來發現每一次去都有其他夫人在時便漸漸的不去了，專心忙着茶樓的事兒，即使柳大夫人再讓林嬷嬷來請，也用茶樓忙碌的話回絕了。
好不容易将手裏的事兒安排妥當後，柳汐與顧長珺便窩在了家中。
柳管家笑眯眯的将買回來的紅紙拿到堂屋，顧長珺連忙接過，“這顏色鮮。”
“這是上個月才做好的紅紙，老奴和那掌櫃也是熟識，便讓他留了咱們的份。”
柳管家笑道。
顧長珺聞言贊道：“柳叔還是你想得周到。”
“哪裏哪裏。”
顧長珺帶着紅紙來到了書房，柳汐正在裏面想對聯。
“紅紙買好了，汐妹可想到了？”
顧長珺關上房門，笑問道。
柳汐嘆了口氣，看着面前寫下的對子，“想的倒是多，可是我覺得太平凡了，沒什麽新意。”
“這有什麽，平凡也是福嘛，來，我為你研墨。”
說着，顧長珺便攏起衣袖開始研墨，柳汐覺得顧長珺的話也在理，于是便選了幾對，淺淺的吸了一口氣後開始落筆。
顧長珺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時不時的叫聲好，弄得柳汐面紅耳赤的低聲道：“別亂說，我這都是随手寫的，詞也不美，只圖個順口和吉利。”
“就沖最後這平安二字我就得叫好啊！”
顧長珺無辜的指了指對聯上的最後兩個字。
這話說得，柳汐竟然無法反駁。
柳管家端着凳子站在院子門口，奶娘手裏則是黏膠，顧長珺與柳汐将寫好的對聯帶了過來。
“我來貼。”
顧長珺将凳子放好，然後一腳便踩了上去，偏偏地上積雪剛被掃開有些滑，凳子搖晃了兩下，好在顧長珺的反應快沒有摔下來。
“還是老奴來吧。”
柳管家深怕顧長珺摔着了，于是道。
顧長珺擺了擺手，笑道：“沒事兒，我能行，是吧汐妹？”
柳汐知道對方話裏有話，也不争執了，“行行行，快些貼好進去暖身。”
顧長珺嘿嘿一笑，将對聯工工整整的貼在了院子門口。
“事事如意迎吉祥，家家順心永平安，福泰安康。”
柳管家念完笑道，“姑娘心善，不只想着家人還想着天下人。”
“沒有，我只是圖個心安。”
柳汐面頰有些泛紅，笑道。
顧長珺知道她臉皮薄，趕忙跳下凳子道：“好了，門聯咱們也有了，接下來就得麻煩奶娘做好吃的了！”
奶娘聞言直拍胸脯，“老奴早就準備好食材了，二位姑娘盡管放心，這年啊，咱們定會過得舒舒服服的！”
想起前幾年不是柳家夫婦去世就是柳汐三年未在家，今年也算是柳管家與奶娘這麽多年來最順心的一個年。
對此不管是柳汐還是柳管家夫婦都是很期待的。
顧長珺自然也很期待，由于她的父母去世的早，自己又常在軍營辦差，說起來也多年未與親人在一起過年了。
而如今她與柳汐的關系已經确定了，就差一個洞房罷了。
說到洞房，顧長珺擰起眉頭思索了起來.....
她們想安安穩穩的過一個好年，大房的人卻不讓她們好過。
先是柳大夫人親自上門。
“不知大伯娘為何要事？”
柳汐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柳大夫人見此似乎很高興，她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最後來一句：“你年紀也不小了，這女兒家的終身大事可不能耽擱，我這個做大伯娘的為你挑選了幾家，你看看。”
說完，便示意身邊的林嬷嬷将手中的畫冊給柳汐瞧瞧。
柳汐聽完後只覺得全身發冷，奶娘的臉色也十分難看，不巧的是顧長珺又事兒出去了，此時并不在家中。
就連柳管家也去鋪子上了。
柳汐也不接那畫冊，反而有些為難的道：“大伯娘這怕是不妥。”
“哦？有何不妥，你說來聽聽。”
像是料定柳汐不會反抗似的，柳大夫人很是悠然。
柳汐淡淡一笑，聲音拔高了一些，“這古往今來都是自長到幼出嫁或者娶妻，侄女雖不是大房的親女兒，可是侄女的父母早逝，也歸結只有您和大伯可以仰仗。”
“确實如此，我們也是想到這些才會為你打算。”
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柳大夫人甚是贊同道。
奶娘嘴角挂了絲冷笑，柳汐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深了。
“大伯娘果然是明白人，那您就應該知道侄女的苦衷。”
“你這話，我怎麽越聽越糊塗？”
柳大夫人皺着眉頭不解道，林嬷嬷像是明白了什麽，可卻穩着沒有說話，奶娘卻是忍不下去了，她對着柳大夫人行了一個禮，然後高聲道。
“二少爺、三姑娘還未成親，咱們姑娘若是比他們先出嫁，這不是在抹黑二少爺和三姑娘嗎？”
在天元朝中，若是長兄未娶，姐姐未嫁，妹妹卻成親了是會惹人非議的。
柳大夫人這才驚覺了過來，她張了張嘴想說柳汐是三房的人不礙事，可是又想起柳汐剛剛說自己是仰仗大房的，自己還贊同了！
這下若是再說不是，就成了自己說話前後不搭了。
“大伯娘，侄女不着急，您還是先将二堂哥和三堂姐的事兒放在心上吧，若是侄女沒記錯的話，三堂姐比侄女還大一歲半呢。”
柳汐掩嘴輕笑道。
柳倩倩不是沒有人求娶，可是她心高氣傲看不上上門的人，而且柳長明也挑挑練練的，這才一直未嫁出去。
柳大夫人被這麽一噎，只能鐵青着一張臉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