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知道顧姑娘家在城中的何處？”
柳管家輕聲問道。
“就在城北華街一道裏面, 我這會兒收拾行李, 勞煩柳叔送我一程, 也好認認門。”
有陳三和一衆小弟在, 顧長珺早就将房子打理好了。
“說什麽勞煩，老奴愧不敢當。”
柳管家連忙擺手, 奶娘擦了擦眼角，讓顧長珺等一會兒, 自己做些好吃的讓她帶過去。
“你看, 奶娘和柳叔多舍不得我。”
待奶娘他們出去後, 顧長珺對柳汐擠了擠眼睛意味深長道。
柳汐抿嘴一笑，偏過頭眨了眨眼, “那你就別搬出去啊。”
顧長珺嘿嘿一笑。
“那怎麽成, 我可是要娶夫人的！”
說完，顧長珺臉上的笑容便越放越大，眼中的欣喜與期待全部展示在柳汐的眼前。
柳汐拍了拍自己微紅的臉, 催促着顧長珺回房收拾東西，顧長珺怕柳汐瞧見自己的小畫冊, 于是便說自己收拾。
“就是些衣服, 我就帶幾件走, 剩下的我都留着，回來用。”
柳汐聞言覺得也有理，于是便不再多言。
顧長珺找到親人的事兒不到一天便傳進了大房的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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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夫人最先松了口氣。
“這個災星走了，柳汐就好辦了。”
林嬷嬷站在一旁，想起昨兒聽見的消息, 思索了一番還是說出了口。
“夫人，老奴聽之前那賭場管事說當初砸賭場場子的人，有一位便是那顧姑娘。”
“什麽？！”
柳大夫人一驚，厲眼追問道：“何時的事兒？為何現在才說！”
林嬷嬷連忙跪在地上解釋：“是昨日那管事看見四姑娘與顧姑娘走在一塊兒才想起來的。”
柳大夫人微微蹙眉，繼續問道：“三次出事都有她的份兒？”
林嬷嬷搖頭，“就第一次，後面兩次沒有女子。”
那是因為顧長珺後面兩次都是男裝示人。
“若是這樣...你派人去查查顧長珺和她哥哥，若是個好拿捏的這兩人就咔！若是不好惹的，便撤回來，不去打擾。”
柳大夫人一字一句道。
林嬷嬷領命出去了。
柳大夫人拿出一張賞花帖，那帖子是與她交好的一位夫人送過來的。
這夫人姓馬，是一個老舉人的女兒，這老舉人曾教導過柳世名，也算他半個師傅，柳大夫人因此便結交了馬夫人。
而這馬夫人也可憐，嫁了個不錯的丈夫，可惜她丈夫有病，沒幾年便守了寡，好在生下了一個兒子馬力。
因為只有這一個兒子，所以馬力被馬夫人寵得沒邊，簡直就是一個浪/蕩公子，年紀輕輕便時常留宿花街不說，還收了好幾個丫鬟。
也因為這樣，名聲越來越壞，這不，都二十好幾了也沒人願意把姑娘嫁給他。
當然，看上馬家錢財的小戶人家倒是願意，可惜馬夫人看不上眼。
而同樣的帖子也被林嬷嬷送到了柳汐手上。
“夫人說好不容易積雪融化來了春氣，馬家的花又鮮豔無比，所以請四姑娘一塊兒出門賞賞花，換換心情。”
柳汐看着手上的請帖，面無表情。
林嬷嬷見此有些拿不準，連忙道：“三姑娘與五姑娘也是要去的，夫人說一塊兒去熱鬧些，所以請四姑娘也去看看。”
“三堂姐與五堂妹也去啊？”
柳汐勾唇。
“是。”
林嬷嬷點頭。
“那柳汐自然要去了，勞煩林嬷嬷跟大伯娘說一聲，明日一早我便在門外等她們。”
“是。”
林嬷嬷走後，奶娘着急了，“姑娘，您怎麽就答應了，這怕是來者不善啊！”
這顧姑娘剛剛搬走，姑娘可別出事兒了！
“我就想她來者不善。”
柳汐輕撫着請帖上的字跡，眼中閃着詭異的光芒。
入夜。
柳汐剛卸下發簪，一只手便從耳旁伸了出來拿走了她面前的木梳。
柳汐也沒驚慌，她看着銅鏡中顯出的黑衣笑道：“怎麽過來了？”
“那房子空蕩蕩的，我怎麽住得下，今兒晚飯我都沒胃口。”
顧長珺一邊賣委屈，一邊小心翼翼的為柳汐梳理長發。
房子是現買的，那屋子的主人是個做生意的，常年不在家，周圍的人家對他都不熟悉，所以顧長珺才選定了那地方。
恰好那前主人準備北上，所以顧長珺便直接買下了，由于走的急，屋子裏的家具都在，只帶了貴重物品離開了。
這倒是便宜了顧長珺。
“沒吃飽吧？我去叫奶娘拿些糕點來。”
柳汐聞言扭過頭道。
顧長珺得意的指了指房中的桌子，柳汐看過去只見那桌上擺了好幾盤點心。
“你什麽時候放的？”
“來這兒的時候順帶去竈房溜達了一圈兒，為了不驚擾你，我手腳都很輕，陪我吃一些？”
顧長珺笑道。
柳汐點頭，她倒是不餓，可是舍不得顧長珺餓。
“明兒奶娘定會說遭了賊。”
柳汐拿起一塊藕香糕放到顧長珺的嘴裏。
“哈哈，到時候你就演，就哭。”
顧長珺哈哈笑道。
柳汐瞧了她一眼，“我為何哭呀？”
顧長珺扮了一個鬼臉，用怪模怪樣的語氣道：“因為你最愛的顧姐姐搬走了，沒人保護你，你便傷心的落下了淚，然後奶娘心疼你，立馬就讓柳叔去接我回來安慰你，我就可以又在家裏住幾天了。”
“少胡說，快吃，吃完了就回去。”
柳汐才不上當，瞪了顧長珺一眼。
顧長珺瞪大眼，“我才不回去呢，我過來就是為了睡覺的！”
柳汐被這話臊紅了臉，“那你回自己屋睡去！”
“不成，奶娘發現了怎麽辦，我就睡這兒！”
說完，顧長珺便跑到床上趴着着，一副不要臉的樣子。
柳汐好笑不已，想到顧長珺以後免不得辛苦，這心也就軟了。
于是顧長珺便美滋滋的與佳人好眠了一夜。
這一夜她倒是老老實實的，當然這也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明日好繼續來嘛。
顧将軍這算盤打得可溜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柳汐一出房門就見奶娘滿臉驚慌的在外徘徊着，看模樣是在此等候多時了。
“奶娘這是怎麽了？”
柳汐也起了逗弄之心，故意不解道。
奶娘見柳汐出來了，連忙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柳汐，驚慌道：“姑娘您沒事兒吧？”
柳汐張了張手臂，“沒事兒呀。”
“那就好那就好，您不知道，昨兒夜裏有小賊進門偷東西了！”
奶娘低聲道。
“老奴做好的好幾盤糕點都沒了！”
“是嗎？”
柳汐驚訝的掩住嘴。
“可不是，可是這小賊也怪，吃光了糕點把盤子放下不說，還洗幹淨了...”
想不通的奶娘緊鎖眉頭，柳汐忍住笑，“應該只是餓了，來找些吃食吧。”
奶娘還是不放心，“依老奴看還是得買些小厮丫鬟回來，這顧姑娘一走，老奴是哪裏都不放心。”
柳汐想了想覺得有理，“那就讓柳叔找幾個人吧，別多了，我不習慣。”
“是！”
見柳汐應下，奶娘是眉開眼笑的。
柳汐收拾好後，柳管家駕着馬車不早不晚的來到大房門口。
“四姑娘來了！您稍等，夫人馬上就來！”
看門的小厮熱情極了，惹得柳汐很是疑惑，她掀開車簾看了幾眼小厮，覺得有些眼熟，卻忘了在哪兒見過。
柳管家見此低聲笑道：“這是顧姑娘那邊的人。”
柳汐聞言恍然大悟。
顧長珺的小弟日益增多，為了掌控大房，她便讓人潛進了大房幹活兒，不只是大房，這都城的大戶人家都安插着她的眼線。
如今顧長珺的桌上每一日都會放上一小冊子，上面全是前一日各名家貴族中發生的事兒。
這時日一長，顧長珺手上的消息越發多了，如今看見誰家姑娘來茶樓喝茶，她立馬就能跟柳汐說起對方家裏發生了什麽事兒。
柳大夫人今日穿得很平常，柳倩倩與柳月更是普通。
柳汐想起昨日從顧長珺那裏得到的消息，看着三人微微一笑，“大伯娘，三堂姐，五堂妹。”
柳大夫人見其在馬車上也不下來，便笑道：“咱們就幾個人，不如就坐一輛馬車吧，小汐快下來，這邊走。”
她指了指旁邊停下的馬車對着柳汐道。
這意思就是讓柳管家不用送柳汐，可以回去了。
柳管家哪裏放心，他剛想婉拒，柳汐卻應下了。
“好，我也想和三堂姐說說話呢。”
說完，柳汐便下了馬車，只不過在往另一馬車去之前對柳管家說了句，“柳叔在後面跟着就是了。”
這聲量不大不小，在場的幾人剛剛聽見。
柳大夫人的臉有些僵，卻不好說什麽。
柳管家倒是松了口氣，緊緊的跟着她們所坐的馬車。
柳倩倩是聽了柳大夫人的話才沒穿好看的衣服，可是她到底是愛美，臉上還是抹了些粉，唇上點了些紅脂，看着精神可是有些小家子氣。
柳月是沒有好看的衣服可穿，自打王姨娘的流産的事兒發生後，柳長明便對柳月忽略了下來，柳大夫人自然樂于見此。
作者有話要說： 顧小賊：明晚上我吃什麽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