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六年級（捉蟲）
六年級這一年，西格納斯專門繞開了所有會帶來“麻煩”的課程，只留下諸如占蔔這種随便糊弄一下就能過去的，已經計劃度過一年清閑。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開學第一個月，他就徹底和清閑告別了。
內心混亂的人還怎麽享受清閑呢？曾經期待的生活如今反而讓他倍感焦慮，恨不得跑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課堂旁聽，至少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以免斯內普的身影總是出現在腦海。
更讓人憋屈的是，不管他怎麽糾結，攪的他一團亂的斯內普始終保持着自然的态度，以至于學院裏大部分人都看不出他們之間出了什麽問題。少數幾位了解情況的朋友以盧修斯為首，誰都沒打算參合進來。
西格納斯滿學校晃悠，致力于給自己，或者給別人找事。可惜布萊克大少爺的身份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添亂，除了斯萊特林之外，大家對他都敬而遠之，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兩大學院之間的較量也不會招惹到他身上。斯內普那種走在路上就能和人打起來的情況，他是絕對沒機會體驗了。
最終還是西裏斯打破了這份不受歡迎的平靜。
西格納斯發現西裏斯、波特還有另外兩個格蘭芬多時常鬼鬼祟祟的出去夜游的時候還挺奇怪，畢竟夜游者雖多，夜游到霍格莫德村去的實在不多。出于好奇也出于沒事找事，西格納斯偷偷跟在後面想看看他們到底在密謀什麽，結果沒想到格蘭芬多的蠢孩子們居然這麽能折騰。
西裏斯他們可比一般的二年級厲害多了，絕不是為了蜜蜂公爵這麽幼稚的東西而跑去霍格莫德。他們的大膽程度如果被別人知道，足夠他們被開除了。
“你是說，他居然在偷偷學……”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裏，雷古勒斯剛剛聽說西裏斯最近幹了什麽，就忍不住叫了出來。西格納斯慌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等他平靜下來才慢慢放開。
“這種事就別喊出來了。”
雷古勒斯不可思議的盯着他淡定的表情，壓低聲音：“那可是阿尼馬格斯！”
“我知道啊。”西格納斯聳聳肩，确定周圍沒人注意他們之後才低聲說道：“我覺得我們也可以學學。”
雷古勒斯瞪着他，就像在瞪着一個瘋子。西格納斯不是個乖寶寶，大家都知道，但雷古勒斯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大膽，要在鄧布利多眼皮子底下違法。
同樣的事情，如果西裏斯他們被抓住了，頂多也就是被批評、扣分、留堂，可換成斯萊特林，誰知道鄧布利多會想利用這事換點什麽。別忘了他不只是校長，還是鳳凰社的頭兒呢。
然而西格納斯顯然不覺得在鄧布利多眼皮子底下當個非法阿尼馬格斯有什麽問題，理所當然的繼續說：“西裏斯都學了，你不想試試嗎？我們家的阿尼馬格斯形态都是犬科，我挺好奇你會是什麽犬。”
“你好奇他就夠了。”雷古勒斯幹巴巴的說。
“西裏斯肯定是個又大又蠢又不聽話的品種。”西格納斯随意說道：“我猜得出來。”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拍拍雷古勒斯的肩膀：“就這麽說定了，我們明天就開始。”
“可是……”
雷古勒斯匆匆開口，可惜沒能讓西格納斯停下腳步，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腳步輕快的離開。
有點事情做，斯內普就休想再占領我的腦子，而且阿尼馬格斯總歸是個挺有趣的東西，為它花點時間也值得，西格納斯這樣想着，一路吹着口哨回到寝室。斯內普這會兒正在寫作業，只是擡頭輕飄飄看了一眼：“你幹什麽了？”
西格納斯一臉莫名其妙：“為什麽問這個？”
斯內普放下羽毛筆，轉過身看着他。面對男孩兒犀利的視線，西格納斯突然就從剛才那種興奮過頭的狀态中出來，幹巴巴的回答：“真的沒什麽。”
斯內普繼續盯着他，西格納斯無奈：“我就是和雷古勒斯聊了會兒而已。”
他鐵了心不透露，斯內普也不再問他，看似讓這個問題過去了。直到第二天下午，在有求必應室裏看到斯內普，西格納斯才知道自己前一晚放心的太早了。
他看了眼雷古勒斯，對方還沒意識到多了一個人有什麽問題。單純的小朋友只把斯內普當成哥哥的好友之一，一聽他問起，就把阿尼馬格斯的事全交代了。斯內普提出想一起學，也非常大方的表示歡迎。
“阿尼馬格斯可不好學，你确定能擔負起教學的任務？”斯內普根本不管西格納斯在想什麽，直接懷疑的問。
“當然。”西格納斯立即說，不接受任何反駁。別的方面他或許是個學渣，但是在魔咒上，有些成年人也不一定比他強。
斯內普勾起嘴角：“好，那就開始吧。”
兩個低年級一起看着他，西格納斯抹了把臉，只能面對現實。從這天開始，他除了在圖書館盯着斯內普，無用功的計劃怎麽和他保持距離之外，又多了一項活動——在有求必應室裏教斯內普……還有雷古勒斯學習阿尼馬格斯。由于不再繼續到處晃悠，霍格沃茨裏那些關于他和安多米達的八卦都漸漸離他的生活遙遠了。
自從安多米達和赫奇帕奇男孩兒的事情傳開，布萊克家再沒來過信。布萊克夫人應該已經放棄了家族內部聯姻的打算，不得不把目光放在其他家族裏。斯萊特林學院中那些自覺家世與西格納斯相當的姑娘們不用父母提醒，已經開始試着接近他，幻想着自己就是那個能改變他的人，和他開始一場甜蜜的戀愛。由于他長期以來對女孩兒們愛答不理的态度，一些男孩兒也開始蠢蠢欲動。
直到這時候，大家才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不需要等到某個命中注定的人出現，不知不覺中西格納斯已經有了很大改變，這些轉變都因為同一個人，西弗勒斯·斯內普。他踏足了前五年從來不去的圖書館，因為斯內普喜歡在那待着；他放棄睡懶覺，開始出現在早餐桌上，因為陪斯內普；他的OWL考試居然全科及格了，因為斯內普強迫他複習……
有趣的是這一系列發現都沒能讓任何一個窺伺布萊克少夫人位置的人産生警惕。沒人覺得西格納斯和斯內普之間的友誼能有什麽不純。布萊克家的人不會和混血在一起，他們的繼承人就更加不可能了。
至于安多米達？現在沒人還把她當成布萊克家的人，她和西裏斯一樣被家族除名只是時間問題。
在西格納斯內心的各種糾結，和斯萊特林們各種姿勢的接近中，一點不平靜的六年級迅速走過半個學期。魁地奇比賽來臨前夕，西格納斯的阿尼馬格斯學習也終于小有所成。高強度的繼承人學習給了他超出同齡人的魔力水平，而精純的魔力讓他更容易掌握各種高階魔法，再加上年齡的優勢，二年級們還摸不着門路的時候，他已經不怎麽熟練的掌握了變身咒語。
“你不去訓練，卻要搞什麽阿尼馬格斯？”比賽前兩天的晚上，盧修斯詫異的看着他，人生中第一次體會被拒絕的滋味。
西格納斯聳聳肩，漫不經心的攪拌着咖啡：“我就快成功了。”
“我剛才說的是魁地奇，魁地奇！”盧修斯不死心的強調了一遍，西格納斯卻很不耐煩：“魁地奇，聽到了，我沒聾。”
“變成一只狗就那麽有意思？”
“那是獵魔犬。”西格納斯得意的揚起下巴：“在犬科動物裏肯定沒有比獵魔犬更帥的了。”
“那也是只狗。”盧修斯翻了個白眼：“一個黑巫師的阿尼馬格斯居然是獵魔犬，真見鬼了。”
“大概是因為我的黑魔法親和力比較高。”西格納斯說着将他往旁邊推了推：“勞駕讓讓，我還得去有求必應室呢。”斯內普和雷古勒斯已經在等着他了，今晚他還打算徹底完成阿尼馬格斯形态，順便試試獵魔犬的鼻子到底有多靈呢。
這時候他還沒想過，再有把握的事情也可能發生意外。
……
距離魁地奇比賽還有一天時間，已經連續半學期準時來早餐的西格納斯終于缺席。
“他這是終于撐不住了？”盧修斯從長桌最前面走過來，笑着打趣道。周圍所有斯萊特林的視線都集中到斯內普身上，默認了他一定知道西格納斯的行蹤。此時還沒人覺得昨天見過好幾次的西格納斯能出什麽問題。
斯內普沒法忽略那麽多雙求知得眼睛，只能擡起頭幹巴巴的回答：“他住院了。”
住院？周圍的“聽衆”們詫異了，盧修斯則瞬間變了臉色，他關注的重點是：在魁地奇比賽的前一天住院！
“希望他沒受什麽嚴重的傷害。”他咬着牙，慢吞吞的說，語氣聽起來不像關心，倒像是威脅。
不過這份威脅沒能影響到斯內普，回想起醫院病床上行動不便的西格納斯，男孩兒頗為糾結的皺起眉：“這要看你怎麽界定‘嚴重傷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