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緣，妙不可言
遲陸文覺得自己戀愛了，他對Kevin說：“你看我，我現在就像是糖心兒的元宵，外皮兒看着沒滋沒味，但心裏頭美着呢！”
Kevin為了他愁得都開始脫發了，昨晚上他睡覺，一個失誤答應了遲陸文發微博的要求，結果今天倒好，還沒睜眼就接到了窦展團隊的電話，說他家藝人不炒CP。
“能別說了嗎？”Kevin給自己猛灌兩口冰水，“你知道人家團隊現在怎麽看你嗎？”
“嗯？什麽？”遲陸文抱着一碗蔬菜沙拉吃得正歡。
Kevin又喝了一大口水，試圖以這種方式讓自己冷靜下來：“人家說你倒貼炒作。”
“哦。”遲陸文不在乎，他從來就不在乎這些風言風語，只做自己想做的。
Kevin見他這樣，悔不當初。
“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如果不告訴你《Sweet House》的事，你就不會參加這檔節目，你不參加這檔節目，今天就不會淪落到……”
“你是錯了。”遲陸文嬉皮笑臉地擡頭看Kevin，“佟掌櫃的普通話沒你這麽好，你模仿也模仿得敬業一點好不啦？”
Kevin瞪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
公司給遲陸文的人設是高冷專業歌手，這下錄了這檔節目，高冷什麽的早就不存在了，現在又被貼上了“炒作”的标簽，煩都煩死了。
“我跟你說，搞不好，我這個月要扣錢了，你得對我負責。”Kevin翻着白眼算着日期，他還打算過陣子出國玩去，看樣子沒錢去了。
“哎呀，錢嘛，都是身外之物啦，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花就行了嘛！”
“那是你！”Kevin快被他氣死，“你有沒有聽過那句話，人生最慘的就是人活着錢沒了，我現在就是這樣，你的錢是夠花，誰跟你說我也夠花了？”
“你要是不亂搞對象，絕對夠花！”遲陸文忍不住吐槽，“你每次談個戀愛都要談得傾家蕩産，放過自己放過錢，好不好？”
Kevin氣急，差點一口水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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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逗你玩呢。”遲陸文看着Kevin愁眉苦臉的樣子咬着菜葉子說，“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Kevin哪兒放得下心啊，但這心不放也沒辦法，遲陸文從來都不聽他的話。
但人家遲陸文能給公司賺錢，就算再怎麽氣人也還是得哄着。
再看遲陸文自己呢？他其實也不是心裏沒數，剛才聽Kevin說窦展團隊打電話來說不炒CP的時候，他是有點兒難受的。
從最開始拍宣傳照到錄制節目再到官方宣傳，遲陸文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他是真喜歡窦展。
如果說以前是那種對遙不可及的偶像的愛，那麽現在就已經完全進化成了想搞對象的愛。遲陸文心裏明白他這個理想追求有點兒太牛逼了，牛逼到幾乎沒法實現，幾乎可以等同于白日夢。但人活一世誰還不能做做白日夢呢？而且俗話說得好，近水樓臺先得月，現在他跟窦展有了親密接觸的機會，努努力，誰知道鹿死誰手呢？就算真的不行，窦展真的不喜歡他，那趁着這幾個月錄節目，制造點兒美好回憶祭奠自己死去的初戀，有問題嗎？遲陸文覺得沒問題。
“王凱文，你說喜歡一個人怎麽這麽多麻煩事兒啊？”遲陸文把最後一個牛油果吃完之後放下叉子，一臉深沉的跟Kevin讨論起愛情來，“我就想好好喜歡一個人，這麽難嗎？”
Kevin正拿着手機想點個外賣，聽他這麽一說，愣了一下。
“想聽實話？”
遲陸文點點頭。
Kevin放下了手機，坐直了身子，端正了态度，他說：“愛一個人，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但得看你是什麽人，你愛的又是什麽人。”
“我是公衆人物，所以我得克制。”遲陸文說，“他不喜歡我，所以我更得克制。對吧？”
Kevin看着遲陸文黯然神傷的樣子自己也被傳染了，但他剛要開口安慰，就聽見遲陸文說：“那萬一他也喜歡我呢？”
“啊？啥？”Kevin被他這話擊中，瞬間變為“黃人問號臉”，東北腔都出來了，“你說啥呢？”
遲陸文一拍桌子說：“萬一其實他也喜歡我，但為了避免別人說我們倆炒作，只好忍耐，我靠，那我們豈不是錯過了對方？”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遲陸文一個眼刀甩過去：“你的意思是我沒有魅力？”
“那倒也不是，我是說……”
“我知道，我都知道。”遲陸文一把拿起叉子，一副要炸碉堡的樣子說，“我會控制我自己，但是，我也絕對不允許我們錯過彼此。”
Kevin覺得頭疼，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就要提前結束了。
窦展在拍的一部電影原本早就該殺青了，但天氣原因，始終無法取景，只好把他的這部分往後推，先拍別人的鏡頭。
《Sweet House》節目組想着剛好可以趁着窦展殺青讓遲陸文去探班，然後獻個花慶祝一下，還算挺有意義的。
跟劇組商量之後行程确定下來，遲陸文一接到通知就開始挑選去探班的服裝和鮮花，對他窦老師的思念天地可鑒。
“可是你知道他那劇組在哪兒不？”Kevin有點兒擔憂。
遲陸文哪兒管那麽多，他閉關寫歌好幾天，最近連文都沒怎麽寫，整個人喪得血條都要空了，現在就等着見到他窦老師滿血複活了。
“山裏。”Kevin說，“樹林，去了就得喂蚊子。”
“我們可以帶驅蚊液，還有蚊香、花露水、電蚊香，有的是辦法，你別那麽嬌氣。”
Kevin想想就絕望，開始上網搜一切能驅蚊的東西。
“對了，”遲陸文說，“你說這次見面我給窦老師帶點兒什麽禮物？光送我自己，不好吧？”
“……祖宗，求求你，愛送什麽送什麽，但是把自己留下。”Kevin說完，又低頭小聲嘀咕，“我怕你窦老師被你給吓着。”
遲陸文沒聽見他的吐槽，繼續在鏡子前造作，就等着跟心上人見面了。
出發那天遲陸文跟《Sweet House》節目組一起，候機的時候竟然看見了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孔。
“那個人是不是叫餘卓然？”遲陸文拉着Kevin小聲兒問。
“啊？”Kevin順着遲陸文示意的方向看過去，跟他們一起在VIP候機室的果然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對方穿着襯衫休閑褲，戴着墨鏡，非常低調，身邊沒有任何人陪同。
“是他，他怎麽也在？我去問問節目組。”Kevin對同期錄節目的嘉賓都做了些了解，餘卓然他自然也知道，但沒聽說他們兩組一起去那邊，這人突然出現，Kevin覺得怪怪的。
Kevin去找工作人員了，遲陸文拿着本雜志擋住自己偷瞄餘卓然。
遲陸文跟餘卓然倒是見過幾次，但根本不熟，連話都沒怎麽說過，他對除了窦展以外的演員都沒什麽關注，以前在各種場合見過，可見過就忘了，遲陸文心裏只有窦老師一人。不過現在看見餘卓然，遲陸文還是挺好奇的，前陣子因為節目宣傳的原因看見了餘卓然的照片，突然覺得這人挺帥的，氣質又好，是他挺喜歡的類型。
不過，在遲陸文心裏當然誰都比不過窦展，別人都是“挺帥”“挺喜歡”，窦展是“最帥”“最喜歡”。
遲陸文時不時偷看一下餘卓然，眼看着對方摘了墨鏡，又喝了口咖啡，他還在糾結都是同一檔節目的嘉賓，以後還可能會在節目裏遇見，那現在是不是應該過去打個招呼？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對方已經看向了他。
遲陸文偷看人家被發現了，又緊張又尴尬，索性放下雜志，對餘卓然客氣地笑了笑。
餘卓然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似笑非笑地收回視線，拿起自己的墨鏡站了起來。
遲陸文更緊張了，他想着對方要是過來打招呼他應該跟那人聊點兒什麽才不顯得尴尬，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格外需要網絡，格外需要網友的幫助。
就在這時，機場廣播響了起來，讓大家準備登機，而Kevin也跑了回來，拿着機票說：“登機登機，上了飛機我再跟你說。”
“哦。”遲陸文又看了一眼餘卓然，發現人家根本沒有過來打招呼的意思，只是拿着自己的東西像只驕傲的孔雀一樣去往登機口了，路過他們的時候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嚯，真傲啊。”Kevin撇撇嘴，“但你咖位比他大，我們沒在怕的。”
“又不是一個圈子的，什麽咖位不咖位的。”遲陸文心裏也有些悶悶的，他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了，但打招呼這事兒确實也沒必要道德綁架人家，反正兩人根本就不認識。
“走了走了，別落東西。”
上了飛機，遲陸文發現餘卓然的位置離自己不算遠，就在他位置的斜前方，過去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看對方，對方也看了他一眼，眼神怪怪的。
遲陸文覺得別扭，坐下後問Kevin：“節目組怎麽說？這期是兩組一起嗎？”
“不是！”Kevin壓低聲音告訴遲陸文，“節目組都不知道餘卓然也坐這趟飛機，所以應該只是恰巧一路，咱們下了飛機還有一段路呢，就是巧合吧。”
遲陸文點點頭，松了口氣，他倒是不怕跟不熟悉的人接觸，但他怕那些總是冷冰冰的人，一遇見這樣的人，他就不太會說話了，因為看不透對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話惹得別人讨厭自己。
“那什麽，以後要是幾組嘉賓一起錄節目的話，節目組會提前告知的吧？”
Kevin系好安全帶，又開始翻飛機上的雜志：“必須的啊，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遲陸文終于放下心來，然而一擡眼看過去的時候發現餘卓然正回頭看他。
他趕緊笑着向對方點頭示意，餘卓然卻冷漠地回過了頭。
“真是要命。”遲陸文收回視線，委屈巴巴地系安全帶說，“我宣布，他不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