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與豪門丈夫首次交鋒
莘燭以為書上的‘他’是現代通用,可以表女性,沒想到和他有婚約的真是男人,兩個男人結婚?
和他結婚的不是個女人?
莘燭上下打量後,确認這是個男人,就很懵。
闫幽玖漆黑的眼中,一絲異色轉瞬即逝,低聲耳語道:“請大師來。”
“……是。”管家道。
“我當然是男人,你男人。”闫幽玖第一次被質疑了性別。
坐到小智障身邊,闫幽玖察覺他情緒不佳,“小燭,你還記得昨天溺水了麽。”
是這人救的他,莘燭挑起眉梢确認了。
所以,要邀功?
“你是不是被泡發了。”闫幽玖雙手扶住下颌,瞥了眼小智障圓鼓鼓的肚皮,嘴角噙着漫不經心的笑:“都圓了呢。”
莘燭舌尖的火苗閃現:“…………”
被紫氣包裹的闫幽玖整個都在彰顯‘我,世界寵兒,誰敢碰瓷’,莘燭忍了忍牙根還癢。
對待這種天道寵兒,除非一擊滅了還得足夠隐蔽蒙蔽天道,就別想掐他。
否則,光是反噬就夠涼涼。
嗯?暗中觀察的闫幽玖見到抹火光,瞳孔微縮,深邃的眸愈發明滅不辨。
事實上,闫幽玖方才只是一次試探。
Advertisement
結果出人意料的不錯。
小智障的雙眼依舊清湛見底,情緒都表露在外,這叫心思深沉的千億闫總很愉悅。
這是一次單方面快樂的交談。
“殺人犯法。”莘燭定定看闫幽玖半晌,幽幽道。
此人到底救了他,饒他一條蛋命。
“是的,但你可以任意懲罰他,哪怕殺了也沒關系。”闫幽玖好整以暇地翹腿,斜斜倚靠着沙發扶手。線條優雅的下巴沖着客廳內角落一枚沒存在感的黑衣青年。
闫幽玖烏瞳濯濯,如畫如墨,似是包羅萬象。
被這雙鑲嵌碎鑽的眼注視,多少人願意為之肝腦塗地化孺子牛。
莘燭困惑臉:“可以殺人?”
“當然,只要小燭希望的,我都給你。”闫幽玖笑意漸深,意味深長地摸了摸他的頭毛。
系統:“!!!”
系統:“殺人償命,到時候就真随了小說走向。”
言之有理。莘燭耿直地扭了個頭,留給闫幽玖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
闫幽玖訝異地眯眼,臉上帶上點無可奈何的興味。
闫幽玖事務繁忙,但也會盡丈夫的職責,偶爾抽空來陪小智障吃頓飯待一會兒。
出差時,就由一男一女兩個保姆兼保镖照顧。前天保一因故請假一周。
保二今早聽說小智障嗆了水去買徐氏糖果給燭少爺壓驚。
莘燭醒過來時,恰好遇見了峯舒,毫無壓力的跟着走了,拎着糖果回來的保二這才發現噩耗。
于是,闫家傻媳婦在差點淹死後丢了。
一切似乎合情合理,莘燭瞥了眼安靜如雞的保二。
“擡頭。”莘燭望向保二。
保二緘默少語且執行力強,被威脅性命也并不慌,似乎根本沒聽見被談論自己的命運,頗有一副泰山崩于頂而面不改色的樣子。
只不過……
眼角周血絲纏繞,山林左右黑氣籠罩,這是血光之災的典型面相。
莘燭沒看出他和原主有因果牽連,便伸出了嫩白的手。
系統:“…………”
畫面好熟悉。
保二眉宇間染着茫然:“燭少爺?”
“給我的?”莘燭揚揚下巴,眼神暗示地瞥了下糖果袋子。
保二一怔,“是的。”
兩人手指相碰,莘燭一本正經地在他的手背畫個圈,留下了個保命的火焰印記。
在外人眼中,畫面暧昧且充滿暗示意味。
闫幽玖眯起了眼,幽幽地勾唇。
系統唱跳:“愛是一道光,綠到人發慌!綠到人發……”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真的不懲罰他麽。”闫幽玖莞爾,雙手交叉覆蓋在腿上。
交纏的手指自然垂下,惬意地一下下有節奏的敲擊膝蓋。
“該罰。”莘燭颔首。
闫幽玖揚起嘴角,但聽到莘燭下一句卻啞然失笑。
莘燭一字一頓道:“查其雇主,懲之。”
闫幽玖饒有興味地挑眉:“哦,小燭想懲罰我,要我怎麽配合?需要我洗個澡麽?”
莘燭擺手:“燙毛嗎。”
闫幽玖笑意一僵。
豎着耳朵旁聽的管家嘴角直抽抽,這是什麽神仙對話。
門鈴響了。
管家忙打破夫夫二人傷筋動骨的尬聊:“大師到了,我去開門。”
“龔道長,李道長,歡迎二位。”
管家熱情招待兩個人走進來,看清彼此,一時靜谧。
系統:“猿糞讓我們相遇。”
莘燭有些疑惑。
龔平很是驚訝,處理好唐啓忠家的虎頭鞋不久,聽說翡翠谷又出了狀況便帶着李喬前來。昨天翡翠谷別墅區便有緊急的特殊任務被峯舒接了,沒多久又有報告來了。
路上,李喬碎碎念着,定是峯舒這蠢貨沒辦明白留下了隐患。
沒想到遇見了這位叫他無法評判的大能。
闫幽玖不露聲色地将一切盡收眼底,染起抹笑容與兩位頗有名氣的道門新秀寒暄幾句。因他特殊的體質,也常與特殊人士接觸,和龔平算是點頭之交,請人到家卻是第一次。
“兩位道長,這是我內人。小燭乖,這兩位是非常厲害的大師。”
這話信息量太大。
龔平:“…………”忽然敬仰闫總。
厲害的?莘燭烏黑的眸斜睨,他的乾坤珠忘了收回來。
“您好。”拘謹地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龔平的臉頰覆上抹窘迫的紅。
之前持才自傲,面對莘燭卻是公開處刑。
李喬天崩地摧,臉上的肌肉抽搐,整個人都顫巍巍的,顯然沒從陰影中走出來。
察覺異樣,闫幽玖不着痕跡的試探:“我內人昨夜淹水,我想為他做法祈福,驅除黴運晦氣。”
李喬:“…………”你tm在逗我。
打擾了,告辭。
“十分抱歉,恐怕我力所不及,無法勝任。”龔平冷靜下來道。
闫幽玖笑意淡了幾分,“是哪裏有不妥?我願捐兩千萬表心意,希望兩位大師不嫌棄。”
兩千萬?
莘大佬有點心動,伸出了一只手掌。
诶,這活他能做。
“小燭真乖。”闫幽玖眉頭微挑,笑眯眯地剝了一顆糖放在‘內人’掌心。
糖果晶瑩剔透,暈染着七彩光暈,誘人的甜香味彌漫。
盯着掌心的‘兩千萬’,莘燭将之和灰撲撲的乾坤珠對比了下,高高興興地扔進嘴裏存起來。
系統:“…………”我可憐的宿主。
真慶幸闫幽玖沒遞顆鐵坨子。這大概是宿主唯一不做人事,卻做了個人的情況。
莘燭像模像樣地在自己額頭畫了個圈。
沐浴更衣、計吉時請神的一系列繁瑣流程變成大寫的‘略’,看的龔平嘴角微抽。
是他讀書少。
做完後,莘燭與闫幽玖大眼瞪小眼。
小智障可能瘋了。闫幽玖不懂咒文,他保持禮貌的微笑,對自家中邪的小智障誇了一波。
“小燭真厲害!”
“嗯。”莘燭沒吝啬地拾起闫幽玖的手,在他掌心留火紋印。
一絲火熱彙聚成的電流從兩人相貼的掌心竄入身體,闫幽玖的眸立即晦暗不明。
“這是印記?”愛的印記酥酥麻麻的,心髒都跟着一悸。
闫幽玖好心情地勾唇,托着下巴不羁的渾然天成,如慵懶的雄獅,又隐隐夾雜着縷縷銳利。
那瞬間接觸帶來一陣戰栗,這是心如死水的闫幽玖從未感受過的。
真有意思。
瞥他一眼,莘燭颔首。
低沉的輕笑,闫幽玖深深看了小智障一眼,情緒愈發深沉。
最後,兩位道長也沒祈福,各自得到個紅包。
莘燭将人送到門口,伸出手掌。
龔平盯着手掌,只得将還沒捂熱的紅包和乾坤珠送到他手裏耳語道:“不知莘大師如何處置惡嬰?如果可以,能否勞煩莘大師超度惡鬼。”他嘗試過了,無法從乾坤珠拿出惡嬰。
一把火的事兒。
“可。”莘燭點頭,吃掉了紅包。嗯,可以說非常硬核。
龔平:“…………”
魔鬼嗎,秀兒?
龔平一言難盡:“我建議看看醫生。”例如心理醫生。
聽見了腳步聲,莘燭擺手催促他離開。
“怎麽了?”闫幽玖大長腿邁開,幾步來到門口,佯裝不解地道。
莘燭道:“無事。”
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闫幽玖笑道:“是嘛。”
重新回到客廳,闫幽玖半阖着眼坐在莘燭身側,指尖劃過他略長的黑發掠過臉側。
發現莘燭抗拒地微蹙了眉,他不惱反笑,低低的笑聲在客廳中響起。
“小燭,你恢複我很高興。但你對社會還不太了解,保二留下來繼續保護你,嗯?”
最後一個字徐徐蕩開。一開口就像個海螺人,浪裏個浪。
管家捂胸口。我家主人雄性荷爾蒙爆棚,像個發光且神秘的霓虹燈。
但作為當事人的莘燭,他基本眼瞎。
“可。”莘燭應允。
闫幽玖的氣勢堪比爸爸:“等過幾天忙完了就帶小燭出去玩?”
“再議。”莘燭默默計算着丈夫的礙眼程度。
夜晚,闫幽玖身上的紫氣凝滞,一縷縷幽冥之氣溢出,漆黑的眼泛出水霧。
一本合同無風自動,嘩啦啦的展開,最後落在中間的某一頁。
【婚姻有效至乙方恢複神智反對或壽終正寝……】
修剪的幹淨圓潤的指尖在合同上輕點,留下一道清淺的刮痕,半晌,男人撓了撓掌心。
掌心湧動着的熱流并未随時間而消散,反而愈發清晰。
“小智障變小魔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