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招安饕餮與三足金烏

系統感慨:“這世上大概只有三足金烏能高興地吞神火。”

日中有踆烏, 三足。栖扶桑木, 形似烏而三足。他們是太陽鳥,渾身燃燒着太陽神火。

莘燭勾唇,戳了下毛茸茸的小太陽。

睡夢中, 雛鳥蹭了蹭他的指頭, “啾哔……”

莘燭彎彎眉眼:“挺有趣。”

小寵物,可以。

系統默默地扭頭:但大概闫總不太樂意。

人總是不禁想的,剛想起闫總, 闫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是他的秘書。

莘燭吐出手機, 在周謹言震驚的目光中接通。

“嗯, 嗯?”莘燭皺了眉:“傷呢?”

幾句挂了電話,他不解且不爽地皺眉,闫幽玖出了車禍進醫院了?

周謹言試探地道:“有什麽事情嗎?”

“嗯。”莘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起身準備瞧瞧去。

以闫幽玖的能力和逆天運氣,不可能出車禍。

叫周謹言和饕餮寶寶回去收拾東西, 莘燭去醫院。

周謹言偷觑莘燭的喉嚨,默默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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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困惑地眨眼:“哥哥怎麽啦?”

“沒事。”周謹言搖頭。我不太懂你們特殊人士的能耐, 吐手機這能力……

不知道怎麽吐槽, 大概還是比較擔心手機被浸濕。

莘燭到的時候, 闫幽玖正在打點滴,他臉上有一塊擦傷, 看着不太嚴重, 胳膊被包紮的像個粽子。闫總看不出太大外傷, 但他臉色難看,嘴唇泛着紫,活像是中毒了。

“小燭,唉,你怎麽來了。”闫幽玖驚喜地眨眼,瞥了眼裝無辜的秘書。

莘燭上下打量他,指尖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蕩出一抹笑,闫幽玖抿抿嘴巴:“小燭,我身上涼,你坐那邊。”

他清晰感知到身體血液凝固,骨骼都被凍上了像塊冰。

有點涼啊。

莘燭低下頭,盯着闫幽玖漆黑的瞳仁,兩人的臉靠的很近,能嗅到彼此的氣息。

闫幽玖首次被小智障靠近,嘴角噙着笑,耳尖微微泛紅。

“小燭,我沒事。”

莘燭指着包紮的胳膊:“我看看?”

闫幽玖一愣,啞然失笑:“都包好了,沒什麽大礙。”

莘燭不與他廢話,直接撕開了。

嘶。闫幽玖臉一抽。

莘燭盯着紅腫的胳膊,上面是三條紫黑色抓痕:“你中屍毒了?”

他驚訝地瞥了闫幽玖一眼:“為何忍耐?”

幽冥之氣可以吞噬屍毒。

闫幽玖從小智障眼底看到詫異,苦笑着搖搖頭:“我做不到。”

他體內只有那個人格可以,但他出現不規律。

闫幽玖無法探知,平日裏他只是運氣比較好,但遇見了這些鬼鬼神神的只能硬挺。

他自小雙目通陰陽,被惡鬼纏上也數不勝數,早就熟悉了特殊部門。

自從有了那個邪氣的人格後,情況好了不少。

莘燭不解,他身負紫氣基本隔絕陰邪之物,但并非如此。

有點意思。莘燭想不通,上下審視一遍。

闫幽玖腦袋嗡嗡作響,活像是被一顆炸|彈肆虐,“我有點困,小燭先回去吧。”

莘燭驚奇地瞥他,平日裏不是借機做點什麽,今天這麽紳士?

不是闫幽玖不想,是做不了。

屍毒入體,大肆破壞人體內的細胞,等所有細胞壞死,這人也就不行了。

其中運氣極品,體質特殊的則會變成吸血僵屍。

一抹不爽的情緒在胸口漾開,莘燭瞪了眼闫總,指尖按住他手臂。

“會疼,忍着。”一縷金光轉瞬即逝。

闫幽玖茫然了片刻,額頭一燙,體內霍然就像沸騰的熱水,尖銳的刺痛席卷而來。

“唔。”闫總悶哼一聲,身體因疼痛輕微痙攣。

秘書推了推眼鏡,哦呵,這有點迷。

香甜酣睡的小雛鳥嗅到了好聞的氣味,驀然睜開了眼,“啾哔,啾哔?”

它努力從帆布包的口袋裏擠出小腦袋,一對兒圓溜溜的眼閃亮。

“啾哔啾哔!”吃飯了啾啾啾。

高高興興的雛鳥渾身閃耀耀,像一顆巴掌大的小太陽。

雞崽:這可能是只吃貨。

狐貍:妾身皮膚皺了。

豬崽:它的氣息像大人,我有點怕被烤焦。

狐貍和雞崽兒不說話了。

他們幾只陰靈,在大小兩顆太陽跟前,是最可憐的被竭澤下的魚。

小三足金烏太耀眼,闫幽玖疑惑地瞥了一眼。

闫幽玖眉頭微挑:“這是?”

莘燭:“寵物。”

額頭沁着細密的汗,闫幽玖維持呼吸平穩,莞爾道:“挺可愛。”

他家小智障是真的很喜歡雞崽兒。

看不到雛鳥的腳,闫幽玖就當是只叫聲奇特的雞雛。

莘燭贊同地點點頭。

燃燒了他體內的屍毒,莘燭收回了手。

冰凍的軀體解凍,闫幽玖哪怕劇痛到抽搐,也面不改色地微笑。

他活動了下麻木的手臂,握住小智障的手:“謝謝。”

莘燭瞥他,冷哼一聲。

闫有病再有病,也是他罩着的,僵屍可以的。

眸光閃爍着璀璨的星辰,闫幽玖愉悅地低低笑了,他牽着他的手:“我不疼。”

小智障在意就夠了,這波受傷不虧。

醫院的燈在夜裏更顯昏暗,明明是白熾燈,可照在人臉上慘森森。

不論是護士還是患者,都透着股青色。

淡綠色的牆映照下,人們的指尖都仿佛泛着不正常的光暈。

別瞧闫總受的小傷,點滴開了vip休息室。

闫總揮揮手叫秘書下班。

秘書起身,“好的,需要給闫總定外賣麽?”

這位急急忙忙打飛機回來,剛下機就往家裏趕,還餓着肚子便出了事。

莘燭訝異:“你沒吃飯?”

秘書推推眼鏡搶答:“闫總心心念念見您,沒來得及。”

有夫人在,闫總鋼心鐵胃不會餓。見到人後,成了希希軟軟的面團子,哪兒都脆弱。

嗯,城裏人,闫總都是套路。

闫幽玖暗中遞給秘書個贊許的眼神,笑着道:“我想快點見到小燭。”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很想念。

“見到小燭,我就滿足了。”闫幽玖一臉虛弱活像絕症。

秘書默默扭頭,闫總演過了啊。

莘燭:“…………”

想給闫有病一個拳頭,但見他臉色依舊慘白,莘燭磨了磨牙,決定算了。

秘書公式化微笑:“闫總,燭少爺,外賣還是我直接定?”

闫幽玖幽邃的眸溫柔似水,灼灼地盯着莘燭。

他不吱聲,就柔情蜜意地等待。

莘燭:“…………”

莘燭勉強擺手:“不用,我這有。”

闫幽玖笑着道:“今天你也受驚了,最近幾天回去休息吧,這個月多一倍獎金。”

心中高興,‘受驚’的秘書麻溜撤人。

說起來,秘書跟着闫總也多年了,經歷過許多事,早就是老油條了。

當年她的确是非常驚慌差點辭職,但高工資她舍不得。

最後練就了一顆鑽石般抗打磨的心。

闫幽玖有點甜,嘴角噙着愉悅的弧度,在小智障額頭落下個輕吻:“我真高興。”

莘燭到底這一拳頭沒忍住,但好在他還惦記這人有病,沒冒火。

闫幽玖捂着嘴巴倒抽氣,無奈笑了:“打壞了,豈不是沒辦法親你了。”

莘燭:“…………”

诶這人好煩。

“再哔哔剁頭。”莘燭幽幽道。

闫幽玖知道不能刺激了,默默高興得到了個吻。

莘燭“噗”地吐出一盒佩爾打包盒。

“哦?這是給我的?”闫幽玖受寵若驚,一瞧就是特意打包的。

小智障心裏有他?闫總幹涸的心田流淌涓涓細流。

迷迷糊糊宛若灌了一碗蜜糖,甜滋滋。

莘燭挑眉:“不吃?”

“當然吃。”闫幽玖幽邃的眸如暈染開的墨,像兩汪澄澈碧透的清泉,蕩漾着**漣漪。

他打量着包裝,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眼底是濃墨重彩的暖意。

相面片刻,闫幽玖帶着沁人心扉的微笑打開:“聞着就香。”

“嗯,是好吃。”莘燭頗為贊同。

闫幽玖拿出筷子,夾起一小塊鮮嫩的牛排沾勻醬汁,醇香濃厚的肉香飄逸蔓延。

笑睨凝視着美食的莘燭,闫幽玖忍笑,道:“張嘴。”

莘燭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咦。

小智障一臉驚訝,闫幽玖險些笑出來,他笑眯眯地道:“一起吃。”

行吧。莘燭遞給他一個‘不錯’的眼神。

闫幽玖憋不住笑了,壓根看不出剛經歷車禍,被僵屍抓撓。

胸腔微微起伏,笑聲自喉間溢出,低沉的笑音帶着一抹沙啞,既性感又優雅。

咬着牛排粒,莘燭鼓着腮幫子,莫名其妙地瞪他。

诶笑什麽,有病。

闫幽玖撸了個毛,給自己夾了一口,絲毫不嫌棄筷子被用過。

他可惜地笑睨完好無損的右手,傷的位置錯了。

平日裏撸毛無往不利,然而今日闫幽玖的手指被啄了,罪魁禍首是一只“啾哔啾哔”炸着毛的小雞崽。它兇神惡煞地炸着小絨毛,兩只小翅膀撲扇撲扇,三只小爪子吧嗒吧嗒。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小雞崽兒似的神獸攀上莘燭的腦瓜。

當充滿了幽暗氣息的手掌呼嚕過來,小三足金烏就是被侵犯領地的小獸,高亢地叫起來。

小小的鳥喙咄咄咄地啄了幾下,奶兇奶兇。

闫幽玖愣了一下,收回手,愕然地瞧着手背上幾個小紅點。

輕飄飄被啄破了,可想見尖嘴多鋒利。

這回,右手是受傷了。

雛鳥震懾了不懷好意的侵略者,獲勝将軍似的扇舞兩下毛茸茸的小翅膀,趴在了莘燭腦袋上。

大概是準備在‘神火爸爸’的腦袋上做一個窩。

莘燭:“…………”

莘大佬自己就嫩,衣着又鮮亮,背着挂玩偶的帆布包,腦袋上頂一只毛絨球。

可以說,怎麽瞧怎麽可愛,說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我被寵物啄疼了。”闫幽玖就樂不可支,不讓摸頭那摸臉吧。

莘燭瞪他一眼。

闫有病改名笑有病吧。

系統:“…………”連姓都給人改了?

可以的,這很莘燭。

闫幽玖眉頭微挑:“雞崽兒?”

“嗯。”莘燭點了個頭。能噴火的畸形雞崽。

系統:“…………”

這要小三足金烏知道,估計得瘋。堂堂一只太陽鳥,被當雞崽兒養什麽的……

精芒微閃,闫幽玖加深笑意。

等闫幽玖心吃完飯,莘燭便詢問起具體發生的事情。

闫幽玖從飛機到翡翠谷的盤山路上,被一只力大無窮的僵屍掀翻車輛。

僵屍臉色青紫,指甲漆黑,牙齒尖銳。

若非闫總的車質量好,注重安全性,沒準直接被碾碎了。

僵屍撕開車門,可怕的利爪抓向闫幽玖,但只抓了一下,似是察覺到什麽跑掉了。

莘燭擰着眉,上下打量闫幽玖,若有所思地點頭。

闫幽玖:“是為我心疼嗎。”

莘燭:“…………”

挂完點滴,闫幽玖便坐上回家的車,開車是保一,副駕保二。

闫家夫夫坐在後排,闫幽玖身形修長,刻意往中央坐了坐,便與莘燭靠得更近。

莘燭瞥了一眼,将意圖搭他手背的大掌撥開。

至于時常在他腦袋上出現的手,雛鳥撲棱着小翅膀努力幫粑粑攆走。

因此,他也就默認了小金團待在頭上。

寧靜空靈的月夜,清晖滿湖,薄紗似的霧氣籠罩着青雲市。

莘燭驀然睜開眼,目光幽冷。

微涼的風将窗簾掀起一層層波紋,床前立着個人,此人身姿修長,黑眸幽黑。

系統:“熟悉的畫面。”

莘燭環着胸,很想給闫智障翻個白眼。

闫幽玖微微一笑,一臉慈愛地坐了下來,露出殘忍的笑:“今天爸爸想到一道題。”

爸爸你滾。

沒如每次一般一錘鑿死,莘燭眯眼幽幽冷笑。

“祖宗也給你出道題。”

闫幽玖冷酷的笑僵硬,他呆愣愣地道:“兒子要給爸爸出什麽題?”

“答不上來是孫子。”莘燭道。

闫幽玖寵溺又責備地看他,“爸爸是全知全能的。”

莘燭冷嗤:“你到底有多煩人。”

闫幽玖愣了,自信滿滿道:“我萬人迷戀。”

莘燭:“不,很讨厭。”

“夜晚打擾人睡覺,爺爺現在教你,這是多不禮貌惹人厭。”

來自靈魂的嫌棄,雙倍的,登時将闫幽玖打擊到了。

他捂着胸口退了半步,遭受了五雷轟頂。

“叫爺爺。”莘燭怼爽了。

受驚般搖了搖頭,闫幽玖瞳孔一縮,整個人搖晃一下,向前撲倒。

“咣當”摔在地上,直挺挺的,就那麽逃了。

異常完美地逃避現實。

莘燭:“…………”

他郎心似鐵,懶得處理挺屍。也好在地上都是羊絨地毯,在這睡一覺也不會着涼。

翌日,莘燭一早出門了,頂着一顆金燦燦的絨毛球到達分局。

闫幽玖醒過來,發現他睡在地毯上,啞然失笑。

張部長在青雲市處理最後事宜,沒想到剛到分局得知了一件差點叫他驚掉下巴的大事兒。

張部長顫顫巍巍地指着饕餮寶寶:“他,他是什麽?!”

莘燭:“饕餮。”

就是那個傳說中極兇殘的兇獸?!

張部長吞咽口水,指頭又哆哆嗦嗦:“那你頭上那只……”

“三足金烏。”莘燭拎起小雞崽兒,“啾哔啾哔”的金毛球第三條腿便暴露了。

張部長抹了把臉,擦拭去臉上的冷汗,得嘞,他又得留下。

幾只神獸聽說後也趕了過來。

獬豸冷冷斜睨饕餮:“依法生活,不要犯法。”

饕餮寶寶:“…………”

饕餮寶寶不高興,揪着莘燭的衣角:“我是最乖的寶寶,才不犯法。”

不,他是個遵紀守法的大人,還要賺錢養家呢!

莘燭點頭:“饕餮是兇獸。”

這個誰都贊同。

莘燭義正言辭:“我招安饕餮和三足金烏,解決國家危機,幫國家積累有生力量。”

張部長:“…………”所以?

莘燭目光灼灼:“這一波獎金,要實在些。”

張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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