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錢小伽住在一個不需要簽證的地方,這裏的黑中介比比皆是,他因為有錢而謹慎過上了一段還算完好無損的日子,唯一的壞處就是不太自由。

因為不能用證件所以處處受限,錢小伽找的工作甚至也是黑的,自走兩年前那天取過一大筆錢以後他就再不敢輕易地取錢暴露行蹤,這兩年生活質量急速下降。

在這種艱難的日子過了兩年以後錢小伽決定回去,于是毅然決然的掏出了身份證明,當他光明正大的拿着一沓美金走出貧民窟時所有人都驚呆了,然後便乘着破舊的出租車走了。

錢小伽覺得他哥應該已經死了,所以這回回去的時候大張旗鼓,甚至沒有一絲絲想要隐瞞的架勢,請了好多朋友出來吃飯。

兩年說長不長,在成年人的世界裏過得相當迅速,尤其是二十五歲以後簡直就是時光飛逝,所以大家都沒怎麽驚訝。

只是唯一驚訝的是他在竟然能在平民窟裏吃那麽久的苦,于是紛紛調侃他是大藝術家,搞得自己那麽悲情還怪牛逼的,在飯局上灌了他很多酒。

錢小伽喜不自勝,喝到醉了才回家,他的家在兩年前交給了媽媽保管,媽媽幫他把家具都蒙上了白布。

這裏的水和煤氣都還可以用,但是冰箱裏已經沒有東西,錢小伽摸黑回到家以後燒了一壺開水,端着開水去了後院小酌。

他坐在月光下獨飲,覺得白開水也很美味,喝醉以後看什麽都是美好且夢幻的,情不自禁吟詩一首。

今年二十八歲的錢小伽終于自由了,馬上就要滿二十九了,錢小伽決定在而立之年的時候開啓全新的生活,用錢先生給的巨款出去冒險。

他準備先去熱帶雨林,然後再去世界屋嵴,再再然後去極地探險,把全世界都走一遍。

得益于他哥常年的壓迫,錢小伽竟然在這種颠沛流離的生活裏得到樂趣,或許他還真是所謂的“藝術家”吧,一個人也可以活得逍遙自在。

錢小伽在後院裏曬了很久的月光,把自己翻來覆去的曬成藍色,然後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感冒了,他媽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正在家裏翻箱倒櫃的找感冒藥。

“媽,你真別那麽早飛,幹嘛呀這是,我又不走了這回,掐着點兒來呗,我還能跑了啊?”

“沒有的事兒,小感冒……昨天到的,對啊,喝酒了,晚上沒蓋被子就感冒了呗,那還能咋辦……”

“你別罵了!再罵我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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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電話舒服多了,又燒了一壺熱水來喝,這會兒沒有車可以用,錢小伽試着給周粒子打電話。

昨晚周粒子因為前天晚上的宿醉所以沒來,錢小伽估摸着他現在應該可以來了,就叫周粒子開車來接他去藥店裏買了一大包有的沒的,除了藥以外還有些眼藥水、護理液、牙線等等,家庭常備的日常用品。

“你不走啦?”

錢小伽點點頭,周粒子偏着頭繼續看他,感覺他這回怪怪的,于是皺着眉追問道,“你不是說你他媽要至少消失五年嗎?怎麽就不走了?”

起先他真這麽想的,後來在網上看到說肺癌最多活三年,又考慮到他哥當時那個樣子,所以才決定這就回來。

不過這話錢小伽沒說出口,只是淡淡的瞥他一眼,周粒子是他這輩子最鐵的兄弟,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麽,“你那個時候在市集上遇到的那男的,他後來找了我好幾次,你跟我說說呗,是不是因為他啊?”

錢小伽點點頭,周粒子又繼續問道,“那他到底是不是你哥啊……”

他嘟嘟囔囔的說道,錢小伽也感覺到了他的意思,其實潛臺詞就是在問他是不是同性戀罷了,不過出于尴尬才沒直說。

可是偏偏兩種都是,既是他哥也是同性戀,所以錢小伽覺得無論哪個答案都說不出口,便只是笑了笑,“他跟你說他是我哥?”

周粒子點頭,看他這樣就知道沒講實話,于是把這兩年來的事情跟他說了,包括錢錦姚怎麽逼問他的、怎麽威脅他的,不過他确實是也不知道人去哪裏,所以肯定就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錢小伽頓了頓,然後才問道,“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沒找了呗……我他媽哪知道你去哪兒了?我總不能瞎編吧,萬一他去找了你不在咋辦吶?那回來還不得吃了我啊!”

這麽看來後來應該是死了,錢小伽還挺滿意這個結果,興高采烈的抱着東西回家去了,跟周粒子一起收拾房間。

這個家裏的一切雖然都用上了白布蒙着,但是灰塵還是很大,所以錢小伽還特地買了口罩和眼鏡兒來着,就是怕灰大,迷眼睛。

“你他媽……你真行啊你小子!讓他們陪你喝酒,老子陪你幹活?”

昨晚也叫了他了,是他自己不想來的,錢小伽踢了踢他的屁股,把他從沙發上踹起來。

他們倆收拾了一個下午才勉強有樣,不過還有很多房間都沒有打開,簡單布置了一下就吃晚餐,這一天天吶,真的過得飛快。

錢小伽又坐在後院裏感慨,不過這回是和朋友一起,周粒子今晚也要在這裏住,而且他們還順便翻出來了一個充氣城堡,把水打滿了,一起在裏面泡月光浴。

周粒子感慨時光,錢小伽感慨生活,這就是他想要的一切,簡簡單單的,平平淡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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