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哥哥把我放在這裏吧, 那邊人多,你就別過去了, 免得待會不好開出去。”溫晚不遠便看見何燦燦正和馬芬芬幾人說話, 臉都漲紅了,看樣子應該是起了争執。她不想讓沈雁行知道她在學校裏遇到的不太美好的事情,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
沈雁行看了她一眼,車沒停。
溫晚無奈又感動地嘆了口氣,她早就該知道, 沈雁行不可能輕易被糊弄過去, 不可能知道她被怼還能任由她忍讓下去。
可是, 她不會忍讓的。
沈雁行徑直把車停在大客車的旁邊,推開門下車, 走到溫晚那邊, 打開車門手擋在門頂上護着溫晚。
一輛豪車突然停在他們的大客車旁邊,同學們紛紛議論起來,馬芬芬那群小姐妹在看見沈雁行的時候更是好一陣驚呼:“好帥啊……”
男生們則是盯着那輛低調中透着奢華本質的勞斯萊斯兩眼放光, 就連張書的眼睛都沒忍住亮了亮。
涼城雖然有錢人也有,但是作為學生是很難看見一輛頂級豪車的。大家都忍不住打量起來。
當衆人看見沈雁行繞到另一邊去給別人開車門, 而且那個人還是溫晚的時候, 都驚呆了。
沈雁行把溫晚的行李從後備箱裏取出來, 溫晚接過, 彎了彎眸:“哥哥快去上班吧~”
沈雁行揉了揉她的頭發:“好,晚晚要玩得開心。”
溫晚點點頭,笑盈盈地目送着他開車遠去。
等沈雁行的車影徹底消失, 她臉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轉而換上淺淺的微笑,禮貌又疏離。
她轉頭看向議論紛紛的衆人,扯了扯嘴角,淡定自若地拉着行李走過去,得體地微笑着說:“很抱歉,來遲了幾分鐘,讓你們吹了幾分鐘的冷風真是不好意思。”
約定好的時間是八點半,她八點三十二到達的。
溫晚本來也沒遲到很長時間,就是馬芬芬一直在那裝柔弱,引得周圍的“護花使者們”紛紛為她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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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馬芬芬的臉色一邊,頓時難看起來,瞪着溫晚。
不料,溫晚也正勾着嘴角一臉嘲意地斜睨着她,眼睛裏寫滿了挑釁。
馬芬芬氣到渾身顫抖,她知道,她就知道,溫晚根本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單純無害!
溫晚見狀,又笑了笑,張書被那一笑晃到了眼睛,他呆呆地看了少女精致的側臉,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他笑着打圓場:“沒事的,來了就好。我們快上車吧,等到濱城還有好幾個小時呢。”
張書是班長,他說話自然是有些威信的,此話一出,縱使馬芬芬以及那些“護花使者”再有小不情願,也還是給了個臺階的上了車。
衆人剛落座,張書的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電話。
張書皺了皺眉,邊接通邊在心裏嘀咕:這個時候會是誰給他打電話?歸屬地址是京都的,他有認識的人在京都嗎?
疑惑地接了電話,電話那段的人冷冰冰地說:“你就是張書吧?敬老院今天有志願活動,恭喜你被選中了,請現在來敬老院。”
張書一愣,說話還有些迷茫:“不、不是……我現在沒有時間……”
“不來扣學分。”男人冷冰冰的語氣一點不像是在恭喜,張書有些懵,被他這句話吓到了,“好好好,我馬上來!”
“怎麽了班長?”有人注意到了張書的異樣,問他:“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出發啊?”
張書那兒接電話有些吵鬧,溫晚正和何燦燦小聲聊天,随意地瞥了兩眼,剛好對上張書有些複雜的眼神,又自然地移開了眼,轉頭繼續和何燦燦聊天。
車外是漸漸溫暖起來的陽光,陽光似也更喜歡好看的人,毫不吝啬地籠罩着溫晚,金燦燦的陽光如輕紗般圍繞着少女,少女的皮膚在陽光下更加透明白皙。
張書看着少女白皙精致的側顏,有些發怔,竟忘了移開眼,喃喃問道:“我可以下次再去嗎?今天——”
“不能。”電話那端似乎是換了個人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那聲音比之前更加陰冷,“不來連評獎學金的資格都沒有。這個事情也不能告訴別人,不然你的名額就會被他們搶走。”
張書早就做好了以後要出國的計劃,國外的學校很注重社會實踐等綜合素質。如果被扣了學分拒絕敬老院的志願活動就很有可能被刷下去。
可是……
似乎是看透了張書心裏的想法,那人誘惑似的又補充了一句:“這個志願活動有教育局的領導會來。”語氣比之之前更加冰冷,像一條吐着紅色信子、誘惑人犯罪的冰冷毒蛇。
張書不禁打了個寒戰,最後一次看了眼溫晚,這一次溫晚沒有看他。
張書握着手機的手指一緊,“好,我馬上到。”
回答他的是通話被挂斷的“嘟嘟”聲,張書看着屏幕恢複息屏狀态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一場好好的秋游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去不了了?
而且——
他總覺得說最後一句話的人的聲音很耳熟,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似的。
很快他又搖搖頭想要把這個奇怪的想法從腦海裏甩出去,自己也笑了一下。
張書收起手機,一臉歉意地站起身:“抱歉啊,這次旅行我不能和你們去了”
此話一出,瞬間就有人問道:“為什麽啊?班長,你是有什麽事情嗎?”
張書看着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詢問,眼眸閃了閃,班上有跟他一樣想以後出國的同學,如果這件事情被他們知道了,那他的競争力就更大了。
他推了推眼睛,彎了彎唇:“嗯,家裏有急事找我。”
*
看着大客車上張書看似低沉實則微微上翹地拎着行李下車,何西暗暗松了口氣,回頭從後視鏡裏看了眼後座上陰冷的少年。
猶豫再三,輕聲問道:“張書已經走了,我們現在是?”
祁冷聞言看向他,滿眼冰冷:“我之前怎麽說的我要的是張書今天不能出現在這裏,為什麽今天他還是出現了?”而且還那樣看着他的晚晚。
何西自知出了差錯,不敢多說什麽,沉默一下子将車內的氣氛渲染得沉重起來。
祁冷貪戀地看了眼大客車上和好友開心聊天的少女,再說話時聲音裏多了些寒意:“沒有下次。”
何西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立馬點頭:“是。”
沒一會兒,大客車就開走了。
祁冷收回搭在車窗上的手,淡道:“我們也走。”
“是。”
何西手打方向盤,踩着油門,黑色轎車跟在大客車後,不遠不近,不緊不慢,猶如一只對獵物徐徐圖之的獅子。
——
張書突然的離開讓衆人都有些着急,他們的行程安排是作為班長的張書負責的,現在張書不去了,那他們剩下的人怎麽辦?誰也沒也去過濱城,對那裏的路線也不知道。
車上亂成了一團,司機下去抽煙了,其他人在車裏七嘴八舌地吐槽着張書的不靠譜。
車裏咋咋呼呼的,溫晚皺了皺眉,她最煩這種吵鬧的環境,會讓她莫名的煩躁起來。
好在吵鬧并沒有維持很久。
馬芬芬憑借着她的“弱小可憐又無助”成功讓衆男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由她來确定指揮行程,所有人都必須聽她指揮,不然就都呆在酒店。
他們商量的時候溫晚和何燦燦并沒有湊過去讨論,兩人就坐在窗邊聊天,也沒有人來征求她們的意見。
而馬芬芬的第一個決定就是在酒店休息一天,誰都不能出酒店。得知這件事情後,何燦燦的肺都要氣炸了。
“怎麽就都聽馬芬芬的了?她是誰啊!”何燦燦的不高興全都表現在臉上了,一點心思也藏不住,“在酒店呆一天不是浪費錢嘛!憑什麽她自己累想休息就不讓我們出去了?!”
溫晚漫不經心地看着窗外的風景,“沒關系,我們自己去玩就行了。”
幾個小時後,濱城到了。
和涼城比起來,濱城冷多了,一下車就感覺到了很明顯的溫差。在涼城,還有很多女孩子穿着裙子或者是一件衛衣,但是一來到濱城衆人都凍得直哆嗦。
街上的行人無一不穿着厚外套。
衆人清涼的穿着瞬間成為焦點。
因為大客車上開了空調,所以到了濱城的地界并沒有察覺到氣溫的變化。
不過溫晚好奇的是,雖然濱城冷,但沒有冷到要穿羽絨服,為什麽這裏還有冰雕展可以看?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從行李箱裏拿出備好的外套穿上,等找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何燦燦有些慢,行李半天沒有收拾好,磨磨蹭蹭的,于是溫晚收拾好行李一個人去了樓下買吃的去。在告不告訴馬芬芬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猶豫了一會後還是給她發了個消息,不管她同意了沒,起碼說過了。
溫晚穿着一件白色毛茸茸的外套,後面帽子上還有一對小兔子的耳朵,這是尤莉給她買的,很暖和。
這裏一切都是新鮮的,溫晚饒有興致地逛着,但沒走遠,只在周邊轉了轉,剛準備回酒店的時候卻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溫晚?你怎麽在這!”女生看起來很是驚訝,然後皺着眉問道:“你也是來看冰雕展的嗎?”
溫晚冷眼看着女生熟稔地說話,待她說完了才淡淡地移開眼,準備繞開她繼續走。
“喂——跟你說話呢!什麽态度呢?”溫晚掃了她一眼,沒理會。女生很是不滿她的态度,伸手推了溫晚一把,“你聾了嗎?”
溫晚沒注意到她的動作,猝不及防被她實打實推了一把,沒站穩向後踉跄了幾步,卻意外撞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啊——疼疼疼!”
女生的驚呼從耳邊響起,一只修長有力的手将她的手腕反扣着,痛得直哇哇叫。
身後懷抱裏的氣息很熟悉,溫晚被他鎖在懷裏,看不見身後人,她輕聲道:“祁冷?”
“嗯。”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