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穿越癡傻小姐(3)
陸文軒看看四周,神情凝重。
風淩之瞬間了然,屏退左右。兩人相對而坐,不談君臣,只論兄弟。
他很好奇,他這個弟弟有什麽話跟他說。難道是要他收回成命,好娶柳潇潇?弟弟的花花腸子,他還是知道一點的。
陸文軒咬咬牙,開始由淺入深,給風淩之分析國家形勢,希望兄長可以放棄吞并越國的宏偉志願。
他從讀者視角和風信之視角兩方面入手,詳盡客觀。風淩之的臉色,卻越來越不對勁兒。等弟弟話說完,他狠狠地一拍桌子:“說夠了沒有?”
“……”陸文軒扶額,知道這是勸說失敗了。他想,除非他拿出原話本給皇帝看,否則皇帝不可能相信他的話。
可他又拿不出原話本。主線劇情不能改變,主角光環不可逆,渣男被虐不可逆。他只得在幾大定律的重重壓制之下,盡量完成任務。
如果不是要顧忌這麽多,他想或許他會殺了女主都不一定。一個來自未來,會用高端武器進行屠殺的潛在威脅,本就是個孤魂野鬼,禍亂天下,就該早日除掉。占了別人的身體,還滅了別人的國家,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
“信之,皇兄不明白你為何會這麽想,今天的話,朕就當沒聽過。”風淩之拍拍弟弟的肩膀,呵呵一笑,甚是愉悅,“方才,朕收到柳将軍遞上來的折子……”
“什麽?”陸文軒來到這本書裏的第二天,就命人給柳将軍遞了書信。算算時間,柳将軍早就該收到了。
風淩之似乎極為惋惜:“唉,柳将軍說他年紀大了,恐怕不能再擔重任,特意上書來乞骸骨的。”
不過,他的神情倒挺愉悅。老東西終于知道放權了。他大權在握,離實現自己的抱負,又近了一步。
“唉,那真是可惜。”陸文軒也松了口氣。看來,他的話聽進去了。
柳将軍一旦告老還鄉,柳家就能逃離這是非之地了。屆時,柳潇潇随父還鄉,大概能逃過一劫吧。
對于現在的他而言,能幫一個是一個。只是将來戰事一起,以柳将軍的性子勢必不會坐視不理。*凡胎對上火藥大炮,柳将軍未必讨得了好去啊!
必須想辦法,阻止那場戰争。即便不能阻止,也要有與之抗衡的能力。只有旗鼓相當勢均力敵,雙方才都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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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淩之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心情不錯,看弟弟也順眼了些。他拉着弟弟喝了兩盅:“唉,可惜了你現在被退婚,看上哪家姑娘,告訴皇兄……除了柳潇潇……”
陸文軒只是笑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皇帝傾慕柳潇潇呢!想盡一切辦法不讓他們在一起。柳将軍在軍中威望猶在,風淩之不樂意看到弟弟多個助力。
沒關系了,他不是風信之,對權勢,對美人都沒有太多的想法。而真正的風信之早已付出了靈魂的代價,只為了保住風國。
說來好笑,書裏的頭號渣男,最大的心願卻是保住自己的國家,拯救在戰場上犧牲的兵士。
畢竟風信之身上流淌着風家血液,男女問題上或能處理不當,涉及國家大業方面,他還記得他是風國人。
這也是陸文軒對他多了些同情的原因。
他很不喜歡特工慕容雪月,這不僅是因為他們女主渣男先天對立氣場不和。更多的是,他本能地厭煩冷血冷情之人。一想到這姑娘在不久後的将來把大炮火藥搬上戰場,他就恨不得弄死她。
兵者兇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陸家善戰,卻不好戰。他實在是不明白發動戰争的人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兄弟二人各有心思,閑談一番,陸文軒告辭離去。
走出宮後,他悄悄問奕瑤:“如果我殺了這個假的慕容雪月,會怎樣?她又不是真的!”
“那你死定了。不是,她是女主啊,她要是沒了,這本書還會有嗎?這個世界還會有嗎?我是讓你來拯救炮灰的,不是讓你來毀滅世界的!”奕瑤似乎有些不悅,“你都在想點什麽啊!你不會以為原本癡傻的慕容姑娘是女主吧?”
這個問題很嚴重啊!
陸文軒捏了捏眉心:“我知道,那我如果廢了風淩之呢?”
“你……你都在想些什麽?你不是,喝醉了吧?風淩之在事情發展上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啊!”
“沒有,我清醒得很。風淩之不當皇帝,就不會派細作去越國,也不會故意挑釁,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風越之戰。那麽,那些人也不必淪為炮灰。難道不是麽?”陸文軒說的極慢,“許多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廢了他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奕瑤姑娘,我說的不對麽?”
奕瑤似是沒聽到,并不答言。
陸文軒微微一笑,繼續分析:“你放心,我不會殺他,也不會妨礙主線,女主會嫁到越國去,不會影響他們的感情的……”
“王爺!”
轎子突然停了下來,侍衛湊到他轎邊:“王爺……”
陸文軒掀開轎簾:“怎麽了?”
“前面是越國的儀仗隊……王爺,是繞行還是……?”
陸文軒沉默,心下明了。這是女主和男主的一場很重要的對手戲。
宴會結束後,女主因為在宴上獲得矚目而遭嫉恨,姐姐們丢下了她,坐着馬車走了。慕容雪月只得徒步回家,路上沖撞了東方絕殇的儀仗隊。
東方絕殇對這位姑娘很感興趣,主動提出送她回府。豈料慕容雪月以為他心存歹意,便出言諷刺,兩人在大街上你來我往,僵持下來。
陸文軒下轎看了一眼,男主女主加深感情的事情,他就不摻和了。他重新坐回了轎子:“越國皇帝遠來是客,他跟慕容小姐相談正歡,本王就不多打擾了。”
轎子掉頭,從原路回去。
“奕瑤?我剛才的話你有沒有在聽?”陸文軒想繼續剛才的話題,“如果我保證渣男會被虐,女主會幸福……”
突然,轎子再次停了下來。
“王爺……”
“又怎麽了?”陸文軒微怒,再次掀開了簾子。待看清眼前人後,他手裏的簾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柳潇潇一身素衣從對面轎子裏走了下來。她看上去清減了不少,越發顯得瘦削。她微微一笑:“信之,我們談談。”
陸文軒攥着轎簾的手有些發白,他走下轎子,低聲吩咐侍從:“在此少待。”
這是他第二次見柳潇潇。除卻剛過來時的第一次見面,趙鵬和丁遠幾次牽線搭橋想讓他們見面,陸文軒都避開了。柳潇潇曾說不願再與風信之相見,這次相逢,她有意也好,無意也罷,他都不能拒絕。
街道上的行人都圍在一起看東方絕殇和慕容雪月鬥智鬥勇,這裏空蕩蕩的。
兩人走在街上,柳潇潇一路沉默。
陸文軒偷偷瞧了她好幾次,途中她已經拿帕子擦眼睛好幾回了。一句話也不說,莫非是要他猜?
咳了一聲,陸文軒試探着開口:“柳姑娘?”
你說你好端端的說好了再不相見的,再這樣突然出現,不按照話本子來,臺詞也不好對啊!
他記得很清楚,話本子裏沒這麽一出。呃,也是,原本的風信之宴會一結束就走了,時間地點都不對,不一樣也正常。
“信之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柳潇潇的聲音很溫柔,如風吹碎玉。她一雙妙目凝視着他,隐隐期待着什麽。
陸文軒點頭:“在你家花園,你當時正在爬樹取風筝,看見我,吓得從樹上掉了下來。”
他們青梅竹馬,風信之雖渣,這些還是記得的。陸文軒接收了風信之的記憶,當然知道這些。
“原來信之還記得……”柳潇潇低低喟嘆。
“當然記得,你現在雖然溫柔大方,可小時候還是很有将軍府風範的。那時候真不敢相信,你是個小姑娘!”
“是嗎?”柳潇潇笑笑,“原來你記得……”
陸文軒心中一凜,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莫非這姑娘看出了他不是原本的風信之?
他兩次頂替渣男,都盡量模仿原身的生活習慣,唯恐被發現不同。他可真沒慕容雪月那麽大方自信,盡顯自我。
柳潇潇揚起笑臉,輕松愉悅:“我爹爹來信,我要回南方老家了。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啦!你,你多保重……”
大滴大滴的眼淚順着桃腮流下,如果可以,她真想撲進他懷裏大哭一場,可是今生只怕沒可能了。今日她稱病沒有進宮,可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柳家女兒,豈能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