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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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溫烨艱難地吐出一口氣,不懂為什麽瞿植這麽輕也能讓他感覺到呼吸困難,他們的身體貼得很近,衣服都丢在地上,溫烨想,怎麽就做了呢。

連一句話,一個眼神都沒有,他們一起進了房間,就這樣糾纏到了床上,就像是十分自然而然地發生了,無需任何暗示。

“嗯……!”

溫烨被瞿植突如其來的用力激得蜷起腰,膝蓋努力地想并到一起,瞿植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手掌拍了拍他的腿。

他乖乖地又把膝蓋打開。

頭頂的吊燈在模糊視線裏晃着閃着,像海裏的小船一樣動蕩,溫烨也不知道瞿植怎麽又這樣,變得有點兇了。

他小聲哼着,感到一點疼,睫毛濕透了,黑色瞳孔在燈光映照下泛着盈盈的水,鼻尖因為急喘一聳一聳的,薄薄的臉皮争先恐後地撲上了紅,瞿植看着,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溫烨哭得很慘,但還是要努力地睜大了眼睛盯着他,嘴巴張開,說些聽不清楚的話。

溫烨現在的臉像被下藥了一樣紅。

瞿植沉沉地叫他:“溫烨。”

溫烨幹淨透亮的黑瞳轉了轉,看向他,然後抿起嘴唇,不應他,似乎有些委屈,他又叫一聲:“溫烨。”

溫烨還是應了:“嗯……”

緊閉着嘴巴用濃重的鼻音應的。

瞿植就說:“張開嘴。”

溫烨眨眨眼,眼淚砸進鬓角,慢吞吞地張開了嘴,瞿植俯身來親他,用嘴唇碰他的嘴唇,輕輕地貼了兩下,就移開去親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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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張開嘴,卻又僅僅是這樣碰他兩下。

就仿佛那只是在單純地哄他,并不是要給他一個在現下這種時刻裏會産生的充滿欲望的吻,不是在索求。

溫烨腦子裏的某根神經被人拽了下,又酸又疼,他想起來了,不是什麽都沒有,不是進來就脫下了衣服,是他進房間時看見了瞿植襯衫上的油滴,不知道是瘋了還是傻了,竟然湊過去吹了兩下。

然後瞿植親了他。

不是親在別的地方。不是臉頰或者下巴,不是額頭或者鼻子,是嘴唇,是接吻的地方,是人最柔軟的位置。

一個吻。

瞿植的睫毛都碰到他的臉,他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瞿植一樣急促,接着扣子就解開了,瞿植的扣子解開了他的扣子也解開了,順水推舟一樣簡單。

而現在,瞿植第二次親在他的嘴唇上。

溫烨哽咽了幾聲,失去控制小聲哭了起來,不是安靜的流眼淚,而是顫抖、抽泣、嗚咽,像是非常非常難過那樣地流眼淚。

瞿植看了看他,動作放緩了輕吻他的臉。

沒有開口詢問他為什麽哭,管家說過,瞿植會送你去醫院,但不會問你難不難受。

可瞿植會和他生氣,管家都沒見過的那種生氣。

溫烨伸出手,抛棄了什麽似的猶豫而又坦蕩,抱住瞿植,把自己埋進瞿植的懷裏,去讨要一個擁抱。

瞿植沒有推開他。

——

溫烨醒來時腿還是軟的,渾身每一處骨縫都泛着酸,他記不清昨晚他們一共做了幾次,只記得自己最後累得昏睡了過去,瞿植抱他去浴室,放進浴缸裏泡了一會,他眼睛都不願意睜一下,想着幹脆在浴缸裏睡一晚好了。

但瞿植非要讓他醒來,他很不開心,胡亂洗了洗就又靠在浴缸上睡過去,瞿植又叫他穿上衣服,他不理了,說什麽也不理瞿植了,瞿植拉他,他悶聲悶氣說不穿了。

瞿植問他:“不穿衣服了?”

“不穿。”

瞿植沒再說話,又把他抱回床上了。

溫烨揉着眼睛的手頓了頓,僵硬地伸手掀開被子,掀開了一點就馬上又蓋了回去。

除了內褲,他身上真的什麽也沒穿。

但他記得昨晚,他抱着瞿植睡了一晚上。

……

溫烨頭疼地閉上眼,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最近好像總是在不清醒的時候和瞿植鬧脾氣,還做了很多越界的行為。

難怪瞿植會和他生氣。這麽煩人。

溫烨只好祈禱自己昨晚抱着瞿植睡着後沒有做出更過分的行為。

他躺在床上緩了一會,撐着手臂艱難地坐起身後才發現在床腳他夠得着的位置,放着幾件他的衣服。

他愣了愣,伸手去抓了過來,不是昨天穿的衣服,是新拿出來的,在瞿植的房間裏瞿植的床上,這能是誰放的呢。

溫烨胸口下方胡亂地鼓動起來。

也許這只是一個把他欺負慘了的罪魁禍首的事後補償而已,他卻至于要這樣悸動,甚至俯身将自己的臉深深埋進衣服裏,像禱告者祈求庇佑一樣虔誠地接受這份補償。

貧乏者會把任何一點好都當做愛來感受,這是他們幸福的方式。

溫烨不可控制地想起昨晚那兩個吻,大概瞿植是真的餓了,原來得到瞿植的吻只需要一碗番茄雞蛋面。

瞿植對他太仁慈。

溫烨眼皮泛紅,直起身來穿好衣服,洗漱完了準備去給繡球花澆水,卻發現早已有人澆過了,花瓣上還挂着些水珠。他懵懵地站了一會,轉身走到床邊拿起手機,已經快要十一點了,他猶豫了好一會,給瞿植發了短信。

“瞿先生,花是你澆的嗎?”

瞿植過了一會才回他:“嗯,你看起來會起得很晚。”

溫烨愣了下,有些尴尬:“以後不會了……”

“這不是你的工作,不用為花特意早起。”

“好的。”

溫烨收起手機,很開心,又跑到樓下和阿姨聊天,跑到後花園和管家聊天,最後還要蹲在地上和那株昙花聊天,他經常來看昙花,雖然這昙花大多時候是管家在幫忙照料。

世界上只有這株昙花知道溫烨喜歡瞿植。很喜歡很喜歡。

他細細碎碎說了很多,被阿姨叫去吃午飯,吃完午飯又去醫院陪了周栀兩個小時,再回去鑽進書房泡着。

這幾天瞿植都回來很晚,但每次都是十一點準時回來,回來看溫烨澆花,吃溫烨煮的番茄雞蛋面,然後他們推開門,接一個很輕的吻,那就是瞿植又一次更換的暗示。

但溫烨覺得這不像暗示,這像很美好很缱绻的開始,是電影裏的情節,這讓一切不再痛苦。

等他再一次哭出聲來時,瞿植會再來吻他,輕輕地碰他兩下。

瞿植每天只給他兩個吻。

一個開始的吻。一個安撫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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