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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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溫烨被瞿植做暈了過去。
其實沒有太兇,他每次受不了哭得厲害的時候,瞿植都會把動作放慢放輕,只是太過漫長,時間流走消逝,他祈盼的結束一直也沒到來,甚至一連換了幾個姿勢,後面還被瞿植抱去沙發上了。
瞿植的房間什麽時候有的沙發呢。
一張雙人沙發,一張單人沙發,瞿植把他放在單人沙發上,他哭着沒地方逃,不知道求了多少遍要瞿植放過自己。
但瞿植好像聽不見。
他從沒見過瞿植有如此強的欲望。又或者說,他從沒見過瞿植真正的欲望。
像從前,一兩次就絕對結束了,可昨天晚上,溫烨根本數不清瞿植到底做了幾次,只記得自己最後渾身都軟得像被水浸泡太久的棉花,求饒也沒力氣了,任由瞿植讨伐,最後腦袋一晃,暈過去了。
瞿植似乎抱他去洗過澡,這次真的是瞿植幫他洗的。
瞿植以前唯一一次抱他去浴室,也只是把他放進浴缸裏,讓他自己洗,那次他還因為瞿植讓他穿衣服吵到他睡覺鬧了脾氣。
所以這次瞿植不吵他了。瞿植幫他洗幹淨,又穿上衣服,床單也是瞿植換的,他被穩妥地放到床上,只需要安心睡覺。
原來被人照顧是這種感覺。
溫烨眨眨眼,盯着天花板,心裏又酸又澀,又泛着細密的甜。
“你醒了,餓不餓?十二點了。”
身旁的人伸手摸摸他的腦袋,打開手機看了一眼,說:“你睡了很久,溫烨,你和小葉子一樣愛睡覺。”
溫烨抿抿嘴,心想,他為什麽睡這麽久,難道瞿植不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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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打一耙。
“看不看小狗?”瞿植又問。
瞿植一直在期待他看看那只小狗。
“看。”溫烨說,“先讓我緩一下,起不來。”
“嗯。”
瞿植把溫烨往懷裏又拖了拖,溫烨抱起來真舒服,可以前溫烨總是縮在床角不讓他抱。
溫烨乖順地靠着瞿植胸口,突然想起某一天他澆花,和瞿植說的那些無聊的話,他說阿姨有一只小狗。
溫烨又變得遲鈍了。他現在才意識到,原來他從不是在自言自語,他說的每一句話,瞿植雖然沒回應,但是都聽進去了。
司機那句別扭的“小溫先生”,和這只小狗,都能為此證明。
溫烨眼眶發澀,有點疼。
原來他的暗戀,并沒有那麽辛苦。
一直以來,他那些不敢見光的喜歡,瞿植都沒有要摔碎它。
“到小葉子吃飯的時間了。”
瞿植拍拍溫烨的背:“你要不要去喂它?”
“好。”
溫烨實在抵不住瞿植那股強烈的期待感,雖然他也不知道瞿植為什麽這麽期待,他撐着手臂想坐起身,動作艱難,瞿植先下了床,彎腰把他抱進了浴室。
他一看洗漱臺,那些屬于他的洗漱用品都還安靜地待在原處,像是從未被人移動過。
溫烨呆呆地問:“怎麽……沒扔掉?”
瞿植默了一會,從他身後伸手,在牙刷上擠好牙膏然後塞進他手心。
“我沒有過這個想法。”
溫烨忍不住問:“為什麽呢?”
“你沒有帶走繡球花。”
溫烨還是很茫然,這次他沒有解讀出瞿植想說的話。
瞿植側過臉,盯着他,等了一會,最終像是妥協一般,說話聲音很輕:“那讓我覺得,你會回來。”
溫烨安靜了片刻,說:“可是……它都快死了,要是它死了,怎麽辦?那你就覺得……我不回來了嗎?”
瞿植說:“那還有小狗。”
“我知道你很喜歡它。你會想要養它的。”
噢,原來是這樣,溫烨想,原來是瞿植覺得他很喜歡那只小狗,原來是瞿植想他為了養那只小狗回來這裏,才會期待他去看看那只小狗。
看看是不是還和當初一樣喜歡。
但是瞿植不知道,在那間簡陋的出租屋裏,有一個晚上,溫烨想了他一百零三次。
每一次,他都在心裏把那句告白的話再和瞿植說一遍。
而就在昨天,他終于真正的,和瞿植說了第二次喜歡。
溫烨手指伸過去,碰碰瞿植的手背,說:“會的。我很想養它,謝謝你送我的生日禮物,我很喜歡,會一直喜歡。”
瞿植笑着偏過臉來吻他額頭。
“好。”
——
溫烨正式在瞿氏入職了。
瞿植說的話沒有半分誇大或摻假,他的計劃書,在等着他來啓動。
瞿植讓他擁有了自己的團隊。
甚至,這個團隊的每一個人,都是瞿植找到的,和溫烨一樣的,非常有才華有能力但碰到了困難的人。
他們都很尊重溫烨。
瞿植的愛,無聲但細密。
項目彙報比寫計劃書難,而比項目彙報更難的,就是真正着手啓動這份計劃書,推動這個項目的實施。
管理溫烨這個團隊的也并不是瞿植,瞿植做的所有事都是保持着最合适的分寸,他給溫烨開設渠道,但不參與投票,他給溫烨啓動計劃書的權力,但不負責監管溫烨。
他會給溫烨盡其所長的機會,但永遠不會給溫烨投機取巧的機會。
溫烨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工作,和瞿植也總在半夜碰上,再安安靜靜地坐在桌旁一起吃面。
有時瞿植也會給溫烨提供一定的幫助,畢竟溫烨第一次帶領一個團隊,難免心有餘而力不足。
溫烨感到挫敗和疲倦的時候,瞿植會告訴他,如果項目成功了,他們團隊的每一個人都會得到一份可嘉的獎金。
然後像溫烨一樣跨過難關。跨過那道曾經讓他們想過要就此結束的難關。
溫烨每次聽到這句話,都會馬上恢複鬥志,又把腦袋埋到文件和電腦裏去。
但這樣日夜颠倒的作息也逐漸透支了溫烨,他在推進項目的最後一步犯了本不應該犯的錯,被經理喊去辦公室劈頭蓋臉地罵了很久。
瞿植也聽說了。
回去的路上沒有開車,溫烨很沉默,眼皮紅紅的低着頭掐手心,瞿植盯了他一會,拍拍他的背,讓他站在原地等一下自己,然後去蛋糕店裏買了塊芝士布朗尼。
溫烨吃蛋糕很小一口,垂着腦袋,很乖,瞿植輕聲叫他:“溫烨。”
他就立馬像以前一樣,手拿着蛋糕垂下去,站得筆直,扭頭認真地看着瞿植。
那是他們有着不平等關系時才會有的姿态。
瞿植問:“怎麽站得離我那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