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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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晚上之後，小蘭花又好長時間沒有跟他說話，像從未說過話的陌生人，也沒有跟他說自己真正的名字。

不過落雨辰但也習慣了他那副死人臉，兩個人互不說話互不幹預，就這麽過着。

又過了一陣子，他們的“媽媽”就不讓他們兩個人幹粗活了，怕把手給給用粗了，還專門讓他們兩個學琴棋書畫。

洛雨辰最不愛學習了，上學那陣子就煩的很，現在穿越了，還要學琴棋書畫讓他非常不滿。

他就跑去問老鸨，那個老鸨姓張，平時他們都管她叫張媽媽，“張媽媽，我長大了之後不就是個賣肉的，學那麽多幹什麽啊？”

張媽媽聽到他這麽說，氣的拎着他的耳朵一頓罵，“你個沒出息的，最下等的才之出賣肉體，你看看咱們百花樓的頭牌小紅花，她只賣藝不賣身，可是賺的卻比那些最下等的高出好幾倍來。”

洛雨辰想了想，好像真是那樣，他們這裏大部分只賣藝不賣身的都長得特別好看，還有才藝，但是那些只用肉體換錢的往往長得不怎麽樣，或者是上了年紀沒有辦法了。

“如果想要找那種琴棋書畫都會的，為什麽不去找大家閨秀，非要來這種地方。”洛雨辰撇了撇嘴，直男的想法真奇怪，他鬧不懂。

“他們來這裏是為了享樂，但是享樂并不只有身體上的，還有心裏，你看來咱們這的客人，有好些個都是文人才子，他們就喜歡跟姑娘們吟詩作對，或者聽曲……”

洛雨辰打斷她，“好了好了，張媽媽，我知道了，你別拎着我的耳朵了，再這樣拽下去拽成招風耳了。”

張媽媽瞪着一雙大牛眼看着洛雨辰，“你說你聽明白了，你說說看，你要是真的明白了，我就松開你。”

洛雨辰随口說了句，“娶個大家閨秀要多少錢啊，來咱們這才多少錢啊，而且娶媳婦之前還不知道長相，來咱們這可以先挑挑，要多好看有多好看的，并且可以每天都能換。”

張媽媽聽他這麽說，被氣樂了，不止是她，就連過來教他們先生都樂了，“真是個活寶，快去，跟小蘭花坐到一塊，上午學讀書寫字，下午學彈琴識曲，晚上學跳舞。”

洛雨辰聽了張媽媽給他念了一遍課程表，立馬就蔫了，“您還是讓我去掃樓梯吧。”

張媽媽在他的屁股後頭踹了一腳，“要不是看你長得好看，早把你打死了。”

洛雨辰過去的時候，發現小蘭花居然揚了揚嘴角，但是也就那麽一秒，很快就放下去了。

洛雨辰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僵屍會笑了？不得了不得了啊！

他坐過去之後，先生講什麽他都沒有聽，而是盯着那孩子的嘴看了半天，“喂，你剛才是笑了嗎？真好看，再笑一次呗？”

“你離我遠一點。”小蘭花的語氣依舊冷冰冰的，他拿着自己的書本想旁邊挪了挪，“我又不是賣笑的。”

“誰說你不是啊，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等你長大了，別人給你錢，跟你說一句來給大爺樂一個，你就得笑，那麽清高幹什麽？”洛雨辰覺得這個小蘭花真是個怪人，除了長得好看這麽一個優點之外，簡直讨厭至極。

這麽讨厭的一個人，偏偏還長得像他男朋友，就更加讨厭了！

那孩子哼了一聲，“你自甘堕落，不代表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誰自甘堕落了！”洛雨辰不服氣，“我是說，你以後是賣笑的，我可不是。”

“你不賣笑你賣身。”

“你才賣身！”洛雨辰向他那邊挪了挪小聲說：“我跟你們可不一樣，我以後可是要嫁給皇上的人，還用賣身？”

那孩子皺着眉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你想嫁給那個老頭子？”

“什麽啊，我說的是下一任的皇上，”洛雨辰滿臉的得意，“以後誰當皇上我就嫁給誰，這是我的命運，你們羨慕不來的。”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啪”的一聲，是先生的戒尺拍在了桌子上。

兩個孩子吓得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擡頭去看先生。

其實說是先生，但是這先生卻是個女人，之前先生本是官宦之家的女兒，但是父親犯了大罪被處斬了，家裏的男丁全部被賣去做奴隸，女人就都被賣進了青樓。

聽說她剛進來的時候，上過幾次吊，後來張媽媽沒辦法，讓她來教這些女孩子讀書寫字彈琴跳舞，不用她接客了她這才消停了。

她人長得好看，可是一板起臉來誰都害怕。

“讓你們讀書寫字，你們不珍惜，難道真的要去做那下等的皮肉勾當？”先生很生氣，因為被賣進這裏的姑娘不是每一個都有這兩個孩子這種機會的，得看長相身段還有性格。

張媽媽想要培養他們兩個，先生自然也是盡心盡力，不想讓孩子長大了受苦，就得現在嚴厲的對待他們。

“我……我錯了……”洛雨辰趕緊低頭認錯，“我會好好學的。”

“你呢？”先生看着那孩子。

那孩子依舊表情冷淡的揚着頭，好像對所有的一切都很沒有興趣，也不說自己錯了，也不說解釋，就這麽看着先生。

先生搖了搖頭，“你們兩個把手伸出來，一人打二十戒尺。”

那孩子很聽話的将手伸了過去，但是臉上卻是一副被冤枉了要上斷頭臺卻依舊不低頭的大義凜然樣。

洛雨辰知道這件事都是他的錯，他咬了咬牙，将那孩子護在自己的身後，“一切都怪我，是我非要拉着他說話的，先生打我四十好了。”

先生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平時看你油嘴滑舌沒個正行的，居然還這麽講義氣。”

洛雨辰陪着笑臉，“既然先生覺得我有義氣，那這尺子就不打了吧。”

“打，不僅要打，還要打五十。”先生說完之後拉過洛雨辰的手用力的打了下去。

先生感覺洛雨辰這個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挺有靈氣的，但是沒什麽智商，太單純了，什麽都寫在臉上，遲早是要吃虧的，所以她想要這頓打能讓他長點記性，在這種地方，對誰都不能掏心掏肺的，要藏着掖着，保住自己的同時再決定要不要管其他人。

相比洛雨辰，那個叫小蘭花的就很好，別人替他挨打，他卻冷漠的在旁邊看着，不管不顧的，這孩子還未長大，還未感受到這個吃人的地方的恐怖，就已經練就了一顆麻木的心，這樣很好。

心髒麻木了，就不會痛苦了。

洛雨辰挨了這一頓打，手掌都腫了，出了不少血，他擡着自己的手，哭唧唧的跟在那個孩子身後上樓。

下午還要學其他的，中午只給他們一點時間吃飯，可是洛雨辰的手成了這樣，筷子都拿不了了，他只能瞪着眼睛看着。

“我餓。”洛雨辰吞着口水看着那孩子大吃大喝，“喂，我替你挨打了，你卻自己在那裏大吃大喝的，有沒有良心啊。”

那孩子眼皮都沒有擡一下，“你這是自作自受，怪不着我。”

洛雨辰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可是心裏就是委屈的很，“可是我餓，我餓！”

“別哭了。”他被洛雨辰吵煩了，拿起一個饅頭塞進了落雨辰的嘴巴裏，他那粗魯的樣子不像是在喂飯，倒像是用饅頭堵住落雨辰的嘴巴。

洛雨辰咬了一口饅頭，饅頭就掉到桌子上了，“我不吃了。”

洛雨辰瞪了他一眼之後，扭頭看着窗外，不搭理他了。

真是世态炎涼，人心冷漠啊，他這回是看清楚了，小蘭花絕對就是小蘭花，不是主角，他才不會寫出這麽冷漠的主角呢。

“剛才是誰哭的這麽大聲啊？”一個好聽的女人生音從門外傳了進來，随後門被打開了，進來的人是他們這裏的頭牌小紅花。

小紅花不是這裏皮像最好看的一位姑娘，卻是最柔情似水的一位，聲音好聽，唱出來的曲子男人聽了骨頭都酥了。

她平時對誰都好，洛雨辰也挺喜歡她的，覺得她是個很不錯的大姐姐。

洛雨辰見到小紅花，抽搭了幾下鼻子，“小紅花姐姐，我手疼。”

小紅花過來看了看慘不忍睹的手掌，心疼的很，從懷裏掏出一瓶藥，“我小時候也總挨打，你好好聽話就好了。”

“恩，還是姐姐最好了。”洛雨辰伸着手過去要讓小紅花給他上藥，卻聽到小蘭花将碗一推，摔門出去了。

洛雨辰被他吓得縮了一下脖子。

小紅花看着被推開的門，不解的問，“他怎麽了？你們兩個鬧別扭了？”

“不是鬧別扭了，是一直都很別扭。”洛雨辰翻了個白眼，“這人就是個精神病！”

沒過一會，他又回來了，他進來第一件事就是把小紅花手裏的藥瓶搶了過來，生硬地說：“媽媽叫你過去呢。”

“哦，那你給他上藥吧，”小紅花擔心的看了看洛雨辰的手，拍了拍小蘭花的肩膀，“你們兩個好好的，不要吵架啊。”

作者有話要說：

文遠：“難道我要一輩子叫小蘭花嗎？”

洛雨辰：“不錯了，我還叫小菊花呢，(╯‵□′)╯︵┻━┻難聽死了！”

小紅花：“我說什麽了！(╯°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