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回合還是羅望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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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手機屏幕裏的羅望扒着飯, 問:“你知道叔叔愛吃什麽菜嗎?”

俞柳:“有次見面他說過, 喜歡酸辣土豆絲、辣炒花蛤一類的家常菜。”

羅望舉起飯盒:“巧了, 我今天也吃土豆絲。”

俞柳笑了笑:“不過那次他請我和俞勁松吃的是燕窩、花膠。”

“他是開玩笑的?”

“應該是真的。我父親他家境不好, 幾乎每次見面都會回憶過去。”俞柳說這話,分神看了眼浸泡着的花蛤。

羅望問:“要準備做飯了嗎?”

俞柳回過頭看手機:“對, 他快到了。今天要拍到什麽時候?”

“順利的話,估計十點前就能收工。”

俞柳點頭:“收工後找我, 快吃飯吧。”

挂斷視頻, 俞柳開始處理其他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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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成材提前五分鐘到了, 俞柳要做菜沒工夫招待他,他也不需要人招呼, 很自在地随處走走看看。

在別墅裏走了一圈, 俞成材轉到廚房,看着俞柳炒最後一道菜。

“沒見過你做飯,很熟手啊。”俞成材見她要關火, 說,“再等等, 我愛吃火候過一點的。”

俞柳聞言等了會兒, 俞成材說可以了, 她才盛出來。

俞成材的助理沒有進來,他和俞柳兩人輪流端菜,擺在餐桌上。

今天俞柳做了兩葷兩素和一個湯,都是家常菜,米飯粒粒清香, 俞成材一邊吃一邊不住嘴地誇。

放下筷子時,桌上的菜都只剩個底,俞成材神情中還有些遺憾,說道:“不服老不行啊,胃口到底是不如年輕時候,可惜了。”

俞柳起身收拾碗筷,說:“是我做得多了。”

俞成材嘆道:“頭一次吃你做的飯,不該剩下。”

俞柳手指一頓,沒說什麽,将餐具放進洗碗機。

“到客廳坐吧。”俞柳說道。

俞成材對待她和俞勁松的态度,比韓清圓對他們溫情一些,但是有限。

作為董事長,俞成材與韓清圓都不是那種找個海島坐着等錢來享受的人,他們對事業有同樣的看重。俞成材的千裏集團規模不如韓盛集團,但俞勁松一年到頭享受的時間不見得比韓清圓多多少。

俞成材與韓清圓都很忙,見他們的時候,吃一頓飯或者喝一道茶,雙方就匆匆回歸工作,很少專門花時間坐下來聊一聊。

就是想聊,也找不出合适的話題。俞勁松與韓清圓有韓盛集團這個天然話題,但這個話題卻也是禁忌,韓清圓可以提,俞勁松不能,否則有可能引起韓清圓的不滿。俞柳在千裏集團有股份,但并不參與公司決議,只是每年吃分紅而已,她與俞成材也沒什麽可談。

像當下這樣雙方都不帶着“完成任務”的态度,坐在一起認真交流的情況,少之又少。也許細究起來,是從沒有發生過。

俞成材并不知道俞柳今天打算說什麽“私事”。他來之前考慮過,但他所能想到的合理猜測,最後都找到不合理之處,所以直到現在坐下來,頭腦裏也沒有一個清晰的判斷。

俞柳坐在沙發上,看了看俞成材的臉。

俞成材是這幾年開始發福的,程度不嚴重,人看起來并不臃腫,有點慈眉善目。

年齡一增長,再一胖,五官會發生不小的變化,從俞成材的臉上已經很難找到與她相似的地方。

不過仔細再看,還是有的。

俞柳:“上次……不,五月見王悅父母的再上一次,我們見面是去年十月。”

俞成材說:“今年過年我帶桐桐去旅游了,他今年畢業,我答應過他畢業前環球旅行一次。”

桐桐是俞成材第二段婚姻中的孩子,比俞柳小十四歲,很聰明的男孩,就讀于國外一所聞名遐迩的大學。

俞柳:“應該的。”

俞成材:“今年過年我可以空出時間。”他以為這是俞柳要說的“私事”,盡管他心底覺得奇怪,按他過去的了解,俞柳對見面次數沒有要求。所以看到俞柳搖頭否定的時候,他不覺得意外。

俞柳說:“我找您見面,只是想聊聊過去,有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但您可能不知道我知道。”

俞成材感興趣道:“你指什麽事情?”

俞柳:“關于……您和韓董的婚姻關系。”

俞成材緘口不語。

俞柳說道:“外公告訴我一些往事,我知道韓董結婚時另有想法。”

從她的措辭,俞成材明白她确實知道些內情,開口道:“你們韓董有大理想,大抱負,家庭困不住她。”

今天俞柳想與俞成材談論的,就是“家庭”兩個字。

現在俞成材先提起,俞柳就順着他的話問道:“您想要家庭嗎?”

俞成材:“當然,我是正常人。我不是說韓董不正常,她的境界超越了我這種凡人。”

他語氣很是感慨,但并沒有怨怼或酸味,好像已經想開了。

俞成材問:“你想知道當初的事?這些已經過去太久了,我記不清楚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我不是想知道,我已經知道了。現在我也面臨着要不要建立家庭的選擇,過去的經歷可能對我有些影響,我想找人談談,說不定能解開我的心結。這些事俞勁松不知道,我不想告訴他,外公已經過世,我只能找您或者韓董談這些。”俞柳說道。

俞成材沉吟片刻,眉頭鎖住,顯然不願回憶過去,但面對俞柳難得的請求,他最終動搖了。

“家庭,”他說,“我想要家庭,否則我為什麽結婚,還結了三次?唉,第二次離婚的時候,我心裏怨你媽媽,覺得是她害了我,讓我不信任家庭。第三次離婚我就不那麽想了,我自己也有問題。現在我年紀大了,心放開了,才有點想明白。”

俞柳認真聽着他六十年的人生經驗。

“一個溫暖的家庭,那是稀缺品。愛一個人,馬上想着生個孩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那是異想天開。”

“韓董沒有愛過您?”

“何止。”俞成材自嘲地笑,“她當我是個捐精人。”

作者有話要說: 超困,欠一千字。ovo感謝大家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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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

韓曲岸當年告訴俞勁松和俞柳, 說他錯在介紹韓清圓與他選中的俞成材結婚。

他說他反思後, 認為韓清圓可能不愛俞成材——他用“可能”, 表達一種模棱兩可的狀态, 想讓兩個孩子相信父母之間有過感情。

他還非常肯定地說,韓清圓一定是愛子女的, 只是因為太忙,又對他心有怨言, 殃及池魚, 無法坦然地親近他們, 才導致了長久的疏遠。

俞勁松相信了外公的話。

俞柳不信,尤其在外公單獨向她講述部分往事之後。

她想, 外公也許存了一個念頭, 就是她不可能去向父母中的任何一方求證,聽不到其他人口中的說法,那麽她就只能接受外公給出的是唯一真相。

确實她過去是不在乎的。韓清圓與俞成材有沒有過感情, 對她都無影響,畢竟如今兩個人幾乎不相往來, 即使有過也早就消散殆盡。韓清圓愛過他們也好, 從沒有愛過也好, 反正她沒有感受到過,都一樣。

正如俞成材勸她的那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她原本很認同,直到她開始思索家庭關系。她沒有建立新生家庭,只能追溯自己的原生家庭,借此更深入地了解自己, 與并不熟悉的父母。

今天從俞成材口中,她确認了一件事,韓清圓果然沒有愛過俞成材。

但是“捐精人”的說法令她心生疑問:“韓董想要孩子?”

俞成材頓了一下,看着俞柳說:“你不知道?”

“孩子是韓董結婚的目的之一?”尾音上揚,這是個問句,但俞柳心裏已經确定了,她說,“我以為她的目的只是穩住外公,争奪公司,我們是違背心願的附帶産物。”

“奪-權?”俞成材反問道,“她需要奪嗎?公司本來就是她的。”

“不。”俞柳皺眉,“外公當初想讓你繼承公司。”

“他是這麽告訴你的?”俞成材嗤一聲笑,“我明白了。”

俞柳:“什麽?”

俞成材道:“他是不是還說,我和韓董結婚是他一手包辦的?”

俞柳搖頭,說:“不過他認為他對這樁婚事負有責任。”

俞成材嘆道:“你外公,是真的心疼你媽媽啊。你不要問了,過去的那些事是一筆糊塗賬,陰差陽錯,誰也怪不得。”

俞柳自然不肯就此打住,俞成材不願開口,她就兀自思索,一邊分析一邊語速很慢地道:“韓董主動要結婚?她想生出孩子,然後……交給外公帶?不對,在我童年記憶裏,外公陪我們的時間不太多。你離開公司的時候外公還掌權,她要你離開,為了讓外公答應,需要孩子?”

俞柳越說,後背就越冷。

然而俞成材并不反駁,這證明她所說的貼近實情。

“你啊,你真像她。”俞成材幽然嘆道。

對俞柳來說,這句話可不算誇獎。這時候她無心計較,只說道:“既然我像她,您應該知道,我不會放過近在眼前的答案。”

“你的聰明勁比她還差了些,換成是她,現在用不着問我。”俞成材似乎被她說服了,不再保留,“你外公把錯歸咎到我們兩個身上,摘幹淨韓董,估計是盼着有一天你能跟韓董和解。想象很美好啊,可惜我看你這個态度,沒戲。”

他搖了搖頭,講起他所知的那部分過去:“我不是韓董在公司裏最大的威脅。我出身怎麽樣,你是了解的,我和她結婚相當于入贅韓家,不改姓是給我留面子,對外有底氣。你想,我的人脈都是你外公介紹的,我只要敢有二心,你外公一發話,沒有人會搭理我。你外公就是捏着我,讓我替你媽媽出面談生意,應付那些男人,擋在前面幹活的。我當然知道他怎麽打算,可我願意,你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

俞成材咧開嘴角,俞柳的配合令他感到愉快。

“我以為她愛我。你外公這麽以為,你兩個舅舅也覺得。我那時候自卑,你媽媽很高傲,她一對我示好,我就摸不着東南西北。結了婚我才發現她是裝出來的。那時候她已經懷上你們,我想她暫時看不上我沒關系,感情可以培養,我們有得是時間。我在公司裏拼死拼活,想讓你外公和她高看我一眼,沒想到這是弄巧成拙了,她回到公司以後——後面的事你都知道。”

韓清圓回到公司,升職攬權有條不紊,将俞成材趕出公司,也趕出了韓家。

俞成材:“因為後面的事,你媽媽和你外公關系一度僵持,最後還是你媽媽贏了。她想做的事就沒有失敗過。”

俞柳追問:“我們呢?我和俞勁松的利用價值在哪?”

“你外公一開始不允許我們離婚,他是看出來了,一旦離了婚,你媽媽不可能再結第二次,兩個人僵着,誰都不服軟。你們呢,你們慢慢地長大了,聰明懂事,你外公看到了希望,态度才軟化。他看着你媽媽對我實在沒有一點感情,你們兩個也感受不到家庭溫暖,這才想通了。他們兩個怎麽談攏的,我不在場不知道,我看結果猜是這個情況。”

俞柳:“我們是韓董讓外公放手的籌碼?”

俞成材為韓清圓解釋:“你媽媽那樣決定也屬無奈。她性格太強,一個年輕女人去和一群老爺們兒談生意,你外公怕她會吃虧。只有她結了婚,丈夫能幹,替她打點外面,還肯聽話,你外公親眼看見她家庭穩定,才能放心把公司交到她和她丈夫手裏,那畢竟是你外公一輩子的心血啊。你外公錯就錯在不夠了解他女兒,他這個女兒,世界裏沒有相輔相成,只有一家獨大。話說回來,如果你媽媽不是這種性格,韓盛現在也做不到這麽大。”

這就是他口中的全部真相。

講述一件事的時候,特別是已經過去許多年的舊事,人往往會不由自主地偏向自己,淡化自己的過錯,模糊自己的責任。

俞成材的話,俞柳不全信。當年若說俞成材只想着輔助韓家人将公司做大,不想從中得利,那麽這個人高尚得很虛假。從千裏集團的發展看,俞成材有能力也有野心,如果他與韓清圓婚後按照韓曲岸的意願共同繼承公司,若幹年後公司規模擴展,俞成材不見得還能滿足于自己得到的待遇,他也許會争取更多股份,也許會因韓清圓強勢的性格而不滿,搶奪決策權。

而韓清圓在他的野心尚未完全滋生出來的時候,就開始了争奪、打壓,及至将他逼走,徹底解決這個她眼中的競争對手。

俞柳不全信他的版本,但有關韓清圓的部分,她傾向于相信。她眼中的韓清圓确實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未雨綢缪步步為營。

有關韓曲岸想法的揣測,俞柳也基本認同。過去她就覺得外公的版本有些地方不合邏輯,現在和俞成材版本對照,那些地方就說得通了。

有一句話,她心裏完全贊同俞成材:外公修飾真相,希望有天她與母親有和解的餘地,這個想法絕無可能實現。

聽完過去種種,俞柳內心并不平靜,她無意再說這些,換了話題:“你們離婚的時候,你想過争取撫養權嗎?”

“争取過,怎麽沒有。”俞成材不假思索回答。

俞柳接話:“外公不同意?”

“是啊。”俞成材說到這個又嘆了口氣,“我不可能兩個都帶走,你們裏面有一個人要繼承韓盛,所以那個時候我就提出只帶你走。你外公心黑,他看他的女兒強過兒子,擔心外孫女也可能強過外孫,一個也沒放。我三十好幾從頭創業,确實沒有太多時間照顧孩子,就沒再争取,是我不對。”

“沒有。”俞柳說,“外公照顧我們,照顧得很好。”

俞柳記得父母離婚後,外公開始多花時間陪他們。過去以為外公擔心他們因為離婚的事心情低落,還覺得外公多慮,現在看來那時是将目光從心硬的韓清圓轉到了他們兩個未來的繼承人身上。

俞成材問:“我對比過你和勁松的公司效益,你們兩個能力相差不多。你外公決定送誰進公司的時候,你就沒想過争一争?”

俞柳:“我沒有想過。”

俞成材笑道:“我覺得你比勁松聰明。韓董現在身體這麽好,勁松想接手,至少還要熬個十年,不自由。”

俞柳說:“我的興趣在電影。”

“我知道,你那個新電影《劍指》開始宣傳了是吧?等上映了我一定去看。”

俞柳笑了下:“謝謝支持。”

“哎呀……”俞成材放松地靠着沙發,眼睛朝前望着,“這二三十年,我和你沒這麽說過話。你、勁松不問過去那些事,我也不想提。今天說出來了心裏覺得真舒服。不知不覺啊,你都長這麽大了,什麽都能懂,都能理解了。唉……”

俞成材神色有些悵然。

“看到您過得好,我和俞勁松心裏都很高興。”俞柳道。

“好什麽?家也沒有,三個孩子都不親我。說實話,這幾年不知道是人老了,還是公司的事管得少,閑了,有時候早上睜眼天還沒亮,我就躺在床上想我這一輩子,好些感慨無人可說。你們小的時候,我真應該多陪陪你們。”

俞柳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

空有感慨,不落實到行動上,那就只是無意義的感慨而已。

“時間差不多了,今天麻煩你了,做一桌菜,好吃,真好吃。”俞成材說着站起身,低頭對俞柳說,“以後想聊天,或者公司裏有什麽難題,都可以找我,忙了幾十年,我也想歇歇了。”

俞柳點頭,起身送他出去。不論如何,這是一個好的開端。

出門前,俞成材想起什麽:“勁松八月就要結婚,你也不小了,該準備準備了。”

“……俞董慢走。”開端雖好,但她仍未适應父親突然的關心。

作者有話要說: 還賬:七魚非魚的深水!

過去的事基本說完,開始好好談戀愛了!外公和俞董提供給俞柳的兩個版本都不客觀,過去的選擇誰對誰錯沒有終極定論,只有孩子無辜。ovo感謝大家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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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六月初, 天氣還沒有真正熱起來, 公園裏納涼的人不太多, 市民們飯後散上兩圈步就回家去了。

俞柳出來的時間晚, 正趕上人們陸陸續續離開,她避開人群, 抄小路來到湖邊,正好有一對情侶離開, 她便坐在長椅上等羅望收工後聯系她。

掩映在樹木之中的路燈, 光線融化在湖面上, 今夜的懿心湖無風無波。

俞柳的心情原本有些起伏,看着水平如鏡的湖面, 漸漸也平定下來。

那些真相, 那些修飾,那些愛過、沒愛過,其實都不是她最為關心的。

與俞成材或者韓清圓面對面地坐下來, 談一談他們過去每次見面都不會提起的事情,聽聽他們對家庭持有何種态度, 俞柳的需求是這些。

她想試着朝家庭的方向邁出一步, 而俞成材與韓清圓是路。俞勁松說, 父母是來路。她先走訪來路,才能安心踏上前路。

此刻,她所等待着的,不管是一條消息、是一通電話還是視頻聊天,那個将要與她連接的人就是她目之所及的前路。

當兩旁長椅上的人都回家, 俞柳的手機響了。

“喂,望望。”這是一通電話。

“俞姐姐,我收工了。”羅望聲音疲憊,語調卻往上跑,透着一股輕松的心情。

“我在公園的湖邊坐着。”俞柳說。

“有風嗎?冷不冷?心情好嗎?”

俞柳回答:“沒有風,我不冷。心情很好,和你現在一樣。”

“那就好。”羅望帶着笑意說,“我今天拍戲很順,沒怎麽NG。”

聽羅望講着拍戲中的一些事,俞柳心中念頭忽生,也想和她分享,在她說完一段暫停的時候,插話道:“我公司正在商議要不要投資一個電影項目,是一部劇情片,講述兩個女人之間的故事。”

俞柳以前也說起過工作上的事,總是點到即止,但這次繼續說了下去:“電影劇本很好,題材比較冒險,一些人擔心電影過審有困難,提議改劇本,另一些人認為劇本已經完美,一字千金。”

電話裏羅望安靜了下,問道:“你怎麽想的呢?”

俞柳:“我覺得不能改動。”

羅望說:“你不是老板嗎?”

俞柳笑起來:“我還沒有表态,要考慮其他人的意見。”

羅望沉默片刻,似乎是認真考慮過,建議道:“這時候就強硬點,我相信你的眼光,你的員工也應該相信才對。就算這個項目虧損,你肯定能從其他途徑賺回來。”

俞柳打着電話點頭說:“你說得對,明天會上我提一提這個項目。”

羅望鼓勵道:“成功的小老板不懼失敗。”

俞柳嗯一聲,說:“小老板懼見不到你。”

表白來得太快,羅望愣了一會兒才說:“別懼這個,你不用懼這個,我不會再那樣。”

俞柳笑了笑,說:“下個周末我去清州見你,好嗎?”

“當然好,我也想見你。就怕你飛來飛去太累。”

“不累,我體力好不好你知道。”

說着說着就污了。

聽着電話那頭沒聲音了,俞柳好心情地猜想,羅望現在的心理活動是什麽。

良久,羅望感嘆道:“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俞柳笑出了聲。

這天俞柳在湖邊坐了很久,才在羅望的催促下回家。

當夜預訂機票酒店,俞柳心裏有個念想,忙工作也不覺得累,周五下午拎着行李直奔機場,到星河影視城找羅望。

名義上俞柳這趟是去看導演何夕,兩人因為老導演何年的緣故一直有來往,偶爾碰上了會吃個飯喝個酒。

正好劇組在拍夜戲,俞柳沒有去酒店辦理入住,先到片場探班來了。

何夕打過招呼,俞柳一到片場,就有人迎接帶路,将她引到了何夕身後。這場近景在房間裏拍。

監視屏中有兩個演員,羅望和楊牧。俞柳擡頭看着攝像機前的羅望,她已經入戲,眼神中壓抑着諸多複雜情緒,蹙眉沉默不語。

三月末《故園》殺青時,羅望還答應參加楊牧的生日會,結果兩人都接了《月華》,前幾天楊牧就在片場過了個簡陋的生日。

在《月華》中,楊牧飾演十四歲的李願,李願是早産兒,身體發育緩慢,李家的家庭條件也不允許他吃補品促進生長,因此他的身材比同齡人稍小。十二歲的楊牧發育得好,現在比三月末又長高了一點,演這個角色很合适。

按血緣關系,李願是竺月華的外甥,然而按戶口本上的關系,李願是竺月華的弟弟。

李家無法生育,想要一個從小養大的孩子,而已經被收養的竺月華正好是李願的小姨,年齡差距還大,不但不會争寵妒忌,還會盡心幫忙照顧李願,對李家夫婦來說真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

李願不知道自己是被抱養的孩子。李家夫婦怕他起疑尋親,連竺月華的身世也沒有告訴他,只說是在家門口撿到,找不到父母了。

于是在李願眼中,竺月華與他沒有任何親緣關系。李願外表顯小,內心成熟,少年情窦初開,有好感的對象不是同校鮮靈靈的小女孩,而是竺月華。

電影裏這時是悶熱的七月,李願放了暑假,父母都要工作,白天他就待在竺月華新租的一室一廳公寓寫作業看電視,晚上竺月華下班回來做一頓飯,他吃過後再回自己家。

兩個人的生活軌跡,重疊部分大多數情況下就是一餐晚飯。而在竺月華一無所知的時候,李願已經将她抽屜的密碼鎖都打開了。

這一幕,是竺月華加班到很晚,回家發現李願在偷看她的日記,慌忙追問,得知他還沒有看到內容,提起的心還未放下,又突然間看明了李願眼睛裏過界的情感,心中迷惘無措,疲累交加。

李願不滿她的沉默,感覺到自尊心受到挑戰,沉着臉,倔強地說:“你是收養的,我們又不是真正的姐弟,我喜歡你哪裏錯了?”

竺月華眼底蘊含着凄苦之色,道:“李願,我是你姐姐,一天是,一生都是。”

李願:“你大我一輪,我從小就對你不熟悉,我不認你是我姐。”

“不熟悉?”竺月華眉頭一擰,如鷹如隼的目光緊盯着李願,不多時就将李願盯得後背汗濕。

“我們不熟悉?你出生後的第一張照片是我借相機拍的,你第一次走路我也在場,你…… ”

“那又怎麽樣!”李願大聲打斷,“只能說明你比我年紀大。我又沒有亂-倫,我喜不喜歡你,跟你沒關系,用不着你同意!”

李願說完,怒氣沖沖轉身離開了。

竺月華面沉入水,走到桌前,翻開桌上那本日記,紙張“嘩嘩”翻動,仿佛帶來一絲涼風。

她随手将日記翻至一頁,上面寫道:

這次期中考試,李願進了年級前五十,真聰明,如果姐姐還在,一定會為他驕傲。繼續努力,我的外甥。

竺月華看完這兩行字,猛地合上了日記本。

她的視線移到了被防蠅罩遮住的飯菜,那是李願得知她加班為她做的晚飯。她的眼神極度矛盾,但漸漸清明堅定,恢複到工作時的冷靜狀态,收拾了日記重新鎖起。

夜色正濃,竺月華走到窗前,無言也無表情地看着窗外高懸的月亮,背影單薄,久久不動。

“卡!過了。”

至此,一場戲拍攝結束,今晚的任務完成。

羅望接過助理遞來的溫水喝兩口,就走到何夕導演身邊,向俞柳打招呼道:“俞柳前輩好。”

俞柳笑看她:“上次見面還叫我姐,這次怎麽生疏了?”

羅望:“……俞柳姐好。”

俞柳:“嗯,好。”

看着她淡定自若的模樣,羅望牙根直癢癢。

許多天沒有見面,剛才看到俞柳的時候,她禁不住心裏一熱一蕩,差點控制不住眼神,俞柳倒是還有閑心開玩笑,很好。她也憋着一股勁,決不主動攀談。

回酒店的路上,俞柳沒有和她一輛車,與何夕一輛。

羅望的車一到,她就自己上樓回房卸妝,已經晚上十一二點了,她臉上難受不想再帶妝。

剛卸好妝洗好臉,羅望聽見門鈴響,嘴角翹了起來。

果然等不住了吧。

她拍上一層保濕水,走去開門,見到俞柳後探出頭左右看看,确認沒人,才悠悠問道:“俞柳姐找我有事嗎?”

“讨論劇本。”俞柳空着手說。

羅望:“劇本呢?”

俞柳:“在我嘴裏。”

說完,俞柳向房裏走,羅望只能後退,房門失去支撐,緩緩在俞柳背後關閉。

房型寬敞,羅望一路沒遇到阻擋,餘光瞥見經過了茶幾沙發,羅望定定神,停住了腳步。

幾步路走得臉頰紅,羅望說:“面霜還沒有塗。”

俞柳與她相距一臂遠,揚手正好蹭到她的臉,清透,滑嫩。“去吧,我等你。”

羅望得了赦令,卻沒有動。

她的雙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俞柳,幹淨直白的眼神中傳遞着引誘的訊號。

俞柳清楚地接收到了,正打算動作,就見羅望眼神矛盾,忽然主動靠上前來。

不知道她因為什麽改變主意,不過當溫軟清甜的嘴唇吻上來的時候,原因就是最不重要的問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ovo感謝大家的評論!

感謝來自唐朝的仙兒的深水魚-雷!嗷我舊賬還沒還完又欠一章qwq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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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一支半節、晚飯只吃一碗飯、林老娘~林老娘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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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

柔軟的腰在手掌之中, 俞柳收緊雙臂, 将羅望纏緊、拉近。

腹部貼上, 羅望胸背後拱, 在兩人之間讓出一塊小空間,像是為了什麽留出喘息的餘地。

熱的呼吸之下, 黏的嘴唇,唇瓣濡濕愈加軟和, 綿綿的任由牙齒輕柔拉扯。

是吃不進嘴的熟年糕, 表面一層閃亮的水膜, 滑溜溜不粘牙,反複品咂才能嘗出裏面的甜味。含一片吮, 注定吸不出其中的水分, 而自己口中卻饞得泌出越來越多的口水。

俞柳吃幾遍也不夠,總想吃,總舍不得放口。

舌頭的甜味比嘴唇要濃一點點, 但也得含在嘴裏耐心地吸吮,才能收集到融化的糖水。

從糖水的味道, 就能推斷出那糖在融化前質地是多麽細膩和純淨。一給味蕾品嘗到, 便覺得整副身體都浸泡在淡淡的糖水裏, 毛孔舒張,自發地吸收糖水,身體就讓這樣清淡的甜味一口一口喂飽了。

四片嘴唇分開,羅望埋首在預留的小空間裏喘息着。

這裏的空氣比俞柳的呼吸涼一些,她喘了幾下, 感覺到臉頰的熱度稍稍消退,才擡起頭看着俞柳。

在她內心想和俞柳親近的時候,幾乎沒有思考,她用這雙眼睛給出了暗示的信號,就像最初戀愛時她常做的那樣,将主動權交到俞柳手中。

但這次她在霎那之間改變了主意,不做關系中等待對方主動的一方。

她對自己的選擇很滿意,現在她看着俞柳的眼睛,想要确認俞柳的感受。

從俞柳眼中,她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去塗面霜。”羅望笑着去親俞柳的下巴,拉開俞柳勾着她的手臂,腳步輕快,頗為自得。

俞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在沙發坐下,打開電視找到一個重播《皇女傳》的頻道,悠然靠着沙發欣賞羅望的表演。

不過一會兒,羅望從衛生間回來,見她在看這部電視劇,就問:“以你專業的眼光評價一下?”

“很好。”俞柳回答。

羅望坐到她身邊:“比今天你看到的呢?”

俞柳身子歪過來挨着她,說:“今天更好。”

羅望得寸進尺:“好在哪?”

俞柳扶着她的後腦勺,接個短暫的吻,才說:“眼神更有戲。”

“你的坐姿越來越不端正了。”羅望說着這句話,自己靠進了俞柳懷裏。

兩個人都歪歪扭扭,說不出誰借誰的力氣多一些。

俞柳問:“今天拍攝累嗎?何夕拍攝進度快,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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