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滅鼠行動上

鼠疫, 民間稱之為“大頭風”、“大頭瘟”、“疙瘩瘟”等,患病時候淋巴腫大,伴随着高熱劇痛,急者不過幾個時辰便死, 慢者兩三天, 最長不超過六天。而且,傳染性極其強!與天花并列, 乃是現今談之色變的疾病。若有染上,幾乎都是一城之災, 史書府志都以“大疫”描述之。

故而,崔宇一聽賈赦這話,率先一手攬住賈赦, 一手捂住賈赦這嘴了。且不說賈赦逮着宋學慈胳膊說這事,神情似乎有點詭異,得考慮一下宋的身份以及大理寺的立場。便是鼠疫兩個字, 就得讓人慎之又慎。

電光火石之間被“襲擊”的賈赦:“…………”

瞪圓眼睛的賈赦在迎着宋學慈以及邊少卿的審視打量,以及都不顧禮儀直接動手的崔宇, 瞬間抖了個身子, 終于想到“後世”以及“好人好報”的亢奮之心冷靜了下來。

真不能怪他如此亢奮, 他能夠重來已經算有大造化了, 老天爺沒給他再開個後門,送個“過目不忘”、“百曉通”天才技能,也不好不感恩的。畢竟老話都說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足以見證一個人的性子……

額……

賈赦垂首, 不敢再看屋內三人的眼光,麻溜的想着該如何描補先前的言行以及預防鼠疫。這三,崔宇除了主政地方,也是幹過監察禦史的,審案好手;大理寺就更別提了,邊少卿能做到二把手,沒點能耐不成?至于宋學慈,聽聽人這名,為了當宋慈第二,據說連皇位都瞧不上!

一看賈赦這模樣,邊少卿瞥眼用自己行動護短的崔宇,又目光掠過态度高深莫測的宋學慈,深呼吸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擺出一幅詢問模樣,幹咳一聲,盡量和善,問:“賈大人為何想到鼠疫?”

耗子窩又不是沒遇到過!光寧府那窩耗子個個膘肥體壯的,一看就是吃撐了。而他們今兒見的那窩都快成死耗子了,沒準跟那屍體早已化骨,有關。

但不管如何,先前談話的內容還沒說到坑內的具體情況。當然,具體的情況也不會跟崔宇和賈赦說!

賈赦這是開天眼了不成?

不對!

身在大理寺,邊少卿也見識過不少高門大院的隐私宅鬥之能。其中就有喪心病狂的用天花痘伽,有一家沒能“精确操控”,最後反倒是害到自家娃,而後案件爆發出來。故而,他自然而然的想到若是有人喪心病狂養個病老鼠怎麽辦?

這病老鼠培養起來比天花痘簡單多了。而且若真有病鼠,那沒準是對老百姓(因為官宦人家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屋子裏老鼠滿地跑),無差別的攻擊了,而後大規模的“鼠疫”形成,那……

那後果想都不敢想!

邊少卿面色肅穆了幾分,直勾勾的看着賈赦:“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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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耳邊一聲帶着威嚴的呼喊,宋學慈也從“莫不也是神經病”的暗嘆中回了神,定定的看眼垂頭耷拉腦袋的賈赦。

他先前沒率先思“鼠疫”兩字,緣由便是自己見過“瘋癫獨苗小公主”。他總覺得泰興帝和賈代善的兒子都不正常。

注意這個兒子單方面指太子和賈赦。

在寧府逗小孩玩,化名為蕭公舉的司徒太子爺沒來由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哪怕此刻頭皮已經被盯得發麻,但是賈赦還是發揮出大将臨危不懼之風,猛地一擡頭,回眸掃了一圈屋內也算神探的三人,振振有詞反問:“你們什麽眼神?盯什麽盯,還有你,敢捂我的嘴,拿你這手捂我?”

賈赦斜倪了眼身邊的崔宇,伸出自己白皙修長保養非常好的手,道:“看看你這手,指甲都沒剪得好看,不像我保養那麽好,還敢動手!我嘴巴也是每天保養的,知道嗎?”

“不知道!”崔宇冷聲:“別扯話題了,說重點。”

他可以當傻子,但宋學慈和邊少卿又不是個傻的。

“重點,”賈赦哪怕心理慫得要死,但依舊面上臉皮夠厚,臉不紅氣不喘,道:“重點就是要預防鼠疫啊!”

頓了頓,賈赦瞟了眼宋學慈,低聲:“我可以跟你們說,但你們不能說是我說出去的。之前宋師爺不是提及老鼠嘛,我就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件事。我雖然不知道這望兒鄉之前是幹什麽的,但是盜墓盜出來的玩意,嘿嘿……”

對着崔宇和邊少卿,賈赦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後眸光小心翼翼的看向宋學慈,聲音弱到不能再弱:“我……我……我也是收過幾件的。”

聽到此,宋學慈點點頭,開口道了一句:“西郊海寧村有鬼市。這事大理寺也沒法徹底打擊。所以繼續往下說!”

聽得出宋學慈咬牙的憤憤之情,賈赦哆嗦了一下:“八……宋師爺啊,這世上有些東西存在也是合理的。就是太陽也不能普照大地,總有陰暗的角落,有年少有為的精英也會有混吃等死的纨绔啊,您老何必呢,自打你一出任,都換過好幾個地方了……”

不過上輩子鬼市最終就定在西郊海王村了。

所有人都覺得這地風水好。

扛過了王八!

所以還偷偷改了村名,海王村!

“給我們富貴閑人一個省錢的機會,行不行??越折騰越遠,不想跑那麽遠撿漏啊!”賈赦一說這話,悲從中來,非常真情實感,就差流淚咆哮:“從古玩店裏買就得翻倍啊,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我祖父我爹掙錢不容易啊!”

“不交稅還有理了?”宋學慈冷哼一聲:“更別提律法有所規定了。能入你們眼的,那得是九卿王爵甚至帝王陵的陪葬物件。你們是不刨人家墳墓,可正因為有你們這幫人的存在購買,才會有利欲熏心的人,才有盜墓這行!賈赦,你想想,百年後榮公墳墓被盜了,你如何?”

“我……”

“先說鼠疫!”邊少卿瞧着兩人似乎有就盜墓業是否存在進行長篇大論,也不顧忌兩人的身份,開口自問重點。

崔宇看眼暴跳如雷的賈赦,眼眸閃了閃,透着抹笑意,而後跟着邊少卿附和一句:“恩侯,還是先說鼠疫,時間不等人。我們再耽擱下去,沒準都進不了城了。”

邊少卿一聽,忙又催促了一句。他在外奔波了将近四天了,就算有飛鴿傳書,可有些事情還是得親自去朝俞寺卿彙報的。

“說!”宋學慈言簡意赅:“賈大人不必有什麽顧忌,學生日後有時間跟大人慢慢聊刑律。”

賈赦聞言,差點給宋學慈跪下了!他知道人愛律,才先抛出盜墓,打算拿黑、市聽到消息,作為自己說出鼠疫兩個字的根源。畢竟,這消息本來他就是從黑、市上聽來的。

可他忘記了,宋學慈現在是他師爺。

親爹喲,帶我走吧!

他不要慢慢聊!

雖然又激動又悲憤,賈赦還是控制住自己的理智,按着先前垂頭時候思量出來的“戲本”緩緩道:“就是……就是三四年前,那時候我還浪着嘛,聽到有楊貴妃用過的扇子,就親自去黑、市淘,享受那撿漏的樂趣。雖然沒淘到,但也得了一塊水頭不錯的玉,可顯擺沒兩天,就有有個相熟的小文物販跟我透底了。這東西雖然是好東西,可那出土的坑不好惹,據說全部喪命了,出來那幾個也得病了。”

頓了頓,賈赦嘆道:“現在想來應是望兒鄉這幫人盜得皇陵了。不過想想也是都三十幾年過了,也的确風頭過去了,帶出來的東西應該陸陸續續出手在賣了。哦,不對!”

賈赦拍了一下自己腦袋,道:“重點是那個病!那小文物販說是天譴報應的,下巴腫得老大,剛去他那裏收貨,隔天再去就死了。”

“所以你就懷疑是鼠疫?”宋學慈擰眉看了眼賈赦:“那為何先前看着我說?”

賈赦斜倪眼宋學慈,理直氣壯:“宋學慈宋大師爺,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要是我烏鴉嘴了,你爹是誰?我們幾個不跟着沒命?”

邊少卿對賈赦這後半句還是信服的。之前八皇子愛親力親為調查破案,可到底出行還是依着皇子待遇來的,最多給人在大牢裏訊問些已抓到的犯人。現在他仗着是宋學慈,說出現場就出現場,說挖墳就挖墳,擡屍體就擡屍體,一點都不含糊,誰都勸不住!

于是,邊少卿顧不得思索賈赦這話裏到底有多少真假水份在,道:“到底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還是盡快先回城先看一看。”

“宋師爺,只有身體好,才能破那無數的懸案。”崔宇跟着勸道。

“我看起來很不理智不成?”宋學慈憋氣:“走,先回城,整頓一下,明天再來。”

“嗯。”賈赦鄭重點點頭,心理卻是打定了主意,不管其他三人再怎麽懷疑,他回去就立馬開戰滅鼠活動。

對于上輩子的他來說,一個差不多除了莊子裏轉轉,上個香,或者出喪便基本沒出過北京城的土豪大老爺,完全對個窮鄉地方不感興趣,才會不在意,當個新聞聽過就忘。

現在他也算一地父母小官了。

防範未然嘛!

再說了,現在秋天了,老百姓豐收過後,也該好好整整自家,也理一理自己。

而且現在還有海商大富豪,哈哈哈哈哈!

發個藥包什麽噠,不差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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