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撩徒第6天
小淫喵雪團擡起頭“喵”了一聲:玄明大大,快脫褲子!
玄明打開小瓷瓶的塞子輕輕嗅了嗅,明白了謝喵喵往自己面前放的小瓷瓶是什麽東西。
這是一瓶上好的傷藥,應當是用最頂級的仙花靈草制成的。
自己身上那外傷雖嚴重,敷上一夜估計也能幾乎痊愈了。
不知道雪團是從何處尋來如此上好的傷藥,玄明低頭看看雪團,不禁對這只白貓的來歷和實力十分好奇。
見玄明還不脫褲子,謝喵喵不高興了,又使勁拍了拍玄明的褲帶。
“喵,喵喵。”小孩子就要聽喵大人的話!快脫褲子!
貓爪子去拍褲帶的時候,不經意輕輕撩在人的肚子上,撓得玄明渾身又酥又癢。
玄明明白了貓咪的意思,一把握住貓爪子,把謝喵喵抱到了枕邊放下,柔聲道:“好,你坐在這裏不要動。”
謝喵喵靠在枕頭上眨眨眼睛,看着面前白白淨淨的少年跪起身來,已經主動解開了自己的褲帶,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膚來。
謝喵喵哪裏坐得住,甩甩尾巴跳起來跑到了玄明的背後去看。
好家夥!兩個臀峰上一片慘不忍睹,血液都凝結成了暗紅色,看着觸目驚心。
“喵,喵喵喵。”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給你買幾個橘子。哦不,找一塊幹淨的毛巾來給你擦擦。
謝喵喵環顧四周,去玄明的臉盆架上叼起一塊幹淨的毛巾。叼着毛巾一躍就上了桌子。
謝喵喵把毛巾攤開在桌子上。一直爪子按着水壺蓋,一只爪子托着水壺底,把茶水倒在了毛巾上。
把毛巾打濕後,謝喵喵又叼着濕潤的毛巾跳到了玄明的小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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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喵喵擡起爪子,按了按玄明的腰,想讓他趴下去。
“雪團,我自己來吧。”玄明伸出手,扯了扯謝喵喵口中地毛巾。沒扯動。
謝喵喵死死咬着嘴裏的毛巾,擡起頭瞪了玄明一眼:放着我來!
玄明只得松了手,迫于謝喵喵的淫威,又不得不在它的魔爪,哦不,貓爪下乖乖趴下。
謝喵喵叼着毛巾,先小心翼翼地擦掉傷口旁邊粘在皮膚上的淤血。
叼着嘴裏的毛巾一邊給玄明大大清理傷口,謝喵喵一邊感慨,還是做人好呀。有兩只手十根手指,做起事情來很方便。
現在身為一只貓的謝喵喵,爪子握不住毛巾,還得用嘴叼着毛巾給人家擦屁屁。
還好,玄明大大的屁屁是香香的。
诶?這個關注點聽起來怎麽這麽不對!
謝喵喵連忙收了自己的歪心思,專心致志地給玄明大大擦幹淨傷口。
清潔處理得差不多了,謝喵喵叼着毛巾扔到了牆角的垃圾桶裏。又屁颠屁颠地跳回床上,用爪子拍拍床上的小瓷瓶。
“喵。”打開瓶子。
玄明聽命打開了瓶塞,對謝喵喵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喵。”謝喵喵一把按住瓶口,兇巴巴地瞪了玄明一眼。
然後,戲精謝喵喵攤開一只爪子,用另一只爪子指指瓷瓶,再指指自己攤開的貓爪子,還做了個把藥粉倒在爪子上的動作。
雪團的意思,是要自己把藥粉倒在它的貓爪子上。
玄明無奈地笑笑,舉起小瓷瓶,垂眸仔仔細細地把藥粉倒了一點點在謝喵喵粉嘟嘟的梅花肉墊上。
謝喵喵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點點藥粉,輕輕把爪子按在一塊淤血上。
這種外敷藥需要揉進傷口裏面去,把淤血化開,方才能好得快,
謝喵喵張了張爪子,把貓爪縫裏的藥粉也全都一股腦灑在那塊淤血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擡起貓爪,在淤血上輕輕揉了揉。
玄明身子一顫,連忙咬住了唇,一聲都沒有吭。
謝喵喵毛茸茸的身子整個趴在玄明的大腿上,兩個貓爪子正好能夠到他的屁股,在玄明臀部的傷口上輕輕地打着圈圈,小心翼翼地把藥粉都揉進傷口裏去。
一團柔軟又毛茸茸的小東西在赤裸的兩腿之間,最敏感的部位蹭來蹭去,玄明的雙手都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謝喵喵絲毫沒覺得自己和玄明這樣的行為有什麽暧昧的。
從年齡的角度看,自己都二十二歲了,玄明才十五歲一個小屁孩,把他當小弟弟照顧也是應該的。
從物種的角度看,他是個人,自己現在是只喵,人貓有別,揉一下他的屁屁也沒什麽的。
謝喵喵把這點藥粉全都揉進去以後,從玄明的大腿上跳了下來。又按照之前的模樣,用後腿站起來,沖玄明攤開了兩個小爪子。
白貓毛茸茸的小肚子正對着玄明,還小讨飯似的攤着兩個貓爪子讨東西,真是又可愛又滑稽。
玄明笑笑,依前把藥粉倒在謝喵喵的貓爪上,柔聲道:“謝謝雪團。”
謝喵喵得了玄明大大的肯定,連忙又屁颠屁颠地捧着藥粉跳上玄明的大腿,用小小的肉墊為他的傷口揉啊揉。
謝喵喵就這麽不知疲倦地讓玄明往自己爪子裏倒藥粉,再跳上他的大腿給他揉啊揉,反反複複了十幾次,才終于把玄明臀上的傷都處理好了。
玄明提起褲子,一把抱住了謝喵喵,緊緊地貼在懷裏。
“喵,喵喵喵……喵。”謝喵喵甩了甩尾巴,在玄明懷裏發出一陣貓叫:玄明大大,天好晚了,睡覺睡覺啊啊啊……困。
“雪團,真的謝謝你。”玄明垂首,在謝喵喵毛茸茸的小頭頂吻了一口。
謝喵喵的小腦袋一懵。
什麽?玄明大大他親我?他親我的頭了?
謝喵喵還沒想明白自己怎麽就莫名其妙被人占了便宜了,又被玄明抱着躺在了床上。
謝喵喵累得很,從玄明懷裏鑽出來一個毛茸茸的貓腦袋,靠在他溫暖的胸口上,沒一會兒就被周公撿回老家了。
玄明睜着眼睛躺在床上,忍不住又撫了撫懷裏的喵喵毛茸茸的小腦袋。
雪團,謝謝你。
這十五年來,除了那個人,就只有你給過我溫暖。
玄明抱着懷中的貓,不禁回想起過往的種種。
自己生來孤苦,不曾見過父親,母親也在自己三歲時撒手離世。
自有記憶之日起,玄明便是穿着破衣爛衫,在街上乞食度日。
餓急時也曾扒拉過路邊的垃圾堆,和惡狗搶食,打得頭破血流,只為一塊發了黴的饅頭。
小時候,自己總覺得晚上的行人比白天還要多。
只是晚上的行人都穿着左衽,臉色還白得吓人。[注1]
五歲那年的中元節,滿街的人都跪在街頭燒着黃黃的紙。暗黑的灰燼、橙紅的火星,飄灑得滿天皆是。
那天,那些披頭散發臉色雪白的“人”比平時要多得多,都在搶那些灰燼,和灰燼前擺滿的貢品。
玄明餓急了,上去揪住兩個長頭發的“人”,打得它們一個個在地上哭唧唧亂爬。忙不疊地把原本屬于他們的食物都搶來塞在自己嘴裏、揣在自己懷裏。
玄明還記得很清楚,那天街邊躺着一個白衣小哥哥,滿身都是血。
玄明把他背到郊外的破廟裏,把自己好不容易搶來的食物全都給了他。
白衣小哥哥醒來以後,和玄明成了最好的朋友。
白天,小哥哥會帶玄明在小溪裏抓魚烤着吃。那是玄明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晚上,小哥哥和玄明肩并肩一起數星星,一起唱歌。
小哥哥告訴玄明,他是清徽仙門的弟子,是出來除妖的。
只是這次遇到的妖邪實在厲害,不小心受了傷。若非玄明相救,恐怕自己早就丢了性命。
玄明也是從那時起才知道,原來自己看見的那些披頭散發臉色蒼白的“人”都不叫人,它們叫鬼。
半個月後,小哥哥得回宗門去了。臨別時,玄明抱着他不肯撒手,最後不得已,哭着解下了手上的紅繩給小哥哥。
那紅繩是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
小哥哥安慰玄明不要哭,也解下了腰間的玉佩遞給玄明,告訴玄明可以到清徽找自己。
也就是那年,玄明懷揣着那塊白龍玉佩,赤着腳走了整整三個月,行了三千裏,才找到那傳說中的六界第一仙門。
一晃,便在清徽十年了。
上天總是不辜負有心人的……
自己當年遞給小哥哥的紅繩,不正是系師父左手上那條嗎……
想到這裏,玄明的唇角微微揚起,漸漸迷迷糊糊地眯上了雙眼。
十年了,那個人卻原來近在眼前。
師父,可能一如當年,陪玄明抓魚數星星唱歌麽……
迷迷茫茫、半睡半醒之間,耳邊忽然有個聲音幽幽響起。
“陸玄明……陸玄明……”
“陸玄明……”
缥缈如鬼魅一般的聲音,似一根紅絲萦繞在耳畔,纏得人頭疼。
玄明蹙了蹙眉頭,睜開雙眼,循着那聲音望去。
明明已經拴上的房門,此刻卻大大地敞着。
門口立着一個黢黑的人影。
背着月光,本應該看不清面容。可玄明卻分明看到了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和他臉上挂着的陰森而詭異的笑容!
玄明放下懷裏的貓,從床上一躍而起。
欲拔出床頭的長劍,長劍卻似在劍鞘中生了根,怎麽也拔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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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古代交領形制,右衽為活人,左衽為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