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撩徒第10天
将謝雲殊輕輕放好在床上,扯過被子蓋好,陸玄明俯着身子,垂眸望着謝雲殊寧靜的睡顏。
眼前,是一張俊臉精致的輪廓,雙眼彎成恰到好處的弧線,修長的睫毛根根分明。
一切在眼前逐漸放大……直到兩張臉近得,幾乎鼻尖相觸。
“師父,這些事就交給玄明吧。”從今往後,玄明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傷害了。
陸玄明起身,一手攜起床頭謝雲殊的長蘇劍,當空畫了個退鬼符。
一道道金光淩空劃過,在空中形成一個神秘的圖案,籠罩在謝雲殊周身。
退鬼符成後,金光逐漸消散,一切又複歸平靜。
——
明月東升,漸漸移上小鎮重重疊疊的低矮屋頂。
客棧的屋頂上,整個偏僻而寧靜的小鎮都一覽無餘。
遠處那些矮矮的小房子,屋頂都被明月鍍上了一層銀霜,冰涼得似是被冷水洗滌過一般。只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雪在屋子上。
夜深人靜之時,那住在客棧二樓的青衣女子緩步登上屋頂,望着月光跪下,合十雙手,深深一拜。
月光下,一只雪白的狐貍逐漸顯露出原形。
那狐貍似人一般跪着,合十着一雙前爪,閉着雙眼,似乎在向東天的圓月虔誠祈禱着什麽。
狐貍一族,皆拜月而修煉。
而能汲取月光之精的日子,非十五十六月圓之夜不可。還須得天清月朗,沒有雲遮霧繞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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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狐貍仰首望着東天,對着圓月的正中心緩緩張開長長尖銳的吻部。
一呼氣,一顆銀光閃閃的內丹自口中脫出,直上入于明月之中。
一吸氣,那內丹便自空中慢慢落下,依舊入白狐之口。
于是白狐又将之呼出。如此循環往複,借吐納之氣汲取明月之精。
那白狐閉目凝神,正是修行投入之時。剛一吐出金丹,卻猛然睜開了雙眼。
白狐面前,一片修長的陰影遮住了月光。她吐出的金丹,早已被一名持劍的青衣少年抓在了手心中。
“哼。”白狐不屑地冷哼一聲,道,“還我金丹。”
陸玄明舉起緊緊握在右手中銀光閃閃的內丹,在狐貍面前晃了一晃:“這個麽?”
“還給我!”狐貍瞪得滾圓的雙眼射出兩道紅光,張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尖牙,“不然我咬斷你的脖子!”
金丹在白狐體內修煉多年,早已與主人同氣連枝,豈能被人随意抓了去?白狐運起一股妖力,暗暗念了幾句咒語,企圖感應自己的金丹,讓金丹從陸玄明手中飛回自己體內。
然而任憑那白狐如何運氣,如何念它的咒語,陸玄明手中的內丹卻似感應到了更強大的力量,對白狐的召喚無動于衷。
“呵。”看着那狐貍焦急驚慌的模樣,陸玄明冷笑一聲。
“你!”白狐退後了一步,不可置信地望着陸玄明,厲聲問道,“你不是仙修,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你不配知道。”陸玄明垂首看了看右手中的金丹,仰頭一口吞了下去。
“啊!”狐貍慘叫一聲,對陸玄明大喊道,“我的金丹拜月修煉八百年方才結成,乃是至陰至寒之寶!你吞下去,必将穿腸爛肚而死!”
“我會不會死不好說。”陸玄明霍然拔出長蘇劍,指着白狐厲聲道,“不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白狐見陸玄明拔了長蘇劍,連忙轉身一躍,拔腿就跑。
陸玄明方欲提劍追趕,只覺眉心一痛,連忙擡手按住了額頭。
透過陸玄明的指縫間,似乎有什麽東西,發出閃閃的銀光。
當日拜師之時,師父在額心結成的那道仙印,此刻正令人頭疼欲裂。
那白狐見狀,停下腳步回首嗤笑道:“呵呵,竟然是清徽仙門的嫡傳弟子。吞我的內丹,遭到反噬了吧?”
陸玄明咬咬牙,強提了內力,再次舉劍向那白狐刺去。
白狐連忙縱身躍下二樓的屋頂,欲往狹窄的巷道裏逃竄。
陸玄明飛身躍下樓頂,一手擒住白狐的尾巴,往回一拽,一劍便劃開了狐貍的脖頸。
“嗚——!”
一聲尖叫劃破靜谧的夜空,刺痛了人的耳膜。陸玄明跌跌撞撞地扶着長劍站穩身影,一手扶了扶痛到要炸裂額頭。
“你不該……”玄明背對月光,面對着自己身前的陰影,似乎在對什麽人說話一般,低聲道,“師父不會原諒……”
“呵。”月光下,玄明面前的影子竟然慢慢顯現出一張和玄明一模一樣的臉。
那影子冷笑一聲,聲音似冰雪一般寒冷,對陸玄明道:“你不想保護他了?”
陸玄明一手用長劍撐着地面,一手将地上的死狐貍拖起來,咬着牙道:“我的事,不需要他人置喙。”
“你,最好趁早離開。”陸玄明站直了身子,眼中劃過一抹嗜血的淩厲,“否則,待我發現你是誰,我必殺了你!”
“哈哈,殺我?”那影子大笑道,“陸玄明,我就是你。”
“你以為你堅持所謂的正道,能保護得了他?”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這個世界,不過是弱肉強食!”
“你口口聲聲要保護他,不這麽做,你有能力保護他嗎?”
“夠了!”陸玄明一手拖着死掉的狐貍,轉身将影子甩在了身後,沒命一般地向背對影子,月光明亮的方向大步奔去。
——
“嗚——!”
謝雲殊是被窗外一聲慘叫驚醒的。
微微擰了擰眉頭,睜開雙眼。眼前漆黑一片。謝雲殊眨了眨眼,想努力看清楚自己眼前的環境。
微弱的月光從半開的窗外慢悠悠地爬進來,軟綿綿地趴在窗前的小床上。
借着淡淡的月光,漸漸的,謝雲殊眼前呈現出一片周圍環境的模糊輪廓。
這是一個小小的房間,陳設精致而且整潔。
左手邊不遠處有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擺着全套的精致茶具。
桌子的右前方,是一扇小門。
桌子的左前方,兩個古樸的木架子上擺放着幾個形态雅致的瓷器花瓶。
身邊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謝雲殊心中暗暗疑惑,這不是自己原來住的房間,究竟是什麽地方?自己如何到了這裏?玄明又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