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潤，整個大廳一眼看過去，幹淨舒暢。
林大山和姜梅花雖然是這麽早起來就忙活，但是表情別提多興奮了。
這可是他們第一家鋪子啊。
廚房裏，林菀關上門，将偌大的面板重新擦拭了一遍，開始和面。
“菀姐兒，你忙的過來不？”
“沒事，娘，你就先生火吧，這面都發好了，我很快就能揉好，開了鍋咱們就蒸饅頭。”林菀因為個子矮，就在腳下墊了一個小板凳，這樣也能使得上力。
将發好的面用力揉均勻，之後搓成手臂粗的長條，然後撒上一層面粉之後，用刀切成大小均勻的面團，然後碼放到一邊。
因為屋子裏生了火，漸漸暖和起來，饅頭應該很快就會發好。
蒸籠有七層，雖然只有一個，但是應該能應付的過來，另一口大鍋則是用來煮面。
林菀當時還讓林大山重新添了兩口竈，加了一個大鍋和三口炒菜的小竈，就沖着這樣，所用的柴火就不會少了。
等開了鍋，姜梅花把饅頭放到蒸籠上，然後和姜梅花合夥擡起放到鍋竈上，轉身又去準備稀粥了。
随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色也泛起一抹亮色。
“他娘，準備好了嗎？杜老爺帶着不少的人來了，給咱們開張的。”林大山推開廚房的門走進來說道。
姜梅花忙活着手裏的活計，聽到林大山的話，頭也不回的說道：“老驢還沒有把豆腐送來，別的都差不多準備好了，那就開張吧。”
“那行，我出去放鞭炮了啊。”林大山轉身關上門出去了。
等聽到外面那轟鳴的鞭炮聲，姜梅花和林菀相視一笑，笑容裏的酣暢之感，別提多振奮了。
等隐約聽到不斷湧來的說話聲，林菀對姜梅花道：“娘，你別忙活了，出去問問客人們吃啥，我在這裏準備就成。”
姜梅花在圍裙上擦擦手，擔憂的問道：“你自個能行嗎？”
林菀笑道：“別小看了你閨女行不？沒問題的。”
她都這麽說了，姜梅花也不再啰嗦，畢竟可不能第一天就讓客人們等着。
來到大廳，看到做的滿當當的人和不少站在裏面等着的人，姜梅花頓時吓了一大跳。
這只是第一天就有這麽多人？也太吓人了吧。
“大妹子，怎麽？忙不過來嗎？”杜松溪在那邊笑呵呵的說道。
姜梅花走上前，對着杜松溪福身，笑道：“杜老爺，這讓我們說啥好啊。”
不用問，這些人今天能來，必定是看着杜老爺的面子。
這份恩情，他們家以後是一定要報答的。
知遇之恩，等同于再造之恩。
杜松溪笑着擺擺手，“別說這些，只要你們能經營好了，就是對我的報答了，我以前就說過，你們家必定會興隆的，以後若是發達了，可別不和我來往就成。”
“杜老爺說的哪裏話，我們家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姜梅花笑呵呵的說道。
簡單的打過招呼，她就取來一個冊子，問杜松溪道：“杜老爺，您今兒吃點啥？”
“一碗稀粥，一個饅頭，再來一碟花生米，一份菠菜湯吧。”
“行，馬上就給您送來。”姜梅花笑着游走在各個桌子上，記下來之後，就送去廚房。
因為已經提前準備好，溫熱在鍋裏，所以飯菜很快就端上了桌。
嘗過之後，不少人都紛紛豎起大拇指，不說稀粥煮的香軟，就連饅頭也是膨松的特別有勁道，那股小麥香味，別提多爽口了。
林老驢來的時候，客人已經吃過了一波，輪到第二波，才有了小蔥拌豆腐，只是等林老驢在這裏吃過早飯準備回去的時候，那一屜豆腐已經賣光了。
等辰時末，早點的時間過去，鋪子裏才冷清下來。
姜梅花清算了一下賣豆腐的銀子，那一屜豆腐居然賣了将近一兩銀子，畢竟一小盤的小蔥拌豆腐用的豆腐并不是特別的多，一碟菜要八個銅板，不貴卻也不便宜，屬于大部分人能天天吃，小部分人能三兩天吃一頓的标準。
因為林老驢做的豆腐很嫩，也很實惠，一屜比在林菀在現代見到的要多不少，所以結賬的時候，姜梅花當場給了林老驢五百五十文。
接過那沉甸甸的銅板，林老驢驚得不輕，要知道平時他賣一屜豆腐最多也只能賺上三百文，如今可是多了将近一半。
“嫂子，這是不是太多了啊？”他拎着那分量不輕的銅板說道。
姜梅花笑道：“都說好了三七分了，這是你的份，安心的拿着吧，明天老驢能早點不，送兩屜過來，今天的都不夠賣的。”
林老驢很爽快的點點頭，“行，明天我早點過來，不過這錢……”他又把那半吊多銅板放到桌上，道：“大山哥，嫂子，這銅板先放在你們這裏吧，你們說不定也等着零碎錢用，等咱們一集一清算也行。”
姜梅花想了想，遂笑道：“那就一集一清算吧，老驢啊，今天早上的饅頭還剩了一屜，你帶些回去吧。”
“這咋好呢，不用了嫂子。”
“沒事，今兒的饅頭也是新的，明天也不能賣，剩下我們也要吃兩三天，沒事的。以後要是剩不下，就沒你們的了。”
既然她都這麽說了，林老驢也不再拒絕，帶上七八個饅頭，就回去了。
等林老驢一離開，姜梅花就把今早的收入清點了一下，居然有十四兩多，可是差點喜壞了一家人。
李老看着第一天的收入就不錯，在吃午飯的時候，對林大山夫婦說道：“明天早上，老頭子就帶着軒兒去私塾，現在私塾也開課好幾天了，好在軒兒也有點底子，應該不會太難。”
這個問題讓一家人都高度重視起來。
“李叔，那私塾是不是全部都是鎮上的孩子啊，軒哥兒去了不會讓人欺負吧？”
李老縷着胡須呵呵笑道：“大山啊，這人生在世，哪裏有一帆風順的，有好人必定就會有壞人，要想不讓人欺負，只有不斷的往高處爬，爬到再也沒人敢欺負的地位，到那個時候，別說欺負，所有人都要捧着你，供着你。”
“李叔，這個我知道，可是軒哥兒畢竟年紀太小。”這才五歲，個子還那麽小。
“現在正是啓蒙的好時期，軒兒這孩子聰明，現在能記得清楚，也不容易忘記，若是遇到好的老師，必定前途無量，你就別擔心了，再說就算私塾裏的先生不能一視同仁，老頭子我還是懂的不少的字，也有不少的書，先教導軒兒兩三年也是可以的，大不了等家裏條件再好一些，咱們就去京城，老頭子雖然不是官場之人，但是也還是認識一些有學識的。”
聽到李老這麽說，林大山的心才算是放松了不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林老爺子孫子好幾個，孫女也有，但是對于林大山來說，他卻只有這麽一個懂事乖巧的兒子。
雖然平時和兒女的交流很少，但是他可是比姜梅花都要溺愛孩子。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在傳宗接代如此重要的古代，兒子可是所有家族裏面的寶貝。
姜梅花聽完，則是沖着李老點點頭。
“李老，就按您說的吧，明天就由您帶着軒哥兒去私塾，一切都勞煩了。”
“不用這麽多規矩，老頭子現在可是吃的你家的飯，總不能啥都不做。”
當天晚上，林菀把林軒喊道自己的房間，看着她圓潤的小臉和粉色的肌膚，整個小家夥可愛的讓人想要咬一口，林軒和林菀很像，也就是說他們兩個都長得像外婆，或者說是外甥像舅。
林軒很喜歡大姐的房間，臨窗的書桌上放着兩盆在夜色中盛開的很是嬌豔的粉色花朵，在燈光下還閃着淡淡的熒光，很漂亮。
“姐，這是什麽花啊？”林軒湊上去嗅了嗅，香味很淡，但是在室內放的時間久了，還是能感覺到和自己房間那不一樣的味道。
“小仙花，你喜歡？這兩盆端去你房間吧。”林菀笑道。
林軒嘿嘿一笑，“我可是男人，房間裏放這種花，多不好啊，讓人笑話。”
林菀抿唇看着他，然後擡手一抹，桌上出現一盆薄荷草，這種草的味道有提神醒腦的作用，會适合他的，而且顏色翠綠，經常看書，對保護眼睛也有好處。
林軒此時驚得下巴都要耷拉到胸口了，這這這，這是從哪裏來的啊？
看到他這幅表情，林菀笑道：“很奇怪？”
林軒怔了好一會，才傻傻的點頭。
就這麽随手一會，面前的桌上就出現了一盆花，難不成姐姐是神仙？
林菀笑道：“林軒，還記得大姐以前掉進河裏，差點沒死過去的事嗎？”
林軒點點頭，小臉露出一絲愧疚，那件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大姐就是為了保護她，才被人推進河裏，那可是冬天啊，等他喊來爹娘，大姐全身都冰涼了。
“就是那次，大姐有了一件寶貝，咱們家的這些花，還有家裏吃的用的，都是寶貝裏拿出來的，還有那兩個月就成熟的菜種子也是。”
“大姐，那是什麽寶貝啊。”林軒好奇的問道，一方面心裏還為大姐高興。
“現在就帶你去看看。”林菀拉着林軒的手，心念一動，房間裏的兩個人就原地消失了。
空間裏，林菀一出現，碧藍就忽閃着小翅膀過來了。
“菀菀，這是誰啊？”碧藍好奇的看着林軒，黃豆般的小眼睛，直忽閃個不停。
“我弟弟林軒。”林菀拉着一臉驚訝中沒有回過神的林軒往前面的雙層別墅去了。
這不能不怪林軒吃驚，畢竟這裏面真的很好看，面前一大片廣闊的黑色土地，遠處綠竹成蔭，還有一座很漂亮的房子以及一座巨大的六層大樓，那透明的琉璃在陽光下閃爍着斑駁的唯美光芒，周圍粉色的花瓣在飛舞，一大圈不知道是什麽的樹木開滿了粉色的花瓣，還有那宅子裏一路走來竄入鼻翼的花香，好看的讓林軒都感覺置身仙境一般。
“菀菀，你帶你弟弟進來做什麽啊？”碧藍很不客氣的落在林軒的發頂，低頭看着他。
林軒擡手想抓住碧藍，卻感覺到碧藍揮舞着翅膀離開了。
小毛球在林軒面前，做着鬼臉說道：“想抓住我碧藍，怎麽可能。”
林軒歡快的笑了，然後伸手向逮住它，卻撲了一個空。
看着一個跑，一個追的他們，林菀跟着他們進了屋子。
然後林軒就停下來，小臉驚喜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真漂亮，這都是什麽啊。
林菀走到浴室前，推開玻璃門說道：“別傻站着了，趕緊去洗澡，洗完澡之後再出來玩。”
“洗澡？”這裏還能洗澡啊。
走進去，看着雪白的牆面，還有裏面那花花綠綠的瓶子，小家夥感覺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
等林菀打開花灑，溫熱的水噴灑而下，林菀将他的那套新的紫色衣衫放在旁邊的衣籃裏，道：“要我幫你洗？”
林軒一把抱住胸，小腦袋搖的好似撥浪鼓一般，“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大姐出去吧。”
林菀上前把兩個瓶子放到他面前，簡單的說了一下用法，就轉身出去了。
剛轉身出來，碧藍就飛撲過來，毛絨絨的小身子就遮住了林菀的小臉。
被它的絨毛弄得臉上癢癢的，林菀擡手抓住碧藍将它放在自己的肩膀就去了廚房。
“菀菀，你怎麽能帶別人進來了啊？”碧藍有點不高興，這裏可是它和菀菀的地盤啊。
“不是你說的，六十級之前，空間裏不能帶進有生命的東西嗎？”所以就現在了。
“我是這麽說的，可是這個空間知道的人越多，你就越危險知道不知道啊？真是的，你也太天真了，不知道人間險惡這句話啊？”碧藍神情激動的，不斷用毛絨絨的小身子，去蹭林菀的脖子。
林菀給林軒準備了一碗燕麥粥，然後溫了一杯果汁，又給自己沖了一壺紅茶，來到客廳沙發坐下。
“碧藍，林軒是我的親弟弟，他是個好孩子，你以後一定會慢慢了解他的。”她明白碧藍是為了自己好，畢竟兩個人的命是連在一起的。
也許是自從這個空間一存在的那一刻，碧藍就已經是和她一條心了。
“就算以後了解了，現在不是還不了解嗎？”碧藍呲牙咧嘴，指着浴室的方向道：“他還是個孩子啊，小孩子的嘴巴是最不牢靠的，萬一不小心洩露了消息，你想過你的下場嗎？啊？”
“吧嗒——”
林菀曲起食指，在碧藍的小腦袋上彈了一下，下一刻碧藍小小的身子就在茶幾上連翻滾了三五下才停下來。
“菀菀……”碧藍有點憤怒，真是的，她就是喜歡欺負自己。
林菀取出一個茶杯，給它倒了一杯紅茶，“好了，別擔心，林軒是個懂事的孩子，他知道什麽該做什麽該說，你不用擔心。”
“那樣最好。”碧藍傲嬌的一撇嘴，然後趴在茶杯上，大口喝着紅茶，“再來一杯。”
“好，碧藍小帥哥。”
等林軒從浴室出來，林菀已經将房間調整了舒适的溫度。
“姐，真舒服，那熱水是哪裏出來的啊？”林軒在裏面洗的不亦樂乎，只是卻不會關，到現在還在嘩啦啦的流着。
林菀讓他先在沙發裏面坐下，她則是去了浴室收拾去了。
碧藍站起來，翅膀一邊叉在身上，另一只指着林軒。
“嘿，小家夥，這裏是我碧藍的地盤，你知道嗎？”它必須要聲明一下自己的主權，讓他知道，在這裏他就要聽自己的。
“不是我姐姐的嗎？”林軒有點不明白了。
碧藍被這句話噎着了，表情有點小糾結。
“嗯哼，聽好了，這裏菀菀第一，我第二，你第三明白了嗎？”
“哦，我叫林軒，碧藍你在這裏做什麽啊？”林軒好奇的問道。
沒想到它居然還會說話，而且長的真可愛。
碧藍傲嬌的裂開嘴，“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管着，包括房子和外面的土地。”
“是嗎？你好厲害啊。”林軒崇拜的看着碧藍，沒想到這麽小，就這麽厲害。
“嗯哼，那是必須的。”碧藍被他這麽一誇贊，也頓時覺得這個小子沒有那麽刺眼了，“林軒是吧？這個空間可是禁地，菀菀就帶了你一個人過來，不過你要記住，這件事誰都不要說，你明白嗎？”
林軒很鄭重的點點頭，他當然明白這件事不能說，否則的話，姐姐還不被人當妖怪抓走啊。
“你明白就好，要是你一個不小心說出去，菀菀肯定會沒命的。”
“我一定不會說的，男子漢說話算話。”林軒舞着拳頭說道。
“那就好，你要保證啊，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就好，千萬千萬。”它身為菀菀的空間管理者，就有着屬于它的責任，菀菀那家夥說沒事，可是它卻不放心，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收拾完浴室，林菀出來去廚房給林軒端來喝的。
“林軒，吃點東西吧，吃完之後就去休息，明天要去私塾。”
“我知道了，姐。”
吃完點心之後，林菀就帶着林軒去了二樓的一個房間，裏面很幹淨，到處都是潔白的一片，而且暖風從敞開的窗戶前吹進來，走到窗前發現，居然能看到遠處，近處的景色是清晰而色彩缤紛的，遠處的則是灰蒙蒙的一片，院子裏那一大片的草坪，看着就讓人心情舒暢。
而且旁邊那張大床還是天藍色的，被子也是，上前按了按，枕頭更是軟綿綿的，按一下就陷下去了，松開手又彈起來。
林菀站在門前，右手按着旁邊的按鈕，笑道：“別磨蹭了，明天不去私塾了啊？”
“去，大姐，我睡了。”脫鞋上床，一氣呵成。
然後就感覺到眼前黑了下來。
睡意襲來的時候，林軒還在想，這裏真好。
清晨醒來的時候，林軒發現自己在他的房間，根本就不是昨晚睡得地方。
話說，昨天是不是在做夢啊？
當視線看到臨窗下書桌上的薄荷草的時候，發現根本就不是夢。
原來他昨晚真的去了那個奇妙的地方啊。
換好衣裳走下樓，就看到林菀正端着一鍋香氣撲鼻的稀粥走了出來。
“姐。”
“趕緊去洗刷，一會和李爺爺去私塾。”林菀把稀粥放到角落的桌子上，就進廚房繼續忙了。
今天的客人也不少，但是更多的則是讓下人來打包帶走的，這樣也好，至少鋪子裏不用太忙活。
“老板娘，你家小兒子要上私塾啊。”一個三十左右的食客問道。
“是啊，客官家的孩子也在讀書嗎？”姜梅花将小蔥拌豆腐放到他面前笑道。
“可不是，就是太調皮，到現在還不會寫自己的名字。”
“嗨，客官別着急，有的孩子開竅就是晚了點。”
男子嘆口氣，“希望如此吧，老板娘，給我包上十個饅頭，你家的饅頭比別人家的好吃多了。”
姜梅花哈哈笑道：“多謝客官捧場，這就給您包好。”
廚房裏，林菀将大鍋裏的面條撈出來，過了一下涼水，然後裝在三個碗裏，澆上鹵子，姜梅花走進來，利落的端了出去。
雖然很忙碌，但是看着一樣樣從廚房端出去的飯菜，林菀就算是累也覺得很值得，畢竟生意好，這可是一件好事情。
李老和林軒簡單的吃過早飯之後，就一起出了門。
臨山鎮只有一家私塾，是大歷國前朝二十三年的一位舉人，因為适逢朝廷皇位交替時期的變故，他就避其鋒芒，回鄉開辦了青松私塾。
李老帶着林軒過來的時候，那位舉人正在給學生上課，書童聽說有孩子要來入學，就帶着他們在旁邊的書房等候。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臨時休息，那位舉人來到書房，看到李老和他身邊的林軒，抱拳請兩人坐下。
“院士，老朽帶家裏孩子來入學，需要多少學資啊？”
誰知道院士沒說話，居然就直勾勾的看着李老。
許久之後，他才激動的站起身，走到李老面前，遲疑的問道：“你是李蒼術？”
“正是，院士認識我老頭子？”
聽他這麽說，院子激動的說道：“李兄，是我啊，我是廖子修，咱們可是同科的，不記得了嗎？”
李老聽聞，看着他好一會，腦海中才有個模糊的身影顯現。
“哦，你就是明賢二十三年的會試第二十幾名的那個廖子修？”
“二十六名，比李兄要低十個名次，沒想到一別二十年，居然還能見到李兄，快快，快請坐，三寶，上茶。”
“是，先生。”
☆、小卷063章
廖子修看着李蒼術問道：“李兄，你不是京城人士嗎，怎麽來到松海城的臨山鎮了？”
李老呵呵笑道：“說來話長，子修，這是老頭子親戚家的小孩，今年五歲，也到了啓蒙的年紀，在家老頭子教了一些，現在就送到你這裏來了，束脩多少你就盡管說，反正不是老頭子掏錢。”
“李兄此言差矣，既然這是李兄的親戚，想必心性也是很好，很聰明的，等有這麽一個學生，以後名揚天下，子修也與有榮焉。”
誰知道林軒站起來，笨拙的沖着廖子修抱拳道：“先生，束脩還請先生收下，林軒自會好好聽先生的教誨，若是因為李爺爺而不收束脩，林軒會心有愧疚。”
廖子修聽聞在心裏暗暗的點頭，“你叫林軒？”
“是的，先生。”
“因何讀書？”
這個問題，幾乎每個入學的學生他都會問，聽到最多的問題不外乎為了揚名立萬，為了做官，好聽點的就是為了光宗耀祖。
不知道這個小家夥，會給他什麽答案。
“回先生的話，為了多讀懂一些事理，更為了保護好人。”
“所以，你讀書也是為了做官？”
“回先生，天下官員很多，學生就想着能擠下一個壞官，也是好的。”
廖子修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雖然聽起來不是個多大的志向，卻也反映了這個孩子的內心。
“你如何肯定你就能做個好官？”
林軒這下子有點說不上來了，他雖然跟着李老學了半年，可是對于世事知道的并不多。
至于如何做一個好官，他還真的不清楚。
“請先生教誨。”
廖子修看了看林軒，然後對上李老那戲谑的眼神，不禁縷着胡須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好，你這個學生，我就收下了。”
林軒一聽，露出一抹喜悅的笑，然後撩起衣裳，跪在地上，沖着廖子修“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學生拜見先生。”
“起來吧。”
之後，廖子修和李老簡單的說了一會話，知道了李老的住處之後，就說道要改日空閑時拜訪，然後就帶着廖子修去上課了。
一年的束脩是八兩銀子，而青松私塾裏面也就三四十個學生，對于廖子修來說，這筆銀子還是夠他吃住的很好的。
而從這以後，林軒就如同一塊海綿一邊，瘋狂的吸收着廖子修所教導的學識，雖然在私塾裏面他是年紀最小的，但是卻也是學的最認真的，深受廖子修的喜愛。
也正因為這點，私塾裏面年紀大的才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林軒，背地裏的小動作還是有的。
畢竟都是孩子，誰都想集萬千目光于一身，不過只是小小的嫉妒在作祟罷了。
雖然如此，林軒回家卻什麽都不說，林菀他們也就并不知曉。
轉眼，時間進入四月，林老驢天沒亮就送來兩屜豆腐之後，後面還有好幾大箱的菜。
“大山哥，嫂子，這是地裏新出的菜，我給你們送來了一些。”林老驢笑道。
林大山上前和他把菜搬進後院，而姜梅花則是将王秀英母子四人迎進來，在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坐下。
“秀英，你咋兩個月也沒來，在家幹啥呢？”姜梅花問道，就連鋪子開張的那天也就是林老驢來了。
王秀英笑道：“還能幹啥，地裏不是離不開人啊，老驢在家裏磨豆腐，我就和孩子看着菜地，你是沒見，菜地裏長得可好了，現在我家吃菜可是不用愁了，你說這種子不一樣，種出來的菜還真不一樣。”
“可不是，石頭不挑食了吧？”姜梅花笑眯眯的看着林石頭，然後對他說道：“軒哥兒在二樓，你上去找他玩會吧，一會別忘了下來吃飯。”
私塾開課的時間是辰時末，也就是鋪子差不多要歇業的時候，所以他總會早起，自己看會書。
王秀英坐了沒一會，就起身去了廚房幫着他們做早飯。
遠處的天微微泛起白魚肚的時候，就陸續有客人上門了，還有一些在鎮子上做工的莊戶人，因為這家鋪子的飯菜好吃而且價格也不貴，所以深受各層次的人喜歡。
當然，這兩個多月，新客人有不少，回頭客更是很多。
對于這點林菀再有自信不過了，空間裏的面粉和蔬菜做的飯食，絕對不是在這個種植技術落後的古代可以相比較的。
“菀姐兒，十二個饅頭，兩份小蔥豆腐，六碗稀粥，兩份涼拌胡瓜，兩份蔥花雞蛋。”姜梅花走進來，放下一個很大的食盒，說道。
“好。”
王秀英打開食盒，在上面那層将饅頭放進去，然後取出一個陶罐，裝了六碗份的稀粥裝進去，那邊林菀已經将洗幹淨的胡瓜，急速的切起來，然後撒上蒜泥，放了一點味精，當然這是空間裏面出的，然後放到盤子裏之後，又迅速的拌好小蔥豆腐，轉過身開始做蔥花雞蛋。
王秀英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這個菀姐兒，還真是一手好廚藝啊，就連她這個做了二十年飯的人，都看的眼花缭亂。
“菀姐兒，你還真厲害啊。”她贊嘆道。
林菀手裏的忙活着，頭也不會的說道：“二嬸就別誇我了，最開始的時候我可是很慢的，現在好多了。”
王秀英張張嘴，這哪裏是好多了，明明就是好得不得了。
“菀姐兒以後肯定是個持家的好手。”
“多謝二嬸誇獎。”林菀笑道，将最後的兩份蔥花雞蛋裝進食盒，然後碼放起來，放到一邊，等姜梅花拿出去。
看到忙的轉來轉去的林菀，王秀英有點心疼的說道：“菀姐兒，你家鋪子現在這麽忙，還是雇兩個婆子幫着吧，否則身子怎麽能吃得消啊。”
“二嬸，其實吧這個想法我也有過，可是這吃食必須要幹淨，這樣才不能砸了招牌，我們在鎮上日子還短，也沒認識的人，萬一不小心雇傭到不負責任的婆子，那可怎麽辦啊。”
王秀英點點頭，“也是這個理。”
不過随後她就想到了一點，“對了，你不知道吧，鎮上有專門的人牙子，聽說是都歸着官府管着，也在官府有底子，他們就專門往鎮上的大戶人家賣一些婆子漢子和丫頭小子，說不定他們手裏有好點的，簽了就是賣身契，以後就是你們家的人了。”
正手持鍋鏟炒菜的林菀微微一頓，心裏不禁有點悲哀。
明明都是自由的人，居然心甘情願的把自己賣出去，這種感覺，她無法體會，卻能感受到那種無奈。
“二嬸，他們就因為家裏窮就要賣掉自己嗎？”
“也不一定，有的是被家人賣掉的，有的則是被騙的，誰知道呢，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這天下，總有朝廷管不着的地方。”說完，抿唇笑了笑，“我這都是聽村裏的黃牙儈說的。”
“二嬸，咱也是窮苦的莊戶人家，總覺得有了點錢，就花很少的銀子把人買回來，心裏過意不去。”
聽到這話，王秀英掩唇笑了笑，然後擡手往竈膛裏添了一把柴火。
“你這丫頭，心這麽好，你也不想想，那些可憐的人來了你家雖然忙，卻能吃得上飽飯，不用在外面受別人欺負，這也算是功德一件啊。得了，你先想想，二嬸去後院洗一些胡瓜回來。”
這點林菀心裏自然是清楚，就權當是雇傭工人了，大不了每月給點銀子，還管吃管喝，可是還是會覺得心裏怪別扭的。
不過，也許老驢家二嬸說的有道理，畢竟簽了賣身契的，會相對來說要忠誠一些。
這件事等吃飯的時候，和爹娘商量一下。
樓上，林石頭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看到林軒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捧着一本書看得入神。
“林軒。”林石頭喊了一聲。
林軒聽到聲音，看到是林石頭，放下書笑着趕忙招呼林石頭坐下。
“石頭哥，你咋來了？”
“今兒趕集，爹娘就帶着我來了，你在看書啊？私塾好玩嗎？”林石頭興味盎然的問道。
林軒拍拍手上的書，“石頭哥，我是去讀書識字的，不是去玩的。”
聽到這話，林石頭癟癟嘴，“沒意思。”
“石頭哥，這知道的多一點總歸是好的，先生是個很好的人，講的也很好，你去了一定也會學到很多的，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一輩子呆在一個地方不是。”林軒不愧是上了幾天私塾的人，說起來居然還有幾分派頭。
“不在家裏呆着，還能去哪裏啊？”林石頭有點懵懵然，難不成讓他離家出走？
林軒眨眨眼，“自然是到處走走啊，這天下多大啊，怎麽能總是呆在一個地方。”
“那別的地方有什麽？”林石頭還是不明白。
林軒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現在還小，先生說等我再長大一些，就能走出臨山鎮了，我要到外面的地方去看看。”
一段雞頭不對鴨嘴的談話，算是馬馬虎虎的結束了。
等客人漸漸少了之後，兩家人圍在一張桌前吃着早飯。
“軒哥兒別耽誤了，去私塾別晚了。”姜梅花遞給林軒一碗粥道。
林軒呼嚕呼嚕的邊吃邊點頭。
這邊林菀把心裏的想法和姜梅花說了說，姜梅花則是毫無遲疑的點頭表示贊同。
“家裏确實有點忙不過來，你年紀還小，總不能讓你整日的呆在廚房，小的時候你外公家裏還有二三十個下人呢。”
林大山卻有點猶豫，看着妻子道：“咱家本來就是莊戶人家，這買下人，會不會被人說閑話啊？”
姜梅花瞪了林大山一眼，“這有什麽好說閑話的，咱家日子過好就行了，要是看別人的臉色，咱們還活不活了。”
林大山聽聞，張張嘴，沒有再說什麽。
而這件事，也就這麽定下來了。
不是說，姜梅花就是喜歡下人環伺的氛圍，而是這兩個多月看到閨女每天從天不亮忙活到快中午，做娘的哪能不心疼啊。
既然這件事定下了，林大山就去找了泥瓦匠，準備在後院加蓋兩排廂房，到時候給下人們住。
等六間廂房蓋好之後，林大山就在鋪子裏一個食客的幫助下，找來了臨山鎮一個很活泛的人牙子。
這名牙儈姓孫，在臨山鎮幾乎是個家喻戶曉的人物，雖然是一介女流之輩，但是做人牙子這一行也有小三十年了，人稱孫媽媽，雖然不是個多好名聲的人，卻一般不會有人特意去得罪。
姜梅花看着面前的孫媽媽，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
“孫媽媽，你現在手裏有好點的奴才嗎？”
孫婆子頓時裂開猩紅的大嘴，舌燦蓮花的說道：“哎喲，林夫人啊，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