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兩人這次直接就是用了一個淋浴間。都是交往的狀态了, 兩個人又都是男的,親密點也無可厚非。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 兩個人同一間淋浴間可以對互相擦背, 方便很多。
那之前為什麽沒有這麽做呢?兩人單獨洗澡的次數不是很多嗎?這個原因其實也很好解答。當時的謝橋佩差不多也猜測出鄒瑜洲的性向了,而且鄒瑜洲一看就不是那種可以跟他親密搓背的類型, 所以也就沒有提出來過。
現在嘛, 都交往了, 是該親密些了。
原本謝橋佩以為鄒瑜洲應該會很害臊的,但沒有想過鄒瑜洲竟然十分淡定地接受了這個提議, 并且手拿着搓背的手套一臉認真,盯着謝橋佩的身子好像要盯出一個洞來。
謝橋佩反而被他耿直的視線給搞得臉部表情有點崩裂。
“鄒瑜洲,我可從來不知道原來你這麽的放得開。”謝橋佩在短暫的怔愣之後總算是放開了,大大咧咧地露出了他的後背, 任由着對方開始在他的後背上使勁地搓着。
鄒瑜洲的手法很好, 力度不輕不重, 正正好好。淋浴間內的霧氣蒸騰着,溫水落在謝橋佩的背上,将謝橋佩的後背灼燒地紅通通的。他單手伏在對方的肩膀上, 另一只手套着搓澡套認真地搓洗着。
那專注仔細的模樣, 簡直不像是在搓背,而是在做着一道難解的數學大題。
謝橋佩微微側了側臉,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身後的鄒瑜洲, 只覺得他的眼睛閃爍着耀眼的光彩,如同是拿到了玩具的孩子。
“幫我搓背這件事情還能讓你這麽開心?”謝橋佩有點不解。
鄒瑜洲似乎被他突然的開口給驚吓到了,他微微停頓了一會,随後才繼續動作起來。“幫你的話……”
他的聲音有點低,可能是因為還不能面對面說出肉麻的話,所以不自覺地壓低了語調。
謝橋佩只覺後腦勺溫溫熱熱的,對方因為說話而呼吸出來的熱氣吐在他的後脖梗上,有點酥麻,他好像聽到了鄒瑜洲的話,又好像沒有聽到。
——幫你的話,我就很開心。
他沉默了,氣氛一時間安靜了下去,但同樣的,一種暧昧的感情萦繞在他們的周身。謝橋佩瞥了眼就在他身側的白皙腳踝以及瘦削的腳背,微微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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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今天跟學姐出去有發生什麽事情嗎?”鄒瑜洲的聲音依舊低低的,但不知怎麽的,謝橋佩就是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一點憂慮與忐忑。
謝橋佩想要現在看到鄒瑜洲的表情,但很可惜,他的腦袋不可以旋轉一百八十度,所以沒有辦法看到。“吃了個飯,為了上次的事情道謝。”
背上傳來溫熱的水流感,水流打濕了謝橋佩平滑的肌膚,沿着他姣好的肌肉線條順暢地滑落下來。謝橋佩因為這種輕柔的水流撫摸而感到有點麻癢,但并不是不能忍。
後背的水流消失了,但水流聲并未消失,而身後那擁着自己的鄒瑜洲的體溫也瞬間消失了。鄒瑜洲的聲音在高處傳來,有點缥缈模糊。“那個學姐喜歡你。”
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鄒瑜洲與那個學姐一樣喜歡着謝橋佩,自然知道那個學姐眼神裏頭的含義。
“我知道。”謝橋佩淡淡地應了一聲。
謝橋佩的這句話倒是讓鄒瑜洲怔愣了好一會,但很快他便勾了勾唇角,心中的欣喜難以言表,他蹲下來,緩慢地靠上了面前那人寬厚的背部,把自己的側臉牢牢地貼在那人還散發着熱氣的背部。
“我好開心。”鄒瑜洲的聲音通過骨骼傳遞至謝橋佩的腦海中,反而比平日裏更加的清晰。
兩人維持着這麽一個緊密的姿勢好一會兒,直至瓷磚上的水珠幾乎落地,謝橋佩身上的水珠幾乎風幹,才由其中一人打破了這時光的寧靜。
“你是傻子嗎?”謝橋佩聽到自己冷酷的聲音。他保持着這個動作一直沒有動,任由着對方的臉頰在自己的後背上蹭來蹭去。
但這句話之後,身後的那人卻是立刻停下了動作,或許是被這句話給傷到了,所以他很快離開了謝橋佩的背部,然後輕聲道了句。“抱歉。”
謝橋佩轉過身,果然看見那人一臉哀傷,柔順的眉角令他此刻顯得更加的恭順,光溜溜的身子在白熾燈的映照之下特別的耀眼奪目。他的皮膚上幾乎沒有任何的傷痕,白皙到透明,如同西方神話故事裏頭的吸血鬼一般耀人奪目。
薄涼的唇呈現着淡淡的魅紅之色,由于淋浴間裏頭的水溫偏高,令他整個人都顯得有點迷蒙蒙的。他就是置身于蓬萊仙境裏頭的仙人,即便是那麽站着,就可以釋放他所有的魅力,令其他人都移不開眼。
謝橋佩伸出手,摸上了那人微微潮濕的短發,短發因為潮濕而貼合在他的腦門上,顯得鄒瑜洲更加的年輕。
鄒瑜洲因為謝橋佩這突然而然的動作而下意識地閉上了眼,但很快,他便在謝橋佩溫柔的觸摸下,再次睜開了眼睛,但這次,他的眼眸之中,滿滿都是疑惑以及被撫摸的極其舒服的享受。
他柔順的發絲非常的綿軟,與謝橋佩的全然相反。謝橋佩本就是短發,而且發質偏硬,摸着極其紮手。而目前他手掌下的頭發,卻是蓬松柔軟,好像貓咪的體毛一般令他覺得軟綿綿毛絨絨的。
好似被吸引了般,謝橋佩的手掌竟然是一時停止不下來。以前他也摸過鄒瑜洲的頭發,但沒有一次是這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那頭頂有着吸附力一般,拉扯着他的手掌,根本不讓他逃脫。
“老公?”
一個稱呼,把謝橋佩吓得從恍惚中驚醒。他定定地看着蹲坐在地面上的鄒瑜洲,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比較好。
“這樣叫……還是有點怪嗎?”鄒瑜洲叫了一聲之後,也覺得有點尴尬,便抿了抿唇,低垂下了腦袋,這樣失落的樣子,真的像是一個做了壞事的貓咪。
謝橋佩真的不知道該對眼前的家夥說些什麽。
他嘆了一口氣,随即淡定地接受了這個稱呼,“你想要叫我什麽,就叫我什麽,但記得,如果要叫我老公,不要被其他人知道。”他這麽提醒不是沒有原因的,現在他們還是在校園裏,讓別人知道兩人的關系,并不是很好的選擇。
雖然現在對待同性戀人已經采取了寬容的态度,但說不準會不會有那種奇怪的閑人過來找他們的麻煩。
謝橋佩是不懼怕那種麻煩,但麻煩多了他也會嫌煩,所以為了避免出現這種類型的事情,還不如好好防患于未然。
至少在他們兩個沒有擁有足夠的籌碼之前,一定要死死地守護好這段感情。
他這麽想着,鄒瑜洲卻是開始得寸進尺。“那我以後在沒人的時候可以喊你老公對嗎?”
謝橋佩忍不住抖了抖,但還是抑制住了那種将鄒瑜洲踹開的下意識反應,然後斂眉望向鄒瑜洲,問了一句。“為什麽一定要這個稱呼?”
水聲還在淅淅瀝瀝的響着,水流打濕了鄒瑜洲的後背,但卻被他忽視了。“因為這個稱呼我很喜歡。”
“喜歡?”謝橋佩微微一愣,覺着可能高級知識分子的腦子可能都是有點怪異的。
“嗯,喜歡。”鄒瑜洲似乎是說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平日裏一直清清淡淡的眼眸中迸射出耀眼的光彩,簡直好似包容着萬千繁星。“喊你老公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幸福,好像是跟你度過了很多年很多年,而且,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起床的時候,可以看着身邊的人,叫着他老公……”
謝橋佩低垂着腦袋,與之對視。“這是你的要求?”
鄒瑜洲歪了歪腦袋,蹙眉思考起來,然後他很快否定了謝橋佩的這句話。“不是要求,是願望。”
願望?謝橋佩被這個詞砸的有點懵,他更加認真地盯着對方,想要從他的眼睛裏頭看出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這句話的含義。
但很顯然,他失敗了,但不知道為什麽,謝橋佩覺得自己可以理解鄒瑜洲的一點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覺得這些事情都不可能實現?”
鄒瑜洲不閃不避地迎向了對方的眼睛,“我現在覺得很幸福就行了,未來的事情,我不想要想那麽多……”
“啊,這樣。”謝橋佩沉沉的視線一直盯着身前的人,手掌又開始似有似無地撫摸着對方的秀發,一下一下的,似乎在安撫着受傷小貓的情緒。“站起身來,背過去。”
謝橋佩突然說。
鄒瑜洲愣了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是這種發展,但是他還是乖乖地轉過了身,站在了原地。
謝橋佩也同樣站了起來,在白熾燈的燈光下,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眼前那人白皙修長的身形,因為他的靠近,而在微微的顫栗,似乎是在興奮,又似乎是在恐懼。
又或者,兩者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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