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謝橋佩順勢将手放開, 而在聽到王洛伊聲音頓時驚慌失措的鄒瑜洲立刻用力地推開了對面的謝橋佩。
謝橋佩向後倒退了好幾步,差點沒有站穩腳跟。
王洛伊打開自家孩子房門看到的就是謝橋佩與鄒瑜洲分開了幾公分,一個坐在床上,一個站在床邊, 舉止僵硬尴尬的一幕。她愣了片刻, 不知怎麽的,就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但她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
于是, 她怔愣了片刻, 依舊還是開口了。“你們醒了啊,醒了就趕緊下來吃飯啊。”
“知道了, 馬上。”謝橋佩很淡定地應了一聲,若是不知道他剛剛做了些什麽,大概真的不會覺得他做了什麽虧心事兒,而且是差點就被自己老媽抓包親吻一個男人的事情。
王洛伊笑嘻嘻地看了幾眼鄒瑜洲與謝橋佩, 顯然是已經忘記了剛剛心底深處那一抹的怪異感, 繼續擔任着一個熱情好客的母親, “鄒瑜洲,你喜歡吃些什麽啊?”
“沒事,我什麽都吃的。”鄒瑜洲見謝橋佩的母親詢問他, 立刻正襟危坐, 恭恭敬敬地回答。
這個認真模樣的鄒瑜洲幾乎就要把王洛尹給逗笑了,她最喜歡的就是挑逗可愛純潔天真的孩子,自己家的孩子不好玩, 如今來了個好玩的,自然很喜悅。“幹嘛這麽客氣,你看你那緊張樣。別緊張,別緊張。我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
這樣的說法顯然沒有讓鄒瑜洲那緊張的心髒穩定下來,他拽緊的棉被,顯然是緊張過頭了。他其實真的很不适應跟其他人說話,但這是謝橋佩的母親,他不想要在他母親的面前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這麽一想,他甚至有點些微的害臊起來。雖然他也知道想這些沒用的根本毫無用處,畢竟他們是不可能将這件事情告訴謝橋佩的父母的,且不說說出口之後會遭遇的謾罵與鞭打,就說他最愛的謝橋佩可能也會因為父母的阻礙而迫于壓力跟他分手……
他将棉被攥得更緊,緊咬着下唇,迫切希望自己不要繼續思考下去。
王洛伊顯然是沒有想過她就随便說幾句,就讓這個孩子越來越緊張,一時也真的不忍心繼續逗弄下去了,她趕緊說了一句。“你們刷牙洗臉之後就趕緊下來吧,我去下面準備一下飯菜。”
“好,我們知道了。”謝橋佩瞥了一眼緊張至極的鄒瑜洲,點了點頭。
大門終于再次被關上了。謝橋佩坐下來,順勢摸了一把鄒瑜洲的脖頸上細膩的肌膚。“趕緊起床,大懶蟲。”
“大懶蟲”這個稱呼大概是鄒瑜洲一生中第一次聽到,所以一時竟是沒有反駁,甚至睜大了眼瞪着謝橋佩。鄒瑜洲的眼睛不算很大,反而是男性中比較細長的那種,擁有這種眼睛的男性,總是給人一種極其薄涼難以親近的感受,而鄒瑜洲,也自然如此。
他僅僅是這麽一瞪,氣質就淩厲的不少,好像這個稱呼令他多麽厭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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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這樣淩厲的樣子對于謝橋佩來說,就好像是一只炸毛的貓在用爪子給他撓癢癢,他毫無畏懼。畢竟,鄒瑜洲對于他來說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嫩豆腐,只需他動動手指頭,就可以把他整個人給拎起來。
“行了,起床,瞪什麽瞪,想要我繼續親你?”謝橋佩說的話特別的不着調,一副爽朗的樣子看起來卻又是人畜無害。
鄒瑜洲抿了抿唇,剛剛那唇間的觸感依舊留在他的唇瓣上,溫溫熱熱,還有點潮/濕。他還記得,當時謝橋佩與他接吻的時候,溫熱的氣息就在他的鼻翼邊,酥□□癢的,幾乎讓他的整個腰都軟了下去。
若不是他靠他自己最後那一絲理智一直支撐着自己,說不定他早就已經溺死在這種早間的溫柔鄉之中。
他微紅着臉,将被單掀開,然後連鞋子都不穿,就往浴室裏走。謝橋佩猛地一把拉住他,然後把他往自己的懷中一帶,随即又讓他跌進了床鋪之上。
“唔……”他的手腕有些微疼,他緊閉着雙眼,身子在柔軟的床鋪上不受控制地彈跳了兩下,才能整個人放松下來。
他還未睜開眼,就覺得自己的腳掌被人溫柔地捧了起來。他受驚一般地睜開眼,用雙肘支撐着床鋪才堪堪半坐起來。
随後,他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但同時,還有絲絲的甜蜜以及感動從他的心尖蔓延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謝橋佩此刻正拿着鄒瑜洲的拖鞋,一只一只地為他套上去。那是暗灰色的兔子絨毛拖鞋,大概是王洛尹的惡趣味,但那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謝橋佩此刻的表情,是那麽的認真,那麽的專注。
謝橋佩慢慢地将鄒瑜洲套好拖鞋的腳放在地毯上,才再次起了身。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擡頭凝視着自己幾乎連眼睛都沒有眨的鄒瑜洲,好笑地勾起唇角。“怎麽,看我太帥看迷了眼?”
鄒瑜洲愣愣地點點頭。
謝橋佩在短暫的沉寂之後,爆發出了一陣愉悅的大笑。
他真的是好久沒有真心實意地大笑過了,但偏偏就是鄒瑜洲這麽一個對他實話實說的個性,總是令他覺得愉快。
知道鄒瑜洲對他的感情是那麽深,又或者了解自己對他的影響是多大,這些事情,都讓謝橋佩感到莫名的滿足。
“以後有機會看一輩子呢,現在就別總是盯着我看了。”謝橋佩的一席話讓鄒瑜洲整個人都羞紅了臉。
他慌忙從床鋪上爬起來,站起了身,跑進了浴室,飛速地關上了浴室大門。
門外又爆發出一陣毫不壓抑的笑聲,直至好久之後才漸漸停了下來。
鄒瑜洲站在浴室裏頭,擡頭看着鏡子裏頭臉頰薄紅的自己,更加羞臊不已。這還是自己嗎?自己為什麽總是在謝橋佩的面前露出那種難堪的樣子?
左胸口的心髒一直在“砰咚砰咚”地狂跳,那顆狂躁的心簡直就像是要從胸口跳出來一般。明亮寂靜的浴室之中,因為沒有像卧室裏頭開了暖氣,随意顯得冷冰冰的。但很顯然,他的心跟環境全然相反,浴室裏頭是有多麽冰冷,那麽他的那顆心髒就有多麽的火熱。
他趕緊打開了冷水,捧了水開始往自己的臉頰上撒,希望以此來減低自己臉頰上的溫度,順便讓自己冷靜下來。
冰冷的水打在他的臉頰上,果然有了一點用處。
擡起臉頰,再度看向鏡面。這次,鏡面中的他滿頰都是冰冷的水漬,涼水将他的碎發打濕,臉頰上,有着絲絲的涼水順着他的臉頰開始流淌下來。
這樣的他,顯得有點狼狽不堪,但至少他臉頰上的灼熱很快褪下去了。
這時,他才拿起昨夜謝橋佩給他準備了的新洗漱用品,開始循規蹈矩地洗漱起來。他的舉止自然到行雲流水,動作優雅到完美。即便是這般簡單的日常工序,由鄒瑜洲做起來,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禁欲高冷之感。
他用毛巾慢慢擦拭着自己的臉頰,又用雙手将浸濕的毛巾重新擠幹,這才将幾近幹燥的毛巾挂在了在鏡子旁邊的夾子上。
盯着鏡面裏頭平靜如常的好似沒有一絲生氣的臉,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終于鼓起勇氣,一步一步地向着浴室門口走去。他将手上的門把手向右旋轉了一下,木門應勢而開。
謝橋佩正戴着耳機,手上捧着他家的筆記本電腦,坐在了房間裏頭的沙發上。沙發幾乎全黑,除了縫隙處以白連接,都是低調的黑色。
他似乎是聽到了響聲,于是從自己的事情中擡起了頭,眼神瞥向了浴室門口的鄒瑜洲身上,“剛剛保姆已經将你行李中的內衣內褲拿過來了。”
他說着,眼神示意着床腳上的擱腳凳上。
果然,在那寬大的擱腳凳的一角,平整地擺放着他的衣物。而那他平日裏頭一直偏好穿着的白色內褲,就在他所有衣物的最上面。
這樣的情況,哪能讓他淡定如常。剛剛做好的心理建設一時之間全線崩潰,根本沒有一點的用處。“轟”的一聲,他幾乎能夠聽到腦袋裏頭爆炸的的聲音。
他慌忙走過去,将所有的衣物都捧起來抱在了懷裏。
結果,謝橋佩似乎是故意般的,突然恍然大悟道:“啊,對了,今早我去浴室裏頭往淋浴間旁邊擺放着的藤蔓籃中看了一眼,發現你也是把內褲換了的,所以,你是一整個晚上沒有穿內褲?”
鄒瑜洲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他昨夜洗好澡之後并沒有看見睡衣裏頭有幫他準備內褲,他原本是想要讓謝橋佩幫他拿一下的,但又覺得不好意思,猶豫再三,終于還是在繼續穿着前一天的內褲以及忍耐一下什麽都不穿之中選擇了後者。
他原本是想着早上起來的時候去行李箱裏頭拿一下,但不曾想到竟然被一早上的事情給弄得完全慌了心神,全然忘記了這件事情。
這也才會發生如今這樣的狀況。
他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要不要跑進浴室裏頭将自己反鎖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甜.日.常
懂則懂,不懂算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