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成交
林謹盈剛回宿舍就接到郁蘭傾的電話，她有點沒勇氣去接。
和以往最開心接到媽媽的電話截然不同，現在她看到媽媽就壓力倍增。
媽媽最近的狀态她有聽哥哥說。
從她出生以後就自愈的精神問題再次出現，并且來勢洶洶，郁蘭傾現在的精神狀态非常糟糕。
明明這十幾年都沒事的，就算有出現過疑似女兒的人，就算DNA結果失敗了無數次，她也沒有這樣過。
現在林家上下，都在擔心郁蘭傾的病情。
就連醫生都束手無策，醫生說這是心病，無藥可醫。
這幾天郁蘭傾狀态最好的時候就是跟她通電話的時候，不過通電話的內容不再全部是她，而是變成了“知漆”——全都是圍繞着知漆展開的。
媽媽會問她拿到頭發了沒有，會問有沒有什麽新的線索，會問知漆最近有沒有跟她聯系，會問知漆生活的怎麽樣。
除了偶爾會在開頭或結尾關心一下她。
這些問題快把林謹盈逼瘋了。哪有那麽快去拿一個人根本不熟的人的頭發呀？哪有辦法短時間內那麽了解一個從前不認識的人呀？
林謹盈很擔心媽媽，這也是她那麽迫切想拿到知漆頭發的原因。
或許拿到以後，不論結果如何，媽媽都會好一點吧？
大膽想一下，要是結果是好的，媽媽的病可能一下子就痊愈了也說不定。
誰也無法想象一個孩子對一個母親的重要性。
林謹盈吃醋過呀，但沒辦法，她只能選擇理解。媽媽很愛她，很愛很愛，毋庸置疑，可媽媽也愛她其他的孩子，對于那個一出生就丢了的，肯定是時刻焦心擔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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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謹盈眨了眨眼，眼裏有點澀意，而且有一個事情她雖然不想承認但心裏清楚:如果林謹柒沒丢，就沒有她的出生了。
電話接起，郁蘭傾溫溫柔柔又帶了迫切的聲音出現，“盈盈，怎麽這麽久才接呀？在忙嗎？”
“沒呢，媽媽，有什麽事嗎？”
“嗐，能有什麽事？媽媽就是問問你進展，能不能拿到頭發呀？”郁蘭傾的語氣裏還是挺興奮的。
“能的，能拿到。”
不曾想對方突然聲音嘶啞地說:“能拿到為什麽這麽久了還沒拿到！”
心情疾速驟降。
林謹盈吓了一跳，果然哥哥沒騙她，媽媽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了。
“媽媽，你別急，聽我說，我也在想辦法，你再給我兩天……”
“林謹盈！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讓你姐姐回來？！”郁蘭傾話鋒一轉，發怒道，“對呀，你怎麽會想讓她回來呢？她不回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是家裏的獨女，是家族的獨女，你哥哥都沒有你受寵，可是她回來以後你就什麽都沒有了，你擁有的都會變成她的，你怎麽會希望她回來呢？”
這話就跟刀子一樣一下下地割着林謹盈的心，她的心髒很疼很疼，疼得快窒息，“媽媽，你在說什麽啊——”
她的眼淚簌簌而落，哪怕知道母親這個時候并不理智，哪怕知道她可能病情突然嚴重，林謹盈還是哭得不能自已，“我沒有那樣想過，沒有的——林謹柒是我姐姐，家裏又不是缺衣少食的窮人家，我姐姐回來了我又哪裏會過得比平時差呀？我哪裏會不希望我姐姐回來？”
林家是頂級豪門，每個月給她們的都有定額，又不會因為林謹柒回來就給不起她什麽了。
再說起財産繼承和贈予，就算都給林謹柒了，沒人給她了，就算她在意，那她也不能因為身外之物把姐姐推開推遠吧？不能因為那些東西不要親姐姐回來吧？
而且林謹柒意味着什麽她知道，意味着郁蘭傾的精神狀态，意味着郁蘭傾的一切了。
郁蘭傾現在的精神狀态岌岌可危，一點點的關于林謹柒的流言蜚語怕是都能讓她崩潰。
林謹盈說不怕是不可能的，她不想失去媽媽。
電話那邊的郁蘭傾哽咽着，“對，是媽媽不好，是媽媽不對——”
林謹盈嘆了口氣，耐着性子安撫這個小孩一樣的媽媽，過了半個小時她才放下手機。
她撐着下巴思考了一會，下一次見面怎麽拿頭發比較好呢？
唉，她哪來的空閑去勾心鬥角呀，頭都要禿了。
郁蘭傾跟林謹盈說完話，心情好多了，她起身去喊保姆，“章媽，跟我去柒柒屋裏打掃一下，今天還沒打掃呢。”
一天一次，甚至一天好幾次，章媽都習慣了，拿起工具就來，“哎，來了。”
章媽從小跟郁蘭傾一起長大，嫁來了林家，從“小章”變成了“章媽”，最是清楚郁蘭傾的情況，她笑道:“等大小姐回來了直接住進去，看到這屋子這麽好，不知道多高興呢！”
這話說的郁蘭傾心裏舒舒服服的，嘴角的笑意深了深，又有點擔心，“她會喜歡嗎？”
“一定會的呢。”
郁蘭傾這才露出了像小孩一樣滿足的笑。
她的小囡囡呀，可快回來吧，你都不知道媽媽有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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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離翻着書，眼角瞥到本來跟他一起看書的霍晗川看了眼手機就準備出門，周離問：“出去吃飯？”
霍晗川言簡意赅：“去談戀愛。”
周離、沈句：“......？”
兩臉震驚。
What？
談戀愛？
您老什麽時候有過女朋友？
跟冰山一樣的拒人于千裏之外，還能有女朋友？真稀奇。
沈句頂着八卦臉湊了上去：“是誰呀？”腦海裏有一個不是很成熟的想法，“不會是知漆吧？”
“是她。”霍晗川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淩韬倒是意料之中，悠哉地繼續在手機上撩妹，這個盧婳有點好玩，他難得好幾天了還沒膩。
沈句快眼紅死了，嘟囔：“知小學妹咋能答應跟你在一塊呢。”
再不濟他也比霍晗川好吶。
霍晗川睨了他一眼，嗤了一聲，剛要走呢，沈句就黏了上來，“我也要出去吃飯，一起去一起去。”
這家夥也不知起着什麽賊心。
沈句一看到在等霍晗川的知漆，眼前一亮，“小學妹越來越好看了，真是想不通她怎麽就看上了你，我這樣優秀的反而單身到現在。”
霍晗川不置可否，任由他吧啦，步子加快走到知漆身邊，“等久了吧？”
他才說了一句話，知漆都沒來得及說什麽，沈句就擠眉弄眼地跟知漆打招呼，“哎，小學妹，你們這進程也太快了，你說以後我叫你學妹好還是大嫂好？”
大、大大嫂？
知漆磕磕巴巴地，“叫學妹吧……？”
沈句皮相不錯，走的又不像是霍晗川那樣的冰山風，跟知漆關系一直不錯，瞧她這模樣，直接笑出了聲。
笑聲讓知漆小臉更加緋紅。
霍晗川把人推開了，“你不是要去吃飯嗎？趕緊去吧。”
有點無情。
沈句撇撇嘴，垂死掙紮，“真的不能一起嗎？”
“真的不能。”霍晗川微笑。
他好半天等到知漆有空了，現在憑空多個電燈泡那是不可能的。
沈句被他趕走，霍晗川揉揉知漆的小腦袋，整顆心都柔成水了，佯裝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他動作太自然了，又目視前方一絲不茍，知漆擡眼看他，看完悄悄地紅了紅耳根。
“我媽想見你，什麽時候有空去我家玩？”他說。
“啊？我……我有點緊張……”
“我陪你去，沒什麽可緊張的，她只是想跟你說聲謝謝。”霍晗川的聲音溫柔缱绻，帶了三分安撫三分哄騙。
在事實爆出來後霍華延和蘇清禾一直想見她一面，說聲謝謝，說聲抱歉。
謝謝她救了蘇清禾一命，抱歉這聲抱歉遲了這麽多年。
雖非因他們之故，他們也覺心中抱歉。
知漆從小到大吃的苦他們都看在眼裏，也正是因此，蘇清禾更覺愧疚。早知是她救的自己，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掙來自己這裏撫養，或是平時再多給些幫助，怎麽也不會像今天這樣。
還有就是霍晗雨，那個小丫頭心情一直很低落，怎麽哄都哄不好，她也是知道錯了的。蘇清禾寬慰過她，就是沒什麽效果。
霍晗川摩挲着知漆的手，柔柔軟軟的，他心中微動。
知漆皺着臉想了想，提議道:“過兩天迎新晚會弄完了再說？”
弄不完她也沒時間走開。
霍晗川含笑點頭，眼睛細細描繪着她的眉梢，漫不經心道:“這算不算見家長？”
知漆面無表情，“……不算。”
這個家夥。
不過這個時候的他好像很好說話，知漆眼睛一轉，抓緊時間趁火打劫，拉着他的手撒嬌:“審核節目交給你和沈句學長好不好？”
霍晗川佯裝一蹙眉，像是要拒絕的樣子。
知漆見他沒有直接拒絕，趕緊往上爬，谄笑道:“好嘛好嘛，很簡單的，一點都不麻煩。”
笑容分外燦爛。
能占他一點便宜算一點。
“報酬？”
“請你們吃好吃的！”
“請我就行。”
“……”你這麽說沈句學長知道麽。
“嗯？”他挑挑眉。
“成交。”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一年，希望你們皆勝意、常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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