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掉馬進行曲
這堂課除了霍晗川本班人，還有很多來蹭課的——當然不會是因為教授來的，很明顯個個都是沖着霍晗川來的。
一是班級同學常見的，追了霍晗川很久的，二是剛冒出來的表演系的人。
導演系男生居多，現在混入這些人反而颠了個個，放眼望去皆是顏值出衆的女生。
這位教授是導演系的知名教授，學校千方百計請來的，教的課不多，不過質量很高，可即使如此，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座無虛席。
這次是大課，用的是大教室，竟然還能坐得滿滿當當的，雖說以前也有人追着霍晗川而來，可這次比之從前更滿，幾乎沒有一個空位。
他擡着眼睛掃了一眼底下大部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同學，掃視到知漆的時候，對這個女生多了些好感。
看多了繁瑣妖豔，低調樸素點的反而更讨人喜歡。霍晗川同學不愧是他的得意門生，連找女朋友都找的不錯。
他喝了口保溫杯裏的枸杞茶，坐等最後五分鐘就開始上課。
也是這時，霍晗川另一側突然響起椅子發出的微微響動。霍晗川淡淡地将視線瞥過去，是個女生。
霍晗川身邊往常都會坐舍友，今天沈句他們非常自覺地遠離了，堅決不當電燈泡，也就沒人坐了。女生們大多害羞矜持，這是唯一一個膽大的。看到她想坐在霍晗川身邊，女生們又是咬牙又是切齒，羨慕又嫉妒。
霍晗川不認識這個女生，別人卻認識。表演系系花管榆霏。家世出衆，樣貌出衆，又是出了名的才女，寫作方面獲得過一些獎項，還挺會交際和做人，在表演系非常有名且受歡迎。
管榆霏沖霍晗川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一個笑，“同學你好，請問這裏有人嗎？”
明明已經準備坐下，還問？知漆望過去，一邊默默吐槽。
霍晗川早就收回眼神了，看都沒看她地回答，“沒人。”轉頭給知漆看他的課本，“今天不看電影，要講課本，這裏——”
管榆霏笑了笑，自顧自坐下，沒有在意霍晗川的冷淡。
知漆顯然也沒有在意管榆霏的意思，翻看着課本，然後羨慕地說：“你們的課好有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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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她感興趣的。
霍晗川趁機誘哄：“喜歡就來聽，我看了下，每周兩節都跟你們的課避開了。”
“算了算了，我可能沒那麽多時間啦，偶爾來就好了。”她每天課餘時間都在寫稿呢，就這樣都還欠了一大堆稿，酥梨每天都在催稿的路上狂奔。
其實如果單純寫稿時間是充裕的，關鍵是抵不住她卡文呀。比如今天，她可能要卡上一天。
沒時間嗎？
她都在忙什麽？
扪心自問，霍晗川什麽都不知道。
作為她的男朋友，明明他應該是最了解她的人才是，可惜并不是。
他只知道她平時會忙學生會的事，可是迎新晚會後學生會的事告一段落，連他都閑了起來。那、還會有什麽事？
至于考證書什麽的，也不像。
打工？更是沒發現一星半點的跡象。
霍晗川眯了眯眼，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她就好像身處迷霧之中，讓他看不清也摸不着。
已經這麽久了，他都沒找到她手頭突然很寬裕的原因。她似乎有很多事在瞞着他。
霍晗川沉思半晌，反思起自己來。是他做的還不夠好麽？
他的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子，濃眉緊蹙，恍若凝了一團烏雲。
管榆霏拿出自己跟上一屆的學長借的書，禮貌地問了下霍晗川：“同學你好，請問今天講哪一頁？”
她勾着自認淑女動人的笑。
“你來上課，不知道上哪裏？”霍晗川冷聲反問。
管榆霏愣了愣，感覺霍晗川像是把對什麽東西的氣撒在了她身上。從小到大管榆霏都沒受過這種氣，眼眶登時就紅了，只讓男人保護欲頓起——不包括霍晗川。
霍晗川已然移開目光，沒有再理她的意思。
管榆霏深吸着氣，暗示自己不能慌，也不能退卻。
她緩緩咽下那口氣。她從小學開始就是尖子生，第一次被這樣近乎侮辱地責問。
知漆眨眨眼，心想霍晗川怎麽那麽兇呀，伸手去牽他的手，勾着他的小指晃來晃去，“好啦，別生氣，這有什麽值得生氣的？”
“沒有生氣。”霍晗川後知後覺可能會吓到她，薄唇緊繃，有些懊惱地捏了捏她的臉，“待會想吃什麽？帶你去吃？”
整個教室的女生倒吸一口涼氣，天辣，捏臉殺。真的是要人命。
“吃水煮肉片好不好？”
“不能吃太辣的。”他記得這兩天是她經期。
“......就吃一點點，我點微微微辣？”知漆掙紮了一下。越是不能吃就越想吃。
“不行。”他不容置喙，完全忘了剛才問知漆想吃什麽的人是他，“這樣吧，吃麻辣燙。”
知漆還沒來得及高興，他補了一句：“你吃清湯的。”
知漆：“......”好吧，霍晗川還是那個霍晗川。
管榆霏筆尖戳着筆記本，嫉妒得快瘋了。她跟霍晗川“偶遇”很久了，合着他好像就沒記住過她，冷漠得像塊冰山。
如果他有點溫度就好了，這次的角色不就一定是她的了嗎。原以為他不近美色，如今一看——管榆霏瞥了眼知漆，呵，看來只是想近的人不是她。
不止管榆霏在觀察霍晗川和知漆，包括沈句他們。他們三個距離霍晗川只有三排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反正觀察一下是夠了。
沈句嘆着氣，老神在在地搖了搖頭，“老大還有這麽溫柔的一面呢？簡直了。”
知漆這個小可愛這麽就被老大給叼回窩了？太遺憾太遺憾！
老大也是，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淩韬得意地挑眉：“早幾百年就說過，你不信，就你這個洞察力和粗心程度，怎麽考上的Q大？我每次見到你都覺得受到了侮辱。”
沈句閉了閉眼，壓着怒氣，想手撕淩韬。
“還不服氣？唉，救你這個氣量，怎麽當的副主席？”淩韬搖頭晃腦地繼續調笑。
沈句憤怒：“你——”
上課鈴響，教授打斷了所有的雜聲：“好了，開始上課。”
沈句硬生生把即将出口的話憋了回去，只好惡狠狠地瞪了眼淩韬。
周離搖搖頭，沈句怎麽是淩韬的對手，小弱雞一只。
下課後，管榆霏應該是給自己做了一節課的心理建設，小心翼翼地再次開口：“霍同學，我可以請問一下你看看我有沒有你新劇适合的角色嗎？”
知漆對這個明目張膽來跟她搶男人的一點好感都沒有，要說她适合什麽角色——哼，小配角都不給她呢。
她暗搓搓地等着霍晗川的動作，還好霍晗川沒讓她失望，微斂下颌，“不好意思，還沒開始選角色。”
拒人于千裏之外。
絲毫沒有因為她是什麽系花或者追求者就溫柔一分的意思。
表演系的衆人看在眼裏，面面相觑。系花都吃了冷臉，更遑論她們了。
管榆霏眸中水霧漸起，卻還是維持着自己的禮貌，笑道：“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霍同學。我會去參加試鏡的，希望可以有好消息。”
這位教授的第二節課出了個題，讓同學們給課本上這部幾十年前的電影寫一篇兩三百字的影評。
就像寫作文一樣，同學們有點懵，怎麽電影賞析着賞析着要寫作文呢。
不過說歸說，還是紛紛動起筆來。
來蹭課的人大多沒打算寫，反正寫得再好也跟他們的成績沒半毛錢關系。書本遮着玩會手機就行。
管榆霏就不一樣了，她存着讓霍晗川對自己印象更深的心思，對自己刮目相看的心思，很認真地開始構思。她本就擅長寫作，好好地寫一篇，這個教授怕是會把自己誇成一朵花，那樣，她不僅在表演系有名氣，在電影系都能出點名。
從小到大，寫作給她帶來的“鮮花”太多太多，她幾乎每次動筆都是沖着鮮花和掌聲去的。這次也不例外，而且這一次她目标更大，也就格外用心。
管榆霏嘴角微微一勾，像是已經想象到待會的場景。
霍晗川太難攻克了，不過，任何一個男生的目光都移不開優秀的女孩子吧？就算他有了女朋友，管榆霏也并不放在眼裏。
在她看來，那個什麽中文系的，根本配不上他。
她就不一樣了，導演和演員，多般配，多有共同話題？
霍晗川低眉問知漆：“想寫嗎？”
知漆本來不想動筆的，她每天寫那麽多，已經好心累了，不過一看管榆霏動了筆，女人的直覺讓她瞬間懂了管榆霏是什麽心思。旋即點點頭，“好呀。”
約莫二十分鐘吧，教授讓大家不要寫名字，學委收上去給他看一下。
知漆要寫名字的手一頓，收筆交上。
這位教授的閱讀量很多，閱讀速度也快，五六分鐘就選了三篇出來。
“我呢按着我心中的名次給大家念念，你們可以聽聽，學習學習。我念完每一篇都請作者站起來給大家認識一下，方便大家探讨學習哈。先來念第三名。雖然這位同學到了大學居然還有兩三個錯別字，我簡直不知道他是怎麽考進來的，但寫的其實還可以。”
衆人大笑，一邊希冀着是自己，一邊又不好意思是自己。
教授一開始念，沈句的表情就變得異彩紛呈。
淩韬眼角瞥到，愣了一下，旋即就是鋪天蓋地的嘲笑。
知漆聽得很認真，這位同學寫得很不錯，她也學到了些。
等到教授讓人站起來的時候，沈句不情不願地勉強站了下。
他自帶搞笑體質，一場哄堂大笑。
知漆說：“沒想到沈學長寫得這麽好。”
霍晗川聽着，側頭看了她一眼。
第二名，衆人對于是誰沒有頭緒，不過他們都覺得第一名會是霍晗川。霍晗川在導演系，基本包攬了所有的第一名。
教授念出聲後，霍晗川故意湊在知漆耳邊說：“好好聽哦，是我寫的。比沈句寫得好，他第三我第二。”
對于名次他倒是沒放心上。比他優秀的人多了去了，他又不是世界上最優秀的，還能永遠拿第一。
跟沈句比也是因為——他吃醋了。
“又不是情書，我不要好好聽。”知漆覺得這個男人簡直幼稚得沒邊兒了，存了心逗他。
“嗯？那麽想要情書呀？那我回去就給你寫，等我。”他一點都不接招，還反将一軍。
知漆斜了他一眼，“我沒有，我不要，你寫了我也不收。”
真任性。霍晗川抵了抵牙齒，好想親一口。瑩白的小臉就在身旁，距離十公分——
算了，會被教授打出去的。
教授念完，霍晗川站了一下。
衆人微驚，霍晗川竟然不是第一嗎？那第一是誰？不自覺地，所有人挺直了腰認真去聽。
等教授拿起最後一篇的時候，管榆霏勾起勝利的笑容。
可是等教授念出第一句，她臉上的笑容就崩了。
怎、怎麽可能？！
第一名不是她......
也就是說，以她的文筆，連前三都沒有？！
不止笑容崩了，管榆霏心态也崩了，眼淚直接啪嗒掉在了筆記本上。
等教授念完，還意猶未盡地品了又品，贊道：“我已經很久沒看過這麽好的文章了，哪怕只是一篇短評。簡約的文字裏蘊着很深刻獨到的見解和感情，這位同學未來可期啊。這是哪位同學寫的？站起來讓我們認識一下？”
知漆很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跟教授道謝，謝謝他這麽高的評價。
她一站起來，霍晗川難得一驚。
這個丫頭......
太不對了。
他都跟她預備了，可她都沒有，早知道是她寫的，他能再認真十倍去聽。
管榆霏也震驚，驚得眼淚都止住了。怎麽可能？怎麽會是她？
是誰都可以，卻不能是這個自己剛剛瞧不起的！
沈句啧啧誇贊：“不愧是老大的女人，直接把老大壓在身下。”
周離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這裏是課堂，能不能別開車？哪怕是自行車，都是在玷污神聖的課堂。”
沈句很鄙視地切了一聲，默默吐槽，“假正經。”
知漆坐下後就被霍晗川算賬了，他危險地眯着眼：“知漆同學，咱們能不能禮尚往來一下？我告訴你了，你不告訴我。”
委屈。
控訴。
要不是地點不對，知漆好想揉揉他的臉。
她很機智地把鍋甩了回去：“要不是你對我沒有足夠的信任和盲目的崇拜，你會猜不出來？看來，還是你對我的優秀沒有足夠的認知。”
霍晗川：“......”
邏輯鬼才。
是他輸了。
“為了彌補你犯的錯誤，我中午可不可以吃微辣的麻辣燙？”
霍晗川：“.......不可以。”
身邊的小情侶在打情罵俏，管榆霏心裏難受到了極點。真的是夠了。
她感覺其他人的目光如芒在背，似乎都在嘲笑她，出了名的“才女”怎麽會連前三都進不去？甚至聽得到“他們內心的聲音”：這個才女的名號是她自己營銷包裝出來的吧？一遇到需要真才實學的時候就露餡了。
太沒臉了！
管榆霏一下課就去了講臺。
收拾東西要走的衆人紛紛對視，不由緩了動作，想看看她想做什麽。
管榆霏聲音克制着不甘，眼裏氲着些許霧氣，一看就是個又天真又嬌氣的小姑娘。
“老師，我想找出我的文章請您再認真看一下，我覺得我不比您剛才指出來的三人差。”
教授推了推眼鏡，鏡片後是他小而單眼皮的眼睛，那雙眼睛沒多少溫度地看着管榆霏，微一哂：“同學，你很有自信。不過，自信過頭就是自負了。”
管榆霏臉頰漲得通紅，梗着脖子直視教授:“老師，即使我自負，也是因為我有這個才能。”
底下衆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姑娘是不是忒有自信，啊不，自負了點？
既然她都說到這份上了，教授挑了挑眉，也不攔她，做出了個“請”的手勢，“那你先找出來吧。”
管榆霏卻沒有得償所願的開心，冷靜漸漸回籠，反而滋生了些許後悔，她剛才的話太魯莽了。
她今天真的是把自己的形象給砸掉了不少。
不過已經把自己逼到了這個份上，管榆霏硬着頭皮開始翻找自己的文章。
看到教授放在最頂上的知漆的文章時，她動作頓了頓。知漆的字還真挺好看的，不張揚，也不收斂，很詭異地形成了一種獨有的字體，看着就讓人覺得很舒服。
一翻到第二張，乖戾張揚又隐了些許逼人的鋒芒的字，字如其人，很像霍晗川這個人。
第三張就很不堪入目了，教授能看懂也是不容易。
管榆霏找到自己的文章，遞給教授，“請您指點。”
她雖恢複了理智，雖沒有剛才那麽嚣張跋扈，可還是微微昂着頭，眉眼間都透露着自負。
教授自诩記憶力還可以，前不久看過的這些都還記得，這篇文他有印象，優點缺點心裏都有數。
他抖了抖那張紙，使之平整，另一只手指着，跟管榆霏說:“你看看你這篇啊，寫的其實還可以，不過你要知道，能上Q大的都不是什麽泛泛之輩，在班級裏你這篇不能說最好，只能說中上。”
管榆霏險些失聲，“為什麽！”
“同學，請注意禮貌。”教授面無表情。
管榆霏咬了咬牙，“對不起，教授。”
“你的辭藻華麗而不真實，通篇下來都是堆砌起來的華麗外表，我看不到什麽能打動我的詞句。換做外行人，肯定會誇你的文筆好，寫得好，可是在我眼裏，我勉強只能給個及格。文章最忌諱的就是注重于表面，同學，一個好的文章，其實最重要的是它的靈魂。”他指了指知漆的文章，“你可以看看這位同學的，簡簡單單三兩句話就讓我整顆心都在震撼，這才叫真正的寫作。”
他又把視線落在等霍晗川的知漆身上。霍晗川在交代沈句幾句學生會的事，知漆也跟着沒走。
“這位同學，你不是我們班的，我忘了問你的名字？”
知漆望了望周圍，又驚訝地指了指自己，“我嗎？”
教授笑了笑:“是的。”
“您好，我叫知漆，知道的知，油漆的漆。”
從未有人這麽介紹自己的名字，別人跟他介紹自己的名字都恨不得引經據典，這位卻是獨樹一幟。教授更樂，“你寫的很棒，要是你能堅持創作，一定會大有作為的。”
知漆受寵若驚地微微鞠了個躬，“謝謝您，我會的，我一直都在堅持。”
教授訝異，又贊許地點了點頭，“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謝謝您。”知漆笑了笑，真心地感謝這位教授。
教授沒多留，收了東西離開了教室。
管榆霏被冷在那裏，無視到尾，再加上教授毫不留情的點評，她的臉上火辣辣的。
剛剛從教授手上接回來的寫着那篇把她釘在恥辱柱上的文章的紙，被她緊緊攥出了褶痕，将破不破。
是的，恥辱。
那個教授的每一個字，對她而言都是莫大的恥辱。
他以為他是誰？随便地嫌棄她寫的文章！
她得過多少獎，被多少個文學大咖誇獎過他知道嗎！
管榆霏知道現在班級裏的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她目不斜視地收拾書包離開，表情冷漠到可以結霜。
她今天，就不該來。
知漆看了場戲，順便被大誇特誇了一通，被教授高度地認可和欣賞了一通，算是在霍晗川的班級徹底出了名。
霍晗川還開玩笑說:“教授從來沒有對一個學生這麽熱情和喜愛，我要是挂科了你還能幫我跟教授求求情。”
知漆嘁了一聲，“你要是會挂科就好了。”
“嗯？就好了？想看我挂科？”霍晗川捏了捏這小丫頭的臉，又笑着松開，帶她去吃飯。
被塞了滿嘴狗糧的沈句三人默了默，沈句率先打破沉默，“原來霍晗川談起戀愛這麽騷啊。”
周離默默接上:“算了，反正也沒有淩韬騷。”
淩韬:“……？”
吃飯的時候，知漆還是把糾結了很久的話跟霍晗川說了，“寒假快到了，我寒假不能陪你選角色了，我得外出一趟。”
她可以不說的，跟暑假一樣一聲不吭地走，一聲不吭地離開。不過現在跟暑假不一樣了，現在她跟霍晗川是戀人關系，她需要有些責任感，不能不管不顧地只顧自己，平白讓他着急擔憂。
霍晗川眸色一頓，“嗯？去哪？”
“跟我舍友去旅游啦。反正你也知道我跟家裏的關系的，不想在家過年。”
“可以去我家過年。”
“不是為了不在家裏過年才出去的，是真的想去旅游。一年裏其實只有寒暑假兩個機會可以出去，所以呀我得抓住機會呢。”
知漆在霍晗川面前撒不成謊的，很容易被他看穿，從小到大。不過這回她練習了很久很久，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
霍晗川覺出很多不對的點，她的話裏很多漏洞，神情也有點不對勁。不過他什麽都沒說，她想去哪裏本就是她的自由，她想告訴他什麽不想告訴他什麽也是她的自由。他應該支持她的。
他也相信終有一天，她什麽都會跟自己解釋個清楚的。
霍晗川只道:“錢夠嗎？我給你打點好不好？”
雖然有那個見面禮紅包，但他也還是怕她沒錢。
他态度有些強硬，“缺錢不要硬撐着，我不想你因為錢委屈自己。”
“你怎麽老擔心我缺錢呀？”知漆無奈地笑了笑，“我答應你我缺錢一定跟你說，跟你求助好不好？不過我現在真的不缺。”
她比他還強硬。
霍晗川也是沒辦法了，只得從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77:我有錢，真的
霍晗川:嗯，好的（你說你的，反正我不信
進度條加快，掉馬進行曲奏響啦～
雖然你們看上去不愛我了，但我還是更了個大大大肥章，哼哼
撒朵花花也好嘛 打滾～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的小天使哦~抱住猛親(づ′▽`)づ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酒糧丸子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