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

晚上我沒有回公寓,我知道沈胤輝不會放過許諾。

第二天,我和陳孜墨在百貨商場頂樓的旱冰場滑旱冰,許諾趕了過來,她坐在邊上等我們,臉上的神情幾乎可以用平靜與安寧來形容,我完全看不出昨晚對她到底有什麽影響,和好了嗎?還是決裂了?

滑累了,我和陳孜墨走過去拿水喝,許諾對我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他昨天強/奸了我。”語氣之稀松平常仿佛只是在說“我昨天做了愛”。

陳孜墨一口水直接噴出來,滿桌頓時都是他口水和礦泉水的混合物,幸好他對面沒坐人。我則一口水卡在喉嚨裏,頓時咳個不停,臉都咳紅了。

許諾自始至終淡然的做旁觀者,仿佛使我們失态的人不是她一樣。

緩過神來,我說:“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們那是兩情相悅。”

“我不同意做,他硬要做,難道不是強/奸?”

我勒個去,我說:“這叫情趣。”

許諾目光幽幽地,默了一會兒,切換話題:“你昨天為什麽不救我。”

我說:“我那是成全你啊,你看經過昨天一看,他不是挺喜歡你嗎?那個女人根本不成威脅。”

“我非常厭惡他在和我上/床的時候,還和別的女人上/床。”許諾不再淡然。

“你不能這樣胡亂猜測,他說不定沒和那個女人上/床呢?”我說這話時其實底氣不足。

許諾冷笑:“說不定?就是有可能。”

陳孜墨突然拍案而起,義憤填膺地說:“這是哪個男人這麽三心二意,哥哥我去做了他。”

我和許諾同時轉頭瞪他,我像看白癡一樣看他,我說:“是沈胤輝。你真有本事做了他,姐姐清明會給你燒紙錢。”

陳孜墨一聽,驚訝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舉着一根手指對我和許諾指指點點,“你們”了半天才說:“我早聽周姐說過沈胤輝在外面養了女人,原來就是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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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拍了下陳孜墨的腦袋,這貨說話怎麽不過腦子,我用眼角餘光瞥許諾,還好她面部表情沒有太大波動。我說:“你這話有點問題啊,許諾就是沈胤輝的女人,別再加其他亂七八糟的定語。”

陳孜墨這人突然來了正義感還是怎麽的,鉚着勁和我對着幹,義正詞嚴地說:“你們怎麽能這樣,許諾她這是小三,沈胤輝是有老婆的人。你們這是破壞別人家庭幸福和諧。”

我急得要命,這人真是話怎麽不中聽怎麽講,我知道陳孜墨的話沒有錯,但是我必須維護許諾,我沒有有力的話來回擊他,只能在義氣上綁架他:“是朋友嗎?是朋友就要挺朋友。”

陳孜墨扶了扶額頭,焦心不已,“這不是朋友不朋友的問題,這是做人的問題。”

我去,這話都說出來了,我好怕許諾會發飙,可疑的是她居然笑了,挺釋然的那種笑,她說:“你說的很對,所以我現在良心發現不準備做小三了。”

我聽許諾說這種話沒來由的心驚肉跳,這不是許諾,她不會這麽輕言放棄,更何況昨天的事大家都看在眼裏,沈胤輝真的很喜歡她。她在形勢一片大好下退出,我不明白她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你們就原諒我三觀不正吧,我覺得兩情相悅的人才是一對,一張結婚證書并不能證明什麽,許諾才是沈胤輝的良配,周落景不是。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許諾是我的朋友,周落景不是。

我故作天真的打趣道:“所以,你是準備做正室?”

“是啊,做你的正室,你收不收?”

我心裏一驚,又來了,還真的準備和我來真的啊,我怕沈胤輝會滅了我,于是我不正經的和許諾打太極:“我們不是一直都同處一室嗎?你一直是我的‘正室’,真的,唯一的女人。”

許諾嗤笑一聲,“你就裝吧。”

我哈哈哈,真的開始裝傻。

陳孜墨倒是一臉探究的看着我倆,“你們倆不會是準備搞蕾絲邊吧?”

許諾飛他一眼:“是又怎樣?”

“不是吧,你們兩個人千萬別想不開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因為一枝花就自暴自棄。”陳孜墨說,“你們面前就有一個現成的好男人,要不要?”

我和許諾同時很默契的白了他一眼。

我以為許諾不過是一時想不開,直到沈胤輝找上門來,我才知道她是真的在努力的和沈胤輝決裂。

沈胤輝在門外吼:“許諾,你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面。”這話和雪姨叫傅文佩開門有異曲同工之妙。

沈胤輝見我們不開,也懶得再浪費口水,砰砰砰一直敲門,聲音不斷,我聽着那狂猛的敲門聲都能感覺到他的手會有多痛。

我終于無法狠心,去開了門。沈胤輝奪門而入,許諾早進了房間,把門反鎖。沈胤輝發了瘋似的又去狂敲卧室門,我把他拖住,示意他去客廳說話。

我分外憂心地壓低聲音說:“你和許諾到底是怎麽回事?都給了你一個晚上怎麽還沒搞定。”

沈胤輝煩躁異常,渾身仿佛燃燒着熊熊大火,他現在仍穿着上班時的西裝,他松了松領帶,軟體動物般坐在沙發裏,“我希望你和許諾分居,她可能真的對你有別的想法。”他說得非常認真。

“不可能。”我堅定地說:“我不可能和她分居,和她分了我住哪兒去。我不想回寝室。”

沈胤輝點燃一支煙,低眸思索了一會兒,“你去和陳禦川住,許諾以後都和我住。”

這個提議不具備可行性。我“切”一聲,沈胤輝又說:“你和陳禦川在泳池接吻被我的人拍了高清,我可以把照片發布到網上,陳禦川的父母一直對他的婚事非常着急,你和他門當戶對,說不定這事就成了。”

我驚訝:“你的人什麽時候改行當狗仔了?”

“本來是準備拍我和那個女人的,我準備見報,給周家施加壓力,沒想到被你和許諾打亂了計劃。”沈胤輝笑一笑,“其實我應該謝謝你,如果我真和那個女人見了報,指不定許諾會對我做得更絕。我仔細想了想,準備換一種方式和周落景離婚,不用再牽扯進不相幹的人。”

原來如此,他原來是打算離婚才做戲給周家看,他是真的準備和許諾一生一世。我激動得坐得離他近了一點,我說:“你這些話和許諾說了沒有。你知不知道我去找你的前一天晚上許諾還因為你哭了,我猜許諾一定很舍不得你,所以我才破釜沉舟帶許諾去見你,她現在應該只是鬧別扭。”

沈胤輝有點意外,心情因為我的話頓時豔陽高照,我并不知道許諾從來對他都是若即若離的态度,沈胤輝也未想過她會因為他找了個女人而為他哭泣,他還以為是他陷得比較深。

“我們結成戰略同盟怎樣,你幫我重新追回許諾,我幫你拿下陳禦川。”他向我挑明态度。

“沒問題。”我答應。

晚上我敲門和許諾說我要進去睡覺,沈胤輝睡沙發。許諾替我開門。我在床上假寐,直到确定許諾已經熟睡,才蹑手蹑腳去客廳召喚沈胤輝。

我躺在沙發上,心底感嘆,為了許諾我真是拼了,他倆結婚一定要給我包個大大的紅包。

沒過多久,我聽見許諾帶着睡意的聲音說:“你這個混蛋,放開我。”

然後,許諾又叫:“白素萌,你這個不義氣的家夥!”我心裏哼哼,不義氣也不是這一回了,我表面看似不義氣,事際上卻是義氣得很。

過了一會兒,許諾聲音明顯低下來,帶着旖旎的顫音:“你別這樣,不要,都說了不要這樣了。”

“哎”,我嘆了口氣,許諾這麽快就能被擊潰防線,沈胤輝真是太厲害了,看來今天晚上注定無眠。

如我所料,很快,這個寂靜的夜裏,這個隔音效果一般般的小房子裏,回蕩起了不規律的床板咯吱咯吱的聲音,床腳摩擦地面的聲音,床頭撞擊牆壁的聲音,以及許諾那惹人遐想的混雜着痛苦和快樂的呻/吟。

我突然覺得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我不應該放任沈胤輝去和許諾魚水之歡,他倆在房裏面欲/仙/欲/死,我這個聽房的在客廳裏浴火焚身。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我懷帶着怨氣,走到卧室門口,朝裏面喊:“你們能不能動靜小點,好歹讓我能睡覺吧。”

我話剛說完,還沒離開,突然門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從裏面,然後整個門都開始顫抖,許諾柔媚的呻/吟聲僅一門之隔。

我發誓我此刻深深鄙視沈胤輝,不是我幫他他哪有這麽爽,哪能隔着門對我耀武揚威,我惡狠狠的對着門踹了幾腳以此發洩不滿。以常理推斷一個小時是夠了的,可是,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做了兩個多小時,後來我連許諾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只聽見不斷的撞擊撞擊,我睡不着,聽了許久的房,嚴重失眠,腦子裏不斷遐想房間裏的畫面到底是怎樣的,他們在用什麽體位?然後,奇葩的是就這麽想着想着我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并且沒有做春夢。

次日我睡到日上竿頭,才堪堪轉醒,我醒來惦記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卧室,掀被子。他們鐵定沒醒。我斷定。

推開卧室的房門,我被眼前的畫面鎮住,大片的陽光靜靜鋪滿窗下地面,床上的璧人交頸而眠,空氣裏散發着恩愛纏綿的氣息,時光仿佛凝滞,睡得無知無覺的兩人被悄悄定格成一幅美好的廣告片。

我失去了搞破壞的壞心。

輕輕關上房門,我心軟的決定放任他們睡到自然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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